趙,趙縣長,您有什麼指示?”李正華還是有些緊
“你們廠有個叫羅冰槍的年輕職工吧,聽說在上訪,是怎麼回事情?”趙政策不動聲色地問了一句。
趙政策事實上也是在瞎蒙,羅冰槍之所以會走極端,估計是實在沒有地方可以申訴了,才走上那條不歸路的。
“趙縣長,這事情我真不清楚。”李正華一聽是說羅冰槍的上訪事情,稍微放鬆了一些,“我只知道羅冰槍和幾個職工一直在鼓搗着怎麼樣在廠子裡實行改革,進行承包,和我們廠長朱子真有些不對路子。”
趙政策拿眼神掃了一下李正華,並沒有做聲。有時候沉默會給人帶來更大的壓抑感覺,這也是一種藝術。
李正華神色一,趕緊說:“趙縣長,這事情我真的不是很清楚,您要了解情況,我去給您把羅冰槍的兩個朋友找來,他們最清楚了。”
趙政策略微一沉吟,就笑:“那我讓兩位公安局的同志陪你一起去吧,我就在這裡等好了。”
趙政策說得聽,事實上是讓公安局的兩個警察防備着李正華去告密。在掌握第一手資料之前,趙政策是不希望在電子儀器廠引起轟動的,那樣難以控制。
馬風謠一使眼色,就有個精煉的漢子跟着李正華走了。
這一,李正華和兩個警察足足過了半個多小時纔回來,讓趙政策和馬風謠他們一陣好等。
李正華帶了兩個年輕人。一個叫張付軍。一個李諸軍。看起來都比較斯文靦腆。見了趙政策地時候眼神一亮。隨即又把頭低了下去。
“李科長:不能請你先回一下。我和這兩個年輕同志聊一聊。”趙政策看似隨意地說了一聲。卻又讓李正華地額頭開始冒汗了。
“好地。您有什麼吩咐就叫我一聲。我就在房間裡面。”李正華還是老老實實回房間去了。
馬風謠一使眼色。其他地三個警察都跑到外面抽菸去了。這也讓趙政策很是滿意。有些事情。知情人越少越好。
因爲張付軍和李諸軍兩個人性格都比較內向。不善言辭政策花了很長一段時間才把事情地來龍去脈弄清楚。
羅冰槍。張付軍和李諸軍是電子儀器廠一起搞技術地都是工廠地勞模。
今年年關剛過,趙政策就開始鼓搗着改革,把所有國營企業都承包出去。電子儀器廠由於管理十分混亂,好幾項的新產品都沒有按時交貨,外單位訂貨也很少工們都沒有什麼活可幹。
由於經常在一起鼓搗技術方面的活,三個技術人員平時關係都比較好認爲只有實行承包,改革才能解決問題。
一天晚上,三個人就一起來到了主管技術,業務的副廠長謝之章家裡,建議由謝之章向縣裡的主管部門提出實行集體承包。當時,謝之章表態同意了。
但是事情到了第二天發生了很大的變化,這是誰也沒有料到的事情。謝之章將三個年輕技術員醞釀搞改革的事情報告了廠長兼党支書朱自珍自珍自然是非常不滿意。
這些年來,朱自珍在電子儀器廠獨斷專行所欲爲慣了。如果要改革,她這樣不懂技術懂管理,只會整人的人勢必要靠邊站,那手中的權力魔杖豈不是要在瞬間消失掉。
不過,朱自珍自然是有她的一套辦法。很快,她就用她整人的本領降服了謝之章。謝之章的態度也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對三個年輕技術員說:“昨天晚上,我和朱廠長研究了你們提出來的問題。你們這叫兵諫,是在搞陰謀哪。”
事情到這自然還沒有結束,第二天,朱自珍和謝之章就跑到鄉鎮企業局告狀,兩個添枝加葉地將三個年輕技術員攻擊了一番,左後提出要對他們嚴肅處理,一個開除,兩個停薪檢查。局領導並沒有同意,要他們慎重處理。
然而,朱自珍和謝之章並沒有就此罷休。
張付軍患有肺結核,廠裡批准他上半班。謝之章卻說張付軍的病已經好了,取消了他的半班,要求他正常上全班。羅冰槍因爲家裡親人去世,心臟病犯了,要求適當休息,謝之章卻說他的病是裝的。
事實上,謝之章自己有病,長期住院治療,工資照開,獎金照拿。於是三個人就爲此爭吵起來,最後,謝之章惱羞成怒,當場宣佈:“我開除你們,給我滾出去。”
一個星期後,朱自珍和謝之章就召開了全廠大會,在大會上面宣佈:張付軍,永遠開除。羅冰槍,李諸軍給予行政記過處分,停職停薪檢查。
朱自珍和謝之章還公開威脅職工們說:“我們的手腕是硬的,有的是辦法對付你們。我們寧可把廠子整黃,也不讓他們熊黃,你們一定要和他們劃清界限,要不然後果很嚴重。”
可朱自珍和謝之章卻沒有就此罷休,還因此株連到三個年輕人的家屬,讓事情越弄越大。
朱自珍和謝之章先是以工廠沒活兒幹放長假爲由,將張付軍和李諸軍的愛人變相開除。
三
