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大營後,望着遠方的樹林出神。雖然已經是四月,可是早上起來仍然覺得有些寒冷。
金人有埋伏只是我的懷疑,如果動用太多的兵力去做防備,那我和嶽風等人定下的計劃就要進行大的修改,這對我們來說並非一件好事。所以,我就決定用我已經訓練出來,可是一直沒有什麼機會上陣的一個羅馬步兵方陣來進行後方的防禦,讓前方可以安心的消滅徐州的金人。
在我被龍戰天弄到蒙古人那邊的那會兒,我就發現羅馬步兵方陣防守騎兵確實有其獨到的地方,特別是在狹窄的地方,更是能夠有效的阻擊住騎兵的衝擊。在我訓練的士兵中,有大約五千人是按照羅馬步兵方陣要求進行訓練的。
因爲前幾次上戰場的時候是用伏擊消滅金人,所以一直沒有什麼機會讓他們露臉。這次,我覺得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就力排衆議,堅持由我指揮這支部隊阻攔住可能的金人伏兵,讓前線不受到後方的騷擾,保證前線三方合擊徐州金人能夠順利的完成。
昨天,我和那些將領商量了大半夜,才確定了這個計劃。我沒讓他們出動大規模的搜查隊伍去搜查這些埋伏的金人,而是決定將計就計,反將我們也當做誘餌來引誘那支可能的金人上當。
爲了不過分影響前線的軍力,我的後方除了我的五千護衛軍外,就只有那五千步兵方陣的士兵,人數雖然不多,可實力其實並不弱。光我那精選的五千護衛軍至少就可以抵擋金人五萬以上的隊伍,更何況我這次是防守後反擊,更是輕鬆。
而現在我就是在等待猜測中的敵人到來,讓他們嚐嚐這種來自西方又被我進行因地制宜改變的特殊戰法,相信他們一定會大吃一驚的。
這也是我想要的!
想到敵人在這種方陣前將要橫屍處處的慘像,不由的又默頌起那首《男兒行》。
“千秋不朽業,盡在殺人中!”輕輕回味着這句話揭露出來的殘酷事實,我的嘴角露出一種淡淡的苦笑。人類永遠都如同一個長不大的孩子,在彼此的傷害中蹣跚前進,只要你一天還侷限在人類中,你就永遠不能擺脫這種如同詛咒的輪迴。
在我的感嘆中一陣有些寒冷的微風捲裹着一些雜物從我面前飛過,吹動身後林立的戰旗獵獵作響,風中捲起的細沙落在表情肅穆顯得殺氣騰騰的士兵身上,讓他們的盔甲發出沙沙的響聲,如同一個笨拙的樂師在演奏一種傷感而嘶啞的歌曲。
還有一些細紗打在臉上,輕微的疼痛感使的麪皮緊繃起來,微微的寒意和期待敵人到來的心願卻使人精神振奮,激發出體內渴望建功立業的野心,讓人漸漸有一種熱血沸騰的感覺慢慢升起來,些微的感觸也突然如同這陣風一樣消失在我心田中,剩下的只有一種期待的渴望和興奮。
幾聲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我偏過頭一看,是彩雲正在向我走來。
我微笑道:“前面準備的如何?”
彩雲有些沉重的道:“前面都已經準備好,只要表哥下令就可以進行攻擊,只是表哥真的有把握用這些人就能擋住敵人的攻擊嗎?如果萬一失誤的話,我方可能會腹背受敵,就算不全軍覆沒也會損失慘重。”
我淡然道:“如果要用這些人殲滅敵人的話,我沒這個把握,可是要用這些人去將敵人攔住那是沒有什麼問題的。你還記得我曾經告訴過你的那種步兵方陣嗎?我這次就是用這個來對付這支想偷襲我們的金人。你看,我們軍營建立的地方,剛好將這條道路堵住,那支金人如果想要幫助徐州被圍困住的金人就只能衝擊我方的後方大營。我估計這也是金人的計劃,只有我們後方混亂了,金人才可能從這場戰鬥中反敗爲勝。我和金人都是在進行一場賭博,不同的是金人的底牌讓我猜到,而我的底牌金人卻不知道。這次,我方優勢很明顯。”
彩雲不爲所動的道:“表哥說這種陣法很厲害,可是畢竟還沒有經過實際的檢驗,而且在表哥猜測中那支金人只有二萬人,如果金人的數目超過此數,表哥還能應付嗎?”
我想了一會兒道:“既然你還有疑惑,我也不瞞你了,其實我已經密令尚懿,讓他也配合我這個計劃。這麼說,你明白嗎?”
彩雲眼中一亮,道:“表哥是這次一下解決兩方的敵人嗎?”
我傲然道:“那些金人一直瞧不起我們宋軍,認爲我們戰鬥力不如他們。這次,我就是要讓他們看看,正面硬拼我手下的軍隊也有消滅他們的實力,讓他們老實的按照我的要求籤定新的和約。相信經過這次威懾,這個完顏守緒會明白現在什麼對他最有利。”
彩雲默然了一會兒,道:“表哥,這次北伐朝廷中反對的很厲害,表哥知道什麼消息嗎?”
