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林格拉斯院長確實對混血的學生們都很好。
她像是對塞德里克的血統沒有半點偏見,坐到了他的牀前。
以前,看到她這種行爲,塞德里克只會對霍格沃茨還有這樣的教授在而感到欣慰,可現在,他心裡確實一片緊張。
“不,不用,教授,我沒有什麼大問題,只要休息一個上午就好了,下午就能回教室上課。”
如果要是讓他知道格林格拉斯會來專門看他,塞德里克就算再疲憊也不會讓室友幫忙請假。
但格林格拉斯像是並沒有要立刻離開的意思,她和塞德里克又聊了一會平時的學習和生活,直到她盯住了躺在牀上那個男生的頭髮。
“你的頭髮上怎麼有一節草屑,孩子。”
混血院長伸手將那根青草從塞德里克的頭上摘了下來,疑惑的問。
塞德里克藏在被子中的兩隻手,瞬間就握成了拳頭,但他臉上的表情卻依舊堅持着沒有任何變化,而是強作鎮定的回答道。
“昨天從球場回來後,我實在太累了,沒洗澡就睡下了,頭髮可能沒有打理乾淨。”
盯着不遠處正趴在草地上閉眼睡覺的火龍,喬恩一邊在一張變出來的羊皮紙上做着記錄,一邊重新跨上了霍斯的背上,招呼着它去尋找下一個禁林中火龍的駐地。
就算禁林再大,有霍斯在他想要把這整片森林搜上一遍也不是一件多麻煩的事情,而且這隻色驢對整片禁林的環境無比熟悉,很清楚的就能發現哪些地方最近來了一批不速之客。
然而還沒有等他們看見那條火龍的真容時,一陣怒吼聲,就刺破了禁林的天空!
“吼!”
看着她有要離開的跡象,塞德里克趕忙擺手恢復道。
他都已經在勇士選拔的晚宴上表現出自己的兇殘的一面了,可伏地魔依舊有自信讓埃米爾和德拉科參賽,就肯定有他的理由。
他肯定是別有用心,而這個用心極有可能就是在比賽的過程中達成。
聽到他的話,埃米爾也笑了起來,只不過他的笑容有些詭異。
喬恩聽出了他話語中的言外之意。
喬恩也握着自己的魔杖,他和這個比自己要高了整整半個頭,年齡也大了三歲的男生對立而視。
可喬恩花費功夫想要找到他的目的當然就是不讓他這麼如意,不過他沒有再去用偷襲的手段,就這樣光明正大的擋在了埃米爾準備逃跑的道路前。
埃米爾陰沉着臉,盯着喬恩長吐了一口氣,他握緊了手中的魔杖,叫出了喬恩的名字
兩道紅光在半空中交替而過,昏迷咒就擦着喬恩的髮絲邊緣飛了過去,而他使用出的這道繳械咒,埃米爾卻並沒有任何的躲避。
在禁林中找了一上午的火龍,終於在這裡讓喬恩遇見他了。
“那你現在還應該感謝我了?我需要的謝禮也不多,把你收穫的那些金色飛賊都送給我怎麼樣?”
而埃米爾就藉着這個機會,一邊躲避着那隻威爾士綠龍的攻擊,一邊收集着掉在地上的金色飛賊,只是喬恩發現他的這一會,他就已經有了不少的收穫。
就光憑藉這一點,喬恩就打算給他一個兩人面對面來解決衝突的機會,而不是再去用偷襲的手段。
不管是什麼品種的火龍,都不是那樣輕易好對付的,尤其在它們還擁有制空優勢的情況下,巫師的反擊手段十分的有限,看這隻威爾士綠龍現在的狀態,埃米爾剛剛應該是偷襲使用了一發眼疾咒,這纔會讓它如此暴躁。
而像它這樣如此憤怒的狀態,明顯是有人招惹到它了。
“你覺得你比我多學了三年的東西,就能彌補我們之間的差距了?”
