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冬陽二提和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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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雲卿的有意敷衍讓冬陽無計可施,只能那麼僵持在那。轉眼到了三月初,按理這時應該是雨水最充足時,可卻半月沒下過一滴雨。冬陽有種不好的預感。

“你是說有可能會幹旱?”易雲卿被一向躲他還來不及的冬陽請回房間說有事相商,正受寵若驚之餘擔心對方又說和離的事,不想說的卻是另外一件事。乾旱對莊稼來說那可是毀滅性的打擊呀,一個不小心就是棵粒無收。“爲什麼會這麼認爲?”

“我在六歲的時候經歷過一次大旱,那次也是在雨水最多的時候就開始沒下過雨,山上經久不幹的泉眼逐漸乾枯,獵物減少遷移。”冬陽猶豫下。“不過也或許只是我的猜測。”乾旱跟水澇等災難,連司天鑑的大人們都說不清楚,誰能預測到?

如果幹旱真的在這小村子發生,那對一向風調雨順慣了的村民來說可是極其嚴重的打擊!對剛站穩的易家來說,也會是個不小的衝擊。“乾旱的事先不要對外說,再等等看。”

冬陽點頭。“我明白。”不管會不會幹旱這流言都不能從他嘴裡傳出去,不說有沒有人信,就算有信的那也不能說,一不小心可會被官俯追究散佈災禍流言的責任。

一等又是半月,雨不僅沒下一滴反而氣溫都升高了,明明還不到四月太陽的熱度卻已經直追往年的六月。村子裡的良田都逐漸乾枯,裂了一條條細小的細縫。三月底下了一場小雨,讓整個村子都喜笑顏開鬆了口氣,而冬陽卻反而更擔心。因爲他記得六歲那年乾旱也是在熱了一陣後下了兩天小雨,爾後纔是真正的大旱。

易雲卿聞言當下立馬決定把靈芝送到縣城賣了,換了銀錢在鎮上購了大批糧食跟消署藥材,兩人再一批批偷偷運到後山藏了。正當兩人藏好糧食藥材後,連下數天的小雨停了,太陽被雲層藏了幾天溫度不降反升。火爐似的烈日懸在頭頂把一個個莊稼人曬的臉上火紅可心內卻是蒼白蒼白的,任誰都已經感覺到老天爺的不正常了。

半月後,官府發佈了旱情通告。

烈日嬌陽懸掛在頭頂,經久不幹的泉眼乾涸了;良田沒了水源的灌溉土壤裂了手指寬的大縫,綠油油的莊稼在裂陽每日的暴曬下也逐漸枯黃,眼看就活不成了。村長愁白了頭髮,村內長者也只有心焦的幹看着。

易老太爺看着自家乾涸的良田也是心焦不已,不過在心焦良田莊稼之餘,他更怕的是有村內生事把乾旱的事怪在流放罪人之身的易家人身上。畢竟這小村子十幾二十年沒這麼幹旱過,他們一來就遇這二十年不遇的大旱,難保心慌意亂的村民被有心人攛掇對付他們。易老太爺的擔憂不無道歉,所謂愚民愚民,是最易被煽動的。

老太爺的愁眉不展易雲卿心有所感,問明原因後當夜跟冬陽商量了一番,第二日由老太爺去找了村長,由他們家帶村內男丁去山裡獵野物。

村長聽了喜的不斷跟老太爺拱手稱救星。眼看上半年莊稼是棵粒無收的,吃食緊缺,現有易家帶村民上山打獵,安全有保障又可以給家裡人添點肉菜還能解決吃食的緊張,一舉三得呀。村長也不是個不懂事,知曉易老太爺這麼大方帶村民上山打獵爲的是什麼,當下隱約暗示真有村民把大旱的事情怪在易家頭,他會出面調解。

有村長這句在,易老太爺放下了懸着的心。

準備兩天,十個村民壯丁由冬陽、易雲卿易雲春三人帶領入了山。一路打草驚蛇,防蛇蟲的藥包帶了,衣袖褲腳紮緊,在往日村民都不敢深入的山林裡獵物,一個個都被再三叮囑要小心再小心不可妄自行動。

有山中野物作吃食來源,小村子在大旱的日子裡到也不是很難過。轉眼又過一月,旱情加重,整個楊洲並周邊幾個縣府都陷入大旱災難中。旱情加重,一些原本就不富裕的村子棵粒無收,草皮樹皮被啃食完,連最基本的飲用水都不能保證,生存不下去的民衆不得不選擇遷移。