我呵呵笑道:“你的消息還真靈通,不錯,昨天我接到辛天遠的密件,說史彌遠已經上表朝廷要求對我這種行爲進行懲罰,並說我這種做法等同叛逆,要求剝奪我的太子名位,押回大理寺議定我的罪名。我的哪個母后也在後面逼迫我哪個可憐的父皇,要求將我召回去。而且朝廷中也因爲我的這次北伐已經吵的不可開交,吳潛這次可是卯足了力和史彌遠要幹到底,現在是天天在早朝上反駁他,熱鬧的很啊!”
彩雲看到我一幅幸災樂禍的樣子,不滿的說道:“你還這樣,難道不知道如果朝廷真的下旨,我們就處在兩難的境地中了,你還不想想辦法。”
我不以爲意的道:“不用擔心,這個所謂的聖旨是不會公開下到我這邊來的,如果他們用密旨,我就給他們來個不認帳,現在朝廷中的軍力除了防守臨安的幾萬禁軍還有些戰力外,其餘的都是一些酒囊飯袋組成的雜牌軍,我留在後方的部隊足以應付。文也不行,武也不行,你說他們能奈我何?”
彩雲直直的看了我一會兒,搖搖頭道:“原來表哥已經打定主意,到是我白擔心!對了,表哥,現在可以開始進攻了嗎?李全已經答應配合我們進攻,我方可以出動的軍隊已經達到十五萬,消滅那支金人孤軍不成問題,表哥,還有什麼要說嗎?”
我點點頭肯定的道:“告訴趙範和孟珙,在五個時辰內,我要看到金人的大營插上我們的大旗,另外,李全雖然答應了我們,但是觀他不肯來見我就知道他對我們仍然有防備之心,這次不能過多的指望他,明白嗎?”
彩雲應了聲後,就走了。
不久,前線上就傳來小火炮那種熟悉的轟鳴聲,一聲聲臨死前的慘叫不時的隱隱傳來,雖然隔的有段距離但是仍然讓我可以毫無困難的想象出金人在炮火下的哀鳴和痛苦。
嘆了一口氣,我回頭看了看身後站立的士兵,一張張飽含緊張、興奮、渴望、擔心、懷疑的臉充分表達出他們並不平靜的心神,唯一相同的是那一道道堅定中帶有幾分殺氣的目光,讓人見之心寒。
看到他們的目光,我的心中又充滿了豪氣。是的,我們也許很多人將再也不能見到明天的陽光,不能回家和親愛的家人團聚,但是我們義無返顧。因爲,我們面對的是來自異族的欺凌,百年恥辱的重壓,神州子民的熱血、漢人的驕傲,軍人的榮譽,都使我們無法退縮,我們別無選擇。我們只有堅持到底,讓這些異族人在不屬於他們的土地上將身上的血流盡,讓我神州用這些異族人的屍體驗證自己的驕傲和榮譽是永遠不能讓人踐踏的。爲了這個目的,就算是死,我們也不會退縮!
原本我想說什麼,可是突然明白從這些帶有殺氣的目光中流露出來的情緒到底是什麼,讓我知道我現在其實已經不用說什麼了,一切言語在這種決心面前都是多餘的。
淡然笑了一下,我慢慢的走向後面的箭樓,我將要在那裡觀看敵人是如何在我方的防禦面前碰壁。
雖然我很想親自在前線指揮這場搏殺,可是在多方考慮和衆多的壓力下,我只好妥協,讓訓練出這支隊伍的嶽風親自來指揮,做爲計劃中至關重要的一環,保證整個戰役的成功。這也是我和衆位將領妥協的結果,他們對我喜歡親自上前線搏殺可是擔心的很。
嶽風原本是在我身邊,可是剛纔有人將他叫走,說是陸望歸找他有急事,我就讓他去看看。
在離箭樓還有十多米的時候,我心中突然有一種警兆,沒有任何遲疑當即停下腳步,正欲回身的時候,“嘭”的一聲響起,一陣塵土夾雜着一陣熾熱悶壓的拳風向我撲來,猶如一支魔手帶動了我前面上下左右的空氣向我擠壓過來,讓人不知道這個人下一步將要如何,只有一種束手就擒的威勢,端的可怕。
有刺客!
我一看到這種威勢,就知道這個刺客是個超級高手,他的武功遠超過我,甚至不會比雲先生龍戰天他們遜色。沒有猶豫,什麼都不管的直接向後飛退,以避開這陣攻擊。
如果只有我一個人,我用這種退避的方法不亞於自尋死路,可是今天註定要讓這個超級刺客失望了,因爲在我身邊也有一個超級高手。
菊嬌斥一聲,斜身而起,越過我直接迎上那層可怕的氣勁,手中的長劍閃電下劈,硬生生的將這種氣勁斬成兩截,然後手中的劍化出千百劍影,猶如一縷輕煙撲向一個正向我狂猛撲來的人影,將其擋住。
漫天的劍影讓菊如同一個散花的仙子,撒下層層由長劍構成的死亡花瓣,迎向哪個高大的刺客,讓他怒吼一聲,就在空中一步不讓的用氣勁生生的擊破這些花瓣,毫不忌諱的直接撞向花瓣的最強點,一派硬攻死打的作風沒有任何躲閃的動作。
電光激閃,劍氣和拳勁兇猛的在空中碰撞,氣勁交擊,形成一股逆風,以交手的二人爲中心向着四方激盪,不僅戰旗被吹的欲折,連被這種風帶到的將士也被吹的歪斜倒地,站立不穩,現場一片狼籍。
最近我還真是倒黴,我的那些敵對勢力現在都喜歡用刺客!而且一個比一個厲害!
