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蒙人佔據慶原以來,宋軍佔據的耀州就成了抵抗蒙古騷擾的前沿陣地,而且成爲指揮前線宋軍反擊敵人的前沿指揮所,餘介在前來見我前,就一直在這裡負責指揮。
十一月二十日,我下令結束練兵,集合二十萬大軍開赴耀州,準備反攻。
二十五日,二十萬大軍分批到達耀州,和紅龍軍團部署在這裡的五萬大軍會師,與此同時,原本不斷越境騷擾的蒙古騎兵蹤跡全無,派出偵騎深入慶原一百里,皆無所獲,似乎蒙古人已經從慶原消失一般。
二十九日,我接到完顏雲花的來信,表示願意接受我的提議,帶領三萬金軍前來和我軍會合,議定兩軍在邠州城下會師。
耀州府,知府衙門!
我正和尚懿,嶽風,餘介三人在討論速不臺的意圖時,鬼影突然回來,並且帶給我一個很意外的消息,李德旺想派人來和我私下談和,而武雲公主被送給蒙古人的事情也同時被我知悉。
看起來,大散關之戰給予西夏的重創比我估計的要大的多。
想了片刻,我讓向雲濤去接待那位西夏使臣,不要答應什麼條件,但卻要留住他。
解決了此事,我讓鬼影也加入軍情討論,得到鬼影新的情報加入,對有些問題很快就有了新的看法,特別是對西夏在此次作戰中可能的態度有了更多的瞭解,會議最後決定派出幾支部隊進行武力偵察,看看蒙古人躲起來地目地到底是什麼。
“聖上。明日大軍就要出發。此刻軍中多有傳言,都言陛下已經到達,但將士們一直都沒見到陛下,所以有些半信半疑,不知陛下明日是否可以……”
“朕明日早上就去誓師臺!”我截斷尚懿的話,“郭風今晚會過來,你安排一下。
尚懿施禮而退。我又看了一會兒地形沙盤,轉身走到案几前,寫了一封聖旨。讓人連夜送給墨人。嘉獎他在大散關的戰績,同時還口授一些隱語給傳信人員,讓他一定親自將這些隱語告訴墨人。
夜晚。我帶着一些親信人員來到一處山凹。夜色漆黑漆黑的,天空滿是烏雲,沒有月亮,沒有星星,只有發出陣陣鬼號的寒風。打的臉面如同刀割。走進山凹,幾隻防風的火把被點燃。一隻不知名地大鳥被驚動,翻騰着翅膀飛起,響起幾聲淒涼的怪叫。
一聲弓弦響過,叫聲嘎然而止!
幾乎在弓弦響的同時,修紫暄已經站到我面前,其餘護衛呈扇行分開,將我護衛在中心。
“砰!”那隻大鳥落了下來,在地上撲打了幾下,再無動靜。
一個護衛想過去看看,我制止了他,對着遠處地黑暗喊道:“小風,是朕!”聲音在寒風中傳出老遠。
黑暗中響起一陣腳步聲,一個人影慢慢從漆黑裡走出來,逐漸走近火把籠罩地地方,停在光芒的最邊緣處。
搖擺的火把光芒雖然微弱,但也足夠讓人看見他。
一身利落地軍祅,頭上沒有頭盔,半明半暗的臉上有一雙冰寒無情的雙眼,神色中沒有一絲波動,似乎眼前這麼多人在他眼中和死人沒有什麼差別,半點都沒引起他的注意,只在看到我後,他的目光才停留下來。
我感覺到他在笑,雖然他地眼神還是如此的冰寒,冷漠!
“紫暄,你帶他們都下去!”
