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裡吃過飯,金載水拖着疲憊的身體就悶悶不樂的回了房間,一想到要等到第二天去道場才能見到e,金載水的心裡就變得跟有沸騰的岩漿烤着一樣,無論怎麼做,耐心就是一點點的被蒸發幹。在反覆折騰了將近兩個小時之後,金載水終於扛不住內心的煎熬拿出手機撥通了e的號碼。
e一看是中國大陸的陌生號碼,還以爲是劉伊芳打過來的,氣都沒來得及喘就趕緊興沖沖的接了起來。對方剛“喂”了一聲e立刻就覺得聲音不對,沒用金載水再次開口,e就本能的嗅到了敵人身上的氣味,想都沒想就掛斷了電話。本來興致勃勃的以爲是劉伊芳打過來的,聽到的卻是金載水的聲音,e當即失望到連思考金載水來電理由的興趣都沒有,扔了手機繼續看電視。
金載水看到自己的電話被掛,又想到e今天對自己那咬牙切齒的態度,立刻就意識到自己被他徹底的討厭了。但內心深處還是覺得氣憤,我這一分鐘好幾塊錢的越洋美國長途都打了,你就不能多浪費一下我的錢聽聽我要說什麼?我這一天是招你惹你了你就對我橫挑鼻子豎挑眼的?想到這裡,金載水突然就擰了起來,你不接,我偏要打!我煩死你!
e看到金載水一遍遍不厭其煩的打過來,這擰勁兒也上來了,你打過來我就掛斷,我看你能打到什麼時候!就這樣,兩個男人像孩子似的玩了一個多小時,手機都被打到了發熱還是沒有停止。e見金載水這麼執着,自己玩累了也懶得再去理會,直接關機,乾脆把家裡的電話線都拔了然後準備上牀睡覺。
金載水一看對方關機更坐不住了,拿上錢包和手機擡腳就下了樓。樓下劉伊芳一家正在其樂融融的看肥皂劇,見金載水下來正要招呼他一起,金載水卻笑着擺擺手說要出門散散步。劉伊芳一聽這話當時就覺得奇怪:“這大晚上的你去散哪門子步?走不好再丟了。……”劉伊芳那“不準去”三個字還沒有說出口就被夏一鳴和劉恬給摁回去了。夏一鳴和劉恬心裡都在盤算,金載水這麼晚出門肯定是去爲劉伊芳準備第二天的生日禮物,這種事情當事人還是不要提前參一腳比較好。於是娘倆摁着張牙舞爪的劉伊芳就笑着送金載水出了門。
金載水一出門就打了車,一溜煙來到了e家樓下。剛下車走了沒兩步金載水就打了好幾個哆嗦,光着急出門,卻忘了紐約這邊白天晚上溫差大這個問題,就穿了那點跟沒穿沒什麼區別的衣服站在夜風中,金載水突然覺得渾身發冷,全身的汗毛也都跟着立了起來。
金載水哆哆嗦嗦的找對了門牌上前摁了門鈴,e聽見聲響以爲是父母又忘了帶鑰匙,趕緊披了件衣服從被窩裡爬出來開門。e門剛開到一半就看見金載水一副倉鼠吃食的樣子站在門前哆嗦着,二話沒說就條件反射似的把開到一半的門給“砰”的關上了。金載水剛要上前開口就被e這麼猝不及防給拍了回去,話沒說成不說,整張臉差點被拍成平板電視。屢次三番的被拒,不知怎的就點燃了金載水內心最深處那執着的小火苗兒:好,你不給我開門,我就在你家門口摁一晚上的門鈴,我看是你扛得住還是我扛得住!