這個時候瑤紅和鄭天都已經上來了,一些武功高的護衛一邊竭力抵擋這種氣勁,一邊將我衛護起來,將我保護在覈心處。
我安下心來,開始在心中猜測這個刺客是誰,有如此高的功夫應該不會是無名之輩。菊自從哪次敗於雲先生後,就一直十分努力,在我有一次的私下詢問中,雲先生也坦言現在不能輕言勝她。這個刺客到底是誰,爲什麼面對菊的進攻不僅沒有退縮,反而將她的攻勢硬生生的擊斷,到底是何人才能有如此高的武功,又要我死?
就在我準備仔細的看哪個高大的人影到底是誰的時候,那些士兵鼓譟起來,有些人還試圖想加入戰局。我皺了一下眉頭,高聲喝道:“衆將士聽令,本王命令爾等堅守自己的崗位,不得妄離,違令者,殺!”這些士兵武藝低微,加入戰局只會壞事。
在我大喝出口後,這些士兵就安靜下來,自然的讓出我這邊的空地,讓菊可以單獨的和這個刺客較量。
菊的劍法無可挑剔,每一劍都沒有成規,但又是巧奪天工,非常符合當時的情況,一步不讓的化解了對方的攻勢,讓他空自怒吼連連,可是仍然不能突破菊的防護對我進行再次的攻擊。
這個刺客到底是如何混進軍營中,我現在還沒有想到,可是這個刺客想殺我的決心卻是無庸置疑的,如果不是菊,我肯定不能躲過他的這輪攻擊,這個人到底會是誰了?
“嘭啪”
一聲悶響傳來,菊手中的長劍被這個人一拳打個正着,勁氣橫空,劍影消散,露出面目的菊哼了一聲,落在我的護衛前,冷冷的注視着正隨漫天的塵土落下的哪個刺客。
恰在這時,又是一條迅疾的人影對着這個刺客撲來,在他後面還有一個人相隨。
今天是怎麼了?爲何這些人在我軍營中如同逛街市一樣,想來就來,也太小覷本王了吧!
就在我皺眉想讓士兵放箭的時候,一聲大喊傳來:“殿下,來人是幫助殿下的,請殿下安心!”
是嶽風的聲音,我將到口中的命令嚥了回去,凝神一看,我發現奔在後面的哪個人影讓我很熟悉,微微一想,就明白他是何人——陸望歸!
看到他,我的心懷大放,不論這個刺客武功有多麼高,這次他鐵定失敗了。
在我欣喜下,陸望歸前面的哪個人,一聲斷喝:“完顏復歸,這些日子不見,你越來越下作,連刺客的勾當都做了起來,我老花子真替你們金國害羞!”
這個自稱老花子的人一邊說,一邊用一根碧綠的長棍幻起層層的棍影向着他口中的完顏復歸打去,將這個人圈在裡面。後面緊跟的陸望歸也開口道:“殿下,這個刺客是金國的完顏復歸,請殿下當心!”一邊說,一邊也一舉手中的長槍配合着哪個老花子的攻擊,如同黑龍入海直接攻向哪個完顏復歸的空處,讓他不能全力應付哪個老花子的攻擊。
聽到這個刺客叫完顏復歸,我的心中一愣,他不是金國第一高手嗎?也被派出來當刺客,金國真是山窮水盡了,什麼損招都敢用。這也表明完顏守緒志在必得的決心。
心中思索着,擡頭看了一下場中的情況,哪個老花子的武功極高,不僅不躲閃完顏復歸兇猛的拳勁,反而和他硬拼硬打,左手使棍,右手用掌,將這個完顏復歸的攻勢硬是一一的接了下來,讓他不能前進半步,而陸望歸也不客氣,在他的長槍下,這個完顏復歸不敢全力和哪個老花子對壘,讓整個戰局一時僵持下來。
我看到這種情況,腦中一轉就明白這個老花子是誰了,七大高手之首,武功直逼四大宗師的丐幫幫主——田千里,江湖中最著名的抗金英雄,因爲多次死裡逃生的經歷,故有“九命”之稱的傳奇人物。
他也是陸望歸的好朋友,當初陸望歸來幫我,也有他的緣故。在去年我還讓墨門的人託他幫忙打聽蒙古人的消息,只是一直沒有什麼消息傳回來,我也漸漸淡忘了,不想在這種時刻我們反到見面了。
笑了笑,對着菊道:“你也去幫忙,這個完顏復歸既然是來當刺客的,當然也不用和他客氣。”
菊手中的長劍發散出明亮的光輝,以心御劍,以劍帶人,身劍合一的向着打鬥場撲去,整個人和手中的劍如同一個不可分割的整體,勢如洞穿天地的一樣,讓人興起一種不能抗拒的頹廢心理,使人鬥志頓消。這一劍是菊的心法和劍理的完美結合,如果敵人可以破得了這一劍的話,菊不死也得重傷。
看到菊竟然拼命,我原本輕鬆下來的心又提起來,生怕她有個什麼閃失。