修紫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郭風,舉步離開,周圍地護衛也紛紛遠離,讓我和郭風可以毫無阻礙的面對面。
“郭風見過皇上!”郭風的聲音平淡,毫無激情,就像寒冰入背,冷的讓人渾身哆嗦。
我移步走近他,目光停注在他的臉上,經年未見,他變了不少,不是相貌上的改變,而是神情上的,如果說以前還可以在他眼中看到一些人性,此刻在他眼中只能看到寒冷和死亡,冷峻的目光足以讓任何人心生寒意。
突然間,我明白爲什麼餘介會如此討厭他,甚至到了厭惡的程度,因爲現在的郭風,像個魔鬼多過像個人。
“你變了好多,連我都覺得快認不得你!”我有些感嘆,也有些惋惜。
“皇上以前就說過,每個人都會變的,郭風可以爲皇上做任何事情!”雖然是表達忠誠,但還是一如先前的冷漠冰寒,讓人半點都感覺不到他的內心,但我卻知道,這話比我聽到過的任何激情昂揚的效忠更堅固,更無可置疑,因爲他是郭風,我視爲手足的弟弟。
“我想重創蒙古,需要你的幫助!”對他,我不需要任何隱瞞。
郭風沒有說話,淡然的等着下文。
“你能不能纏住速不臺?”
“不能!”郭風的回答讓我很意外。
“爲什麼?”
“他的人都是騎兵,我的人追不上!”
“那你有什麼辦法讓他不要妨礙我?”
“消滅他!”
我有些疑惑,不知意指爲何。
沉吟片刻,我還是開口問道:“有什麼辦法?”
“只要有讓他不得不全力出擊的理由,我就可以消滅他!”
這話等如沒說,如果我有這個理由,就不會對他感到爲難,速不臺如今的作爲十有**是想避我鋒芒,尋隙出擊,這樣對我的計劃阻礙甚大。
“那現在該如何做?”
“等。”
“不行,我絕對不能等,二十萬大軍出征在即,我沒有等待的時間!”
郭風默然,半晌未有開言,他是在等我命令。
“我會派人扼守一些關鍵的地方,限制他的攻擊,你設法襲擾他。讓他不能隨心所欲地行動。如果能夠讓他以爲我軍主力去了鳳翔,那也行!”
“這個容易!”
我等了一會兒,見沒了下文,有些奇怪地對郭風問道:“這麼長時間沒見,你有什麼要問我的?”
郭風搖頭,淡漠的說道:“皇上以後走於夜間,不要讓人點這種火把!郭風告辭!”
我點點頭。郭風看了我一眼,轉身走入黑暗中,身形漸漸的和夜色混爲一體。再無所見。
良久。我才嘆息一聲,招呼修紫暄一聲,離開了這裡。
一夜無眠。第二日很早我就起身,叫來侍從梳洗妥當,拿出一直未穿的龍甲軍
龍甲軍服是軍工部專門爲我製作的,一共有三套,都是規格相同。樣式不同,由一百三十六個工匠。耗時八個月完成。
此套龍甲軍服爲綠底黃龍紋,和現在通用軍服一樣,都是短衣長褲樣式,不同的是,無論做工和用料,都是無與倫比。
我拿出長褲,褲內用生絲綢爲裡,中間地薄絲細棉中夾雜着用細密鐵絲編制而成的護甲,外以綠綢爲面,並有精鋼護腿爲表,直過膝蓋,左右褲腿各刺有兩條黃色長龍環繞盤踞,並有浮雲爲襯,兩條褲腳並在一起還有海天一色刺繡圖,雖然圖案多樣,但卻毫不顯得累贅煩瑣,大小比例都很適中,穿在腿上,那兩條長龍猶如活過來一樣,極爲精巧。
