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行省,鳳州城下,蒙古大營,中軍大帳!
成吉思汗站在行軍牛皮地圖前,不斷用手指在幾個方向上移動,但總是移到中途就收回手指,眉頭又皺的深了些。醉露書院
最後,他的手指順着鳳州,一直前進到大散關這裡停住,長久的凝視着這裡,最後收回右手,靜靜的站在地圖前,目光閃現着複雜難明的神色。
“趙昀計謀已定,我軍已無勝機!”
成吉思汗低沉的話語在大帳中迴盪,所有人都感到心頭恥辱,但卻無人敢應聲。
耶律楚才沉默片刻,站起身:“大汗,事已不可違,我軍久停鳳州,卻無所作爲,實和我軍一貫來去如風相悖,還請大汗早日決斷!”
成吉思汗轉過頭看向他,臉色無喜無怒:“你也認爲我率軍停留鳳州,是個錯誤?”
這話早就在蒙古衆將中傳揚,但因爲成吉思汗的威望太高,以至無人敢於當面說出來,耶律楚才捅破了窗戶紙,當然也知應對:“我軍長於機動,宋軍長於守城,困守鳳州城下,正是以我之短,擊敵之長,智者不違,大汗爲天下雄主,一時得失榮辱何足計較,還請大汗早下決心。”
“還請大汗早下決心!”在座諸將齊齊請命,聲勢頗大。
成吉思汗淡淡的看着眼前這些人,心裡很是酸楚,木華黎,哲別他們都去了,今後還可以和誰討論這些問題?
“都坐下吧!”成吉思汗的聲音不高,很是平淡,但聞者無不遵命。
掃視了在座這些將領,成吉思汗淡淡的笑了:“你們皆爲我蒙古勇士,可知今日爲何我蒙古會遭此敗?”
一名壯碩的將軍聞言反對,粗聲粗氣的說道:“大汗,如今我軍只是無法攻克堅城,就此說敗爲時還過早。”這話引得不少人紛紛點頭,很是贊同。
成吉思汗也沒反駁。轉而問耶律楚才:“者勒蔑和郭寶玉他們有消息來沒有?”
耶律楚才面色露出尷尬:“從七日前,我軍各部消息開始斷絕,至今還無消息!”
衆將莫名所以的看着自己的大汗。不知他問這些做什麼。
成吉思汗的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楚才,時至今日,你能看清趙地整個安排嗎?”
自從進了利州,蒙古雖有勝利,可是越勝越窘迫,越勝越糟糕,這種情況所有人都感覺不對,可又說不上那裡不對,畢竟從克西和州開始。
蒙古在利州,一直是高唱凱歌的,大批的宋軍地方部隊潰敗。他們地勝利實實在在,這些都是事實。
可爲何勝利了。反到把自己陷進去,以至現在進退兩難?
這個問題不僅成吉思汗在思考,耶律楚才也在思考。很多蒙古將領都在思考。
沉默片刻。耶律楚纔開聲:“楚才只是看出部分!”
“說說看!”
“遵命!”耶律楚才站出來。“此事要從未進利州前說起,我軍在臨洮和宋軍交手多次。雖有所損失,可我軍一直佔着上風,宋軍只能被迫應對。後宋軍求和,讓出鞏州,我軍集結於鞏州,於宋軍相持。後因發生大營一事,大汗遂行爲失控,多有衝動。而宋軍卻在趙昀的調度下,逐步穩定住陣腳,以至讓我軍陷入困境。楚才妄言,請大汗恕罪!”
如此直言指責,讓不少蒙古將領面泛怒色,若非顧忌成吉思汗,只怕早就有將領跳出來喝罵。
成吉思汗反到神色如常,甚至面色欣慰:“楚才,昔日博爾術也和你一樣,對我的錯誤直言不諱,鐵木真有你,真如車之有轅,身之有臂,欣喜異常!”
耶律楚才微泛慚色:“和博爾術那顏大人比,楚才慚愧,竟沒事先發現宋軍陰謀,實在不敢得大汗誇獎!”
成吉思汗沒接話,反而看向蒙古其他將領,厲聲說道:“今後爾等見到烏圖合撒爾大人,要向尊敬我一樣的尊敬他,若有違背,一定嚴懲!”
“遵大汗令!”無論服與不服,所有人都表示了順從。
耶律楚才又感到成吉思汗對他的信任,那種毫無隔閡,那種欣賞無猜,讓他心中極爲感動,再度立下誓爲知己死的決心。
成吉思汗又讓衆將落座,轉而似回憶,似感嘆:“我鐵木真縱橫草原,西征萬里,原本以爲天下英雄不過如此,以至狂妄尊大,終至此敗,此乃自取,不得怨人。醉露書院爾等不知爲何留於鳳州,我來詳細告訴爾等!”