技術員多次含淚上訪,但是每次找的都是縣長向華謝天錦繡。這就出問題了,謝錦竹是因爲在工作上面的不如意,很是鬱悶,沒有心情理這個事情,每次都敷衍了事,打發了他們。向華羣縣長是好不容易有個電子儀器廠以生產軍工產品爲由,拒絕承包企業,自然是根本就不聽三個技術人員的哭訴。
這樣一來,朱自珍和謝之章就更加得意洋洋了。羅冰槍等三個年輕人多次到電子儀器廠要求上班,可朱自珍和謝之章根本就不予以接待。不僅如此,朱自珍和謝之章還多次派人在三個年輕人的住宅附近進行監視。只要三個人和他的家人一出門,就會被盯梢,跟蹤。更過分的是,謝之章還多次拆開他們的私人信件,進行檢查。
爲了徹底整垮三個年輕技術員之章還多次溜進他們的家裡去進行偵查。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有一天,謝之章在張付軍家的桌子上面看到一塊自動對比電路板,這是謝之章在搞三型鍾時佈置張付軍搞的一個科研項目。張付軍雖然被開除了,卻仍然在堅持實驗,可這讓謝之章自認有了把柄,馬上跑到縣政府找到向華羣縣長告狀。
羅冰槍等三個年輕技術員上訪不成,回廠不能,就一度想離開電子儀表廠。可他們去工廠辦理手續的時候之章卻說:“在受到處分期間不能調離,要想調離須滿足四個條件:一,必須寫檢查,承認錯誤。二,三個人的公房必須交出。三,羅冰槍的愛人也得調走電子儀器廠要她沒有用。四,每人拿出培養費交給電子儀器廠。”
這些條件三個年輕技術人員哪裡有能力滿足啊,只好嘆氣而回。可人總要生存吧,三個年輕技術員只好去找點臨時工作賺錢過日子。於是,他們去了一個校辦工廠上班,試製汽車,摩托車打火器。
可好景不長年輕技術員的情況就被朱自珍和謝之章派去盯梢的人給發現了。很快,朱自珍和謝之章就採取了行動傭一個人到校辦工廠騙買了一個正在試製中的打火器。
謝之章得到打火器,一看路圖比自己設計得還科學上轉移到了自己的產品上。再一看,裡面用的電容是三個年輕技術員過去搞實驗時從廠裡領的材料兩毛錢一個的材料,就更是喜出望外。
謝之章馬上朱自珍做了彙報,然後兩個人又趕到了縣公安局報案,並且誇大事實說:“他們偷的材料,是製造洲際導彈的重要元件。”
公安局一聽事態如此重,也不敢馬虎,馬上派人到校辦工廠,將羅冰槍等三個年輕技術人員帶走傳訊。
可憐個年輕技術員,幾經掙扎,卻陷入了一個永遠也無法擺脫的絕望陷阱。沒過多久,羅冰槍就跑到省城的郊區鐵路上臥軌自殺了。
說到這裡,付軍和李諸軍兩個人已經是泣不成聲。趙政策握緊了拳頭,連連苦笑。張付軍和李諸軍還不知道羅冰槍已經絕望得不行了,直接拋下了親人和朋友,去了另外一個冰冷的世界。否則的話,還不知道該是怎麼樣一個情緒。
“你們說得如果是事實,我這裡承諾,一定還你們一個公正。”趙政策沉聲說道,“這麼晚還把你們找過來,辛苦你們了。”
“謝謝趙副縣長。”張付軍和李諸軍連連鞠躬,卻也總是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又不好問什麼。再說,他們對在場的幾個公安人員也有些畏懼。
“馬副局長,派人送兩位年輕同志回去。”趙政策轉過頭來說,“一定要保護好他們的安全。”
張付軍和李諸軍一聽這話,又緊張起來了,拿眼神怯生生地看着趙政策。
趙政策伸出右手,在他們每個人肩膀上面拍了一下,安慰說:“別多心,就是保護你們的安全,你們該幹什麼還是可以幹什麼的,不會干涉你們任何自由。”
趙政策這麼一說,張付軍和李諸軍雖然還是有些忐忑,卻也放鬆了一些。
馬風謠一使眼色,就有兩個警察把張付軍和李諸軍給送走了。
“李科長,這麼晚打攪你了,真是不好意思啊。”趙政策這才朝裡屋喊了一聲,“我們先走了,今晚的事情請注意保密。”
說完,趙政策就率先離開了李正華家,馬風謠趕緊跟了上去。
“趙縣長,接下來該怎麼做?”馬風謠試探着問了一句。
“馬上回公安局,傳訊朱自珍和謝之章。”趙政策沉聲說道,讓馬風謠心中一懍,知道這話是動了殺氣。
趙政策確實惱火,這個點子儀表廠都鬧騰成了這樣,居然還一力和自己唱對臺戲,就是不肯承包出去。趙政策也暗罵向華羣縣長精明一世,糊塗一時,這次要陰溝裡翻船了吧。
這一次,趙政策是打定主意了向華羣不死也要脫層皮。在西衡縣改革的這段時間裡,趙政策有縣委書記易華榮的支持,再加上謝錦竹和劉正行兩個副縣長也極力配合,倒也是大刀闊斧地進行着改革。可不管怎麼樣,有向華羣這個縣長存在,趙政策總
腳有些施展不開的感覺。
