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早朝的時候,肖天健便當朝下令擬旨,以宗主國皇帝的名義,冊封朝鮮國王李倧正式就任朝鮮國王之職,同時下令海軍方面抽調出幾條福船,作爲封舟使用,派員前往朝鮮宣旨,並且賞賜給朝鮮國王一些禮品。
雖然鄭家水師控制着海路,但是時下在經過舟山海戰之後,鄭家的水軍觸角已經收縮,使得江浙沿海一帶的局勢穩定了許多,再加上南京中華造船廠一條接着一條的海船被造出來下水,交付給了海軍,使得海軍實力大增。
除此之外,在年後肖天健又下旨,在寧波府籌建一座更大型的造船廠,準備開始大中朝更大規模的造船,爲下一步擴大海軍實力,打下良好的基礎。
另外考慮到利用朝鮮牽制建奴,肖天健當天在早朝上,又下旨,在登州一帶,以原來陳駐在這一帶的一支人馬,改編成兩個師,兵員以北方人爲主,同樣也作爲將來北伐時候的後備力量使用,暫時歸於坐鎮山東、河北一帶的刁正統領。
而這兩個師的主要目的,肖天健暫時沒有說,但是按照他和兵部商定的計劃,這兩個師在編訓完成以後,隨着天氣轉暖,便要先行將其派往朝鮮的皮島陳駐。
當年皮島總兵毛文龍,以孤師出鎮皮島,被建奴視作眼中釘肉中刺,因爲有毛文龍東江軍的存在,使得奴酋始終不敢南下覬覦關內,但是非常可惜的是,毛文龍這個大明的英雄,沒有能死在對建奴的戰場上,卻死在了大明的手中,被袁崇煥這廝以莫須有的罪名,給騙到雙島殺掉,導致了大明在整個遼東的戰略崩潰。
肖天健對此事深感遺憾,但是卻也無可奈何,現如今朝鮮已經擺明了態度,而且他現在業已平定了北方諸省,騰出了足夠的力量,再加上海軍的組建,使得他大中朝有了這個實力,在遼東東側利用朝鮮開闢一個新的橋頭堡,肖天健如何會放過這個機會呢?
當然組建這兩個師,對於戶部來說,很不高興,兩個師的組建,又要花費大筆的錢財,付德明當即便提出了異議,認爲山東地界已定,完全沒有必要在登州和萊州府一帶再編制出這兩個師,這樣消耗太大,非但如此,還要求肖天健裁撤掉一大批運河沿線的地方守軍。
作爲妥協,肖天健同意了付德明的要求,下旨將山東河南一部分收編自明軍的地方守軍就地裁撤,精幹兵將留下編入到登州兩個師之中,其餘的全部遣散授田安置他們務農,如此才讓付德明閉上了嘴巴。
雖說肖天健現如今是一個人說了算,但是他也允許朝中官員們提出不同的意見,這爲以後他推行新政,也算是起到引導的作用,許多事情,雖說現在不能推行,但是今後肖天健還是要逐步的推行的,他可以保證自己這一生做一個明君,但是如何能保證今後他的子孫代代都能做明君呢?所以在恰當的時候,肖天健還是會將中國上下數千年延續下來的這種帝王一個人說了算的制度進行改變的。
在肖天健安排過着兩件事之後,兵部尚書李信出列說道:“啓奏聖上,現如今南方各部人馬都已經到位,劉將軍的兩個近衛師業已抵達了江西的撫州府和廣信府,隨時可以對福建用兵!不知聖上決定何時開始令各部兵馬開始行動!還望聖上今天能明示!”
肖天健想了一下之後問道:“前方將士士氣如何?”
李信躬身答道:“各部將士堪稱士氣如虹,各部都統紛紛派人赴京請戰!劉將軍更是派人昨日回來,向微臣稟明,說他們有信心在開戰之後一個月之內,打到泉州城!”
肖天健微微點點頭道:“看來將士們求戰慾望還是頗高的!但是眼下朕以爲,暫時還不是動兵的時候,現如今鄭芝龍還沒有做出決定,陸師攻下福建應該沒有問題,但是鄭家的水師卻是個不太好解決的問題。
但是朕以爲先敲打一下鄭芝龍也無妨,既然將士求戰甚切,那麼就令石冉所部,先打下仙霞關吧!只要仙霞關一下,那麼入閩的大路便宣告通暢,假如鄭芝龍還不迷途知返的話,那麼就不能怪朕不給他鄭家機會了!
另外海軍方面,也不能閒着,雖然現在以我們海軍的實力,尚不足以在海上解決掉鄭家水師,但是也不能讓鄭家的船隊太過安逸了。
年前朕下旨爲海軍趕造的十條蜈蚣船,現如今都業已交付海軍,這一個月下來,也該可以使用了!蜈蚣船快,完全可以發揮出快船的優勢,傳旨給劉江,令其派出蜈蚣船前出到福建沿海一帶,對鄭家的船隊進行破襲,不要求他們和鄭家水軍決戰,但是卻要想辦法給朕打疼鄭家才行,讓鄭家切實體會到在海上咱們給他造成的壓力!
再者,松江府船隊和舟山船隊挑選出堅固的戰船,混編起來移至浙南沿海駐防,必要的時候接應破襲的蜈蚣船船隊,可以襲擾一下福寧和福州沿海,先錘鍊一下海軍也好!畢竟海軍的餉金不低,要不做出點成績的話,朕如何再給他們增加戰船呢?”