而場中正和田千里陸望歸激斗的完顏復歸也感受到菊劍勢的威脅,大喝一聲,奮起神威,將田陸二人迫退少許,雙手合前,用一個古怪的姿勢硬接了菊這一下,雖然完顏復歸雄壯的身軀一陣抖動,但是終於將菊的劍勢在破額而入的時候硬生生的擋住,然後吐氣開聲。一聲巨響傳來,菊被他震的落在地上,連連後退,立定後終於忍不住接連幾口鮮血吐出,臉色變的慘白,被趕上前的瑤紅扶住。
完顏復歸在擊退菊後,又怒吼一聲,連出三拳,狂猛的拳風將田千里和陸望歸擋在身外,然後騰身而起向着營外撲了出去,幾個想阻攔他的士兵被其打的向後飛去,反將田千里和陸望歸攔住。
看到他們還想再追,我連忙開聲道:“兩位不用再追,本王料他此番已經受到重創,想必不敢再來。”
聽到我的話,陸田二人就停下腳步,看着完顏復歸高大的背影從視線中迅速的消失,留下一路灰塵。
我知道菊受傷不輕,但是現在又不好單獨爲了她拋下這邊的事情,在菊輕輕搖頭後只好讓人先將她扶下去,吩咐鄭天清理現場,安撫住士兵不要離開崗位後,就迎上正向我走來的陸望歸和田千里二人,而嶽風也在這個時候出現了。
看到我嶽風連忙上前問道:“殿下沒事吧!”
我說道:“沒什麼,多虧了望歸和這位英雄,不然這個完顏復歸還真不好打發!”我一邊說,一邊打量這個久聞其名的丐幫幫主。
臉型瘦長,有幾縷泛灰的鬍鬚,年紀已近花甲,臉上皺紋很多,頭髮也是一種灰白色,顯示出他生活應該是很勞頓,可能從來都沒有安生的過過日子。一身洗的發白的乞丐服,五顏六色的補丁讓人覺得滑稽可笑,手中還拿着一根通體碧綠的棍子,約莫有一米多長,想必這就是聞名天下的打狗棍。
在我打量他的時候,田千里也將我打量完畢,在陸望歸的示意下,連忙高聲說道:“江湖草莽田千里見過殿下千歲。”
我呵呵一笑道:“田幫主太客氣了,本王早就聽聞幫主的威名,本王的太傅雲先生屢次說及幫主,認爲幫主是當今江湖第一抗金義士,如今見了幫主的風範,果然讓本王耳目一新!誠然不愧爲江湖第一抗金義士!”
被我一陣稱讚,田千里原本還有些繃緊的臉容緩和了下來,謙虛道:“殿下實在過譽,千里如何敢擋。殿下如此年輕,可主政三路以來我大宋軍連連在戰場上取得勝利,金人聞風喪膽,殿下的表現誠然不愧爲我大宋中興的希望。相比殿下的功績,千里只是空活如此年紀,何敢勞殿下的誇獎!”
我走到他身前,誠懇的道:“幫主怎能如此看輕自己,我大宋無論人力物力當初都倍於金國,但是卻被金國奪我半壁河山,爲什麼?就是朝中缺少向幫主這樣重義輕生死的好男兒。想我神州浩浩千年,每當國家危急的時候,總是會有豪雄之輩崛起於江湖草莽,挽狂瀾於既倒。如果不是這些人,我怕我們神州已經亡在異族之手,我大漢民族早就煙消於歷史的灰燼中。幫主的所爲正是如此,爲何還會如此看輕自己,難道認爲本王是一個不明事理之輩嗎?”
也許是從來都沒有從我這種身份的人口中聽到對他行爲的肯定,田千里眼中有種知己相逢的神光閃過,沉聲道:“老花子現在終於明白殿下爲什麼可以接連消滅金人數十萬大軍,我大宋朝有望了。”
我淡然笑了一下,道:“幫主過獎,對了,陸護衛最近如何,本王可聽說你每次上陣都身先士卒,立下不少功勞,照本王新的軍規,當個千人長是綽綽有餘了。怎麼樣,不如到本王這邊來如何?”
被我開玩笑的陸望歸面色平靜,不露出半點內心想法的道:“屬下陸望歸見過殿下千歲!”
我被他的自稱說的一愣,繼而狂喜,這個高傲的傢伙終於願意歸附我手下,沒有任何遲疑的,一把抓住他,高興的道:“好,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本王護衛營中的千人長,你可願意屈就?”
陸望歸低下頭,平靜的道:“屬下遵命,但是屬下還有個請求,不知殿下可否答應?”
我大手一揮,道:“說吧!”
陸望歸看了我一眼,堅決的道:“屬下希望在屬下的隊伍中,沒有那些魔門人,還請殿下恩准!”
我皺了一下眉頭,知道他還是放不下心中那些所謂的“正義”,想了一下,有些泄氣的道:“好,本王答應你就是,但是你也不能故意去找本王那些聖門手下的麻煩,明白嗎?”
陸望歸答應下來,就站到我身後,然後我對嶽風道:“你是如何知道本王有危險的?這次如果不是田幫主和望歸到來,這個完顏復歸還真不好打發。對了,前面的戰況如何?”
