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大敗幕府

倭國宇治川河岸,倭國大營內。

一臉嚴肅的幕府執政北條義時,冷冷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弟弟北條時房,半晌沒有說話。

臉上還有煙熏火燎痕跡的北條時房神情慚愧,一幅不知該說什麼好的表情。

站在一邊的北條泰時此時開口道:“父親,叔叔這次雖然有過,但總算殺死了對方的總大將,也算將功抵過,還請父親不要過於嚴責叔叔!”

北條義時看了北條泰時一眼,然後才緩緩開口道:“你這次失敗讓我們損失了十萬英勇的戰士,如果沒有一個合理的交代,我也無法取得那些家人原諒,這也是大夫人的意思!”

聽到是大夫人的意思,北條時房的眼中閃過一陣絕望,沙啞着聲音說道:“既然如此,時房願意破腹謝罪!”

北條義時臉色上沒有多少變化,將腰間的長刀抽出,放到面前的桌子上後,站起身來,低沉的說道:“像一個武士一樣,不要辱沒了北條家的英名!”說完後徑直的走了出去,連眼角都沒再看北條時房一眼。

北條泰時憐憫的看了他一眼,搖搖頭,一言不出的跟着離去。

當整個帳篷中只剩下北條時房的時候,他看着面前的長刀,嘴角露出慘笑,有些顫抖的伸出手去握住刀柄,反轉刀身,眼一閉,雙手狠狠握力一插,然後橫轉一拖。

“撲哧”一聲,帶血的刀鋒從其背後露出,北條時房的頭顱無力的垂了下來,身體一陣無意識的抖動之後再無生息。

不久,帳篷中又是一陣閃動,北條義時和泰時兩父子走了進來,看到北條時房的屍體後,兩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後北條義時又走回自己的主位上,低啞着聲音說道:“可以讓他們進來了!”

隨着聲音,一個武士裝束的人走了進來,正是那位大宗,他看了地上北條時房的屍體一眼,然後冷狠的說道:“執政大人,還有一人也要爲神戶港戰敗的事情負責,若非他自作聰明,我軍豈會損失如此慘重!”

北條義時知道他說的是什麼人,面容不變的說道:“大宗是說木月先生吧,他雖然是實朝派往唐人那邊的,但他對於我大和國還是忠心的,不然也不會在我大和國危險的時候回到大和國!”

大宗並沒有對這話有任何認同,冷冷的說道:“就是因爲他在唐人的地方生活的時間太長,難保他不生異心,更何況此次我軍失敗的也有些蹊蹺,特別是那個水師基地,如此隱蔽的地方也會被唐人發現,實在是不能不讓人生疑!”

北條義時此時有些動容,轉而問北條泰時道:“你如何看此事?”

北條泰時猶豫了一下說道:“父親,現在唐人的遠征軍就在我們對面,而且他們的總大將已死,以我們現在的總兵力,足以消滅他們。至於木月先生的事情,我認爲可以等以後再說!”

“不行,木月這個人不能相信,一定要先殺了他,才能保證我們的勝利,執政大人,爲了大和國,你不能再猶豫了,請將這個任務交給我吧!”大宗朝着北條義時跪了下來。

北條義時此時的臉上也掠過些微狐疑的表情,考慮了一會兒,才緩緩說道:“這樣,暫時讓木月先生呆在軍營中,一切等擊敗這些唐人後再說!”

北條泰時看了大宗一眼,然後平靜的說道:“不如讓我去說吧!”

北條義時閉上眼睛,點點頭後說道:“讓人把時房擡出去,召集所有家人前來!大宗,你也先歇息去吧!”

北條泰時看到大宗的臉色不以爲然,輕輕的拉了他一下,然後兩人才走了出去。

一出大帳,北條泰時和大宗說了幾句話之後,兩人就分路而走,北條泰時穿過嘈雜的軍營,一人徑直的來到軍營後一處小帳篷中,然後站在帳篷外輕輕的說道:“木月先生,泰時有事前來請教!”

一道優雅的聲音從帳篷中傳了出來道:“進來吧!”

北條泰時掀開帳篷布走了進去,一人就盤坐在帳篷一角,無論髮式和衣服,此人都和宋人一樣,此時他的眼中正流露出詢問的目光。

北條泰時搖搖頭道:“父親的意志很堅決,叔叔已經破腹了!”

此人聽後,眼中閃過一種悲哀,好一會兒才說道:“執政大人是不是聽信了那個白月山風的誣衊?”

北條泰時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道:“父親讓先生暫時不要離開這個帳篷,等我們打敗了這支唐人部隊後再說!木月先生,還請你體諒父親的難處。”

木月先生看着北條泰時,語氣深沉的說道:“你真的認爲我們可以打敗這支宋**隊?”

北條泰時一臉驚訝的說道:“爲什麼不可以?我們人數比對方多五倍,而且對方也沒有他們的戰艦來保護,我大和國的武士只要一個衝鋒,就可以消滅他們,這是很明顯的事實!”

“很明顯的事實?”木月先生的臉上浮現出嘲弄的微笑,“你知道嗎?當初我牽線搭橋,讓執政大人可以和對面大陸上的金國聯繫上,主要原因是我知道執政大人一定會統治整個大和國。原本我的打算是想在大和國佔領高麗的時候,金國可以不幫助他們,但事情卻太過於出人意料,如今對面大陸上的情況風起雲涌,短時間內很難分出高下。

而宋國卻因爲這樣,反到得以抽身插手我大和國的事情。正應了宋人的一句的俗話‘人算不如天算’。如今宋國的武器太過厲害,不是我們大和國現在可以力敵,唯今只有暫時屈服,學習對方的長處,然後才能再爭短長。”

北條泰時考慮了一會兒說道:“先生是不是多慮了!”

木月先生嘆了一口氣:“我也希望是,你來看,對方的軍隊背靠宇治川河,這在兵法上來說,是陷入死地。由此可見,對方是存了必死之心來和我們決一勝負,對方士卒總體上勝過我們士卒很多,如今又有決死之心,就算我軍士卒多於對方,只怕也很難有勝算。

如果要我說,現在我軍最好深溝高壘的堅守,並將主力隱藏起來,然後不斷的派出部隊襲擊對方的糧道。這樣就可以使得對方前不能戰,後不能退,要不了多久,他們的士氣就會跌落。這個時候,我們就可以先消滅朝廷中那些愚昧的傢伙,然後集中力量對付這些宋人。

如果此計劃真的可以實現,到時就算消滅不了這些宋人,對方也會陷入無所作爲的境地。戰場上的攻守態勢易位,到了這種時候,宋人一定會求和,這樣對我大和國將會有利的多,以後……”

“木月先生,”北條泰時看到對方有越說越興奮的趨勢,忍不住打斷他的話,“先生的計劃雖然很好,但太過膽小,我們大和國的武士怎麼能在敵人下了戰書後退卻了?請先生不要再說!最近這些日子還是請先生不要隨意離開這個帳篷,泰時先告退了!”說完,沒等木月先生開口,北條泰時一臉不快的離去。

看到北條泰時的態度,木月先生的眼中閃過深深的失望,喃喃自語道:“看來執政大人敗亡的日子不遠了!”迅即,他的眼中又掠過一陣堅毅,堅定的說道:“爲了大和國,我不得不如此做!請執政大人原諒!”

此時木月先生的眼中閃過一道寒光,如同刀鋒上的反光,充滿攝人決心。

宇治川河邊,宋國遠征軍的大營外!