“利州一地,早就被趙昀經營的如鐵桶一般,各部宋軍嚴陣以待,我不察,落入陷阱,失了先機。我軍入鳳州,原本目的是和西夏一起內外夾攻大散關,不想西夏那些人如此無用,還連累了赤老溫。若我軍退出鳳州,則趙昀的近二十萬大軍將從北壓來,窩闊臺又戰敗,失了鞏州,我軍退路以絕。我軍將被逼於成州一線,這裡地勢雖然平闊,但機動迴旋餘地不大,若真如此,不等宋軍來攻,我軍將被四面合圍,逼困於此,到時,我軍除分散突圍,別無他途!而我留於鳳州,卻可牽制二十萬宋軍主力,若我軍能在他處獲得突破,整個戰局就將改觀。只是如今看來,是我將趙昀想簡單了。”
大多數蒙古將軍都不知成吉思汗這句話地深意,只有少數人想到一些東西。
耶律楚才一直負責蒙古消息,當初進入利州,攻克西和州之後,他也是贊成分兵攻
因就是當時的情報顯示,宋軍主力分佈在三個方向,二是慶原,三是京兆一線。進利州,克西和的一個目地就是調動秦州宋軍,但孟:::去。
成吉思汗選擇繼續進兵,當時夏蒙聯軍圍攻大散關正急,而大部隊行動過於緩慢,於是分兵就成了必然選擇。爲防止南面的宋軍增援北面,者勒蔑和塔塔統阿被派出去牽制南面一線地宋軍。而讓郭寶玉率軍攻克成州,如此一來,從鞏州到鳳州。將成爲一線,保證蒙古人的後路暢通。而成吉思汗就親率主力,直撲鳳州,爭取和夏蒙聯軍前後對攻,攻克大散關,將戰線連成一片,威懾宋人,以遂己謀。
應該說,這種分兵是很高明的。既照顧到急需目標,又防備了後路,若真能達成目地。宋軍將被分爲兩段,互相不能支援。除了求和,別無他途。只是戰局地變化顯然不是蒙古人能控制地,剛進鳳州。就聽聞窩闊臺十萬大軍被全殲的噩耗。當時本想一舉攻克鳳州。切斷大散關後援,卻被嶽風率領地黃龍軍團擊退。隨即夏蒙聯軍二十萬大軍覆沒的消息傳來。
形式急轉直下的時候,成吉思汗做出了一個決定,讓主力留於鳳州城下,一直停留到今日。沒有人知道成吉思汗到底是怎麼想地,十萬大軍就留在鳳州城下,除了分兵攻掠一些無關緊要的地方外,一直無所作爲。耶律楚才一直覺得成吉思汗此次作戰顯得急躁,情緒非常不穩定,導致在很多決策上出現問題,因此,下意識的認爲這又是成吉思汗的一個錯誤決定。
而成吉思汗有個不知是好,還是壞的習慣,若你當着衆人的面指出他的錯誤,或承認自己的錯誤,那他往往不會怪罪你,還會誇獎你,但若你背後亂說的話,那就對不起,生死就看他心情。就是因爲這個原因,耶律楚才方纔放膽直言,將失敗地責任直接歸結於成吉思汗本人身上。
這話的效果很好,成吉思汗不僅不怪他,反到更信任他。讓他感動之餘,也再度深思起一些問題,特別對成吉思汗說的那番話仔細推敲,又聯繫自己知道地一些事情,最後他得出一個新的結論:主力留於鳳州,地確可以牽制宋軍主力,但這對改善蒙古惡劣的情況,卻沒多大幫助。
成吉思汗等了片刻,見沒有人站出來接話,心中微微覺得失望,無奈下繼續說道:“當時我軍情報聲稱,南線宋軍軟弱,可破之。若我軍能牽制住宋軍主力,而者勒蔑當能突破南線宋軍,遊弋州,興元州,利州等線,若真如此,我軍可迅速南下,經階州,過洮州,可回臨洮,也可經州,興元,到達洋州和金州,到時就可北進京兆府,從後路威脅京兆,同託雷會師,攻守之機又將轉回我手。最不濟,也可回師草原,來年再戰。只是我低估了趙,如今想來,南線宋軍兵力虛弱,是個假象,恐怕就是誘我軍上當的,者勒蔑恐怕不可指望!”