遷移途中爲了一點吃的,一點水,爲了生存,讓這些原本也善良僕實的平民百姓變的兇惡而不擇手段。

官府面對這些生活不下去的流民也是毫無辦法,總不能不准他們遷移,更不能一個個抓進牢裡,一個個心照不宣的只要不發生重大惡性事件也就睜隻眼閉隻眼。

眼看流民就要流竄入村子,村長愁白了頭髮,對一個個找上門來要辦法的村民也只得一個個苦勸安撫。不想流民的事情已經超出了村長的想象,當隔壁村被哄搶一空的消息傳來時,誰都坐不住了。

易老太爺獻計,村長點名,由村內壯丁組織輪流守夜,家家戶戶在入夜後就緊閉門窗不得隨意打開。

這時段已經是旱情最嚴重的時候了,最嚴重的幾個縣城已經傳來了吃活人的流言。

守夜小隊分爲兩班,一班守上半夜,一班守下半夜,緣着村內四周查看。這天,輪到易雲卿易雲春兩兄弟守下半夜。不想在兩兄弟離開不過半時辰就有一夥人悄悄摸到了易家宅子周邊。

在月光的照射下,七條影子利落的翻過圍牆分作三路向目標地而去,衝向廚房的那路要經過冬陽的屋子。

冬陽一向淺眠,這陣子又是敏感時期警覺性高立時就被腳步聲驚醒了,一聲頓喝:“什麼人?!”胡亂披上衣服竄出門去,看三條人影衝向廚房立時想也不想的喊一聲‘有賊’便衝了上去。

蒙了面巾的三條人影一看被人發現了,也不驚慌,對視眼分出兩人向冬陽衝來,另一人繼續衝向廚房。

冬陽是獵戶出身原本身體就不錯,再加上練箭的原因眼神奇好,黑夜中藉着昏暗的月光把兩人的動作看的一清二楚。雖然冬陽沒學過什麼拳腳功夫,可打架是男人天生就會的,再借着自身的兩個優勢冬陽把三個衝向廚房的人皆逼回了院子。

冬陽的大喊把其餘人驚醒,一開門見着院子裡亂竄的人影當下就唬了一跳。

冬陽勉力以一抵三,易雲青一干男眷把其餘四人圍在一起,等老太爺趕來時整個院子都已經鬥作一團了。老夫人急中生智,讓女眷砸響家中器物,想來守夜的人聽到聲響能趕回來。

果真,在村子四周守夜的易雲卿易雲春聽到易宅的聲響忙趕了回來,匆忙趕到一看氣的肝膽欲裂,想也不想的拎着木棍加入戰局。

有易雲卿一等守夜的加入,很快七個小賊便不成氣候,領頭的一看事敗打了個撤退的哨聲,其中一人想着不甘心戾氣頓生,抓着木棍想也不想用力對離他最近的易雲鬆揮去。

木棍揮去的方向是易雲鬆的頭部,如果這一棍子打嚴實了易雲鬆恐怕不死都半殘。眼看木棍就要落到嚇懵了的易雲鬆頭上,躲避不及間冬陽用身體替了下,那向着易雲鬆頭部去的木棍就這麼落到了冬陽的肩膀。

冬陽一聲悶哼,想來受傷不輕。

易雲卿瞪了怒不可遏,一木棍把傷了冬陽的人直接給打的骨斷。他原本不想跟這些流民較真,可現在他改主意了,他定要把傷了冬陽的這人送去官府追究查辦!

被易雲卿傷了手骨的人逃的不遠便被村民抓住了,天一亮被扭送去官府是什麼結果不提。

傷了右肩的冬陽被扶回房間,小心露出肩膀一看整青紫佈滿整個肩膀,噱得人心驚不已。老太爺一驚,忙讓老夫人回房拿上好的藥酒來。

“先把藥酒拿去廚房溫一溫把青紫揉散,明天再找大夫看一看。”

庶四爺庶四娘趕來感謝冬陽救易雲鬆一命,好一番感謝才散去。

易雲卿扶了冬陽躺到牀上,背部朝上,接過易雲春熱好的藥酒讓他回房休息,這纔拿藥酒先在手上散開再用力揉向冬陽受傷的肩膀。

藥力在傷處散開,疼的冬陽悶哼。

易雲卿心疼道:“疼就喊出來,別人聽不到的。”

爲了一點疼痛就喊出來可不是大男子所爲。

看冬陽忍痛不出聲,易雲卿更是心疼,只更輕更用心的揉散藥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