戰鞋也很有特色,是一雙長筒高幫皮鞋,鞋外面襯有黃緞,刺有雙龍奪珠圖,底部柔軟,腳入其中,感到十分舒適。最有意思的是鞋幫,除了一排繁密地鞋帶外,在牛皮裡面竟然包裹着一塊軟鋼,靠近小腿處設計地十分有弧度,和小腿肌肉貼合的十分融洽,再配以柔軟的內裡,極爲舒適,完全可以做爲護脛使用。當侍從繫好鞋帶,放下褲腿遮掩住鞋幫,褲腿處地海天一色圖竟然和鞋面上的雙龍奪珠相映成趣,看上去就像兩條長龍正在海中歡鬧,構思的巧妙不能不讓人歎服。
上衣短小緊身,深綠色緞面,正面釘有一排金質鈕釦,左右襯面上各用金線繡一條火焰黃龍,衣袖口上還繡有萬里江山圖。衣領爲站領,很高,可以將我喉結以下的頸部護住,用一枚方形金扣固定。衣內除了用精金鐵絲爲骨架外,在胸前的部位上還設計有胸面軟甲,在左心部位還有一面圓形精鋼護心鏡,製作地非常精良,穿在身上胸膛自然挺起,但卻弧度合意,半點都沒有突起的感覺。在肩膀部位還內嵌有護肩,將雙肩自然拱起,顯得挺拔不凡,護肩表面地軍銜牌上用黃金熔鑄成金色長龍固定其上,並無普通軍服上的軍銜字跡,凸現出與衆不同的尊貴。裡料也是用生絲綢內放入薄絲軟棉,隔開護甲層,穿着身上顯得柔軟舒適,溫暖透氣。
頭盔是用百鍊精鋼所鑄就,呈橢圓形,面部空出,盔頂左右各鑄一條長龍,正中還鑲嵌一枚紅寶石,顯得光華奪目,耀人視野,兩邊的盔邊下垂,做爲護耳,在頸後部位還有用精金絲線編織成的護頸,堅實無比,一般的刀箭根本不能透穿,上面繡有如意雲紋,垂於背後,恰好可以上衣背部五彩雲龍組合成一幅神龍翻雲圖。頭盔內用藍稠裡,內也充填有薄軟絲綿,戴於頭上,不僅大小非常合適,而且感覺上也很柔軟溫暖,一條黃色金絲繩在顎下交系做爲盔帶,固定住頭盔,長短合適,並無不適。
侍從給我穿好軍甲,又抽出一條金絲鉤邊,暗綠爲底的腰帶纏於腰間,然後拿出一把長達四尺,刀柄黑色,刀鞘爲鐵裡皮面的長刀掛於其上。我拿過來觀看了一下,此刀刀鞘正面鑲嵌有七顆不同顏色的寶石,背面是用金銀銅三色絲線構築成的二個大字:斬風。刀柄握手沉重,似乎爲鐵製,外面纏有黑色紋帶。
“嗖!”
我抽出長刀,頓時光華四射,汗毛豎立,一股刮肌刺面的寒氣瀰漫開來。此刀刃接近三尺五,比之一般的長劍尤有過之,刀面光可鑑人,上面隱約可見魚鱗狀的花紋翻涌而上,刀刃鋒利,毫無缺口。心思一動之下,揮刀砍向一邊豎立的青銅燈架。
刀過燈架,仿入泥中。一揮而過。毫無阻滯。
“砰,哐啷……”
燈架倒於地上,斷口平滑整齊,毫無坑凹,無庸置疑,這是一把百鍊精鋼的好刀。
有些心喜地翻來覆去地看了幾遍,無意中發現在護手處還隱刻有風華飛雲的圖案。手握刀柄左右轉動下,此圖案在刀刃的映照下猶如活過來一樣,隨着手的移動。在刀刃中平滑的滾動。隱隱可以感覺到細風浮雲,悠閒自在,絕對稱的上是巧奪天工。
還刀入鞘。心中莫名的高興起來,一種久違地沙場豪邁涌上心田,似乎此刻我不再是那個做事顧頭顧尾的皇帝,而是一個帶領千軍萬馬,在戰場上快意恩仇。威絕當代的大將軍,說不出地爽快興奮。
太久了。自從離開了戰場,離開了戰士,我已經太久沒有感受過這種心懷,太多地爾虞我詐讓我迷失,太多的杯弓蛇影讓我不敢懈怠,可當我穿上這件軍袍,我突然發現以前那些東西似乎離我而去,我此刻就是一名將軍,是一名統帥,馬上要帶着千軍萬馬奔赴戰場,消滅敵人,贏得勝利。
一件杏黃色披風籠罩在我身上,所有的穿戴終於結束。
有些急不可待地推開房門,來到庭院,嶽風和餘介兩人早已經在等候,一匹通體烏黑,高大雄駿的戰馬正被嶽風牽在手上。
“請皇上上馬,將士已經集結完畢!”