喬恩不相信這個男人舉辦這一場比賽的目的,就只是爲了讓鄧布利多能夠用最小的傷亡奪回法國和霍格沃茨城堡。
裁判組專門設定,將這些金色飛賊限制在火龍的周圍,而這隻威爾士綠龍被惹得發怒對着埃米爾噴射龍息的時候,那覆蓋面極廣的火焰也將周圍大部分的金色飛賊包含了進去。
這裡火龍在禁林中也都不是沒有限制,它們的活動區域在一開始都被定死了,不知道那些馴龍師使用了什麼辦法,讓它們除非受到生命危險,不然即使再憤怒也沒有辦法離開既定範圍。
果然,它揮舞着翅膀,衝向了禁林的上空,接着龍首對着下面張開了血盆大口!
“轟!”
“不用叫的這麼親切,萊斯特蘭奇先生,我記得,我們不光是對手,還應該是仇人來着?”
喬恩輕笑了一聲說道。
下一刻,埃米爾身前的鐵甲咒就轟然破碎,他整個人還被喬恩那道繳械咒的餘力往後震的倒退了幾步。
因此埃米爾只要跑出了這片區域,那他就能重新獲得安全,最終清點自己的戰利品。
他的外表有些灰頭土臉,身上的長袍也被不小心迸到的火星子燒的破破爛爛,和喬恩一開始所猜測的相比,他起碼是在依靠自己的真實努力去爭取比賽的成績。
“昏昏倒地!”
霍斯帶着喬恩在禁林中像風一樣穿行着,很快他們就靠近了下一條龍的附近。
在沒有飛天掃帚的情況下,想要在這裡火龍身邊儘可能多的抓住金色飛賊是一件相當困難的事情,金色飛賊的速度很快,並且還會飛,就算用魔杖,也基本不可能讓咒語命中它們,更何況旁邊還有一隻火龍在做干擾。
“除你武器!”
“這可不是一個好的衛生習慣,等會起牀了不要忘了去洗個澡,如果你下午還需要休息的話,我可以給你多批半天的假。”
而在周圍原本不斷倒退的場景清晰以後,喬恩也看清了那隻已經沖天而起的龐然大物。
喬恩沒有在這個時候爲難它,而是從它身上下來,讓它先去外圍躲一下,自己則眯着眼睛盯準了那個在一片火海中一頓上躥下跳,躲避着龍息的身影。
這個布斯巴頓的學生確實是有腦子和膽識的,他這樣是能方便拿到金色飛賊了,卻也要冒着極高的風險。
這陣高溫也影響到了霍斯,它本身也是神奇動物,遇到火龍發怒的情況心中也會升起本能的畏懼。
埃米爾。
“呼。”
一陣反射着咒語的紅色光芒在他身上亮起,但很快那陣光還沒有堅持多久,就有一連串像是玻璃破碎的聲音爆響了起來!
他偏了偏頭,接着也揮舞起了自己手中的魔杖。
聽到他這樣說,格林格拉斯也就沒有要在寢室裡繼續待下去的意思了,她轉身離開了,最後只留下了塞德里克一個人。
於是,埃米爾找了一個很聰明的辦法,他沒有把火龍當作一種障礙,反而讓這隻大傢伙幫着自己去攻擊那些金色飛賊。
“瑞典短鼻龍、身邊大概有二十多個金色飛賊下一個,霍斯,快點,希望到吃中午飯之前,我們能完成我們上午的目標。”
用最快的速度將地上被龍息燒下來的金色飛賊都撿到以後,他一個翻滾又躲避了一道龍息,接着開始逃離現場。
這不僅僅由於他這些年在經歷了這麼多事情的同時,也都沒有放鬆魔法上的學習和鍛鍊,同時也是因爲他自己的魔力已經成長到了足夠強大的地步,和三年前的自己完全不能比。
和一年級的時候,喬恩的一發石化咒連斯拉格霍恩隨便用出來的一道鐵甲咒都打不破相比,現在他僅憑藉自身魔力用出來的魔法,完全足以壓制住一名即將畢業的準成年巫師了。
喬恩迅速抱緊了霍斯的馬脖子,示意它停下,霍斯心領神會,帶着喬恩停在了一顆高大的樹木後面。
這些金色飛賊都是鍊金產物,經受不住龍息的高溫灼燒,基本上只要經過火焰一烤,原本宛如蜂鳥般的翅膀就沒有辦法再扇動了,很快就直愣愣的掉落在了地上。
“喬恩·格林!”