“什麼人?”一隊巡邏的宋軍哨兵發現了一個黑衣人,沒等吩咐,就迅速的將他圍了起來,各種武器已經蓄勢待發。

“我是木月彌生,是大和**中的軍師,請求面見你們的大將軍丁善成!”來人淡然自若的報上自己的名字,對於周邊的寒光視若無睹。

而聽到對方報出名號的宋軍士兵,反到緊張起來,有些人已經將武器瞄準了對方,手指已經放在扳機上了。

帶頭的百人長喝止了手下的妄動,喝問道:“你有什麼憑證?”

這個黑衣人平靜的說道:“沒有,不過,你可以轉告你們的大將軍,就說我知道幕府大軍的情況!”

這名百人長臉色微微變了一下,再看了對方一眼,然後叫來一人匆匆的吩咐了幾句,接着對着黑衣人道:“既然如此,你跟我們來,不過我們要先將你捆綁起來!”

這名黑衣人很合作的將雙手舉高,任憑士兵將他全身搜了一遍,然後將他用繩索五花大綁起來,連抗議繩索太緊的聲音都沒發出,使得周圍的宋軍目光多少有些異樣。

百人長再次確認對方確實不能自由行動後,才帶着人押送着此人前往大營。

剛到營門,主帥營中的副將就和這名百人長說了幾句,然後量出令牌從百人長手中將這個黑衣人接了過去,親自押送着此人到達了一處很普通的營帳前。

經過一陣簡短的詢問,這名副將相信了木月彌生的身份,但當他聽到木月彌生此來是想投降宋軍的時候,這名副將多少有些不相信,乾脆直截了當的詢問起對方倭**營中的情況。

果不出所料,木月彌生對倭**營中的很多事情並不十分了解,但他卻說及倭國大軍將在明日對宋軍發起總攻。

這個消息讓這名副將不敢怠慢,又詢問一些具體情況,聽到對方確實說的有鼻子有眼的,心中也有了幾分相信。

先給木月彌生鬆了綁,然後安排了一個百人隊看住他後,這名副將就將這個消息上報給了丁善成。

接到這個消息後,丁善成考慮了一下,接着就走出主帥大營,來到左營一處普通將領的帳篷前,掀帳入內。

帳篷中已經有幾個人了,看到丁善成進來,居中坐着的那個將領用有些氣弱的語調說道:“善成,就等你了!”

此人一邊說,一邊擡起頭來,赫然正是傳言中已經死亡的平倭大將軍成大繼,在他左邊還坐着應該被拘押起來的獨孤勝,獨孤勝的對面就是一臉深沉自若的雲雄。

丁善成對此沒有半分意外,低聲說道:“大將軍,出現了一個新的情況,我們抓到了一個人,此人自稱是倭國幕府那邊的軍師,想要投靠我們。這是我副將詢問他的供詞!”

成大繼神情微微有些動容,接過丁善成的供狀,匆匆的瀏覽了一遍,就交給獨孤勝,接着又傳到雲雄手上。

等到雲雄看完之後,成大繼才說道:“你們如何看待此事?”

獨孤勝想都未想的說道:“倭人奸詐,此人既然是倭國幕府的軍師,豈能如此容易的就投降我軍,十有**是想來詐降,然後從中取利?”

雲雄見到成大繼的目光望向他,也不客氣,以手扶額的說道:“下官到認爲此事可以看看,大將軍請看,此人如此清楚神戶港一戰中倭人佈置的情況,由此可見,神戶港一戰是其一手策劃的說法似乎並非謊言。

既然此話非謊話,神戶港中倭人又敗北,那此人極有可能因此失寵於幕府中的那位執政,甚至被其見疑,如果此點成立,那他說幕府執政有意殺他的話也斷非謊言。再則,此人還說到神戶港中的倭人指揮被幕府執政給殺了,這也似乎是可以促成此人投誠的一個誘因。既然此人有投誠之可能,我們不妨給他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只要防着點此人,料想他也翻不出什麼大浪!”

“善成,你如何看?”成大繼目光炯炯的看向丁善成。

丁善成遲疑了一下說道:“房遺大人已經和吉田使者出發了好幾日,但對方的援軍遲遲不來,只怕事情不會那麼順利。如果此時再能得知對方軍中的一些虛實,就算不勝,我們迴旋的餘地也將會更大!”

成大繼一點頭,直截了當的說道:“那你是認爲我們應該冒險,看看對方是否說的是真話!”

丁善成面色轉而肯定的說道:“我軍遠征利在速戰,而且軍中此時哀怨之氣甚濃,此時開戰,就可藉助哀兵死地之勢,倍增我軍決死之心,也可以彌補我軍兵力未足的弱點!”

成大繼低頭考慮了一會兒,猛然說道:“那好,善成,你去見見此人,看看能否從這個人口中還知道點什麼。我和獨孤將軍商量一下明日的軍力調配,過後,你還過來一趟!”

丁善成一點頭,然後轉身離去,在中營一處大帳中接見了木月彌生。

看到這個一臉陰沉之色的倭國人,丁善成直覺的感到此人是個多智狡詐,刻薄忘恩之輩,不是那麼好相與的。

“木月彌生見過大將軍!”木月彌生看到丁善成後,表現的不卑不亢,很冷靜的向他行禮問好。

“不用客氣,聽說你是倭人幕府執政的軍師,不知此事可確實?”丁善成的冷峻的目光落到他臉上,想找出此人說謊的跡象。

木月彌生的表情沉靜如故,並無半分異樣的說道:“不錯!”

“那你爲何要投降我軍?”

“因爲執政大人見疑於我,並且不聽忠言,我料定其必敗!”

丁善成沉默不語,冷冷的看了他一會兒,突然開口道:“你的漢語說的很流利,而且帶點北方音,你是否去過宋國?”

木月彌生平靜的面容上波瀾不驚,似乎十分坦誠的說道:“我本是幕府第三代將軍源實朝的幕僚,因爲將軍對於故唐人地十分嚮往,曾經有心造船前往,所以派我爲先行,前往宋國,因爲航船遇風,流落金國好些年,所以對於漢語還算熟練。”

“流落金國?”丁善成的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那你又是如何回到倭國的?而且還能被這個幕府執政委任爲軍師?”

木月彌生微微低頭,似乎考慮了一會兒纔再次擡頭說道:“其實是金國人知道宋國有攻打我大和國的企圖,並將這個消息轉告於我。我接到此消息後,就搭乘一艘商船回到大和國,將此消息轉告執政大人,並建議執政大人先解決京都,然後全力消滅貴國的遠征軍。執政大人採納了我的建議,並委任我爲軍師。”

丁善成明顯的感到此人有些言不由衷,似乎想隱瞞什麼,也不點破,徑直點頭道:“原來如此,聽你說明日倭**將會對我軍發動進攻,不知此事是否確實?”

木月彌生肯定的說道:“斷不會有錯,原本我想建議執政大人不以貴軍正面交鋒,但卻被執政大人否決,並且決議明日對貴軍發起進攻。我覺得此戰勝算不高,爲免殃及池魚,故纔想投靠將軍,以得一安身之地!”

丁善成笑了起來:“原來如此,能得你投誠,我軍勝算又增,等此戰結束之後,我一定向貴國倭皇表奏你的功勞!”

木月彌生的臉上露出喜色,連聲說道:“多謝大將軍!”

丁善成呵呵一笑,也不再問什麼,讓副將安排其去休息,並以賓客之禮相待。

木月彌生道謝之後就跟隨幾個士卒離去。

等其一走,丁善成身邊的副將就說道:“軍團長,此人說的話避重就輕,多有不實的地方,可信度不高!”

