淒厲的慘叫聲、哭嚎聲、呻吟聲和馬蹄聲,喊殺聲混雜在一起,傳到了肖天健他們的耳中,一股股濃煙騰起,落入到了他們的視線中,肖天健帶着手下越過一道土崗之後,注目朝前望去,結果看到的卻是極其慘烈的一幕。
只見王天龍率領着他的十幾個騎馬的手下,正在那個居於高處的範家堡外圍,縱橫馳騁,一個個莊外的佃戶們,顯然正在土地中耕作,對於他們的到來可以說是猝不及防。
而王天龍是突然率衆衝了出來,結果這些正在農田中勉力耕種的佃戶們,紛紛驚慌失措的朝着範家堡的莊門奔逃而去。
可是他們兩條腿如何能跑得過四條腿呀!結果很快王天龍的手下便追上了他們,對着這些可以說是無辜的佃戶們便展開了一場屠殺,只要是朝着範家堡跑的佃戶,被他們追上便是隨手一刀,將其劈翻在地,並且像是趕鴨子一般的驅趕着他們,涌向莊門。
這些佃戶們驚慌失措之下,眼看逃入範家堡是無望了,便開始四散奔逃,但是立即便有幾個王天龍的手下策馬將他們圈了回來,只要稍有不聽話的人,便立即會被他們用扎槍或者腰刀殺死在地,瞬間範家堡外面便成了一幅人間地獄的景象,被殺的佃戶橫屍田野,受傷的人躺在地上發出淒厲的慘叫,那些佃戶家的婦女孩子哭喊着撲在死者或者傷者的身上,嗚呼哀號。
有一個老女人伏在一個被殺的老頭身上放聲大哭,用最狠毒的詛咒咒罵着那些爲禍於他們的土匪,當一個王天龍手下策馬從她身邊馳過的時候,這個老婦猛的站起來,指着那個人破口大罵,用最怨毒的語言咒罵着他們的無良。
那個人本來已經策馬馳過,當聽到老婦如此狠毒的咒罵他的時候,便一圈馬又轉了回來,猛的一夾馬腹,便掉頭衝了回來,只見他手中腰刀刀光一閃,頓時那個正在破口大罵的老婦的罵聲戛然而止,一股血箭沖天而起,再看那個老婦的人頭便翻滾着飛了出去,無頭的屍體撲通一聲便倒在了她的男人屍體旁邊,抽搐了幾下之後,便寂然不動了。
肖天健腦門上的青筋一下便跳了出來,憤然握緊了手中長槍的槍桿,差一點當場暴走,他也是當杆子的,從他踏上這條路以來,這段時間也沒少殺人,死在他手中的起碼也有十幾條人命了,其中不乏有無辜之人,但是他卻從未如此濫殺過,只要是對方沒有威脅到他的生命,他便不會對無辜之人動手,不但是他自己這麼做,連他的手下也被要求同樣這麼做,所以當今天看到王天龍如此行事的時候,肖天健頓時氣的七竅生煙。
好在這種事只有王天龍的手下再做,他看到石冉帶着大牛等人遠遠的立馬駐足於不遠處,並未和他們一起如此行事,於是他怒吼了一聲道:“石冉!”
石冉看到肖天健一行已經趕至這裡,於是趕緊圈馬,帶着手下幾個人馳了過來,肖天健不待他開口說話,便一把將他拉下了馬背,也顧不上自己騎術超爛,翻身躍上了馬背,一抖馬繮便坐在馬背上歪歪扭扭的朝着王天龍所在的位置衝了過去。
大牛等幾個騎馬的手下也趕緊策馬加鞭,追着肖天健衝了過去,而石冉還有那些徒步的部下們,則一個個提心吊膽的看着肖天健以拙劣的騎術,控着戰馬朝着王天龍奔去,生怕肖天健一個不小心,會被摔到馬下。
隊伍中響起了一片驚呼之聲:“掌盤子小心……”
肖天健這會兒血往上涌,不管不顧的拼命夾着馬背,控制着自己的身體不跌落下去,就這麼在衆人的驚呼聲中奔到了王天龍面前。
而此時王天龍和他的手下基本上已經控制住了範家堡外圍的那些佃戶們,短短片刻時間,便殺了二三十個範家堡的佃戶,把剩下的一二百佃戶圈到了一起,並且不斷的用槍桿或者是馬鞭抽打着這些人,讓他們老實一點,都按照吩咐蹲在一起。
“王當家!……”肖天健歪歪扭扭的騎在馬背上奔了過來,遠遠的便大聲叫道。
此時王天龍也看到了肖天健的行動,看着他在馬背上的那拙劣到了極點的騎術,王天龍和他手下臉上都露出了鄙夷的神色,有些人甚至指着肖天健放肆的大笑了起來。
當肖天健奔至王天龍面前的時候,本來充盈了滿腔的怒火,讓他幾乎喪失了理智,但是經過這一段路的奔馳之後,肖天健短時間之內便又恢復了理智,畢竟他們現在算是盟友,不管王天龍如何行事,他都不能拿刀砍了他,所以他強壓住了胸中的怒火,掃視了一下這些被圈在一起的範家堡的驚懼萬分的佃戶們,拉住了馬繮,強穩住了身形。
“王當家!何苦要殺這些個窮佃戶呢?咱們求的是姓範的老財家的錢糧,爲何要如此對待這些個苦哈哈呢?”肖天健努力壓制着自己的怒火,儘可能的心平氣和的對王天龍問道。
王天龍聽罷肖天健的詢問之後,臉上帶着一絲鄙夷的神色,滿不在乎的收起了他那把還站着血跡的馬刀,扭頭又看了看這個時候已經慌作一團的範家堡,冷笑了一聲道:“看來肖當家幹這個還是嫩了點呀!居然還會如此婦人之仁!呵呵!