嶽風恭敬的道:“屬下去見陸護衛的時候,得到這位田幫主報信,說有人想行刺殿下,所以屬下才讓田幫主陸護衛趕過來。另外,在屬下出營的時候,聽說李全夫婦也派出軍隊出城作戰。在我方三面圍攻,而且有新式火器助陣下,這幫金人覆亡只是早晚的事。”
我“哦”了一聲,轉頭看向正若有所思的田千里,問道:“田幫主,本王想請問,你是從什麼地方知道這個完顏復歸要來刺殺本王的?”說刺客是完顏復歸的就是他,當然要找他問個明白。
田千里臉上有種慚愧的神色閃過,遲疑了一會兒纔開口道:“千里上次接到墨門人轉告的殿下要求後,就親自到黃河以北去探察蒙古人的消息,原本希望能夠得到蒙古軍隊的準確數字。可是不想遇上完顏復歸,這個人以前就和老花子結怨,看到老花子他就上前動手。老花子不是他的對手,被他所傷後躲到一個江湖朋友那裡修養了半年纔出來。
傷好後,老花子自覺武功進步不少,就到金國開封尋找到這個傢伙的府邸,原本是想找一下這個完顏復歸的晦氣,不想卻聽見他和一個人在商議謀刺殿下的事情。老花子知道事關重大,就悄悄的出來,想給殿下通風報信,所以就找到陸望歸想讓他給殿下知會一聲,不想這個完顏復歸如此心急,這麼快就動手了。老花子實在慚愧,不僅殿下的事情沒辦好,連這麼重要的事情都比他們慢了一步,天幸殿下沒事,不然老花子的罪過可就大了。”
我安慰了他幾句,默然了下來。雖然這個田千里說的很簡單,但我也可以想象出他在完顏復歸手下九死一生的情形。這個完顏復歸的武功確實是我平生僅見,在三大高手的圍攻下還可以脫逃,讓我歎爲觀止。雲先生和龍戰天的武功,我沒有在這種生死搏殺的場合見過,所以無法比較誰高誰低,可是照我猜想,就算有差別,想必也極爲有限,這個完顏復歸絕對是四大宗師一級的高手。
田千里落在他手上就算不死肯定也是重傷,怪不得這麼久都沒有他的消息。如果不是這次碰上,我也許就會忘記我曾經託他辦的事情。
而且從田千里的講述中,我還有一個猜想,就是完顏復歸早就發現了他,故意讓他聽到這個計劃,然後順着他來找到我。這並非是我胡想,因爲發生過行刺的事情,我在軍營中的保衛工作做的極爲隱秘,一般的高級將領想知道我的行蹤都很難,更何況那些不入流的奸細之輩如何能夠掌握我的行蹤?
行刺一定需要非常準確的情報,知道要被刺殺的人要前往何處,不然是難有成功的希望。而這次完顏復歸卻可以這麼準確的把握住我的行蹤,不能不讓人懷疑。
這次是我指揮反伏擊的情報,知道的人就不會超過十個人,而我麾下的士兵更是被我用保密條款訓練出來的,不大可能有機會將消息傳出去。如果金人真的能從軍營中就準確知道我的行蹤,那我軍想不敗都難,所以我纔有田千里是被完顏復歸利用的猜想。
當然完顏復歸也可能是由別的渠道知道,但是就我認爲,這種可能最大,不然不會這麼湊巧。看來以後還要對這些方面進行防備,不是每次運氣都會這麼好的。
完顏復歸的武功讓我深自戒備,在我還沒有達到他那種境界的時候,小心些是保命的不二法門。
心中思索着,無意中卻看到田千里有一種欲言又止的神情,我在臉上露出親切的笑容,和聲道:“田幫主是不是還有什麼話想問本王,但說無妨!”
田千里聽到我的保證,開口道:“敢問殿下,剛纔那位使劍的姑娘可是魔門中的菊姑娘?”
我望着他認真的面容,肯定的說道:“以前是,現在她和陸望歸一樣都是本王的屬下,她現在的身份是本王的貼身侍衛!”
田千里皺了一下眉頭,良久才道:“以前就聽說殿下身邊聚集了不少魔門中人,連哪個大惡之徒一道生也被殿下收攏到身邊。殿下所爲原本不是我等草民可以干涉的,只是魔門中人多是邪惡之輩,其中不乏勾結金人出賣我民族的奸邪之徒,殿下如今一身身系天下安危,還請殿下能夠多多保重自己,不要讓那些小人有可乘之機!”
