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15號球不再貼邊,離洞口越來越遠的時候。彷彿是被什麼東西擋了一下,球的路線突然發生改變,筆直往袋中滾落。
衆人都看到了這一下變化,連擊球的馮嘉禾也大呼奇怪,一旁的梅鬆更是大聲吵嚷着一定是系統存在漏洞。
正好王積此時起牀洗漱,我便拉着他坐倒主機旁,讓他幫忙查看數據。
他一隻手刷着牙,另一隻手點着鍵盤。可當他看到了前幾分鐘的數據之後,立刻放下了另一隻手,飛快的操作起來,任由牙刷插在嘴裡。
此時監控裡面,馮嘉禾已經將剩餘的大花色球都擊入了,場上只留下了黑8球。不過他的母球這一次的走位又出現了偏差,貼到了底岸之上。
在這個位置馮嘉禾擊球的角度和力氣都會受影響,而黑8球又處於中袋附近。母球和黑8球及中袋之間呈現了一個接近90度的角度。想要把球擊入,必須要想辦法薄,這個球的難度可想而知。如果不薄而選擇做球,那麼黑8球的走位就要很精準了,難度依舊不小。
梅鬆此時見馮嘉禾猶豫不決,便出言調笑道:“這球還想進啊?你以爲你是在打斯諾克嗎?”
這句話顯然干擾到了馮嘉禾,只見他怒氣衝衝的道:“你別煩,讓我好好考慮考慮。”
在經過幾番苦思之後,馮嘉禾終於躬身將球擊出。這一次,他兩條路都沒有選,母球直接在邊岸吃了一庫,又反彈回來,從內測擊中黑8球,將其撞向頂袋。
這一擊既快又準,角度也正好,黑8球毫無懸念的直接進袋。可正在此時,母球在碰撞之後,也緩緩的向中袋滾去,只要球進了,這一局便要逆轉。
梅鬆看的直接站起身來,一時間周圍彷彿變得安靜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母球上,只見它離中袋越來越近。
在滾到袋口邊緣的時候,母球終於停了下來。勝負已分,馮嘉禾激動的握了握拳。而梅鬆則是失望的錘了下手。
這時,王積突然喊道:“數據的運算又出現錯誤了,這是怎麼回事?”
正開口間,牙膏沫從嘴邊滴了下來,掉在了手上,他急忙跑去廁所洗漱。而與此同時,我又感覺到自己從那種沉溺的狀態中脫離了出來。
趁着王積離開,我小聲問了句:“剛纔是你乾的嗎?”
馮兵擡起頭來,又一次朝向了監控,同時我的耳邊響起了一聲低語:“不要告訴別人。”
王積這時已經洗漱好,重新走了回來。我看了他一眼,不知怎麼了,沒有把情況說出來。
王積回來以後,便一直檢查着系統的數據,想要找出問題所在。
而在那之後,沒有了馮兵的影響,馮嘉禾立刻就不是梅鬆的對手了。連續輸了三局,最後一局甚至於被一杆清檯。
見梅鬆樂呵呵的整理檯面,馮嘉禾擺了擺手道:“不來了,不來了,完全不是你的對手。”
梅鬆得意的問道:“怎麼樣,姐夫,我的水平鎮得住吧?”
馮嘉禾道:“只能說一般的場子可以,碰到真正的高手,可夠你喝一壺的了。”
梅鬆道:“哪裡來那麼多高手啊,再說人家也得看得上我這個場子才行啊。咱們這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開成這樣正好合適。”
馮嘉禾也不多說什麼,點了點頭,便和他一起收拾起來。
正在這時,我的手機上突然收到了奶奶傳來的消息:“君君快來,有壞小子要找我們舞蹈隊的麻煩。”
我急忙將監控調到奶奶的劇院,只見幾個頭染黃毛的年輕男人,渾身上下透着流裡流氣。他們的頭部特別清晰,而身體顯得十分迷濛,顯然是用生態頭盔進入空間的訪客。
此刻他們拿了十幾把椅子,罷在舞臺正中,楞是不讓阿姨大媽們跳舞。
見狀,我連忙用麥克風招呼道:“這幾位先生,請問你們在這裡有什麼事嗎?”
爲首的黃毛年齡稍大,下巴上留着短胡,開口說道:“當然有事了,我們哥幾個原本準備在這裡彩排個節目,誰知這幾位大媽卻把地方給佔了。還準備跳那些膩歪的廣場舞,哥幾個自然不能忍啊,怎麼能讓這種東西影響到街坊四鄰呢?所以我們也就只好挺身而出了。”
他這番顛倒黑白的話立刻激起了大媽們的憤怒,但卻被那幾個黃毛惡狠狠的推搡開。
爲首的黃毛威脅道:“幹什麼?想搞事嗎?要知道咱們可是都是活人,命比你們這班死人要精貴的多。出了事,直接就把你們給刪了信不信!”