耶律楚才畢竟是個明白人,馬上想到一種可能,臉色瞬間變地蒼白,好半晌才顫抖着說道:“大汗是說南線埋伏有宋軍主力,可依照我軍情報,宋軍主力共分三支,都在北線,南線只有一些嬴弱宋軍,這個情報是反覆覈查過地,當無問題纔是!”
蒙古作戰最重情報,若沒有情報支撐,其作戰能力將下降一半不止。醉露書院而情報就分戰場情報和戰場外情報,耶律楚才就是負責戰場外情報地,和敵人內部不同勢力接觸,瞭解對方兵力部署等等。當初就是他再三肯定宋軍南線未有主力,以至成吉思汗做出分兵攻掠南線,調動宋軍的決定。
成吉思汗如此說,分明就是說他地情報失誤,他感到十分震驚和不能置信!
成吉思汗臉色變的很是悲傷:“我瞭解者勒蔑,無論碰上任何事情,他一定會按照我的吩咐行事,若非爲了對付他,宋軍不會切斷我軍之間的聯繫,也許……”
衆人驚疑不定,面面相覷。
此次出兵可謂流年不利,未進利州,就損失了博爾術,察合臺,速不臺三名大將,丟了王妃和公主,攻進利州後,又傳來窩闊臺和赤老溫的噩耗,如今再去了者勒蔑,那蒙古在此戰可謂損失慘重,可說前所未有。
想起這種可能,所有人都感覺有些坎坷,對前途越發不明朗。
“爾等難道害怕了嗎?”
成吉思汗突然悲傷盡收,威嚴無比的呵斥起來!
“無論前路多麼艱難,我等皆願爲大汗衝碎堅石,橫斷深水!”
“好,這纔是我蒙古的勇士!你們前去收拾行裝,今夜就將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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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大汗令!”
沒有人問要到那裡去,所有人都盲目的相信成吉思汗。相信他會帶領他們衝出困境,迎接另外一個光輝的勝利。
耶律楚才留下來,他還在思考成吉思汗的話。他想不明白,若說宋軍在南線埋伏有主力,那這些部隊那裡來的?從宋軍調動開始,他就一直關注着利州的消息,而且建康內部的消息也表明,川中雖有一個新地軍團要組建,可是對方很肯定的說了,這支軍團剛剛組建,而且全都在停留在各個異族地區。絕無可能參與此次大戰。自己也證實了這個消息,甚至派出探子混入前往川中的難民中,沿途所見所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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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半天。毫無頭緒,最後忍不住的開口:“大汗,南線有宋軍主力一事。可有證據表明?”
成吉思汗沉默片刻。搖頭:“沒有。昔時我輕視了趙,如今想來。趙既然費了這麼大的功夫來設謀於我,豈能留下如此漏洞,南邊,十有**又是陷阱!”
耶律楚才軍事上遠遠不如成吉思汗,但在推理方面卻不弱,想了片刻,還是覺得有問題,宋軍若在那裡留下幾萬主力不是不可能,但若要能一舉消滅者勒蔑,只怕不是輕易可以做到。這樣的軍事調動也不是短短時日可以完成,雖然如今彼此消息斷絕,但也不能說者勒蔑……
“楚才,你不用再想啦,者勒蔑去了,我感覺的到!”聲音很低沉,透着難於表述的悲傷和憤怒。
“我軍在成州留下近二十萬人,豈能如此輕易失敗,我看……”
“不用再想了,我鐵木真戰無不勝多年,如今此敗,想是長生天對我的警示”
耶律楚才也沉默下來,過了片刻才問道:“我軍當向何處?”
“大散關!”
……
耶律楚才掀開帳篷走出來的時候,想了想,就去找鎮海,還未到門口,就見頭上微微生了一層絨毛地鎮海衝出來,兩人險些撞了個滿懷!
“烏圖合撒爾大人,我正要去找你!”鎮海一臉振奮,拿出一張紙遞過來!
耶律楚纔看了片刻,臉上也露出驚喜的表情,喃喃自語:“天佑蒙古,天佑蒙古!你和我一起去見大汗!”說完,拉了鎮海就向大帳走。
成吉思汗仍然在大營中看着地圖,對耶律楚才兩人進來視若無睹,鎮海有些尷尬,不知該怎麼做,耶律楚才走到成吉思汗身邊,低聲對他說了一句。
成吉思汗驀然睜開眼睛,精光四射,沉聲問道:“消息確定嗎?”
