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鬼影就這飄在陽臺外面,也不走進來。
我和鬼某人都繃緊了神經看着,心裡雖然有點害怕,但卻還不至於失去理性轉身就跑。
“怎麼辦?”鬼某人這時候問了我一句。
我死死盯着陽臺的鬼影,微微皺眉,突然想到,何志貴的老婆劉敏是個女人,肩膀不可能有那麼寬呀……陽臺那鬼影,看上去,更像是個男的……
我愣了一下,隨即隨手抄起身旁一把破椅子,冷笑了一下,說:“看不見的鬼才可怕,看得見的,抄起椅子就砸!”
說話間,我雙腳突然一發力,便往陽臺跑過去,手裡舉着椅子,便猛地砸過去。
“碰!”
那鬼影被我這麼一砸,整個身軀往下一挫,便跌倒在地。
“阿噠!”我一腳飛踹過去,狠狠地踩,嘴上說道:“他孃的,竟敢扮鬼來嚇唬人,現在都什麼年代了,誰會相信有鬼!”
那人撫着頭,竟然悶不吭聲的,一聲都沒有叫出來。
十幾腳下來,我腿都軟了,也不知道這傢伙身上會有什麼感受,反正不會比我的腳好受。
我正要停下來,可是,這時候,這傢伙突然猛然一起身,然後迅速一翻身,便往陽臺下面跳了下去。
“噗”的一聲悶響,他整個人摔從這二樓摔到一樓的地面上,摔了個屁股開花,本以爲他會就此蹬腿掛掉,可沒想到,這傢伙命硬得很,竟然慌忙爬了起來,一聲不吭,便往巷子深處逃走了。
“竟然讓他跑了,可惜了。”鬼某人走了過來,嘆息一聲,又對我說:“你這個男人,真沒用。”
我還沒喘過氣來,對鬼某人這風涼話非常不爽,白了他一眼,說:“你行你上!”
她鄙夷地看了我一眼,說:“女生是幹這種粗活兒的嗎?”隨即她又問我:“你看清楚那人的臉沒有?”
我無奈地吐了一口氣,“暈死,剛纔打得起勁,一時間忘記了撥開他臉上的頭髮了,所以沒看清楚。”
“笨!智商捉急呀你!”
我說:“不過不用看也應該能猜出來,我想,那人應該就是何志貴!”
“你是說房東貴叔?”鬼某人問道。
我說:“是呀。剛纔他應該沒有立即離開,而是找了個地方躲起來,然後再化妝成鬼的模樣來嚇我們。”
“這樣也被你想到,真是天才呀你。”鬼某人一臉無語,毫不留情地挖苦我。
我摳鼻不已,說:“你那麼牛叉,那你倒是說說看,扮鬼的那傢伙到底是誰?”
鬼某人卻笑了笑,說:“反正不可能是何志貴,這麼短的時間,他不可能化妝成鬼模樣,至於是誰,嘿嘿,不告訴你。”
我立即無語了,心裡吐槽,這鬼某人,還真特麼自以爲是。
這時候,鬼某人拋下一句:“我們回去吧,現在回去還能睡上一覺。”然後轉身就走。
“就這樣回去了?”我有些不甘心。
話說回來,事情已經到了這地步,眼看着真相就要解開了,就這麼打道回府,實在是憋屈得很……好吧,我得承認,現在我們還不知道要解開什麼東東的真相,不過,這事兒中間牽扯的秘密,恐怕多得很,要是挖掘出來,作爲寫作素材,也不失爲一個好東西……
咦,我不是一個不愛管閒事的人嗎?那後續的發展,就由我自個兒腦補就行了,何必再去追究呢?
可隨即我又想,腦補的,再怎麼真實,也比不上真正的真實。
於是,第二天中午,我決定去找何志貴,既然昨天晚上我們已經將一切都看在了眼裡,什麼簍子都捅破了,何志貴他,也就只有兩種選擇,一是將事情的真相告訴我們,二是將我們殺人滅口。
我想,貴叔活了四五十年了,這點事兒肯定能想到這個點上,不會爲難我們。
可是,事情的發展,卻完全出乎了我的預料,看來,我還是太過年輕太過嫩了點。
當我和鬼某人,以及日本鬼子來到貴叔的屋子,站在貴叔面前,毫不隱瞞地將昨晚我們的所見所聞告訴他的時候。
他卻突然冷笑了一下,說:“你們懷疑我殺了我老婆,是吧?”
鬼某人補上一句:“不止這個,我們還懷疑你殺了你……兄弟。”鬼某人斟酌了一下,她原本想說“哥哥”的,最後卻說成了“兄弟”。
“那你們就直接去叫警察來抓我呀笨!”貴叔,不,此時我不應該對這個冥頑不靈的老傢伙使用任何尊稱了,何志貴,這傢伙,此時的語氣,竟然囂張得很,好像不是我們抓住了他的把柄,反倒是他抓住了我們的把柄那樣。
何志貴又說:“告訴你們吧,我老婆死了,我比誰都傷心,生氣!不過,現在我心情爽多了,所以,我不想打你們,你們給我滾!”
“我次奧,老傢伙,別得寸進尺呀!三對一你可不是我們的對手!“日本鬼子這時候捲起袖手,凶神惡煞地說了一句。
只可惜何志貴這傢伙完全不受恐嚇,只笑了笑,說:“我這人已經死過一次,還怕什麼?!”
說着,他便哈哈大笑了起來,隨即轉身一拐一拐地走進屋裡,一把狠狠地甩上門,“碰”的一聲,差點沒砸平我們三人的鼻子。
我失落不已,看來這人並不像想象中的那麼好對付。
而且,我發現他的脾氣很古怪,一會兒暴躁粗魯,一會兒陰森詭異,好像是兩個人那樣……
嗯?兩個人……
我不禁一愣。
難道我們見到的一直都不是何志貴一個人,而是兩個人?
想到這裡,我慌忙問了鬼某人一句:“剛纔你注意了他眉頭上的痣沒有?”
鬼某人說:“注意了。”
“那在左眉還是右眉?”
鬼某人苦笑一下,輕描淡寫說:“沒有痣。”
我一愣,沒有痣?怎麼可能!
這時鬼某人嘆息了一聲,說:“現在看來,如果不是何志仁的假死弄成了真死,恐怕就是何志貴已經掛了。”
“那現在怎麼辦?”日本鬼子問了一句。
鬼某人說:“明天就要走了,恐怕時間已經來不及了。”
我點了點頭,有些失落,說:“我們走吧,不要再管這事兒了。”
鬼某人同意我的看法,說:“剩下的事情,就留給警方吧。”
於是,我們三人離開了何志貴住的地方,回酒店去了。
這事兒,難道就這樣糊里糊塗地結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