丁善成神秘的一笑:“是嗎?我反到認爲此人確實有投靠我方之心。”

見到副將滿臉的不解,丁善成也不解釋,揮手道:“你去召集所有千人長以上的軍官到我大帳中來,我有重要的事情宣佈!”

副將領命而去之後,丁善成也淡然一笑,掀開帳篷走了出去,神態間似乎已經胸有成竹。

***

黎明時分,正是常人睏倦異常的時刻,宋國遠征軍的大營也是一片安寧,只是偶爾會傳出幾聲敲鼓聲,讓人感到有些異樣。

突然,一聲淒厲的號角聲響起,宋軍大營周圍頓時亮起無數的火把,大批的倭人高舉竹槍,發出鬼號一般的聲音衝向大營之中。

進攻出乎意料的順利,這些倭人幾乎沒有遇到任何抵抗,就順利的殺入宋軍大營中,還一連掀開數個帳篷,對着裡面的鋪蓋一陣瘋狂的亂戳。

“沒人?”

“空的,都是空的!”

“大營中沒有人!”

就在這些倭人開始議論紛紛的時候,一聲驚天動地的戰鼓聲在四周響起,在迅即的破空聲中,一支支奪命的弩箭從四周密集的涌來,那些高舉着火把的倭人頓時成了最佳的靶子,在慘叫聲中紛紛倒地,全軍頓時大亂起來。

沒等這些倭人從驚慌中調整過來,無數的宋軍如同從地域中出來的勾魂使者,從遠處的黑幕中殺了出來,四面八方的呼嘯着衝殺而來,在火器激烈的爆炸聲中,猛烈的攻入倭人的軍列中,衝散了這些倭人的隊列,使得這些倭人在惶急中紛紛命歸幽冥。

倭人的指揮佐佐木信綱此時也是滿心惶急,不顧一切的轉身向着後方逃去,意圖脫離戰場。

一隊不知從什麼地方衝來的宋軍截斷了他後退的道路,一邊發射着弩箭火器,一邊揮舞着閃光的鋼刀,在一道道殘酷的弧線中,帶走一個個鮮活的生命,血紅的**和悽慘的叫聲,成了倭人最熟悉的聲響。

見到後路被斷,佐佐木信綱無法之下,只好竭盡全力的呼喝着倭人進行抵抗,並且還身先士卒,帶着身邊的倭人不斷的衝擊着宋軍的包圍圈,試圖找到可以突圍的薄弱點,但此舉遭到宋軍的堅強抵抗,使得倭人的傷亡節節上升。

此時整體戰況對宋軍十分有利,倭人已經被分割成幾塊,各部不能聯繫,只要宋軍分部蠶食,倭人覆滅只是時間的問題。

就在此時,在低沉密集的馬蹄聲中,從倭國大營方向涌來一片騎兵,這些倭人一邊策馬,一邊彎弓搭箭,無論敵我的一陣猛射,密集的箭雨飛撒而來,大批的宋軍和倭人就在這措手不及的攻擊中倒了下去,這些騎兵不等宋軍組織抵抗,也拿出戰刀衝入戰陣中,使得宋軍也出現了驚人的損失。

戰場上的戰況似乎又發生了轉變,在得到己方增援的消息後,原本那些士氣低落的倭人似乎又回覆了戰力,如同野獸般的號叫着衝向宋軍,不少人都用上以命搏命的方法,使得宋軍遇到的抵抗成倍的增加,而且還陷入腹背受敵的困境。

天明時分,情況極端不利的宋軍終於開始潰敗,不少人丟棄了軍旗戰鼓和許多的軍用物資,只拿着手上的鋼刀向着宇治川河邊跑去。

前來增援的北條泰時不及和佐佐木信綱見面,就驅使着騎兵追着宋軍撤退的步伐而去,騎兵手中的鋼刀在朝陽中閃射出攝人的寒光。

也許是爲了逃命,這些宋軍跑的出乎異常的快,但北條泰時卻不太擔心,因爲前面就是宇治川河,這些宋軍根本就是無路可逃。

而得到總大將催促的倭人,也發起了狠勁,不要命的鞭打着戰馬,狂野的追殺着落後的宋軍,不少宋軍都被戰馬踐踏成泥,情況慘不忍睹。

就在倭人以爲勝敗已定的時候,發生了一件讓他們想像不到的事情,那些逃跑的宋軍面對宇治川河,竟然沒有半分遲疑,不管一切的就跳了下去,然後泅向對岸,顯示出精良的水性。

似乎如同趕鴨子一般,這些逃跑的宋軍在尾追的倭人驅趕下,一個接一個的跳下宇治川河,一時之間,宇治川河面上到處都是宋軍的鋼盔,人頭洶涌,讓人看的目瞪口呆。

當北條泰時率領的騎兵追到河岸邊,面對宇治川河,這些倭人可沒有對方的本事,只得無奈的下令停止追擊,大約三萬的騎兵停在了狹窄的河岸邊,一些有弓箭在手的騎兵還開始對河面上進行射擊,不少宋軍被射中,河面上開始涌出大片的鮮血,只是宋軍的軍服裝備實在是很精良,傷亡比之岸上已經可以忽略爲不計。

北條泰時看到這一幕,突然想到什麼,對着身邊一人問道:“大宗,這些唐人的部隊總數有多少?”

大宗很快的說道:“據說是五萬!”

“那你看這些河中的唐人有多少?”

“也就是數千人,啊,糟了!”

“全軍停止追擊,立即撤退!”

沒等北條泰時的命令得到貫徹,一聲接一聲的巨大戰鼓聲開始響起,一大片排列整齊的宋軍,舉着碩大的木盾牌出現在這羣騎兵的身後,將這些騎兵的去路截斷,然後甩落木盾和身體上的僞裝,踏着讓人心驚的步伐,緩慢但堅定的向着這羣倭人的騎兵逼了過去,還有爲數更多的士兵從地下的壕溝中爬了出來,加入到進攻的隊列中。

看到這些如同城牆般的巨盾緩慢推進,這些倭人騎兵心中被蒙上了一層巨大的壓力,一些不知死活的倭人竟然冒失的攻擊,但卻被從盾牆後伸出的長矛給刺了一個透心涼,連人帶馬的給留在當地。

隨着巨盾的迫近,從巨盾後面射出來的弩箭,伴隨着颼颼之聲,在空中劃過一條接一條的美妙弧線,輕輕的帶走一個接一個的倭人生命,巨盾空隙間還沒有完全伸展開來的長矛,密密麻麻的猶如草叢,鋒利的矛尖正反射出一種奇異的暗色光芒,有些角度,還可以看到矛尖呈不正常的色澤,讓人很容易的聯想到這些矛尖上是不是有什麼東西。

這裡的河岸地勢本就狹窄,三萬騎兵停在這裡,根本就沒有馳騁的空間,現在被這些重裝步兵這樣一壓迫,情況更是惡劣。對付這樣的重裝步兵,失去了機動力的騎兵只能等着被屠殺,騎兵衝上去,根本就起不了什麼作用。

看到倭人騎兵的狼狽,獨孤勝心中終於有出了一口氣的感覺。丁善成原本的計劃中,獨孤勝帶領的黃龍軍團只是負責掩護陸戰隊撤退,只是獨孤勝在執行命令中,發現宇治川的河岸十分狹窄,是對付敵人騎兵的理想場地,而且獨孤勝此時也剛剛訓練了一批重裝步兵。