在埃米爾的魔法釋放出的那一刻,他就已經能精準判斷出這道咒語的落點。
“不用,教授,我的狀態還沒有差到那個地步,下午的課我會正常去上的。”
“我就猜到了你會打這個主意,不得不說,在所有的勇士中,你的實力確實是最高的。但說到底,你也纔剛上四年級而已。”
他先是盯着天花板發了一會愣,接着小心掀開了被子,窗外的光線照着進去,能清楚的看到他身上穿着的這件睡袍缺失了一角。
對於他的回答,格林格拉斯看起來並沒有生疑,她隨手將那根草屑扔進了垃圾桶中,最後拍了拍塞德里克的頭,一邊起身一邊說道。
威爾士綠龍,大不列顛島本土火龍種,算是火龍當中脾氣比較好的那一類,平時也就喜歡吃吃綿羊,日常的行動基本都是主動避着人。
那隻中了眼疾咒的威爾士綠龍還在埃米爾身後怒吼着,它沒有辦法離開自己的領地,只能徒勞的噴吐着龍息發泄着,這也導致周圍的氣溫並沒有降低,反而還在不斷升高。
紅色的光芒穿透過了扭曲的高溫,直直的射向了站在他前方不足十米距離的喬恩!
喬恩沒有什麼大的閃避動作,近一年來,他經歷瞭如此之多食死徒的圍追堵截,對於巫師之間的咒語戰鬥,早就有了一個清晰的把控。
埃米爾也在第一時間發現了喬恩。
塞德里克看着重新被關死的寢室房門,重新躺回了牀上。
“不要把我們家和你殺死的那兩個廢物想象的那麼親密。”埃米爾用長袍的衣袖用力抹掉了臉上的一些黑灰,聲音冷漠且冰冷,“說實話,如果站在個人的角度,我說不定還要感謝你,要不是你殺了我的叔叔和嬸嬸,那也輪不到我家來管理現在的整個萊斯特蘭奇家族。”
他看起來對激怒這隻威爾士綠龍早有準備,或者完全可以說就是在刻意激怒它的。
在他發出強調的下一刻,一道咒語聲就從他的口中吐了出來!
“總是要嘗試的,不是嗎?”埃米爾深吸了一口氣,他的目光中隱約透露着一股狠辣,“就算我再不喜歡我那個叔叔和嬸嬸,可萊斯特蘭奇家高貴的血,也不該在你這樣卑賤的人手中折損了他的名聲!”
那是一隻外表顏色爲鮮豔綠色的火龍,如果它要是趴在禁林中的草地上,那身體的顏色應該可以完美的和那些綠植融爲一體,讓人不是那麼輕易能發現它的存在。
喬恩總覺得他進入禁林絕對不只是爲了完成比賽,如果伏地魔真的是想要依靠比賽獲勝完成最終目的的話,那這個人就更加不簡單了。
他其實已經逃出了那條綠龍的領地了,只是龍息蔓延的區域太過廣泛,只有離開的再遠一些才能確保安全,但此時這條路已經被喬恩堵住。
高溫瞬間籠罩了附近五十米的全部區域!
金黃色的火焰從它的口中噴涌而出,接着開始席捲整個地面,火焰點燃了樹木和草地,使生活在周圍的無數動物們開始爭相逃竄。
所以半個上午的時間,他們都在標註在這些火龍們在禁林中的座標,喬恩除了打算有序的統計清楚三強爭霸賽的裁判組到底放了幾隻火龍進入了禁林外,也想借着這個機會把埃米爾給找出來。
埃米爾顯然也被這一發咒語的威力有些驚到了。
他是見過喬恩殺人的場面,可那一幕就算血腥的令人心寒,每個人也都能看出來,羅道夫斯和貝拉真正被殺死是輸在了肉搏上。
明明他們都是巫師,還都是擁有着比喬恩更強大的魔力,更豐富施法經驗的巫師,最終卻選擇了一個對自己極爲不利的戰鬥方式,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在這對夫婦死後已經沒有辦法深究了,但這也讓大多數人對喬恩的魔法水平並沒有一個真實的印象。
因此埃米爾才選擇這第一發咒語沒有躲避,而是用鐵甲咒想要硬捱上一下,探探喬恩的根底。
只是這一探,就讓他原本就警惕的內心,變得更加低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