“已經確認過,是真的!”鎮海肯定地點頭應聲!
耶律楚才振奮的說道:“如此一來,我軍形勢又將不同,不如我軍南下,楚纔可設法通知南邊一些人,只要建康一亂,則西北定矣!”
成吉思汗沉思有時,斷然道:“不能南下,這反到是我軍唯一勝機,一切仍按原定計劃行事!”
耶律楚纔想再勸,可見成吉思汗面色堅決,知道勸也無用,暗歎一聲,和鎮海二人離去。
……
……
當日夜晚,鳳州城頭。
大宋鳳州城守將,黃龍軍團實際負責人嶽風接到了蒙古人撤離地消息,於是登上城樓察看。
嶽風和他弟弟嶽雨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人,嶽風在戰場上沒有他弟弟那種靈活善謀,縱橫八方,反到有些謹小慎微。他爲人最大長處就是忠誠和穩重,軍事才能四平八穩,既沒有獨到的指揮,也不是平庸無奇,有句話可以形容他‘既不會大敗,也不會大勝’。別人要想贏他,不容易,可他要想取得孟:+.
也就是因爲他地這種性格,他被留在黃龍軍團,留在趙昀身邊,成爲大宋最精銳野戰軍團的實際負責人。黃龍軍團出兵西北地部隊名義上有十五萬,但趙昀的三衛軍只是掛靠在黃龍軍團名下,實際管理卻是趙親自負責,他們也不聽黃龍軍團的調令,也不納入黃龍的實際編制,不佔黃龍的戰士數額。因此黃龍軍團實際在西北只有六萬人。
嶽風能指揮的就是這六萬人,其中有五萬都在鳳州城,一萬分布在官道沿線地寨堡。負責鳳州和大散關的道路安全。此次西北大戰,他擔任的就是鳳州守將,趙昀給他地命令很簡單:守住鳳州!
當初黃龍軍團是和趙昀一起進入京兆,後在餘介圍剿速不臺的時候,秘密進入利州,駐紮在鳳州一線。
這種做法讓成吉思汗判斷失誤,認爲鳳州雖有宋軍主力,但己方應該不懼。結果蒙古主力進入鳳州後,攻無不克。卻在鳳州城下吃了大苦頭,最終成吉思汗才恍然,防備大散關後路的不是普通宋軍主力。被迫停於鳳州城下,無論宋軍如何羞辱。就是不攻鳳州。
而從整個西北戰場上來看,孟:u.在鳳州。恰好形成一個三角形。將蒙古人困在三角之中,只要這三個支點不出問題。無論蒙古人在利州如何折騰,最終結果就是被牢牢困住,勝的越多,敗的越快。
嶽雨守住鳳州最終遏制了成吉思汗北上的企圖,將他困在牢籠之中。可以說,趙能輕鬆的消滅夏蒙聯軍,嶽風居功甚大,其戰功雖不如孟嶽雨那樣耀眼,但排在第三位還是可以的。
此刻聽到蒙古人撤離,嶽風並不吃驚,因爲這種情況他早有預見,自從蒙古人圍而不攻,他就知道蒙古的撤離是早晚地事情。
如今他也算是完成了趙昀的命令,守住了鳳州城,按照預定計劃,他應該是在確定蒙古人的動向後,按照趙昀地計劃圍住成吉思汗,不過這個計劃具體怎麼做,他還不知道。
他和孟:+.一,但在軍事才能上就不能比。他爲人穩重,用於守城那是絕配,又因爲和大散關隔的近,隨時可以聽從趙昀的指揮,對於戰局方面地認識和思考就少了些。因
不想出城追擊蒙古人,反到加強了城防,防止蒙古人
此刻他就站在鳳州城樓上,望着悄然而去,消失在夜色中地蒙古大軍,沒說任何話,直到負責殿後地蒙古警戒部隊撤離,他才長長出了一口氣,問道:“陛下還沒有命令過來嗎?”
身旁的向雲濤搖搖頭,語氣不無憂慮地說道:“已經有三日沒得消息,這個情況有些不正常,我們要不要派個人去看看!”自從師夢龍戰死後,向雲濤一直情緒不高,趙昀也不知出於什麼目的,讓他成爲嶽風的參謀,負責軍機聯絡。
嶽風思索了片刻,點頭道:“那好吧,我看就派呼延……”
話還沒說完,黃龍軍團的大將呼延義慶急匆匆的跑來,一見嶽風就嚷道:“大將軍,有人用軍方加急送來一封明碼軍令,上面有軍部的印鑑!”
“加急明碼軍令?”