只是當時獨孤勝不能肯定倭人是否會用騎兵進行進攻,爲了不讓自己的想法影響到丁善成的整體計劃,獨孤勝派人連夜在河岸邊挖了一條深溝,然後用這些堅固的巨盾做爲僞裝墊板,將部隊埋伏到深溝下,等待機會,並讓人將自己的計劃反饋給丁善成。

老天幫忙,這些倭人竟然真的用騎兵追擊那些陸戰隊員,而且陸戰隊表現的也異乎尋常的合作和逼真,使得這些倭人騎兵陷入困境中,讓自己苦心訓練出來的部隊得以施展所長。

在安排了阻擊對方步兵部隊後,獨孤勝此時的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消滅眼前這些倭人,其他的一切已經不是他此時考慮的範圍了。

這些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兵陣的倭人,一時之間根本就不能想出有效的應對方法,面對着那種如山般的壓力,許多的倭人騎兵精神感到受不了,不顧一切的衝了上去。

可是面對着密集的槍林,迅即的弩箭,他們根本就無能爲力,少數一些幸運的最多還可以敲打敲打對方的盾牌,看看這個東西是不是真的是那麼結實,只是最終的結果確實證明了這種盾牌刀砍不破,槍戳不穿,真正的童叟無欺,堅固耐用。

在這些重裝步兵緩慢而堅定的前進中,大批的倭人騎兵被長槍弩箭給挑下馬來,然後被踐踏,被遺棄,成了一具不成人形的屍身。這些已經無法進行衝鋒砍殺的倭人騎兵,只得隨着宋軍的進逼一步步的後退,隊型越來越擁擠,靠近河岸的騎兵,有不少已經被迫站到河中去了。

這種情況發展下去,這些倭人最終會因爲退無可退,而被逼到死路,就算借用屍體壘砌成阻擋對方的障礙,也只是苟延殘喘而已。

雖然看到這種後果,北條泰時卻毫無辦法,只是一個勁的發出求援的信號,希望後面帶領步兵的父親能夠及時趕來,這樣或許纔有一線生機。

也許是感受到北條泰時的焦急,就在獨孤勝開始想收取戰果的時候,在朝陽的照耀下,大羣的倭人步兵手拿竹槍出現在宋軍的視線內,大片的灰塵飛上半空,連初升的太陽也被掩蓋住。

戰況似乎又發生了戲劇性的改變。

***

就在獨孤勝陷入腹背受敵的同時,宇治川河的下游某處,一羣接一羣的宋軍戰士從水中爬了起來,偵察,放哨,整列,接應等必備工作有條不紊的一一進行,並沒有因爲剛受到重大挫敗而出現沮喪,怠慢的情緒,表現出非常優良的軍事素質。

林安從水中爬了起來後,看到手下的表現,雖然滿心懊惱,但也不禁暗自稱許,覺得自己帶領的部隊不愧爲特別訓練的精銳。

宋軍的陸戰部隊和陸軍部隊不同,陸戰部隊是歸屬於海軍而獨立建制的一支專門用於水上和陸上戰鬥的部隊。人員的招募,訓練,裝備,都是特別設計後發放的,因爲是剛剛組建,抱着寧缺勿濫的原則,陸戰部隊實際戰鬥能力比之黃龍軍團的士兵有過之而無不及。

在加上這些陸戰隊士兵大多是從精通於水性的士兵,漁民中招募的,其耐力和體魄在宋軍中也是十分突出的,說他們是遠征軍中的精銳並不算很過分。如果不是這次跟隨他們而來的黃龍軍團士兵也是精選的,估計在陸戰上他們將會承擔主力。

可惜情況並不是這樣,因爲種種原因,雖然陸戰隊的能力讓人刮目相看,但在作戰中,他們並沒有承擔主力的位置,還是做爲陸軍部隊的協助部隊而出現在戰場上。

比如這次,按照計劃,林安帶着自己的部隊埋伏在軍營外,對於前來偷營的倭人能戰則戰,如果敵人勢大,林安就要帶着部隊從水中撤離,由早就埋伏在河岸邊的黃龍軍團進行掩護。

可是情況卻和預先說的有些不一樣,當林安覺察到敵人的騎兵已經對己方形成巨大的威脅之後,就按照計劃開始撤退,但預期中的黃龍軍團戰友卻沒有出現,讓林安的部隊多付出了二千人的傷亡,才勉強逃過敵人的追殺,可以肯定,如果不是宇治川河,林安一方甚至有全軍覆沒的危險。

此時林安的心中除了懊惱就是疑惑,想不通爲什麼在他們撤退的時候,預期中的黃龍軍團會失蹤了?可是當他們到達下游後卻又聽到上游處傳來喊殺聲,這讓林安驚疑不定,不清楚出了什麼事情。

似乎有些和原計劃不符,難道出了什麼問題?

林安聽着上游處隱隱傳來的喊殺聲,心中猶豫了一下,還是對着身邊的副將斷然下令道:“傳令軍中,立即按照作戰要求進行合編!”

得到命令,這支陸戰隊馬上按照要求進行了合編,將傷員另外編成了一組,能夠作戰的士兵全部集合起來,還有六千多人。

林安等戰士編好隊列之後,就下令出發,按照計劃去匯合丁善成,準備進行接下來的戰鬥。

臨走的時候,林安再次看了一眼上游處,然後頭也不回的隨着部隊離去。

而此時丁善成正不安的在秘密集合地點踱步,不時看看宇治川河方向,心中十分焦慮,不知命令是否能夠及時得到傳達。

獨孤勝擅自改變計劃並沒有預先通知指揮部,丁善成和成大繼在計劃商定後,又改變了指揮部的所在地點,和獨孤勝派來報信的信使錯過了,等接到獨孤勝派人送來的戰地情況以及他擅自改變計劃的消息時,丁善成已經按照預定好的計劃將手中的部隊派了出去,準備進行下一場的戰鬥。

接到獨孤勝的消息後,成大繼和丁善成第一時間想到阻止,但反饋回來的戰場情況卻讓他打消了念頭。

獨孤勝圍住了對方的騎兵,但不久卻又被對方十多萬的步兵將他包圍起來,現在獨孤勝已經脫身不得了,強行要他撤退,只能引起災難性的後果。

得到這個消息後,顧不得氣惱獨孤勝的自作主張,成大繼親自前去追趕派出去的部隊,丁善成只得留在這裡居中協調部隊。

如今他最擔心的事情就是獨孤勝帶領的黃龍軍團,在陸戰隊的援軍到達前就崩潰了,如果事情真的惡化到這步,倭國之戰的結果幾乎可以預期了。就算運氣好,陸戰隊及時回援,但和對方近二十萬的大軍正面硬碰,就算有火炮相助,勝敗還是很難說,畢竟獨孤勝讓人家給圍住了。

雖然心中已經如同沸騰的湯水,但丁善成的面上卻還是一片堅定的平靜,看向宇治川河邊的眼色也一如平常,完全看不出他有任何焦急之處,只有不時變化的步伐頻率,多少透露出他此時的一點心情。

時間,似乎成了勝敗的關鍵所在。

***

“殺啊!”