我微一點頭,翻身上馬,左手一伸,曾經伴隨我出生入死的小關刀被送入手中,此刀入手,豪氣更甚,一夾馬腹,大喝道:“隨朕來!”語聲未消,我已經策馬當先而行,諸將護衛緊緊跟隨。
撲面的寒風迎面而過,吹動着沿路的軍旗獵獵作響,就像在吹動着一首出征地戰歌。風中捲起的細沙塵刮過臉龐,發出輕微地刺痛,精神驀然興奮起來,一種殺敵立功,揚名萬世的野心**被激發出來,身上的熱血也似乎開始沸騰,種種煩擾顧慮像輕煙消散在心中,剩下的只有一種期待和熱切,一種嗜血的衝動。
“萬歲,萬歲,萬萬歲!”
破天裂地的歡呼排空而來,陣陣猶如實質的聲浪將我的大旗鼓動的唰唰直響,激昂有力!
在動人心魄的呼喊聲中,我走上高高的誓師臺,看着下面如潮的戰士,我高舉雙手,十分用力的喊道:“朕是趙昀,是你們的皇帝,也是你們的統帥,不用懷疑,也不用猜測,今天,朕將再次帶領你們去取得勝利,和以前一樣,讓我們的敵人在我們面前發抖求饒,讓我們贏得無上的榮光!”
更激烈的歡呼聲再度撲來,那種融化在空氣中的熱情和興奮簡直呼吸可聞,讓本已振奮的血液越加沸騰,一切都已經很渺小,只有眼前此刻纔是最重要。
的等待着,等待激雲蕩霧的歡呼聲慢慢安靜下來,只目光再度都集中到我身上。
看着高臺下那一雙雙充滿熱烈仰慕的眼睛,我有一種不能壓抑的豪情涌上心田,無論前途多麼艱難,只要有了他們的支持,就沒有什麼是做不到的。
“將士們,今天朕和你們爲什麼站在這裡,大家都清楚,那就是有一羣自不量力的跳樑小醜竟然敢挑戰我們,敢於挑釁我們的強大,我們就是要讓這些小丑瞧瞧什麼是纔是真正的強大,真正的不可戰勝,我們就是爲了讓他們品嚐失敗的痛苦而來的,讓他們在我們的刀槍之下哀號求饒,讓他們痛悔自己的冒失,讓他們的子子孫孫都明白,犯我神州者,死!”
