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四點的時間,正是風景區人聲鼎沸的時候,周邊的酒店一下子清淨了許多,連公園內散步的人也寥寥無幾。
久違的安靜與悠閒驀然迴歸,焦躁煩悶的心情似乎也緩緩沉澱,路雁閉眸,只覺得城市的喧囂離她倏爾遠去,天地曠達,似乎只有她一人。
四處逛了會,覺得時間也差不多,正準備沿原路返回的路雁不動聲色的皺了皺眉頭,狐疑的向後瞥了眼,沒有發現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難道是她產生的錯覺?就在剛纔的一瞬間,她似乎察覺到有人在窺視着她。
插在風衣口袋裡的雙手不自覺的握緊,路雁故作無事的繼續往前走,身後驀然響起一陣急促紊亂的腳步聲。
身後突然傳來破風的聲響,路雁瞳孔微縮,從身前倒映的影子可以看到她的身後有兩個男人手持棍狀物狠狠地朝她揮過來!
下意識的朝左一矮身,動作靈敏的躲過後方的偷襲。路雁轉身冷冷的看着對面戴着鴨舌帽與口罩的兩個男人,掌心出汗發冷:“你們是誰?”
那兩人根本沒有搭理她的質問,眼神兇惡的再次揮舞着棍棒衝過來,路雁臉色難看,擡腳狠狠踢向其中一人的手腕,反應極快朝後用手肘用力一搗,卻被人從後面抱住,一時間掙扎不得。
眼見另外一個人從地上爬起,路雁咬緊牙關,擡腳用力踩住抱着自己男人的腳背,尖細的高跟鞋殺傷力立顯,男人吃痛,悶哼一聲鬆開了手。
路雁眼疾手快,一把奪過那人手中的木棍,用力砸向另外一個匪徒,旋即驚慌失措的掉頭就跑。
吃了虧的歹徒模糊不清的似乎低咒了兩聲,不依不饒的再次追了上來。
該死!自己幹嘛穿着高跟鞋出來散步!路雁都快被自己給蠢死,察覺那兩個男人不斷地縮小與自己的距離,路雁的臉色越發的鐵青,走神間差點崴腳摔倒在地,硬是咬牙一瘸一拐的站起身往前挪。
沿着公園小道一轉彎,前方正是空曠用來鍛鍊健身的地方,只要過了那個地方,對面就是人來人往的大街,到時候自己就能夠脫險了!
危險之下越發冷靜的路雁忍着痛往前奔跑,突然一道高大健碩的背影驀然闖入眼中,她立即鼓足力氣大聲求救:“薛峰,救我!”
背對着她正在健身的男
人狐疑的轉過頭,臉色驀然大變,銳利的雙眸驀然浮現一股凶氣,速度極快的衝到路雁的身側,一拳惡狠狠地擊中追上來歹徒其中的腹部,一把奪過他手中的木棍,旋轉擡腳踹向身後第二個匪徒,擡手揮舞着木棍用力砸向蒙着面的歹徒,雷霆之勢令那兩人猝不及防,眼見卻是招架不住,將木棍往地上一扔,迅速分開朝着不同方向逃竄。
路雁忍着痛一瘸一拐的走到薛峰的身邊,倒吸着冷氣:“剛纔謝謝了。”
薛峰面色陰沉的將手中的木棍給扔到地上,擡眸瞪了他一眼:“你還真是個麻煩,什麼仇家竟然能追到這裡來?”
剛纔那兩個男人眼露殺機,而且身手異常刁鑽,下手狠辣,就連逃跑路線也是事先規劃好的,根本不像臨時起意的歹徒,反而更像是蓄謀已久,明顯就是要來取這個女人的命!