激烈的吼叫聲震動着天地,揚起的風沙塵黯淡了朝陽,獵獵有聲的戰旗指揮着不同的軍隊進行着激烈碰撞的。強壯的**在刀光中瞬息間就被毀滅,彼此生死與共的戰友沒留下隻言片語就消失在刀山槍林中。

步兵對步兵,鋼刀對竹槍,沒有任何花俏,完全是勇氣和技巧的直接碰撞,生命和生命直接交流,不是你死就是我死,人類的憐憫和寬容,此時再無半分容身之地。

無愧於宋國陸軍部隊王牌軍團的美譽,黃龍軍團的士兵面對着十幾倍的敵人,發揮出驚人的戰力,他們揮舞着鋼刀,發射着弓弩,拋擲着火器,瘋狂的收割着倭人的生命,在他們的面前,倭人拋灑着鮮血,身軀,乃至頭顱,每前進一步都要付出重大的代價,每一個黃龍軍團士兵的離去,都要帶走數條倭人的生命,在雙方將士的眼中,此時都只有那奪目的紅色,那要命的鮮紅。

一時間,刀槍的光芒,遮掩住整個的天地,拋灑的鮮血,塗抹着成片的大地,混亂之中,只能聽見兵器的碰撞,聲嘶力竭的廝殺,以及臨終前的聲聲慘叫,讓天地四方呈現出異樣的蕭索肅殺。

此時北條義時爲了殲滅這支已經被包圍的宋軍,他不斷的喝令着部隊進攻,進攻,再進攻,任何士兵膽敢遲疑都會被他的親信衛隊立馬斬殺,用盡一切手段的驅使着士兵衝擊着宋軍阻擊,這一招,無論對人對己都是異常的殘酷有效。

逼到絕境的倭人,被激發出體內潛藏的兇猛獸性,不顧一切的衝殺着宋軍,用竹槍,用手,用腳,甚至用口,一切可以用的上的手段都使了出來,不顧生死的一波接一波的衝擊着

在倭人如此兇猛的衝擊下,裝備上佔優,可人數處於絕對下風的宋軍防線開始收縮,雖然每一步的後退,將士們面前的倭人屍體都會堆積如山,但他們確實是後退了,這是不容質疑的事情,如果這種情況不斷的演變下去,防線被突破只是早晚的事情。

注意到這邊變化的獨孤勝,牙齒死死的咬住嘴脣,絲絲的鮮血緩緩的從脣上流了出來,冷峻的目光中閃射出一片焦慮。

繼續死啃,還是暫時撤退?這個問題被反覆衡量了多遍。

“阿勝,還是先撤吧,這樣的消耗,我們拼不起的!”不知什麼時候,一個軍服上,臉上都是鮮血的年輕將軍來到獨孤勝的身邊,眼神中透露出渴望的焦慮。

他是白鵬,是黃龍軍團的萬人長,也是獨孤勝的好朋友。

“不,告訴將士們,這裡就是我們黃龍軍團士兵的戰場,我不會下令撤退的,就算死,也要死在這裡!”

獨孤勝冷峻堅定的聲音,如同最終的宣判。

白鵬呆了呆,看看獨孤勝,終於什麼也沒再說,默默的行了禮,然後帶着身邊的衛隊衝向敵人。

此時被壓縮在河岸邊的北條泰時,讓一部分的士兵下馬,然後利用馬匹和屍體組成一道道簡易的工事,很明顯,他們並不想冒險突圍,只要等到外面的戰友突破黃龍軍團的攔截,勝利就是他們的了。

這一手相當有效,近萬黃龍軍團的重步兵被牢牢的牽制住,原本剋制對方騎兵的盾牌,卻成了進攻中非常礙手的東西,移動的城牆和那些死物組成的障礙碰到一起後,讓這些重裝步兵前進受阻,使得取得戰果的時間成倍的增長,而此時他們擁有的每一刻時間,都是他們的戰友用生命幫他們換回來的。

時間,是他們此時消耗不起的最大奢侈品。

“棄盾,全線攻擊!”

聽到獨孤勝的命令,這些重步兵馬上放棄了使用盾牌,在各自所屬的將領帶領下,成戰鬥編隊的越過屍體組成的障礙。對付那些擠到一起的倭人,火器和連環弩發揮出了巨大的威力,很快就衝開了一條道路。

面對那些意圖策馬衝殺的倭人,那些手拿長矛的宋軍,對着馬腹就戳,倭人無不應槍而倒,然後被跟隨而上的宋軍斬殺。

在這種狹窄的環境中,原本應該縱橫馳騁的騎兵,卻成了任人宰割的對象,成片成片的倒在地上,在人的慘叫聲中,還不時會夾雜着戰馬悽慘的嘶鳴。

和這邊戰場上宋軍的風光不同,另外一邊負責阻擊的宋軍此時已經陷入苦戰中,借用種種設置,互相掩護着抵抗着敵人的進攻。

進攻與阻擊,防守與反擊,在這邊又顛倒了過來,宋軍在數倍於己的倭人攻擊中,被一步步的逼退,防守的圈子越來越小,當不足以攔住對方之後,就是阻擊失敗的時刻,那也預示着黃龍軍團的將士將會遭遇滅頂之災,決無幸理。

戰鬥的激烈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階段,每一寸的土地都是生死交換的場地,每一次前進和後退都是鮮血鋪成的地毯,爲了獲得最終的勝利,雙方的指揮官都沒太多的選擇,在這不大的地方,投入自己的全力,竭盡所能的獲得那一線可以獲得的勝利契機。

相較於東線和中線,西線負責阻擊的戰士要辛苦的多,因爲這裡地勢比較開闊,對方相應的可以動用的部隊也多,使得阻擊他們的戰士十分辛苦,後退的步伐要比另外兩邊大了一些。

北條義時也發現了這一變化,招來佐佐木信綱,讓他帶着最精銳的部隊投入到西線。這些狂呼高叫的倭人對西線發起狂猛的攻擊後,就猶如一記重拳,狠狠的擊打在宋軍的軟肋上,進而危及整個宋軍的防禦,一時之間,西線竟然岌岌可危,倭人已經有隨時可突破的跡象。

“跟我上,攔住這些倭豬!”一聲蓋過全場的怒吼使的敵我雙方一震,一些人的目光不自覺的落到一個軀體雄壯,手拿巨斧的將軍身上。

他叫許世豪,是黃龍軍團中一名著名的猛將,也是黃龍軍團隨同出征的三名萬人長之一。

和另外兩個萬人長不同,他擅長的就是戰場搏殺,而他的部下也是黃龍軍團中最善於進攻的部隊。

此時他揮舞着巨斧,帶着身邊的親衛隊兇猛的迎上佐佐木信綱,他剛纔看了好一會兒,知道這個傢伙是對方的指揮,只要殺了他,西線上的危機想必就可以暫時消除。

抱着這個念頭,他的目標直指此人!

如同狂風捲浪一般的反衝進倭人的隊伍中,猶如虎入羊羣,所向披靡,巨大的戰斧下,成片的倭人喪命,戰斧揮動中,帶起的破風聲如同九天雷鳴,轟然做響,盪開的暗勁猶如江河暗流,連綿不絕,一些倭人還沒有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就身首異處,一命嗚呼!

許世豪身邊的護衛也不是弱者,手中的鋼刀幻起層層的波濤,不少倭人連槍帶人的給劈成兩半,飛濺的鮮血蕩起半天高,不少倭人心膽俱裂,手腳發軟有意無意的想躲開他們的攻擊,使得佐佐木信綱暴露在許世豪的視線中,他的那副倭人將領盔甲,使他看上去猶如鶴立雞羣,分外引人注目,想逃都逃不了!

見此情況,佐佐木信綱大怒,怒聲喝罵着,然後一震手中的精製長槍,猶如毒龍出水,刺破空氣的阻力,劃過一道美妙的弧線,帶着沉重的壓力迎上許世豪。

“鐺!”的一聲巨響,震動全場!