“殺敵保國,衛家立功!”不知誰這麼喊了一聲,突然間所有的戰士都高呼起來,聲聲的高呼表達着質樸而純粹的忠誠。
“殺敵保國,衛家立功!”我舉起手讓他們安靜下來,繼續說道,“這話說的好,我們爲什麼要打仗,爲什麼要殺敵?其實原因都在這個裡面,不殺敵,我們不能保護自己的國家,不殺敵,我們不能衛護自己的家人和所珍惜的事物,不殺敵,我們很多人就不能立下功勞,不能獲得自己想要的自尊。
你們今天站在這裡,就已經證明你們是神州的好男兒,好男兒就應該有‘黃沙百戰穿金甲。馬革裹屍何足道’地勇氣。就要有‘英雄碧血灑長空,敢叫後人都汗顏’地豪氣。朕不喜歡膽小鬼,也看不起膽小鬼,煌煌神州需要的是能開闢疆土,捍衛國家的真英雄,好男兒,而不是那些只會躲在牀下面發抖。貪生怕死的膽小鬼,在朕的軍中,膽小怕死是最不能容忍的。是最應該羞恥的事情。”
我停頓了一下。掃過下面地人海,緩緩的說道:“爲什麼有人會害怕,是因爲他怕死。是因爲他怕死的會是自己。每個人雖然都有一死,但能活着,誰又不想?如果你是在你娘地肚皮裡,在你奶媽地懷抱中,你可以害怕。可以哭泣,可是你們現在不是在那些地方。而是做爲我大宋軍中的勇士站在這裡,站在朕的面前,貪生怕死這種念頭必須從你們地腦中給朕清除乾淨,你們現在要有殺身成仁的覺悟,要有雖九死無悔的氣概,因爲你們是朕的戰士,是朕不敗的勁旅,是可以讓敵人發抖地勇士,貪生怕死是不能出現在你們身上的。
打仗就一定會死人,你們可能死,朕也可能死,但是如果沒有死地覺悟,那你根本不應該站在這裡,既然站在這裡,那就要給朕牢牢的記住,就算是死,也要多拉幾個墊背的,就要有我死你也別想活的悍勇,這樣你纔能有最大的可能活下來。
因爲我們不可能都戰死,只會有很少一部分離開我們。我們不應該恐懼死亡,因爲我們都會死,就算是朕也不例外,沒有人可以永生。雖然朕討厭膽小鬼,但並不代表上了戰場就不會害怕,每個人第一次上戰場都會緊張害怕,甚至多次戰鬥的老兵同樣如此。可是就算如此,在每次戰鬥中,你都應該盡力向前,盡力的殺死自己的敵人,因爲敵人和你們一樣,同樣是人,劈開他的肚子,同樣可以看到內臟飛濺,而不是一肚子的鑌鐵。
可以設想一下,如果你在戰場上遇到敵人,你因爲膽小懦弱而想逃避,那麼敵人馬上會撲過來,將你的腦袋給劈開,讓你的腦漿橫流,但是如果你能勇敢的迎上去,讓他的腦漿先流出來,那會如何?你會活下來,他會死去,這就是戰場的法則,只有勇敢者才能生存,所以朕纔要你們勇敢,纔要你們不害怕死亡,因爲只有如此,你們才能最大可能的生存下來。
朕也希望你們能活着領受榮耀!”
很安靜,下面所有人都很安靜,每個人都靜靜的看着我,充滿難言的敬慕。
“或許你們一直在嘀咕,爲什麼你們來到京兆,朕卻沒有讓你們馬上去消滅敵人,而是讓你們不斷的訓練。朕現在告訴你們,這些訓練只是告訴你們一件事情,那就是合作!朕不管你們參軍以前是能力舉九鼎的力士,還是肩不能挑的寡力之夫,既然你們來到這裡,那你們就要明白,打仗不是一個人的表演,而是一羣人的合作。勝利不是一個人的勇力換回來的,而是要大家一刀一槍的拼殺來的。那種仗着自己有勇力,欺凌戰友,憑藉着自己有智謀,看不起戰友,認爲自己是朕的親軍,漠視友軍的行爲都是可恥的,比貪生怕死還要可恥,還要可恨。
在戰場上,在和敵人面對面的交鋒中,你只有相信自己的戰友,只有和自己的戰友合作,你才能保證最大可能的生存,才能讓勝利一直和你們相伴。那種認爲自己與衆不同,視同伴爲無物的人,早晚只是敵人刀槍下的冤魂,只會爲敵人增加榮耀,給自己人帶來恥辱。