趙政策心裡很清楚,要讓西衡縣的改革徹底推行下去,就還必須搬開向華羣縣長這塊絆腳石。當然,如何搬得有個策略問題。畢竟,向華羣可以算是羅成中市長的心腹他可不是那麼簡單。
當然,趙政策是可以藉助這個事情做些文章的。羅成中市長上次在收報事件中被整得灰頭土臉的,可以說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肯定對新聞記者很是顧忌。而趙政策要的就是羅成中市長的這種顧忌讓他不站出來維護向華羣,事情就要簡單一些。
至於向華羣政策也是花了比較多的時間研究了他的性格,心中還是有些數的。以向華羣的性格,一定會聞風而動,做一些手腳。而趙政策就是要向華羣動起來,就怕他不動。事情弄得越大,向華羣的麻煩就越大。
朱自珍和謝之章連夜被帶到了公安局審訊室裡也有些害怕,心裡很是沒有底。不過自珍雖然是女人,卻是相對鎮靜一些。
按照趙政策的代公安局副局長馬風謠親自對朱自珍和謝之章進行審訊。
當然,對朱自珍和謝之章審訊是分開進行的也是必然的程序和原則問題。
審訊室裡,謝章坐在一條小板凳上面,面對的是馬風謠和另外一個公安局的審訊警察。
“謝之章,知道爲什麼半把你帶到公安局來嗎?”馬風謠眼神緊逼着謝之章,冷哼了一聲,讓謝之章渾身一顫。
“不,不道。”謝之章有些慌張地說。
馬風謠一臉色,又是一聲悶哼,就不說話了。
搭檔馬上開始了程序,兩人配合得很默契。
“姓名?”搭檔沉聲問道。
“你們不是都知道嗎?”謝之章期期艾艾地說。
“老實點。”馬風謠猛地一拍桌子,“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我們公安局的政策你是知道的。”
“謝之章。”謝之章馬上老實了下來。
接下來,就是一串性別,年齡,籍貫,住處等一大堆的程序性問題,謝之章都很老實地進行回答,只想快點離開這個鬼地方。可是,謝之章心裡很是沒底,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一直忐忑不安,頭上微微冒冷汗。
在電子儀器廠當領導多年,謝之章和朱自珍可沒少從廠裡的財務上拿好處,以爲是那事情犯了,心裡很是緊張。
“說,你們是怎麼逼死青年技術員羅冰槍的?”馬風謠冷不丁地冒出來一句,把謝之章給嚇了一大跳。
“羅冰槍死了?”謝之章覺得腦袋有些迷糊了,越來越沉重。
“廢話,不是被你們電子儀器廠的領導給逼得嗎?”馬風謠冷哼一聲,“你就是罪魁禍首,還不老實交代。”
事實上,一聽是說羅冰槍的事情,謝之章只經過一段時間的腦袋短路,倒是鬆了一口氣。
“這事情和我沒有關係,我既沒有罵過他,也沒有打過他。”謝之章終於鎮靜了一些。
“那爲什麼羅冰槍的遺書上面分明寫着你和朱自珍兩個廠領導對他進行了殘酷的迫害?”馬風謠一拍桌子,“你還敢不承認嗎?”
謝之章一轉眼珠,雙手捂住了自己的小腹部位。“哎喲,我的胃病又犯了,痛死我了,救命啊。”謝之章的表情表現得很痛苦。
馬風謠從事刑警工作多年,哪裡還不知道這些小把戲。不過,因爲這只是傳訊,還真不能把謝之章怎麼樣。反正今天趙政策副縣長吩咐馬風謠只需要取得簡單的審訊資料,然後就可以把人放回去。
“那我送你去醫院?”馬風謠就沉聲說道。
“不用,我家裡有專用藥,回去吃藥就好了。”謝之章先前還是作假,這一弄胃部還真有些疼了,頭上又開始冒冷汗了。
“行,那先送你回去。”馬風謠就厲聲說道,“不過,你的態度要老實一些,明天交一份書面材料過來。否則的話,別怪我不給你謝大廠長面子!”
朱自珍那邊的審訊,那是從一開始就進入了僵局。
“羅冰槍死了,與我有什麼關係啊。”朱自珍尖叫着,“他是畏罪自殺,怕公安局追究他的刑事責任。”
“態度老實點。”審訊人員喝了一聲。
可朱自珍根本就不吃這一套,繼續鬧着:“我要回家,你們這是非法拘禁,我要到縣領導那裡去告你們。你們看明白一點,我是電子儀器廠的廠長,是縣人大代表。明天向華羣縣長就會找你們談話,撤你們的職。
”
初次詢問,沒有任何結果,這也在趙政策的意料之中。不過,趙政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把朱自珍和謝之章放回去以後,就達到了打草驚蛇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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