“好!再接老子一斧!”許世豪大聲怒吼着,巨斧猶如雷神怒吼,發出強勁而又沉悶的勁氣破空聲,使人頭皮發麻,帶起的眩光,惑人心神,如同江河奔流,銳不可當!

佐佐木信綱也不甘示弱,也是一聲大吼,長槍直接迎了上去,迅疾狂猛,也極爲有威勢!

“鐺鐺錚錚……”的一陣金鐵狂震,雙方各施奇招絕藝,不講任何多餘的花俏,硬碰硬的直接拼殺,每一次攻擊都是勁氣狂涌,驚天動地,只要一方稍弱,就會是魂斷當場的結局。

這種直接的搏殺也是最能看出雙方優劣的一種戰鬥,兩種兵器的狂野衝擊也讓周圍的人不自覺的遠離,空出一片空地給雙方比試。無形中,西線的宋軍藉着許世豪的勇猛吸引了敵人的注意力,穩定了有些危險的防線,並且利用原先用來藏身的壕溝,做成一條更堅固的防線。

而此時,佐佐木信綱因爲稍遜一籌,已經被許世豪殺的險象環生,連那條特製的長槍也被砍的坑坑窪窪,似乎隨時將要斷了一樣,可謂岌岌可危矣!

佐佐木信綱也發現了自己兵器的情況,心中不禁有些害怕,不顧一切的揮動着鐵槍,如同飛虹驚電,幻化成連綿的槍影,使人眼花繚亂,不知真正的長槍到底是那個。

面對敵人如此攻勢,許世豪不驚反喜,手下故意一緩,詐做分辨不清,想要回斧防守。

佐佐木信綱沒有發覺對方的真意,還以爲自己的詭計得逞,長槍又變,雙手交替旋轉,如同風輪一般,而身體卻在緩步後退,意圖擺脫對對方。

說是遲,那時快,許世豪一見對方變招,猛然一聲巨吼,身越空中,巨斧帶出一條迅疾的弧線,人斧合一的向着對方劈去,精氣神都聚集其上,催動的風聲如同滾滾的悶雷,威力萬鈞,充滿一往無回的決死氣概!

佐佐木信綱大驚失色,顧不得耍花招,長槍一橫,就欲攔截對方這招!

“鐺,啊……”一聲金屬斷裂的聲音,夾雜着半聲慘叫在戰場上響了起來。

佐佐木信綱的長槍被一劈兩斷,巨斧順着他頭盔上的“U”形飾物中間劈了下去,連着頭顱到胸腔,如同被劈開的竹子,分了兩半,只有下半身還連接到一起,飛濺的鮮血和蠕動的內臟清晰可見!

“啊……”看到這一幕,周圍的倭人感到一陣本能的恐懼,不少人發出一聲害怕的喊叫,扭頭就跑,幾個膽大的看到許世豪抽出巨斧向他們殺來之後,也喪失了鬥志,加入了逃跑的隊列中。

“哈哈,這些倭豬真他媽的沒用,老子……”

“將軍小心!”幾聲驚慌的喊叫聲打斷了許世豪的感嘆,伴隨着這些喊叫聲的還有弓箭破空而來的聲音。

顧不得許多,許世豪身邊的護衛就在許世豪身前組成了一道人牆,幾個親衛拼命的拉住許世豪向後跑去,完全不顧許世豪的怒聲責罵之聲。

許世豪回到己方陣營的時候,回頭一看,發現那些掩護他的護衛都已經陣亡在戰場上了,數都數不清的弩箭插滿了這些忠誠戰士的身體,更有數支刺穿了將士們的身體,連那些特製的軍服都不能抵擋!

“轟!”許世豪將手中的巨斧狠狠的插向地上,發泄出心中的憤怒和傷感!

“萬人長,倭人又衝過來了!”

“還用老子說嗎?準備給我放箭!”

弓箭手舉起手中的弩弓,估算着雙方的距離,眼神冷靜而木然,並沒有因爲己方戰友的死而出現任何波動。

“放!”

呼應着天上的日光,一蓬蓬密集的箭支飛上空中,劃過死亡的弧線,越過佈滿屍體和鮮血的戰場,迅疾而猛烈的飛向敵人,整個天空都爲之一暗,遮天蔽日般的衝向倭人。

在倭人還只看到箭支飛過天空的殘影時,鋒利的箭頭已經刺穿了他們單薄的護甲,沉悶的刺破聲不時的響起,此起彼伏的淒厲慘叫又在戰場上奏起了死亡的哀歌,在如此密集的弩箭攻擊中,這些只有簡單防護的倭人,除了死亡,還是死亡,不會有任何奇蹟出現。

如同鐮刀收割的小麥,倭人一茬茬的倒在地上,無意識的掙扎了幾下,就歸於平靜,後面跟着的倭人並沒有因此而退縮,表情木然而絕望的繼續前進,然後一頭倒下,如同殉道者一般,充滿無奈的悲涼。

幾輪箭雨之後,當前方的倭人倒在地上之後,後方出現了一排盾牌,狂飛的弩箭一下就被遏制住,就在宋軍下令暫時停止弓箭射擊的時候,敵人的盾牌突然一散,天空中又出現一片烏雲——敵人的弓箭也沒有閒着!

“啊……”一聲聲同樣淒厲的慘叫響起,幾個來不及找掩體躲避的宋軍被射成刺蝟,翻倒在地,身邊的戰友連哀嘆的空隙都沒有,整備好自己的鋼刀,迎上趁機衝上來的倭人,慘烈無比的白刃戰,再次在陣地上展開!

宋軍西線的情況終於暫時穩定下來!

獨孤勝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加緊對包圍中的騎兵進行攻擊,意圖爭取在對方突破自己防線的前一刻,解決掉這些騎兵。

可惜,北條泰時此時卻讓所有騎兵都下馬,然後驅趕着馬匹衝向宋軍,等宋軍躲避或者刺殺戰馬的時候,從旁進行偷襲,雖然這些倭人的戰力不如宋軍,但這招卻十分有效,使得宋軍的進攻步伐又被延遲下來。

時間,似乎對獨孤勝一方更爲不利了!

***

“大將軍,爲什麼黃龍軍團沒有阻擊倭人?”剛回到目的地的許安一見到丁善成,就語氣不滿的大聲詢問起來。

丁善成不及解釋,徑直說道:“這事等仗打完後再說,你現在手中還有多少可戰之人?”

丁善成是許安的直接上司,雖然此時心中還是充滿疑問和不滿,但仍然老實的回答道:“還有六千餘人!”

丁善成皺了一下眉頭,考慮了一下,毅然說道:“你馬上要帶着他們前去增援獨孤勝,他們在你們撤退的那個河岸被倭人包圍了!”

“什麼?”許安有些不相信的看着丁善成,原定計劃中,這次黃龍軍團的全部人馬都埋伏在撤退河岸中,接應許安撤退只是其中一項任務,更重要的任務是要等倭人撤退回營時,協助已經埋伏好的陸戰隊對倭人後翼進行攻擊,打亂倭人的部署。

如果獨孤勝被倭人包圍了,也就是說,所有的計劃都已經改變了,這種情況十分的不妙,弄不好,真的要和倭人硬拼了!

丁善成看到許安疑惑的眼神,苦笑着搖頭道:“此事非三言兩語可以說清楚,總之這次獨孤勝並非有意,而是陰差陽錯的誤會了!”

許安一時不明白到底誤會了什麼,但他沒有多問,直接說道:“那末將如今該要如何做?”

丁善成馬上說道:“你設法從旁邊策應一下獨孤勝,使倭人不能放手攻擊,使其可以等到成大將軍帶人前來增援!這是現今獨孤勝那邊的戰地情況圖!”