在你們來到京兆以前,駐守京兆的紅龍軍團副軍團長長空無忌,他認爲自己本事大,輕視敵人,在己方戰友未到達前冒失的發動攻擊,結果被人打的大敗,導致過萬的將士死亡。這是一個奇恥大辱,是朕的,也是你們的,因爲他是我大宋的將軍,那些戰死的將士是我大宋的將士,所有人說起這件事情,都會說宋軍被人給打敗,讓我們臉上都無光,讓我們的榮譽受到玷污,讓我們的敵人拍手稱快。
對於此事,朕有責任,不該錯信了他,但更重要的是,長空無忌本人要負更大的責任。如果他能夠警覺一些。不盲目自大輕視對手,一切或許都會不一樣。這件事情告訴我們,無論你是誰,無論你身居何職,你都要牢牢記住,軍旅是一體,而非個人。說到這裡。朕還要告訴你們一件戰場上必需注意地事情,那就是警覺,要在任何時候。任何情況下保持警覺。在戰場上。只要你稍微分心,自大輕敵,放棄警覺。那就有可能造成不可挽回地失敗,你也不會活下來。
臨洮府,幾千將士,數萬百姓,就是因爲一次不警覺。結果讓敵人給混了進去,屠城焚地。幾萬人,死的乾乾淨淨。現在那裡成了一片墳場,百年繁華古城,如今只有豺狼在那裡啃着死屍,冤魂在那裡哭泣,你們如果不警覺,那你們同樣會如此,如果你
覺,不僅讓你的性命不得保障,你的戰友也會因爲你論你們如何想,現在都要給朕記住,合作和警覺,是你們在戰場上生存下來的不二準則!”
我停頓下來,黑壓壓的一片人海沒有一個人出聲,寒風吹過,滿目的戰旗獵獵作響,鋒利地槍尖發出淡淡的幽藍,滿鼻都充滿着一種兵甲的鐵腥味。
深深嗅吸了一口,整個胸腔都是一片冰涼,定了定神,我突然大聲吼道:“朕是你們地統帥,朕今天在這裡要告訴你們一件事情,就是在朕地部隊中,不允許出現降兵,因爲我們面對的敵人是一羣兇狠而沒有人性的惡狼,他們是兇殘地劊子手,是屠殺普通百姓爲樂,搶掠他人妻兒財富爲榮的強盜,他們比我們遇到過的任何敵人都要兇殘,都要沒人性,對他們,最好的辦法就是砸開他的腦袋,破開他地肚皮,讓他血肉在天空飛舞。如果你們心存僥倖,認爲他們會因爲你的投降而放過你,那朕告訴你,臨洮府地那幾萬百姓就是你的下場,你的投降只會讓你像一隻螞蟻一樣,被輕輕碾死,死的毫無尊嚴和價值。
你們應該和師夢龍將軍的部下一樣,手沒有了用腳,腳沒有了用口,在你被敵人劈成兩半前,你要讓他的腦袋也落地,這樣做才能算是好男兒,才能算是朕的戰士。我們要告訴我們的敵人,神州是強大,是不可能被侵犯的,任何膽敢嘗試者都要他族滅人亡,永不超生,我們要讓敵人的頭顱成就我們的功勳,要讓敵人的害怕成就我們的威名,要讓一切敢於窺視神州的敵人膽寒。
而你們也會因此而名載史冊,所有人都會記得,都會傳誦,在今天,有一羣士兵和他們的統帥趙昀一起打敗了敵人,獲得勝利。在你們年華老去的時候,可以驕傲的告訴你們的子孫後代,在今天,你跟隨那個叫趙昀的皇帝去獲得勝利,獲得一切一切的榮耀。
將士們,來吧,和朕一起,將面前的敵人斬碎,讓敵人的血肉飛濺在我們身上,讓敵人恐懼的尖叫回蕩在我們的耳中,做個真正的好男兒!”
“萬歲親征,戰無不勝!”
“萬歲親征,戰無不勝!”
“萬歲親征,戰無不勝!”
“……”
歡呼如同潮水般的涌起,興奮的喊聲表達出赤膽的忠誠,在這一刻,我就算讓他們去死,他們也會毫不猶豫,因爲他們已經認可我是他們的統帥。
“出發!”
