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鬼?”
“我當然是人了,怎麼可能是鬼。”
“那你怎麼會變的那麼慘?”
“這種幻術,對我來說還不是手到擒來。”
“哼,你這人太討厭了,爲什麼扮鬼嚇唬我?”
“誰嚇你了,明明是你先嚇唬我的好不好?你還反過來倒打一耙,女人真是不可理喻。”
“反正就是你先嚇唬我的。”
卓根索性坐下有一搭的沒一搭的跟着林楚楚聊天。
“哎,對了,跟你聊半天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卓根這纔想起自己還不知道身邊的女鬼叫什麼名字。
“聽好了,本小姐芳名林楚楚,你的名字就不用介紹了,叫卓根是吧,真難聽,也不知道誰給你起的破名字。”林楚楚仰着小臉,一副居高臨下的摸樣看着卓根,神情中充滿了傲嬌。
“我說這個楚楚啊,好好地你爲什麼出來嚇人呢?”
聽卓根這麼一問,林楚楚臉色立刻變的更加蒼白,渾然沒有剛纔的傲嬌,直看的卓根發愣,這女鬼變臉真快,剛纔還興高采烈的,現在立馬變成了陰天。
“其實我也不想這樣,我也是被逼無奈。”林楚楚款色已經白的不能再白了,欺霜賽雪,大概就是形容女鬼的皮膚吧。
“還有人逼迫女鬼?姥姥,黑山老妖,王鍾?”卓根腦中立刻浮現倩女幽魂,聶小倩被樹妖姥姥控制,替他吸收男人精血,增強功力。“現實版的聶小倩,難道你的骨灰罈子也被人埋在了大槐樹下?”
“你骨灰才被埋在大槐樹下面呢,我只是不小心撞見他,被他下了禁制,所以採不得不受他控制。”
“下了什麼禁制?”
“我一普通女鬼,怎麼知道下的是什麼禁制,如果到時間他找不到我,就會催動法術,遠隔千里之外,也能讓我渾身疼痛難忍。”
“原來是這樣啊,你是被誰控制的,爲什麼被控制,一一根本大人說出來,讓本大人爲你申冤”卓根鬼哭一般嚎道。
“稟告大人,民女乃東山人士,自幼患有先聽性心臟病,父母爲我遍尋名醫,結果在民女二十一歲時終於還是死了,沒想到靈魂受奶奶留給我的手鐲保護,得以不滅,而那個手鐲隨着身體陪葬,結果不知道怎麼被那黃大仙看見,就拿了手鐲,在我身上下了禁制,要挾我爲他做事,這棟別墅乃是太陰化氣之地,善聚月之精華,黃大仙每月十五就會來此之地修煉,吸收月亮精華,爲了能夠修煉清淨,就讓我在這個地方嚇人。不讓他們住在這裡,大人你一定要爲民女申冤啊,救民女與水火之中,小女子願以身相許,以報大人搭救之恩。”林楚楚見卓根一副青天大老爺爲民申冤的表情,就配合着他的表演,知道這卓根能夠看到自己,還能靈魂出竅變鬼嚇人,一定是有什麼依仗,自己能否擺脫黃大仙的控制,就看眼前這個丰神俊朗的少年了,再說跟着他總比跟着黃大仙強。
“黃大仙?是個什麼東西?”卓根平時並沒有見過這些奇怪的東西,本身就是野路子出身,對這些自然是不甚明白。
“黃大仙就是一隻成精的黃鼠狼,普通的黃鼠狼鼻子是黑色的,而黃大仙的鼻子則是白色的,黃鼠狼本身就聰明,智商與普通的十七八歲青年相仿,而且這黃大仙不知在哪學了一些法術,自稱神靈,還有自己專門的廟宇,現在住在肖灣村的大仙廟裡,村民見其靈驗,沒少供奉他。”林楚楚這幾年跟着黃大仙,對他的底細是一清二楚。
“黃鼠狼成精,我還以爲是什麼邪道修士呢,這黃鼠狼不就是民間傳說的什麼狐黃白柳灰五大仙麼?沒想到還真有這種東西。”卓根立刻想到一些民間傳說。狐就是狐狸,黃就是這黃鼠狼,白就是平常大家所說的刺蝟,柳是指蛇,灰就是老鼠。傳說這些東西都是些有靈性的東西,成精的頗多,也是最貼近普通人的妖類。
“就是黃鼠狼,不知道大人可否爲民女做主,取回民女精魂。”林楚楚知道自己唯一能脫身的機會就是卓根這顆救命稻草。
“這黃大仙什麼修爲?你可知道?”卓根問道,心裡卻是暗自琢磨,這黃鼠狼若真是有自己的廟宇,那可就難辦了,能夠建造廟宇,享一方供養,怎麼也得是陰神境界的高手,看當初大覺寺那老和尚的反應就知道,陰神高手的厲害。
“稟告大人,這黃大仙修爲應該不是很強,民女見他白天從未敢出去過,想是法力不強,不能白天顯形。”林楚楚貌似已經進入角色,張口大人,閉口民女的,真當卓根是爲民伸冤的青天大老爺了。