嶽風和向雲濤互相看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不解。
如果是軍隊調動或者一些別的重要命令,軍部一定會用密碼加密後送過來,除了一些通用密碼外,每個大將還有特定的密碼,也就是說,專門的密碼軍令只能發給特定的大將,嶽雨的重要軍令發給嶽風,他也看不懂,這樣就保證了軍令的保密性。而一般的明碼軍令很難有什麼重要內容,多是一些公開的,閒散的事情,動用加急發這樣的軍令,嶽風還是第一次見到!
接過軍令,撕開信封,抽出裡面的正文,匆匆閱覽了一遍,嶽風臉色大變,還有種出奇的憤怒和不相信,再度看了一遍,確認無誤後,大怒,正要說話,卻又忍住,將軍令遞給向雲濤。
向雲濤看完,也是驚的瞠目結舌:“這個,這個……”半天接不下去。
呼延義慶在旁邊看的很是着急,很想拿過軍令,但卻強自忍住,眼巴巴的看着向雲濤,想從他口中聽出事情來。不曾想,他‘這個’了半天,還是沒說個所以然,急的差點沒一把掐住他的脖子。還是嶽風見他急的滿臉通紅,從向雲濤手中拿過軍令遞給呼延義慶,避免了慘劇!
軍令是軍部送來的,不過上面沒有慣見的吳武等人簽名,反到有教導部負責人池靜心的印章以及密鑑,上面說及的事情很簡單,只是說建康傳言,尚懿,索無常等人勾結大散關墨人等將領,謀害了陛下,並意圖說動嶽雨在西北自立,讓諸將小心。
呼延義慶看的眼珠子都差點瞪出來,這要是真的,那還得了?
嶽風此刻真是驚疑加憤怒,不知發生什麼事情,呼延義慶統兵率將不含糊,可是讓他分辨此事真僞,他還真不好說。
反到是向雲濤驚訝過後,細細回味起來,越想越覺得此事不對,教導部雖然也是軍部裡面一個重要部門,在各軍中都派有教導參謀,但其主要職責只是負責教導軍中將士認字讀書,並且協同軍隊處理好和百姓之間的爭端利益,擔負清點後勤,計算軍功,幫助將士和家人聯繫,負責解決退伍戰士的安置等等。
雖然都是些瑣碎之事,但卻很是重要,在軍中影響力也非常高,嚴格說來,向雲濤也算是該部人員。但就算如此,教導部頂多也只能算是軍部的一個輔助部門,其並沒有對各軍傳達軍令的權力,就算這封軍令上沒有任何調令以及軍事行動也不行。
再度拿過軍令,翻來覆去的看了多遍,最後確認是真的,池靜心的印章可以僞造,但這種密鑑就只有他本人才知道,何況用軍方加急通信通道,在軍部也只有各部負責人可以。換句話說,這封軍令的確出自池靜心之手,如此也就解釋了加急明碼軍令的問題:池靜心不知道密碼軍令,只能這麼做!
“大將軍無需動怒,軍部各部負責人,除了尚懿大人和吳武大人外,其餘之人皆無權對我等指手畫腳,如今這封軍令含糊不清,既不合常規,又太過離奇。
依雲濤所見,當務之急是聯繫大散關,問清陛下情況,防止爲他人利用!”
嶽風深呼一口氣:“和陛下通信的信鴿還有多少?”
“十三隻!”
“全部放飛,我要儘快知道陛下的情況!將此軍令內容負上!”
向雲濤點點頭,轉身去處理此事。
看着信鴿消失在夜空深處,向雲濤長長出了一口氣:最遲應該明日可知道大散關的消息,不過爲保險計,還是要派個人去大散關看看,這樣比較保險!
正要去找嶽風商議派誰去大散關的時候,一隻鴿子落了下來,並對向雲濤發出‘咕咕’的叫聲,正是大散關和鳳州聯繫的軍用信鴿!
向雲濤長出一口氣,迫不及待的將信鴿腿上的小筒取下。
裡面只有一張二指寬的密碼軍令,上面有尚懿,索無常的密鑑印章,是很正規的加急密碼軍令,而且是直接交給嶽風的密碼。向雲濤不懂這種密碼,匆忙前去城樓找到嶽風,將密碼軍令遞給他。
嶽風讓其他人在外等候,自己對照翻譯了密碼,拿起一看,臉色一片蒼白:
“曉諭嶽風將軍:
陛下遇刺昏迷,西北戰事將由嶽雨都督負責協調,望依令行事!
尚懿,索無常,冷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