路雁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剛剛走在路上,突然就被襲擊了。”她擡手將耳邊凌亂的碎髮撥到耳後,眼神深不可測,“估計也就是搶劫未遂吧。”
知道這女人壓根就不會說實話,薛峰冷笑一聲:“隨便你,到時候可千萬別連累到良子他們和如意酒店!”他不耐煩的踢了一腳木棍,轉身走在前面,“回去。”
路雁抿緊脣,忍着痛一顛一顛的勉強跟在薛峰的後面。扭到的腳腕已經紅腫發漲,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刃上,沒出幾步,就痛得路雁臉色發白,也不知道剛纔究竟是如何做到一下子跑了這麼遠。
薛峰忍了許久,聽到身後女人忍痛的悶哼,終於按捺不住瞪圓虎眸兇狠的罵道:“他媽的,你這個作死的女人示個弱怎麼了?非得把自己折騰瘸了!”
他騰地蹲下身,語氣暴躁:“快上來。”
路雁怔了怔,眼神有些遊移:“不用了,我可以......”
“還是你想呆在這,等那兩個人帶更多的人來招呼你?”薛峰懶懶的丟出一句話,徹底堵住了路雁的猶豫,妥協的趴在男人寬厚的背上,男性成熟穩重的氣息徹底將她包裹起來。
感受到背部女性柔軟馨香的觸感,薛峰哼了一聲,輕佻的吹了聲口哨:“妞看着挺瘦,還挺有料。”他略帶痞氣的語氣令路雁心生難堪,卻故作穩定:“不用你說。”
薛峰齜齜牙:“你說,我這算不算英雄救美?”
身後果然沒有傳來回應,薛峰剛欲開口刺她,卻察覺到一股溫熱的氣息撲在耳側,聲音微不可聞:“謝謝。”
這還差不多!宛如鷹隼凌厲的雙眸眯了眯,薛峰揹着路雁直接回到了如意酒店。
剛進酒店門口,就發現陳偉和光頭強兩人在大廳裡吃飯,見薛峰揹着路雁進來,光頭強還好奇的衝着他們打了個招呼:“峰哥,姐這是怎麼了?”
“沒事,就是崴了腳。”路雁搶在薛峰前頭,輕描淡寫的一帶而過。餘光不動聲色的瞥了眼陳偉和劉強的鞋子,狀似不經意的問道,“這才幾點,你們就開始吃飯了?”
“嗨,都是強子一直在喊餓,就提前吃了。”陳偉走上前,看了下路雁腫脹的腳腕,“姐,你這崴得不輕,要不要去看下有沒有傷到骨頭。”
“我這不是在山上都沒吃到什麼,餓得慌。”光頭強不好意思撓了撓腦袋,“我們這也等了半個多小時,菜都沒上齊!”
半個多小時,恰好跟她在公園遇險的時間剛剛對得上。路雁心裡鬆了口氣,語氣有些軟化,“我沒事。”
“還是去看下吧!”陳偉勸說,薛峰淡淡的開口,“沒傷到骨頭,拿藥酒推拿下就好。”
既然峰哥都開口說沒問題,陳偉和劉強也就放心了。路雁也沒心思跟兩人聊天,魂不守舍的跟薛峰再次道了謝,怏怏的瘸着腿一個人回到了房間。
她本來是有些懷疑陳偉和劉強的,畢竟從火車上再到偶遇,的確也太巧了。可是剛剛兩人的時間也對的上,那嫌疑自然也就排除了。那究竟還有什麼人能夠第一時間掌握到她的作息狀態,並且襲擊她呢?
那羣人一定就在她的身邊,或者就在這家酒店裡面!
路雁心中一凜,立即將門從裡面用插銷反鎖上,心裡這纔有點安全感。但旋即更深的疑惑從心底裡困擾着她:這夥人究竟想從她的身上得到什麼?
或者說,她的身上究竟有什麼東西值得他們惦記?在山頂上的小旅店也是,冥冥中一股直覺告訴路雁,這次事件與山頂上遭賊的那次,應該是同一夥人所爲。
下意識的摸了摸胸口的部位,幸好她已經將筆記本轉移到其他的地方。
突然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路雁嚇了一跳,警惕得靠近門口:“是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