我默然下來,這個田千里話說的隱晦,但是要我遠離這些魔門之人的心意卻很明白。這些正道中人,不知爲什麼總是認爲哪個聖門是一個邪惡的組織,要對他們窮追不已,如果讓他們知道我其實已經算這個聖門中的人,不知他們到底會如何想。
要不是我做的事情,讓這個陸望歸無話可說,他又從我身上看到他和父輩的希望,恐怕他也不會拋開這些偏見投身到我帳下,安心的爲我做事。
搖搖頭,淡然的道:“幫主的好意本王明白,對於幫主能夠甘冒大險來給本王送信,本王心中衷心感激,只是本王用人的原則就是唯纔是舉,既信不疑。本王希望能夠重新恢復我漢唐光輝,凡是能夠爲本王所用的人才,本王都會重用,只要他今後遵守本王的信條,以前的種種都不在本王考慮範圍中,這點也請幫主明白。”
田千里聽了我的話,勉強一笑道:“殿下宏圖不是我等可以想象,是老花子多嘴了。只是剛纔完顏復歸被那位菊姑娘的劍氣所傷,又硬接老花子的一掌和望歸的一槍,雖然他表現的無事,可是老花子斷定他已經身受重傷,按照他逃跑的速度,不出百里其人必會力竭,老花子想邀望歸一起前去誅殺此人,斷掉金人一臂,不知殿下能否允許?”
聽他一說,我就知道他心裡對我重用魔門中人頗爲不以爲然,只是礙於彼此的身份不好說而已。而且,這個人也很明事理,雖然和陸望歸是好友,可是仍然明白現在陸望歸要經過我的同意才能出軍營。這點讓我十分欣賞,有本事又明進退的人,是每個上位者都喜歡的,這個老花子非同一般江湖草莽,值得我下點本錢。
心中有了打算,我呵呵笑道:“幫主豪情,趙昀佩服,只是幫主不知道,這個完顏復歸的刺殺到讓本王肯定了一件事,不知幫主有沒有興趣看本王指揮一場擊敗金人的好戲。”
田千里大爲意外的看了我一眼,道:“殿下的威名,如今已經傳遍四海,能夠看到殿下在戰場上的英姿,是老花子的榮幸,就是不知這個事情和追殺完顏復歸有什麼關係?”
我淡然的道:“因爲完顏復歸是爲了讓金人這個計劃更加完美才來進行這場刺殺的,如今本王已經發動攻勢,不管金人如何想也只能應本王這手棋,看看到底誰才更高明。”
說完,對田千里笑了笑,然後對嶽風道:“這邊就交給你!這個方陣是你親自訓練出來的,不要讓本王失望纔好!”
嶽風堅定的道:“請殿下放心,屬下一定不會讓金人越雷池一步!”
我點點頭,正要說話,突然感到地面微微地顫動起來,滾雷般的馬蹄聲由遠而近!我擡頭望向聲音的來源,一團塵土自遠處的地平線迅速靠近並不斷擴大,塵土中數以萬計的騎兵狂野的向着我們這邊衝來,揮舞的兵刃在陽光下反射出點點光芒。兇狠的叫囂聲,雖然隔了這麼遠仍然可以聽的十分清楚。
看到他們,我露出一線冷笑,先讓嶽風去前線指揮,然後看看有些緊張的田千里道:“幫主,不如我們一起登上這座箭樓,觀看這些金人是如何在本王這些將士面前碰的頭破血流的,如何?”
田千里看到我輕鬆的表情,眼神中閃過佩服的神色,故意笑道:“殿下如此鎮定,老叫化佩服。既然殿下有此雅興,老叫化如何敢不奉陪。”
我點點頭,低聲叮囑陸望歸先接受嶽風的指揮,等打完這場仗後再編入我的護衛軍中後,就和幾個親信護衛同田千里一起登上面前這座如同碉堡的箭樓,觀看即將要上演的戰場相逢。
在我登上二樓的時候,敵人的鐵騎已經衝到我們陣前,預先埋伏好的陷阱讓他們付出了大量的傷亡後,終於越過了那片死亡地,一瞬間,敵人的鐵騎洪流如同排山倒海一般向着我方的軍營壓過來。
雖然還隔有幾百米,但是敵人狂呼和渴望嗜血的興奮,仍然讓我覺得有種不舒服,看了看正注目看着那些金人騎兵的田千里,安然說道:“幫主,你屢次和金人對抗,在你看來這支金人騎兵如何?”
田千里很慎重的說道:“這支金人絕對是金人精銳中的精銳,觀其氣勢就知道這支金人是一支百戰之師。殿下能夠料敵於先,千里佩服,可是殿下如果不能抵抗住他們的進攻,被這支金人衝散,那對殿下正在前方奮戰的將士將會造成極爲嚴重的衝擊,不知殿下以爲如何?”
