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翼公”爲什麼要這麼做?
答案其實一點都不難猜,因爲和覆滅clone大隊相比,他有了更重要的目標——得到慎二。
幾輪交鋒,每過一輪“白翼公”對慎二的觀感就改變一分。
第一輪偷襲重創“白羽”等眷屬,“白翼公”只認爲此人是個傻瓜。明明知道自己的存在,又有這麼好的隱匿功夫,還帶着剋制死徒的珍貴武裝,卻不逃跑,反而跑到自己的眼皮底下搗亂,這不是故意送上門來找死嗎?
第二輪兩度擋下他的突擊,爲同伴的撤退爭取時間。“白翼公”提高了些許評價,實力高強的傻瓜。實力不強不可能將自己擋下,至於傻——在這個戰鬥力差距極大世界裡,任何人或者勢力都知道高端戰鬥力的珍貴。換成自己處在慎二的位置,他一定會捨棄clone大隊,保全自己,等脫逃後再找機會報復。
從這個時候開始,“白翼公”冒出了要將他變爲自己眷屬的想法。
第三輪,正面作戰,慎二以新的法器破掉“白翼公”的白光,又毀滅了在旁邊苟延殘喘的眷屬。從那一刻起,“白翼公”改變了目標,只要能得到眼前的人,那個什麼clone大隊走了就走了吧。
以死徒的種族優勢加上這個男人的戰鬥力和各種奇妙武裝,很快就能誕生媲美二十七祖的強大死徒,更重要的是這個死徒直屬於自己。有了他的幫襯,“白翼公”就能在和老對手愛爾特璐琪的爭鬥中取得上風,甚至更進一步成爲名副其實的死徒之王。
在那之後的第四輪以力壓人,以及現在的第五輪遊鬥,都是“白翼公”爲了達成目標而做的種種嘗試。他要從各個方面打垮慎二,剝奪他的反抗能力,然後再吸取他的血液,將他變爲自己的手足。
夜還很長,“白翼公”有着足夠的耐心陪着慎二慢慢耗。比消耗,人類絕比不過死徒,無論是壽命還是耐力。
隨着時間的推移,身體裡高度濃縮的魔力越來越少,離右手手腕最近的那枚令咒的光輝也逐漸變淡,最終在一陣迴光返照後,徹底黯淡下去,只留下一個若隱若現的疤痕。
與此同時,慎二身上那劇烈的魔力波動也隨之萎靡下去,連帶着慎二的動作也變得緩慢下來。
保險起見,“白翼公”沒有急着改變戰術,而是繼續觀察,確認慎二的強化狀態確實結束了,才結束遊鬥,如猛虎下山,蒼鷹搏兔一般展開了正面攻勢。
沒了令咒強化,慎二哪敢和“白翼公”正面對撞,立刻驅動飛鞋,四處逃竄。
野心勃勃的死徒之王也不操之過急,就這麼不緊不慢地吊在慎二身後,時不時拉出幾道無形斬擊,既能消耗慎二的體力和魔力,又能控制獵物的逃竄方向。
不管有多麼破敗,小鎮依舊是人類的聚居點,有很多諸如房屋、圍牆之類的障礙物。方纔,“白翼公”依靠這些障礙物耗費對手的力量,現在他可不想讓對手反過來利用這些障礙物。
在“白翼公”的不斷逼迫下,慎二很快橫穿整個小鎮,來到了小鎮之外,無遮無攔的丘陵平原地帶。
到了這裡,“白翼公”終於可以不用顧忌地形的影響,盡情施展他的力量和技巧。
曠野之上,完全不像吸血鬼的古老死徒當空懸浮,朦朧的月色透過純白的羽翼,在地面上投下夢幻一般的光影。
光影不斷翻滾變幻,似乎是在醞釀着什麼。
純白的羽毛脫離羽翼,落入光與影共同構建的奇妙世界。
剎那間,光與影脫離無形的概念,從虛體轉化爲實體,彷彿被賦予了生命。
不,它們就是被賦予了生命。
從光影之中誕生的東西確實是生物,數量大約在二十上下。其中有些慎二能叫出名字,更多的是叫不出名字,甚至不符合生物進化規律的奇特怪物。
雖然這些形態各異,但它們都有着一個相同的特徵——身上除了眼睛之外的地方都是白色的,這是“白翼公”特梵姆·奧騰羅榭的標誌,而這些怪獸正是他的使魔。
死徒的使魔和魔術師的使魔相似卻又不同,相似指的是用途和功能,不同則體現在製作方法上。
吸血對於死徒的意義並不僅僅像生物從食物中攝取能量,而是有着更深層次的原因。死徒本來不過是人身,那種肉體硬要不老不死實在是太過勉強。他們肉體的遺傳因子,準確的說是容器本身在成爲吸血種那一刻就開始急劇劣化。要彌補這一點就需要不斷的吸食他人的血液,通過把別人的遺傳情報吸進自己身體來維持自己肉身的穩定。
對於某些存活了久遠年代的死徒,普通的人類遺傳因子已經不太適用於修補肉體了。因爲人類動物性的基礎能力很差,單純用來修補肉體的話,吸取野獸、魔獸、幻獸的效率更高。對於把野獸吸入體內的死徒,必要時,可以把野獸以本來的姿態還原出去,比如現在,“白翼公”以一根羽毛加上自己的力量還原出一羣使魔。
“去吧。”伴隨着主人的一聲令下,使魔們四散離去。
其中一頭狼型使魔出現在慎二的視線之中,後者射出一枚銀彈,將之擊斃。
可沒過多久,慎二的又察覺到了另一隻鳥型使魔的存在,也知道了奧騰羅榭的想法——這位死徒之王是把自己當成了最重要的獵物。
這個發現讓慎二喜憂參半。喜的是,既然把自己當成了獵物,那麼clone大隊那邊多半是安全的。憂的是,想要脫身就變得更加困難。
如果沒有這些遊弋在周圍的使魔,慎二隻要找個沒人的地方憑藉哈迪斯斗篷的隱身效果避開“白翼公”的搜尋,即可從容脫身。
可現在不行了,無論是多麼高明的隱身,都不可能瞬間抹除所有的痕跡,有使魔盯着,“白翼公”可以很輕易地找出慎二的存在。
別忘了,這些使魔是從“白翼公”體內分離出來的,它們的戰鬥力或許不夠強,卻與主人一心同體,等同於主人的耳目手足。
必須得想個辦法擺脫這些討厭的眼睛——不過不是現在,至少得再過2小時。
慎二扭頭看了眼黑暗中醒目無比的白色光源,繼續向西方逃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