許安點點頭,接過地圖仔細的看了起來,過了一會兒才擡頭說道:“看樣子,獨孤將軍是包圍了一部分倭人,但卻被更多的倭人反包圍住了。兩面受敵,十分的危險!”

丁善成頷首道:“所以你纔要拖住這支倭人主力,給獨孤勝爭取時間!”

許安盯着地圖,突然說道:“如果是這樣,末將到另外有一個方法,或許可以暫解獨孤將軍之危!”

“哦,如何做?”

“大將軍請看!如果我軍從原路返回,此時可以從倭人後方攻擊,如果消滅了這支倭人,那黃龍軍團的危險將會減低不少,到時我們完全可以前後夾擊倭人,使其倭人前後受敵,就算不勝,倭人也不會佔到什麼便宜。”

許安手指連揮,將自己的戰術說了出來,並且說明這樣做的好處!

丁善成考慮了一下,認可的說道:“就按照你說的辦,不過此法風險很大,如果到時黃龍軍團的阻擊部隊不能支撐住局面,你也可能陷身其中,要當心!”

許安語氣平靜的說道:“雖然末將不知獨孤將軍爲什麼沒有策應末將,但末將相信黃龍軍團的士兵不會讓任何人失望!”

丁善成也贊同道:“好,那你馬上出發!”

許安行禮應是之後,又轉身出去!

他一走,丁善成就又盯着地圖看了又看,良久之後才擡起頭,輕聲說道:“希望黃龍軍團這次真的還能創造一個奇蹟!”

***

“噗!”一顆斗大的頭顱飛到半空之中,激憤的鮮血如同噴泉一般的衝了出來,灑向四周。

剛暢飲敵人鮮血的兵刃還來不及收回到主人手中,一支惡毒的竹槍就從一個刁鑽的角度刺來,避過堅硬的鋼盔,刺入對方最薄弱的部位——脖子!

就在這個倭人嘴角露出得意的獰笑時,一把從天而降的巨大斧頭將他攔腰劈成了兩截,巨大的疼痛使得這個倭人發出淒厲的慘叫,但又嘎然而止,因爲他上半身的身軀被對方一腳給踹的老遠,一連撞倒了好幾個倭人。

來不及高興和慶賀,許世豪轉身又劈開了一個倭人的頭顱,在大片飛揚的鮮血中,尋找下一個目標!

高大的身軀此時如同九天的戰神,怒目圓睜,更如中流砥柱,死死的將倭人攔在身前,不能越雷池一步。

在他的帶領下,原本就抱有必死決心的戰士更是士氣高昂,堅定寸土必守的堅強,死死的攔截住倭人,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東西,拖延着倭人進攻的步伐,人類的勇氣和智慧,被髮揮的淋漓盡致!

雖然如此,倭人憑藉着人數上的巨大優勢,還是一步步的壓了進來,負責阻擊的宋軍已經出動了每一分的力量,來延遲着對方的進攻,但這還是不能阻止住倭人的前進,戰況對於宋軍可謂十分嚴峻。

就在獨孤勝開始考慮將身邊的衛隊掉往北線阻擊戰場上的時候,被困在河邊的倭人騎兵突然騷亂起來,開始是很輕微的,但很快騷亂就變大,倭人前後相互擠壓着,原本有效阻擊宋軍的陣型開始鬆散起來。

獨孤勝發現到了這個變化,取過望遠鏡仔細的看了一下,突然發現河岸邊出現許多宋軍,他們一邊對河岸上的倭人放箭,一邊不住的泅向岸邊砍殺着倭人,使的倭人一片大亂!

“出擊北邊的倭人!”

獨孤勝身邊的衛隊接到命令,馬上分成戰鬥小隊,兇猛的衝向河岸邊的倭人,連環弩,鋼刀,火器又接連的響起奪命之歌,大批的倭人在這批生力軍面前消失,連帶影響更多的倭人。

前後受敵下,北條泰時雖然竭盡全力的想要穩住局勢,可是他的努力卻被倭人自身驚慌的擠壓而消解,連命令都不能有效的傳達,反到因爲他的吼叫暴露了他的身份,不少宋軍都注意到他所在的方向。

沒有統一的命令,遮天蔽日的飛行物還是一茬接一茬的飛到北條泰時頭上,奪走一個又一個倭人的生命。北條泰時雖然在那位大宗的保護下暫時無礙,但這種情形不會維持很久,只要一個疏忽,北條泰時就會被射成刺蝟。

終於,北條泰時不堪忍受,不顧一切的下令向外突圍,直接的迎上宋軍拼殺。此舉正中宋軍下懷,這些失去了戰馬的倭人騎兵,在宋軍面前根本就沒多少頑抗之力,宋軍以百人爲單位,分成一個個的戰鬥隊型,互相掩護的對着倭人進行交錯衝殺,如同一把把鋒利的大剪,不斷的將一個個倭人剪掉,殺的倭人死傷無數,已經快潰不成軍。

北條泰時和大宗帶着數千倭人左衝右殺,渾身浴血的向外衝。雖然沒有旗幟,但他們很快就被宋軍注意到,數十個戰鬥分隊圍了上來,互相掩護着,不與他們正面硬性拼殺,反而如同破浪一般,等對方攻進來的時候稍微退一下,攻勢一消,他們又撲了上去,吃掉對方,使得對方猶如以力擊水,徒勞無功,只以區區千人就攔截住北條泰時,讓其突圍的打算落空。

這種情況很快的落入獨孤勝的眼中,他仔細的看了一會兒,發現這是一種全新的步卒戰法,猶如一片由人組成的浪濤,此起彼伏之間,將敵人的攻勢消解掉。如果將敵人的進攻比喻成迅猛擊打出的鐵拳,那這種戰法使得防守一方如同不斷起伏的波濤,利用弧形的波峰波谷,使其擊打出的力量落空,將敵人的鐵拳攻擊化解掉。雖然很保守,但似乎非常適合防守一方以少擊多。

只是這種戰法一看就知道要士卒非常高的配合默契,而且平時的訓練也是必不可少,否則只會弄巧成拙。

看起來,面前這隊宋軍做的非常不錯!

仔細的看了一眼他們的旗號,獨孤勝發現是白鵬屬下一個千人隊,記得此隊的千人長好像叫江海。

不過沒等獨孤勝想太多,南邊的戰線情況卻使得他不得不再次將注意力轉移,雖然不知道從水路上攻來的宋軍是那一路,但肯定是自己的援軍,如果是這樣,那隻要南邊再支持一下,一切就會改觀,到時整個戰場的情況就會好轉!

獨孤勝雖然想的好,北條義時同樣也知道纏戰下去對自己不利,當他看到自己最精銳的部隊仍然不能突破對方防線時,心頭大怒,不顧御家人的勸阻,親自帶着他們到宋軍的西線押陣,攻擊的力度猛然加強了。

許世豪手中的巨斧已經不知砍掉了多少個倭人的頭顱,可是倭人還是不斷的涌上來,似乎無窮無盡一般,讓人殺不勝殺。

跟隨許世豪阻擊的戰士,渾身上下已經沒有一處沒有被鮮血染紅,自己的,敵人的,早就分不清楚了,連傷口都疼的麻木了,只是機械的揮舞着手中的兵器,將面前這些戴着斗笠頭盔的倭人砍死。

而面前這些倭人也如同野獸一般,卯足了勁的向上衝,對前面戰友的死亡完全無動於衷。

漸漸的,戰場上戴斗笠的似乎越來越多,深色的鋼盔越來越少,但他們仍然堅持守在陣地上,死戰不退。

北條義時面色鐵青的看到這一幕,突然大聲喝令道:“給我放箭!”