我淡然的說道:“那就要看看這支金人到底能否衝破本王的軍陣了。”
說話間,我方已經有所動作,一聲極有節奏的鼓聲被敲響,我方靠近前方的士兵將原本靠在身上的巨盾豎了起來,上面架着的長槍散發着刺眼的光芒,猶如在平地中突然立起一座渾身長滿尖刺的城牆,雖然尖刺還沒有豎起,可是已經冷酷的向着世人顯示死亡的氣味。
在巨盾豎了起來後,金人已經衝到我方弓箭的發射範圍。一聲哨響,密集的箭雨迎頭罩上金人騎兵,取馬不取人,在濺起無數血花收割成批的生命同時,大片的金人騎兵連人帶馬的倒在地上,不少金人騎兵一時沒有提防,又被自己同伴的馬屍拌倒,被後面同伴毫不猶豫的縱馬衝過,只留下一團血肉模糊的肉團。
僅僅一輪箭雨至少就讓上千的金人倒在了這裡。接下來我方又發射了兩輪箭雨後,金人已經衝到他們弓箭可以達到的範圍。
在一陣如同野獸的呼嘯中,這些金人拿起背上長弓,熟練的上箭,竟然就在疾駛的馬背上直起身形開弓而射,在我方滿天飛羽的中惡狠狠的向着我方還擊,示死亡如無物。
這些金人不愧爲精銳中的精銳,不僅弓馬嫺熟,而且還悍勇嗜血至此,想必比起聞名世界的蒙古騎兵也毫不遜色。可惜,這些金人雖然勇武,但是在我方堅強的防護下效果卻大爲不佳,大部分射來的羽箭皆被我方大半人高的刺蝟盾牆攔截住,那些敢於在馬上直身而射的勇敢金人也只是給我方射殺提供了更好的目標,連人帶馬的給留在這裡,變成了肉泥。
金人也看到效果不佳,又是一聲呼喝,這些金人都低身貓在馬背上又揮舞着長刀向着我方衝來,在踐踏了無數同伴的屍體後,他們終於離我們越來越近。一百步,八十步,六十步,眼看就可以用長刀收割我方士兵的人頭,似乎只要再有一點時間就可以揮刀屠戮,讓我方的士兵飲恨收場。
我甚至已經能看見敵騎舔着嘴脣,露出了猙獰的笑容,揮舞着手上的長刀向着我方士兵砍殺的樣子。可惜的是,在一聲大喊中,連環弩也開始說話,比剛纔箭雨更密集的細小短影向着這些金人飛去,又是數以千記的金人永遠躺下了,繼續衝過來的金人,我方也沒有客氣,緊接着投擲的手榴彈也落入這些金人騎兵隊伍中,在火藥的轟鳴聲中,原本狂野無匹的金人終於發生了混亂,一些戰馬受驚而立,讓金人前鋒陷入混亂中。
可是沒等這種混亂蔓延下去,後方的金人已經毫不客氣的將這種混亂淹沒在滾滾的鐵騎洪流中。剩下的金人已經被鮮血染紅了眼睛,狂飆的熱血已經讓他們完全發狂,在猶如野獸的嚎叫聲中衝破了我方軍營前的阻攔之物,一往無前的直接向着我們衝來,迅速的接近了我方刺蝟盾牆。
此時我方前排盾兵突然蹲下,用肩膀死死抗住大盾,身後的步兵把架在盾上的長槍樹起,將其緊緊的抓攥在手中,將長槍後面特意加的一個圓型鐵片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的護甲上,身體前傾用盡全身之力壓住長槍。
說的緩慢,可是這些動作都在眨眼間完成,衝的性起,眼看就要接觸到我方士兵的金人眼前突然出現了一片閃着寒光的槍林,全速奔跑的馬想停已經來不及,只有奮力前衝也許纔能有活命機會,或者砍爛那躲在盾後正發出嘲笑笑容的面龐也算夠本。
金人狂奔的騎兵沒有任何遲疑的撞上這座堅固的盾牆,如同龐大的浪潮拍到了堅固的礁石,無論怎麼衝擊、拍打、發出驚心動魄的吼聲,最後也只能偃旗息鼓,濺出大片的水花而去。浪潮拍打礁石可以退去,可惜這時候鐵騎的波浪卻拍在了鋼鐵的刺蝟上。
無數馬匹瞬間就被刺透胸脯、脖頸扭曲,口中嗚咽着,發出絕望的嘶鳴倒在地上痛苦的掙扎一番後就不再動彈。無數士兵被強大的衝力直接掛在了嚴陣以待的長槍上,瞪大着滿是不信之色的眼睛不甘的死去。有一部分勇敢的金人從馬上躍起,飛過大半人高的盾牆落入我軍陣中,如果他們沒有被連環弩射死,迎接他們的也是訓練精良嚴陣以待的士兵和雪亮的刀光槍影……
在不到一頓飯的時間中,金人無數次的衝擊這個鋼鐵的刺蝟,可是除了留下一地的屍體和鮮血外,他們也僅僅只能對我方造成不大的損失,而這些損失是這些金人用上萬士兵的鮮血換來的。這次戰果,不僅出乎敵人的意料,連我事先也沒想到可以對金人造成如此嚴重的損失。
經過再一輪的攻擊後,這支金人統帥終於意識到自己的失誤,在一聲悲哀的號角聲中,殘餘的數千金人無奈的停止繼續無用的衝擊,在一聲呼喝中,丟下數萬的屍體向着遠方退去。
早就等待多時的護位營中的五千將士,在一聲命令後,全軍出動,向着敵人追擊而去,沿着敵人留下的戰爭血路兇猛的衝向那些遠逃的金人。
這些金人的馬匹經過這場衝擊,已經勞累,我這五千護衛軍是生力軍,追殲他們不成問題,更何況我還另外有所安排。
這場和金人的遭遇戰,來的快也去的快,在不到一個時辰中,我方付出一千多人傷亡,而敵人至少萬五的敵人去見閻王后,這場戰爭就結束了。
我身邊的田千里顯然被這場慘烈的戰鬥所打動,艱難的嚥了一口口水,有些嘶啞的道:“千里終於明白殿下爲什麼可以一次次的取得如此驚人的戰績,不知殿下可願意告知千里,那種盾牌是何物所制,竟然可以擋住金人如此兇猛的衝擊?”