“怎麼可能?若那黃鼠狼真的連日遊境界都沒有達到,怎麼能夠建廟宇,凝聚香火,難道那黃鼠狼還有什麼寶貝。”卓根心念急轉,思索着黃鼠狼爲什麼能夠聚香火。
“你放鬆身體,我查看有何禁制。”卓根神魂出竅,已經有日遊境界,只是太陰光煞凝聚太少,是的太陰真身相對孱弱,不過對付一些普通夜遊層次的修道者是綽綽有餘。
鬼魂本來沒有實體,本體也只是一段念頭波動,只是生前執念,潛意識裡塑造成死前的模樣,人之根本,乃是靈魂深處的一點真靈,修道就是將這點真靈中的純陽,不斷擴大,直至整個靈魂都是純陽,既是陽神。張秀秀的靈魂深處,一點晶瑩剔透的念頭靜靜的漂浮着虛空之中,四周是無盡的黑暗。這是張秀秀靈魂自成的意識空間,每一個人,每一個波段都不盡相同。卓根的靈魂就像一個不斷調頻的收音機,以期接收到張秀秀的靈魂波段。
卓根意識隨着調節,已經來到了張秀秀的靈魂空間,周圍如電影一般,盡顯張秀秀的生平經歷,從出生呱呱落地,牙牙學語,小學,初中,高中,大學一直到彌留之際。從小就被醫生查出有先天性心臟病,別的孩子玩耍的時候,她只能坐在一邊用羨慕的眼神看着他們,同學也不能肆意的跟她玩耍,生怕一個不好,張秀秀就被嚇到,漸漸地同學與她疏遠,不在和她說話,她只能每天的抱着自己臥室的大笨熊自言自語,直到有一天莫名的死去,靈魂在手鐲的護佑之下,得以不滅,一個人靜靜地站在靈堂角落,看着哭紅雙眼的父母,和一個個不知是哭是笑的賓客親戚。然後一個人隨着手鐲被埋在墳墓裡,每天只能無助的獨自坐在自己的墳頭四處張望,不能離開手鐲百米所在,直到有一天,一個身穿綠軍裝,頭戴道冠的黃髮男子出現在面前,取走手鐲,打下禁制,一座狹小的廟宇裡一個頭戴道冠足有兩尺長的黃鼠狼窩在空空的廟宇裡,絲絲香火的香火氣息不斷涌入黃鼠狼頭頂上方一個身穿綠色軍裝的男子,男子不斷驅使張秀秀到沒有供奉他的人家裡搗亂,再夢中使神漢到那家說得罪了神靈。一幕幕走馬觀花的情景不斷在卓根身前劃過,心裡不由感嘆張秀秀身世可憐。
卓根靜靜的看着這一切,一道細小的白線從張秀秀真靈上不斷向外延伸,消失在虛空之中,這應該就是黃鼠狼操縱張秀秀的禁制,照影留神術,卓根腦中莫名的顯出一道信息。不知何時,太上度人經竟然自行打開,這個法術,上古就有流傳,只要抓不到被施術人的氣息,或着有她影響,就能通過冥冥之中的感應,操縱,詛咒,亦或攻擊。其術法簡單有效,但是被施術人如果法力高強,自然能夠通過這種感應找到施術人將他幹掉,而且弊端多多,最後消失在時間的長河中,沒想到這黃鼠狼竟然會這法術。
小灣村,村口一個簡陋的小廟,上面的自己早就被香火薰的模糊不清,依稀能看到一個仙字,廟前有一個磚頭砌的香爐,四四方方的香爐將整個小廟前門圍住,香爐裡的香灰已經鋪滿,一陣黃沙飛過,擺在香爐前的雞鴨魚肉等祭品已空空如也。曾經也有好事者希望通過監控攝像頭錄下到底是誰偷吃了這些貢品,結果第二天攝像頭就會不翼而飛,有人不信邪的半夜在那裡捉賊,結果賊沒捉着,自己反倒被吊在村口的歪脖子樹上下不來,等到第二天才被早起晨練的人發現。自那以後再也沒有人敢在小廟撒野,小廟的香火也因此更加旺盛。
無名小廟,一個頭戴道冠的黃鼠狼四仰八叉的躺在廟宇的神牌前,像這種不知名的小廟,大都是無神像的,在一塊紅紙或紅布上面寫上某某某,貼在牌位上,某某某就是個神仙。黃建國撫摸着肚皮,不知道爲什麼林楚楚沒有給他抓雞回來,它叫黃建國,這是它自己給自己起的名字。從出生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比同族聰明,這個世界被一種叫人類的生物統治。它有一個偉大的理想,那就是有一天黃鼠狼能夠代替人類統治這個世界,在人類社會修煉這麼久,對於人類的歷史自然一清二楚,人類以前同樣是嗜毛飲血,衣不蔽體的獸類,只不過是隨着一代代進化,稱霸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