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鄴喜歡濃烈的暴雨,喜歡熔岩噴發的激情,
楊玉環就像一道濃烈肥美、卻食之不膩的大菜,讓李鄴食髓知味,無法自拔。
楊玉環也一樣,每一次和丈夫的激情她都會迷醉其中,全身心付出,在極度的快意中,她的魂魄儼如升上天堂。
暴風驟雨散去,夜裡又變得清朗起來,楊玉環的俏臉伏在丈夫懷中,李鄴吻了吻她的俏臉笑道:“把秋河抱過來,讓我好好看看她。”
楊玉環擡起頭,很驚訝地望着丈夫。
李鄴笑了笑解釋道:“今天我很喜歡孩子,疼愛了星沙和瑤光,不能把秋河忘了。”
楊玉環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她連忙穿上內裙,伸手拉了一根繩子,不多時,門開了,侍女走進來,行一禮道:“請夫人吩咐!”
“去讓乳孃把孩子抱來!”
侍女出去了,不多時,乳孃抱着孩子移步走來,把孩子和厚厚一疊尿布一起遞給楊玉環,“夫人,孩子剛餵飽!”
楊玉環接過孩子笑道:“你們去吧!等會兒我再叫你們。”
侍女和乳孃退下去了,楊玉環把孩子放在自己身邊,笑道:“夫君出征的時候,我都和孩一起睡,讓她感受我的氣息。”
“那她餓了怎麼辦?”李鄴笑問道。
“我讓乳孃搭張小牀睡旁邊。”
“換尿布呢?”
楊玉環白了丈夫一眼,李鄴這纔看見旁邊還有厚厚一疊尿布。
李鄴望着身邊這個粉雕玉琢般的小娘子,親了親她熟睡中的小臉蛋,一陣強烈的睏意襲來,李鄴也睡着了。
楊玉環卻睡不着,她望了望孩子,又望了望另一邊的丈夫,她心中忽然有一種說不出的幸福溫馨之感,這就是家的感覺。
次日一早,李鄴和往常一樣來到官房,這段時間隴右比較平靜,沒有什麼大事發生,朝廷那邊也比較平靜,自從他給三名權宦送了例銀後,很多涉及河隴的不利奏章或者彈劾最後都不了了之。
像李輔國、魚朝恩這種權宦,說他們誤國、禍國都對,說他們禍國殃民、死不足惜,也一點不誇張,但他們也有一個好處,那就是真小人,他們收人錢財,替人消災,當李鄴成爲他們的重要財源,他們就會千方百計替李鄴開脫,保護自己的財源不受影響。
至於李鄴割據河隴,嚴重損害朝廷的利益,他們卻絲毫不在意,比起他們個人的利益,朝廷利益算什麼?
季壽春送來一盞茶,笑道:“上次殿下要找的官員和船工,已經找來了,現在在候見房,殿下要見他們嗎?”
李鄴點點頭,“帶他們去參謀房!”
參謀房其實就是地圖房,收藏了朝廷製作的數十部沙盤,其中大部分堆放在兵部的倉庫內吃灰,屬於兵部的備份沙盤,所有沙盤都要製作兩份,一份給使用者,一份交由兵部保管,兵部要保管的東西太多,就把它們堆放在一個角落裡,再也不不聞不問。
岳父獨孤烈把它們弄出來,交給了李鄴。
李鄴來到參謀房,參謀房內的沙盤已換成了隴右和中原,他走到中原的沙盤前凝視三門峽,他一直想將一批襄陽的中型戰船運到隴右來,理論上是可行的,從揚州走運河到黃河,再走黃河到蘭州。
但這裡面有三個節點難以克服,一個是中原被敵軍佔領,之前是安祿山,現在是史思明。
另一個節點是三門峽,這是大自然的阻礙,第三個節度便是朔州被吐蕃佔領。
現在第三個節點已經沒有了,只剩下第一和第二個節點,不久前他得到消息,李光弼的軍隊擊敗田承嗣,收復了汴州,加上宋州一直控制在唐軍手中,那麼從長江到黃河的通道就打通了。現在只剩下第二個節點,那就是三門峽,三門峽太險要了,基本上都是十船七毀,一直是制約朝廷漕運和關中發展的最大絆腳石,朝廷沒有辦法,只有在三門峽一段走陸路,修建中轉倉庫。
如果李鄴想把荊襄船隻送到隴右,唯一的麻煩就是三門峽,以前李鄴還擔心隴右和朔方之間的高山峽谷,但事實證明,它們可以走皮筏子,只是沒有縴夫,如果能解決了動力,那問題就迎刃而解。
荊襄有五百多艘車船,動力就可以解決了。
但三門峽也不是所有船隻不能走,李鄴記得少年時烏雞郎說過,他們就是運貨的,從長安到洛陽,每次都要經過三門峽,十幾多年都平安無事,最後是因爲新夥計經驗不足,導致船隻在三門峽撞山,船毀人亡。
說明三門峽還是可行的,關鍵怎麼走?