我輕鬆的說道:“這種盾牌是本王挑選高大年久,木質堅硬之大樹,經水侵火烤無數道工序後削成大半人高的大盾,外蒙防火的鐵皮,內中除了按上一個鐵板外還有把手和連接條,可和別的盾牌連接到一起加強防護力。雖然這種盾牌重量不輕,移動不便,可是極爲堅硬,可抵擋任何騎兵的衝擊,乃是目前最好的防護用盾。這些盾上方還留有凹槽,中間還有幾個孔洞,便於架長槍長矛組成鋼鐵盾牆。幫主別看那些長槍都不起眼,這些東西從槍頭到槍桿可都是鋼鐵所造,一般的人想揮動還很難了。金人不知其厲害,妄想用這種衝擊就想衝跨我大軍,真是不知死字是如何寫的。”
特製的大盾,優良的長槍,精良的弓弩,犀利的火器,嚴格的訓練,嚴密的配合,這就是我這座新步兵方陣用以制敵的法寶,雖然這種方陣仍然有過分依賴後勤機動力很低的缺點,可是用以野外特定環境的防守確是無以倫比,更是對付騎兵衝擊的利器。這次,不到五千人就抵擋了不少於兩萬騎兵的衝擊就是對這種陣法最好的肯定,我相信就算對上蒙古騎兵,我這種步兵戰法也會大放異彩。
任何兵種只要在一個特定的環境中發揮,其威力都是不容小視的,但是如果過於依賴一種兵種,失敗也就是早晚的事情。這是我深信不疑的。比如這次,如果金人的騎兵有四五萬,還是有可能衝破這種借用羅馬步兵方陣演化出來的防禦手段的,只是要付出的代價也不會少就是。
聽到我的話,田千里陷入一種深思中,過了一會兒,才說道:“殿下果然高明,千里不服不行。今後只要殿下在抵禦異族中有用的上千裡的地方,千里一定會爲殿下效勞。”
我知道他這麼說,可以說是他這個江湖草莽的極限,畢竟江湖上的人都不太願意和官府中人打交道,我估計不是我在抗金戰場上有那麼點名聲,這個田千里根本就不會同我見面。
雖然我很不喜歡他們這種風氣,但是現在也沒辦法改變,更何況我確實有一件事情需要他幫忙。
想了一下,我才緩慢的開口道:“田幫主,本王有一件機密的事情需要幫主幫忙調查一下,不知幫主能夠答應嗎?”
田千里仍然謹慎的說道:“只要是對抗金大業有利,田千里就算豁出這條性命不要,也要幫殿下辦成!”
我微笑道:“幫主不用如此激動,其實這件事情確實也對抗金大業有利。本王接獲一個密報,說現在江湖上有一個叫摩尼教的組織,意圖造反對抗朝廷。幫主也知道,如今正是和金人決戰的緊要關頭,如果這個摩尼教在這個時候和朝廷搗亂的話,最後得利的一定是金人。所以本王想請幫主幫忙調查一下這個組織,看看他們到底是些什麼人,勢力分佈的情況如何,是否真的有謀反的意圖?”
田千里聽了,有些爲難的皺了一下眉頭,說道:“殿下說的這個摩尼教,千里也聽說過,可是千里身爲江湖一員,不方便將他們的事情告訴殿下,還請殿下見諒!”
我心中有些不悅,但是還是繼續勸說道:“本王並非是想讓幫主出賣江湖同道,只是想借助幫主靈通的消息知道這個摩尼教是否真的要在這個時候造反,此事關乎到我方在戰場上生死存亡,更何況這個摩尼教是否是受到金人挑唆而搗亂我大宋尚不得知,還請幫主看在我萬千大宋子民的份上,免爲其難,如何?”
田千里想了一會兒,一咬牙道:“殿下既然說到這個份上,千里如果還不答應實在是說不過去。千里這就去調查這個摩尼教到底如何,千里得到消息,不知如何交給殿下?”
我馬上說道:“本王給你個聯繫地址,你將消息給他就是。”說完,我低聲在田千里的耳朵邊說出一個地址,並告訴他接頭的暗號。
田千里聽完後,點了一下頭,戰了起來道:“今天得見殿下鎮定如此就消滅金人上萬,足慰平生,千里這就爲殿下去調查這個事情,還請殿下多多保重,千里就此告辭!”
我沒想到他是這樣一個急性子,停了一下,才說道:“幫主何必這麼着急離去,不如和本王一起看看徐州的金人被剿滅如何?”
田千里搖搖頭拒絕的道:“不用了,由一而知萬,千里對殿下已然心服。千里這就告辭,還請殿下給望歸說一聲。”說完,不等我再開口,就從這座箭樓躍了出去,消失在正在清理現場的士兵中。
我看着他的背影,淡然一笑。這個丐幫幫主和我想象中的那種遊戲風塵的形象相差甚遠,但是其鐵肩擔道義,重義輕生死的風骨卻在他無意中的流露中讓我深深的感覺到了。
這是一個非常值得結交的人!
我下了一個結論後,也下了箭樓前往菊的帳篷,去看看她的傷勢到底如何。我對她的關心,不下於姿兒和彩雲,我不想她出現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