“啊,執政大人,我們的人也在那裡!”身旁一個御家人驚訝的提醒道。

“撲哧!”在這個御家人不相信的眼光中,北條義時從他身體內收回長刀,冷酷的大聲說道:“不聽命令者,死!”伴隨着這聲話語的還有這個御家人倒地的悶響。

無人再敢說話,倭人的弓箭手一排接一排的發射着手中弓箭,前面射完,後面射,一排排勁矢毫無差別的籠罩了倭人和宋軍,不少倭人做夢都沒想到在自己激戰正酣的時候,死亡會從自己後面降臨。

無論敵我,在這種殘酷的攻擊之下,紛紛倒地,雖然宋軍的裝備比倭人好,但畢竟不是刀槍不入,一大片的草綠色紛紛倒在異國的土地上,手中的鋼刀也無力的掉落在早已經被鮮血染紅的大地上,充滿異樣的悲涼。

這種攻擊雖然殘酷,但確實有效,當倭人停止射擊的時候,能夠站立起來迎戰的宋軍已經減少了很多,而且很快就被倭人給衝散,不少人雖然竭盡全力的衝殺着倭人,可是最終還是不能挽回整個戰場局勢。

西線失守了!

當十多個將士將身中數支箭,陷入昏迷中的許世豪救到獨孤勝的面前時,大批的倭人已經衝過犧牲了無數人的宋軍防線,正在向着獨孤勝的帥旗所在發動攻擊,還有一部分的人正要去救援被包圍的北條泰時。

“成功失敗,在此一舉!”

獨孤勝沒有多說什麼,抽出腰中鋼刀,然後猛然迎上衝過來的倭人,最後的時刻終於來臨了,只是宋軍已經落入絕對的下風。

就在北條義時的臉上稍微露出一點笑容的時候,一道消息將他臉上的笑容完全凝固住:在他們身後竟然出現了大量宋軍!

看着眼前即將到手的戰果,北條義時臉上猶豫了起來,過了一會兒,冷冷的,帶着不甘和憤怒的語氣響起:“撤退!”說完,不理其他人的徑直策馬而去,使得身邊的御家人慌張的跟隨上去。

當看到潮水般的倭人竟然退卻之後,獨孤勝沒有顧及其他,馬上就召集一切可以動用的宋軍組成新的防線,不管如何,先顧好自己這邊再說!

直到成大繼帶着部隊趕過來的時候,獨孤勝才明白到倭人爲什麼放棄了即將到手的勝利!

成大繼看到獨孤勝之後,第一句話就說道:“你的事情不忙說,王嘉那邊很危險,現在帶着你的人給我去追倭人,拿不回北條義時的人頭,就拿你的回來!這邊交給我!”

獨孤勝面色不變,簡短的交代了一聲,就讓人帶着成大繼的陸戰隊加入對北條泰時的圍殺,然後召集了五千多人,騎上從北條泰時那邊搶來的戰馬去追擊北條義時!

在丁善成識破木月彌生有意搗鬼後,根據探子發回的情報,成大繼等人擬定了戰鬥方案,這個戰鬥方案中,獨孤勝掩護完林安撤退後,就要前往倭人回程處埋伏,陸戰隊會在合適的時候對倭人進行炮火攻擊,等炮火攻擊一過,獨孤勝就要帶人從後掩殺倭人,但又不正面交鋒,使倭人處於驚慌不安之中。

與此同時,王嘉在倭人主力離開大營後,會帶着五千人攻佔已經空虛的倭國大營,等倭人一回大營,就變換掉大營中的旗幟,等倭人吃驚發愣的時候,獨孤勝匯合陸戰隊發起總攻,藉此一舉擊潰倭人。

這次獨孤勝擅自改變計劃後,王嘉就陷入孤立無援。遠征軍中,陸戰隊並不會騎馬,只有黃龍軍團才能擔任追擊敵人的重任!

事實證明,成大繼確實沒有安排錯人,在獨孤勝的帶領下,黃龍軍團的將士沒用多久就馴服了**戰馬,很快的追上倭人殿後部隊。

一陣弩箭加上戰刀狂劈,沒費多少力氣就消滅了這些倭人,然後衝入倭人的撤退大隊中,策馬一陣狂衝,使得倭人潰不成軍,死傷無數!

北條義時開始還想指揮一些士兵迎戰,但擺好的陣型根本就經不起獨孤勝等人的衝擊,只得一門心思的向前逃,希望能夠躲入大營中堅守。

此時倭人如同一字長蛇一般,稀稀拉拉的,不少人一見到獨孤勝的騎兵就拋下兵器逃跑,獨孤勝也不管他,看着北條義時的就追。

情急拼命下,北條義時至少比以往少了一半的時間的趕到大營,此時看到獨孤勝還沒有追過來,剛剛鬆了一口氣,正要喝令開門的時候,突然一片密密麻麻的弩箭就從大營中飛了出來,一撥接一撥的,毫無空隙!

北條義時大驚失色之下,措手不及,一連被數支弩箭射中,哼都沒哼一聲的就從馬上倒栽了下去,身邊的人也有不少被弩箭射中,命喪當場。

這個變故讓倭人目瞪口呆,還沒等明白是如何一回事情,大營中的旗幟就被換成了宋軍的旗幟,無數宋軍出現在大營中,高喊着,似乎即將要衝殺過來!

就在這些倭人倉皇中,一陣接一陣的震天巨響也傳了過來,無數的鐵球帶着火藥的硝煙狠狠的落入倭人之中,激烈的爆炸和飛揚的震波讓這些倭人一下就暈頭轉向,摸不着東西。

看到無數的人被這些鐵球輕易的就撕成碎片,不少倭人的意志終於崩潰了,再無半點求戰的心情,紛紛放下武器逃跑,丟盔棄甲的狼狽不堪,失去了北條義時的約束,沒多久,倭人就呈現出全面潰敗的局面,雖然有少數倭人將領還想負隅頑抗,但奔逃的趨勢卻非他們所能阻擋。

火炮停止不久,當獨孤勝帶着騎兵衝過來的時候,他們僅有的任務就是追殺這些已經沒有鬥志的倭人以及接受倭人的成羣的投降。

到了這個時刻,戰鬥終於沒有懸念的結束了!

不久,成大繼那邊也傳來殲滅北條泰時的消息,倭國幕府的主力終於全軍覆沒了。

獲知這個消息後,原本一直緩慢行軍的倭皇援軍突然加快了行軍,只用了三天就趕到宇治川河,而且吉田利家還非常熱切的要求加入追殺幕府叛軍。

成大繼對於這個要求斷然拒絕,只留下一些嚮導後,就將北條義時的屍體交給了吉田利家,然後讓雲雄做爲宋國的全權特使,去面見倭皇,並明確表示他們已經按照約定做了,剩下的該倭皇履行承諾。

看到宋軍鼎盛的軍容,吉田利家不敢多言,帶着雲雄和一千護衛宋軍返回京都,同時讓跟隨而來的倭皇軍,去收復那些被北條義時佔領的城町!

倭國之戰,終於以遠征軍的勝利而結束!

平凡注:本來這章的部分在月頭我就寫過,不過最後還是要到現在才能發表,不知道這算不算冥冥中自有天意???不管如何,倭國之戰完結了,以後平凡可以收縮筆力寫主人公了,以後的情節推進,主人公將會佔據完全主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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