這番話讓工作間裡瞬間響起急促的了“住客回憶殺”警報。我一看情勢不妙,立刻用住客模式安撫道:“衆位大媽,咱們今天碰到了混混,這羣人說話口無遮攔,我們不用聽信他們的話。大家先把地方讓給他們,我會盡快想辦法解決問題的。”
奶奶這時也說道:“老姐妹們,咱們不跟這幫人一般見識,反正這劇院的地方還大着呢,我們有的是跳舞的地方。”
說着,便領着人往臺下走去。正在這時,黃毛頭子急令手下攔住衆人。
只聽他說道:“誰讓你們去別的地方跳了?這種聲音傳過來影響到咱們知道嗎?”
我急忙說道:“關於這個你不用擔心,劇院的隔音很好,他們是絕對不會影響到你們的。”
黃毛頭子朝地上吐了口唾沫道:“放屁!你說沒影響就沒影響啦,老子不信!反正就是不準跳了!”
他這番話讓幾個大媽頓時怒了起來,硬是擠向阻擋的幾人。
黃毛頭子大怒,大喊道:“咋了?幾個死人還敢動手打活人了不成!動手!”
說罷,擋住人羣的幾人開始動手,其中一個黃毛一個耳光打在衝在最前的大媽臉上,頓時把人羣攝住了。
我心中也是大怒,因爲他們打人的關係,奶奶在人羣退後之時也被撞倒在地。
不過我還是深吸一口氣,忍住了怒意,思慮片刻便有了計較。調回訪客模式問道:“你們租用這裡的場地出過錢沒有?”
黃毛頭子一呆,怒道:“什麼錢?這裡不是公共用地嗎?”
我道:“這裡是對外開放,但我們從來沒說過這裡是免費的!”
黃毛頭子道:“那麼憑什麼他們就可以過來隨便使用?別告訴我他們出過錢了!就憑他們一個個的,也不像是出的起錢的人。”
我道:“他們是望鄉臺的住客,自然可以使用這裡的場地,但你們不是,你們沒有成爲住客!”
黃毛頭子道:“喲,死人能用,而活人卻不能用,你這是在開什麼玩笑?難道這幫東西的存在不是爲了服務我們活人的嗎?”
我道:“我告訴你,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是有家屬的,今天被你手下打的人,他們的家人會向警署報案的。”
沒想到他卻呵呵一笑,樂道:“還到警署報案?老子打了活人頂多也就拘留個幾天,打了死人,你們還能要我蹲大牢不成嗎?”說完,連同周圍的混混都大笑起來。
他的囂張連一旁的王積都有些聽不下去了,他直接建議道:“要不我再拔拔網線,讓馬阿西把這幾個小子都給做了得了。”
我聽了連忙擺手說道:“這幾個混蛋已經夠麻煩的了,你就別再添亂了。”
王積道:“我這只是一個建議而已,其實我還可以給他們弄一個小黑屋,把他們關到裡面,動也不能動,關他個3個小時。”
我道:“這事你還是別說了,咱們不是法律系統的人,這樣做就變成動用私刑了。”
說到這,我突然想起來咱們這裡還有一個警察存在呢。當下,我便將監控迅速切換到劉警官的房間中,迅速將情況向他講清楚。他聽了,二話不說,穿上警服就往外走。
王積這時說道:“不用走過去了,我直接傳你過去。”說完,簡單操作幾下,劉警官身上白光一閃,瞬間進入到劇院中去。
見到那羣混混,劉警官當即怒喝道:“黃文鶴!你小子在幹嘛呢?是不是又想進局裡住兩天!”
衆混混見到真警察來了,當即就都慫了下來,讓開道路。大媽們圍了上來,紛紛向劉警官控訴那幫人的惡行。
正在此時,黃毛頭子黃文鶴哈哈一笑說道:“活警察我都不怕,還怕你這個死警察不成?少跟我在這裡擺威風,你現在哪裡還有什麼執法權,不過就是穿了警服的數據而已。兄弟們別怕,都給我圍上去,出了事我頂着!今天在這裡的誰也別想要跑掉!”
這話簡直是囂張至極,連劉警官的面上也是一變。
但隨後他眼珠一轉,冷笑的說道:“是啊,我是沒有執法權。不過你們在這裡鬧事,局裡的警員們可是有執法權的,再說你們在這裡打傷的人,弄壞的東西,都是要照價賠償的。過一會老李就要來了,看你們如何收場!”
劉警官的話提醒了我,當即問王積道:“剛剛的事,我們的錄像錄下來了沒有?”
王積衝我搖了搖頭道:“只錄了後半段,之前打人的沒錄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