緊接着漆黑的夜空中就響起了此起彼伏的門鈴的“叮咚”聲,e沒想到這哥們這麼狠,任由他繼續摁下去肯定會被鄰居叫來警察。想到這點,e非常不耐煩的撓了撓頭,“譁”的一下就把門給打開了,正在專注的摁門鈴的金載水被嚇了一跳,手還摁在門鈴上沒停下來就被e上前一把揪着領子給甩到了屋裡。
“大晚上的,你作死啊?!”金載水剛進門還沒有站定,e就衝着他大吼。
“誰讓你打電話不接,我都找到家門口了還避而不見的。”金載水看着e一副要吃人的架勢,用手護着被嚇得到現在都心動過速的小心臟顫顫巍巍的來了句。
“你跟蹤狂啊?大晚上的給我打電話還追到我家裡來,有什麼事情不能等到明天到了道場再說?!”e一屁股坐進沙發裡,喝了口水不耐煩的說道。
“明天是劉伊芳的生日,我想今天就知道劉伊芳喜歡什麼,明天才有時間買給她。”金載水像個罰站的學生一樣,筆直的站在e的面前還瑟瑟的發着抖。
“那你問她去啊,過來找我管屁用!”聽金載水這麼說,e更上火了。
“我怎麼可能問了她喜歡什麼之後再買來送她,那多沒誠意!我要給她準備一份驚喜,在此之前當然不能讓她知道我要準備什麼啊!”金載水突然就有點着急,趕緊解釋道。
“那你憑什麼覺得我會告訴你?你應該知道我很討厭你吧?找討厭自己的人幫忙應該說你不自量力呢還是說你太瞧不起我?就算我會告訴你,那你覺得我會跟你說實話嗎?你就不怕我說假話騙你讓你在劉伊芳面前丟臉嗎?”看金載水那焦急的樣子,e不禁又玩心大發,用壞壞的眼神兒看着他。
本來還期待着金載水會不知所措失望的離開,沒想到金載水聽到這些話之後,非但沒有失望,反而擡起頭,看着他的眼睛很認真的說道:“你頂多不告訴我,但是肯定不會故意說假話讓我準備她不喜歡的東西惹她不高興。雖然你們之間的關係我到現在都沒有搞清楚,但是有一點我很確定,那就是你很在乎她,絕對不會做她討厭的事情。”
“很有自信嘛!在我的面前裝的似乎很懂我的樣子。”聽了金載水這麼說,e在心裡吃了一驚,那剛要露頭的整蠱遊戲也縮了回去,稍微有點不屑的說道。
“我不懂你,只是這麼覺得而已。”金載水很真誠的說道。
“呵呵,你是男人,什麼時候還依靠起女人的的第六感來了,噁心。不過我還是要承認你說對了,我很在乎她,所以不會讓她不高興。但是,我又不想讓你高興。所以,你猜對了,我不會告訴你她喜歡什麼,你就一個人回家慢慢煩惱到天亮吧!”e說着話,站起身來推着金載水就往門口走。
而金載水就像是被主人拉着狗鏈卻死死地扒着地不肯邁步的狗狗一樣,一臉渴求的表情看着e用盡全身的力氣抵着門央求:“怎樣你才肯跟我說?我只是想讓她高興而已!怎樣你才肯告訴我?!”
見金載水死扒着門就是不走,e使出了全身的力氣想把他從門上撕下來,但金載水就跟長在了門上一樣,任e怎麼扯就是扯不下來。“我跟你沒條件可講!我說了不告訴你就不會告訴你!你趕緊給我放手滾回家!”e一邊齜牙咧嘴的薅着金載水,一邊氣喘吁吁的說道。
“我就不走!你要是不告訴我,我今天晚上就賴在你們家,讓你也沒辦法休息!”金載水也做着同樣的掙扎拼命的說道。
就這樣兩人又僵持了大約半個小時,e一看金載水開始像講不通的小孩子一樣直接撒潑,嘆了一口氣也只能收手:“好吧,既然你這麼想知道,那就先滿足了我的要求再說。”金載水一看有戲,趕緊鬆開被抓的傷痕累累的門激動的兩眼放光的看着e問道:“真的?!真的?!只要我答應你的要求你就一定要告訴我啊,要不然我真的會賴在這裡不走!”
“你幼兒園沒畢業嗎?怎麼總是用些小孩子的招式讓人無可奈何?對,只要你做到了我的要求我就告訴你,但關鍵是你做不做得到!”e說着話,就起身去了他老爸的書房,等出來的時候,手上就多了兩瓶人頭馬:“把這兩瓶吹出來,要是還能清醒着,我就告訴你!”
e的父母都是商人,家裡藏了很多各國的名酒,今晚拿出來的這兩瓶人頭馬雖然不及上品路易十三那麼名貴,但價格也絕對不容小覷,而且雖說是香檳酒,這酒精度數雖匹敵不了中國的老白乾,但也差不到哪裡去。
金載水從三歲起就跟着金進財在酒場上混,見識過品過的好酒自然也是不計其數。e剛一從書房出來,金載水就看明白了他的意圖。這兩瓶酒少說也有四十多度,要是真這樣吹下去,金載水酒量再好也要爆肝!而且在上次的“懷孕事件”之後金載水就向自己和家人保證了:從今以後,在未成年之前絕對滴酒不沾。現在e突然讓他吹瓶,他頓時變得左右爲難。有約定在先不說,自己幾個月不沾酒,酒量肯定退化了很多,再說即使是酒仙在世,就這樣一口氣愣生生的把兩瓶酒吹下去,那也得變成真神仙啊!這可怎麼辦好呢?金載水這樣想着,不知道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