既然如此,我老王就點撥一下肖當家也好!幹咱們這行,心慈手軟可不是什麼好事!我老王之所以這麼做,就是要先堵住這些佃戶逃進堡子裡面,要不然這幫窮鬼一跑進去,就會跟着姓範的鐵了心的抵抗咱們攻打堡子!到時候豈不淨給咱們自找麻煩嗎?”
肖天健聽着王天龍這話倒是有理,於是點點頭又收斂了一些火氣,有些不悅的說道:“這個自然有理,王當家這麼做肖某也並無異議,只是也犯不着如此殺戮,這麼做豈不是有些上天和了嗎?”
“哧!我說你還是婦人之仁了吧!對付這些個佃戶,不先鎮住他們,又豈能成事?這些人一會兒咱們還有用,要是不先鎮住他們,讓他們知道咱們的厲害,他們豈會聽咱們的吩咐?另外肖當家,我老王也在你面前託大一下,幹這個你還時日太短了點!要是咱們不突如其來,先給他們來這麼一下,堡子裡面姓範的豈會怕咱們呢?你扭頭看看吧!經老子這麼一殺,現在堡裡面那些莊丁,就已經慌神了!一會兒咱們動手的時候,這幫人自然就沒了膽子跟咱們硬拼了!學着點吧老弟!”王天龍帶着不屑和嘲諷的冷笑接着對肖天健說道,一副瞧不起他的樣子。
肖天健還真是被他堵得有些沒話說,後世接受的教育,讓他自然而然的形成了自己的價值觀,對於善於惡,他有一種完全不同於這個時代人的標準,這件事上,他很看不慣王天龍的這種濫殺,但是又不得不承認,他這麼做確實也有道理,畢竟這些佃戶是範家堡的人,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們來打範家堡,這些人便是他們的敵人,對於敵人他也知道不能心慈手軟,可是這麼做,肖天健無論如何還是有些無法認同。
但是王天龍話已至此,他如果繼續和他爭辯的話,也沒什麼意思,於是他強忍住了自己的怒火,點點頭乾笑了一聲道:“王當家果真狠辣!肖某自愧不如!受教了!不過肖某也勸王當家一句,咱們雖然被逼幹了這行,但是咱們也都是窮哈哈出身,對於這些個窮哈哈們,咱們最好還是得饒人處且饒人吧!只要他們不跟咱們對着幹,我看能不殺還是不殺的好,也算是給自己積點陰德!省的有朝一日遭了報應!”
一聽肖天健提起報應,王天龍臉色一變,這時代很多人是相信報應之說的,盛傳濫殺無辜,會有傷天和,死了之後是要下十八層地獄的,顯然王天龍也多少有些信這個,但是他臉色也就是微微一變,便馬上又恢復成了猙獰的面目,猛的朝地上啐了一口吐沫罵道:“少他孃的給我提什麼狗屁報應!老子幹了這一行,就沒打算落個什麼好報應的,老子這一世還顧不過來,哪兒他孃的顧得了死了之後的事情!兄弟你不要多說了,現在我老王已經把範家堡外面給掃清了,接下來咱們說說該如何灌進去(黑話衝進去的意思)吧!”
肖天健看了一下那些被殺的佃戶的屍體,心裡面嘆息了一聲,也知道因爲這事兒,自己暫時也不能和這個王天龍翻臉,現在他們要考慮的還是如何能打下這個範家堡,對於他來說,這是他第一次以強攻的手段,來攻打一處堅固的寨堡,許多事情上,還是要先跟這個王天龍學學。
於是他乾笑了一下之後,對王天龍一拱手道:“王當家說的有理!這事兒不提了!不瞞王當家您,這次來打範家堡,兄弟我還真是沒什麼手段,這是兄弟我第一次帶人來打這樣的堡子,一切還多仰仗王當家了!”
聽肖天健嘴上已經服軟了,而且顯然肖天健表態要以他爲主,所以王天龍的臉色也就好了許多,哈哈一笑道:“既然如此,那麼我老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肖當家就聽俺老王的吩咐吧!來人,去告訴裡面的姓範的老東西,讓他識相的就趕緊開門放咱們進去,痛快一點的話,老子保他們全家不死,保證不禍害堡子裡面的人,只取錢糧,這堡子還留給他姓範的!否則的話,老子便要來硬的了,到時候等老子灌進去之後,他後悔就來不及了!老子殺他們個雞犬不留!”
愛人有病住院了!今天看來想爆發不可能了!但是會保持兩更的速度!希望弟兄們繼續頂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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