令旗一展,軍旗耀空,低沉細密的塵土中,部隊開始開拔,一隊隊,一列列,一個又一個的戰士從我面前走過,向着北方開去,飄揚的戰旗讓整個天空都黯然失色,密密麻麻的槍林猶如大地上荊棘,廣大而不可逾越。
“今日紫暄方纔明白皇上的威儀!”
不知何時,修紫暄來到我身邊,神情淡若的臉上流露出微微悵然。
“因爲我現在沒把自己當皇帝!”我轉身走下誓師臺,扯過戰馬,加入前進的隊列中,和戰士一起,向着遠方開去。
三日後,嶽風帶着前鋒到達邠州,戰士以高昂的士氣和勇猛,一舉殲滅駐防在城外的協防敵軍,蒙古邠州守將心寒膽落,不戰而逃,嶽風兵不血刃的就佔領此城。我一到達城中,就下令將城中的百姓強行遷往京兆路,若反抗者,以助敵罪論處。同一時間,我派餘介領軍開始駐防戰略要地,限制蒙古軍的行動,同時兵分五路,收復鄰近的村縣府,凡是有反抗的敵人一律誅殺,然後將沿途所有的百姓盡數遷往京兆,若有不從,強制執行。
一時之間,通往京兆的路途上都是拖家帶口的百姓,還有爲數不少的押解士兵。而我對此的解釋就是爲了壓制蒙古軍的活動範圍,施行堅壁清野。速不臺率領的蒙古軍偷襲過兩次,雖然造成一定的損失,但並不影響大局,反到讓我們掌握住一支千人左右的蒙古騎兵行蹤,餘介派出一萬人,趁夜突襲,將之全殲。
此後蒙古軍再無行動,坐看我們遷移百姓。
在我們遷移百姓十日後,完顏雲花才率領三萬金人姍姍來遲,我將邠州空城讓給他們駐防,雖然完顏雲花有所不滿,但卻頗有顧忌,沒有過多的提出意見,只是對聯合軍事行動越發不熱心。
此時已經十二月十三日了,隆冬將過,天氣也異常寒冷,整個軍事行動變的很困難,相反,蒙古人憑藉着先天耐寒的優勢避開和我們的決戰,甚至連那些金人降軍也拋棄不少,只顧和我們打騷擾戰,糾纏住大軍的行動,一時之間到和我們打的有聲有色,讓我們發揮不出人數的優勢。
只是我們部隊多,各部的照應也非常好,絕不冒失突進,速不臺也不能找到什麼機會,只能對我們進行騷擾,可是如此一來,大軍的行動就受到牽制,因爲無法掌握住速不臺的行蹤,纏住他的打算一直難於實行,反到是郭風曾經伏擊過速不臺一次,不過因爲速不臺的騎兵行動迅速,沒能獲得多大戰果,只是讓他更謹慎了些。
如此一來,整個東西戰線上的戰鬥都陷入僵局,慶原路我們不能一舉殲滅速不臺,鳳翔路,西夏人佔了箭關就不再行動,反到不住的想和我私下和談。而臨洮路,鐵木真偃旗息號,不住的派出和談使節,提出不少似是而非的條件,維持不和不打的局面,讓人不知他想做什麼。
餘介近來回報,說是速不臺的襲擾給他造成不小的麻煩,完成限制速不臺行動範圍的目標不能如期完成。
面對這種僵局,我也沒有辦法,雖然我沒預計要消滅速不臺,可是我也不能在沒有準備好前冒失進行我的計劃,畢竟我只是讓戰士不怕死,不想讓他們去送死。
無可奈何下,我一邊給餘介加派人手,一邊讓楊沃衍帶着一部分先行部隊前去探路,並做好大部隊通過的準備。
西北的冬天灰濛濛的,寒風刺骨,惡劣的天氣加上僵持的戰局,心情無論如何也好不起來。
就在我以爲至少要到明年才能再度發起進攻的時候,一個意外中的意外改變了整個戰爭的進程。
這個意外,無論是我甚至是鐵木真,都沒有想到,或許,這隻能歸結於冥冥之中的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