這時,季壽春帶着一名官吏和兩名中年男子走進來,官吏叫劉行遠,是陝州治河官,專門負責三門峽這一塊的水文監測,兩名中年男子便是船工了,黃河上行船二十幾年,對三門峽瞭如指掌,他們三人是李鄴父親李岱幫忙找來的。
三人跪下磕頭行禮,“參見岐王殿下!”
李鄴請他們起身,笑道:“請你們來隴右,其實就是了解一下三門峽的情況,當然會有筆生意請伱們做,事成之後,每人能賺五百貫錢。”
劉行遠急道:“殿下,卑職不是爲了錢。”
“我知道,我這裡缺少一名都水官,監控隴右的水文,並教授一批學生,但我們沒有這方面的人才,才把你請來。”
“小人願爲殿下效力!”
李鄴點點頭,指着沙盤道:“我給你們說,我最近想把一批船隻從荊襄轉運到隴右,李光弼將軍收復了汴州,船隊就能從長江駛入黃河了,但過三門峽是個難題,所以才把你們請來。”
一名最年長的老船工道:“殿下,從這種地圖上看,過三門峽不難,這麼寬的河道呢!但它沒有把水流的情況顯示出來,三門峽有兩大危險,一個是暗流,一個是河底暗礁。
朝廷的漕船爲什麼過不了三門峽,因爲它是一串幾百艘,除了首船可以由船工掌控,但後面的幾百艘漕船就只能跟隨水流,偏偏水流就會引導它去撞山,所以過三門峽的第一個難點,就是要克服水流,不能讓船隻受水流的控制,每艘船都要獨立,都要有經驗豐富的船工掌舵,這纔是幾百艘船過三門峽的關鍵。”
另一名船工也道:“我補充一點,三門峽過不了大船,水下有暗礁,滿載貨物的大船很容易撞上暗礁傾翻,也不是一定過不去,那就要一點點地航行,專門有人盯着水面,指揮方向,才能擦着暗礁過去,如果遇到最常見的河面起霧,那就是九死一生了。”
李鄴連忙問道:“大船是指多大的船?”
“一千石以上的貨船,如果滿載貨物就不行。”
李鄴負手來回踱步,他要調用的船隻都是一千石的車船,但他想順便運一批張平從江南採辦的糧食過來,這就有點麻煩了。
劉行遠在一旁道:“殿下的船隻如果比較大,而且有貨物,可以有兩個辦法解決。”
“什麼辦法?”李鄴回頭問道。
“一個是船貨分離,貨物走陸運,繞過三門峽,船隻走水路,過了三門峽後再裝船,目前包括朝廷都是這樣做的。”
“第二個辦法呢?”
“第二個辦法就是摧毀暗礁,天寶七年,殿下的祖父就下令讓三千石大船裝上鐵撞頭,去撞擊水下暗礁,可惜沒有成功,力量還是弱了一些。”
這時,李鄴腦海一閃,他想到一個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