李信聽罷之後想想也是,於是便躬身接旨。
對於海軍兵將俸祿餉金大大超出陸師一事,這半年多來,在諸軍之中鬧得是紛紛揚揚,引起了陸師上下的不滿,認爲這天下基本上都是他們陸師打下來的,但是便宜卻都讓海軍方面給佔了去,憑什麼他們海軍可以拿超出陸師同等兵將一倍以上的官俸和軍餉,而陸師卻不能拿這麼多。
對於這件事甚至於在年前還鬧到了肖天健這裡,劉江本來在軍中的身份就遠不如那些大將們,海軍的實力也不是很強,被那些陸師同僚們罵的夠嗆,劉江這個海軍總都統屁也不敢放一個,只能推說海軍水手難招,故此聖上纔會下旨提高海軍的軍餉待遇。
肖天健得知了這件事之後,也沒有多跟那些陸師的軍將們解釋什麼,而是在年前抽時間,召集了李信、石冉、劉耀本等一干陸師在南京的諸將們,跟着他一起乘坐了一條船,名義上是前往松江府和寧波府巡視海軍。
等諸將跟着他出了長江口到了大海上之後,一幫陸師的軍將們這才知道厲害,根本不識水性的他們,被海浪這麼輕輕的顛簸了幾下之後,便集體宣佈暈菜,一個個在船上是大吐而特吐,特別是劉耀本這貨,險一些把膽汁都吐了出來,躺在船板上說什麼都不起來,連什麼君臣的禮儀都顧及不上了。
肖天健故意讓這幫人在水手的艙室之中住了一個晚上,讓這幫陸師的軍將們體驗了一下在海上行船的滋味,體會了體會生活在昏暗逼仄的艙室中,忍受着難聞的氣味,等從寧波府回南京的時候,這幫陸師的軍將們便一個屁都沒有了。
肖天健回到南京城的時候,對這幫先前因爲海軍軍餉超出陸軍軍餉的軍將們問道:“這一趟你們可覺得如何?”
諸將當然明白肖天健爲何這麼做了,於是紛紛搖頭表示海軍兵將的日子不好過,表示徹底理解了海軍的軍餉爲何要高於陸師了。
肖天健冷笑道:“不要以爲朕是偏心海軍,此乃各國的慣例,海師軍餉高於陸軍,本就是因爲海軍官兵付出更多,一旦在海上交戰的話,官兵很多時候連馬革裹屍的機會都沒有,只能爲國葬身在大海之中!
如果今後朕要是再聽到有人說海師的軍餉太高,朕偏心的話,那麼這件事好辦,朕將他調到海軍去便是了!哪兒軍餉高,有本事就去拿好了!”
諸將聽罷之後,只得諾諾的答應下來,退了下去,從此傳開之後,陸師的軍將們便再無人敢埋怨海師的軍俸超出他們了!
不過對於海師和陸師之間的這種競爭,肖天健卻並未太過深入的干涉,自古以來,在中國水師其實一直都是陸師的附庸品,但是到了他這個時代,水師的地位第一次被他提高到了一個空前的高度,完全獨立成軍,成爲了一個徹底獨立的兵種,所以海師方面在沒有什麼顯赫的戰功之前,被陸師歧視實屬正常,這樣也正好可以迫使海師的兵將們發憤圖強,去爭取建立他們的功勳,只有如此,海師才能逐步的成長起來,形成他們獨特的海軍文化。
作爲海軍眼下的臨時總都統劉江,得到了肖天健的聖諭之後,趕緊出列答應了下來,這大半年來,他麾下剛剛成立起來的海軍,實力增長的很快,肖天健這個皇帝對於他們海軍的建設,傾注了極大的心血,時常親自到船廠巡視,並且短短半年之中,兩次前往寧波府和松江府觀摩海軍的訓練,只要海軍需要的,他只要得知,便會着令諸部給予最快的解決,而且海軍兵將的薪俸軍餉遠遠超出陸師兵將的薪俸,可以說他們海軍這半年多來,肖天健對他們是要錢給錢,要物給物,要人給人,無不體現出了肖天健對於他們海軍的重視程度。
面對着這樣的隆恩,海軍上下兵將們無不對肖天健感恩戴德,這也是他們在舟山對鄭軍水師一戰之中,在處於劣勢的情況下,兵將們還繼續悍不畏死的奮勇向前,最終收復了舟山羣島的原因。
既然聖上這麼重視他們海軍,該給他們的都給了,現如今讓他們表現一下,劉江又如何敢有半點怨言呢?所以劉江聽旨之後,便立即在內心裡面磨刀霍霍了起來,打定主意這一次南下作戰,怎麼他們海軍也要再幹出點功績給陸師的兵將們看看,今後也讓他們海軍的兵將們可以在陸師面前挺起胸做人。
除了戰船一條接着一條的下水交付他們之外,海軍方面還在肖天健的聖意之下,組建起了兩個陸戰營,並且按照肖天健給他們提出的意見,這兩個陸戰營除了正常的按照陸師戰兵營訓練之外,還增加了隨船出海的訓練,裝備上也和陸師有一些區別,陸戰營不裝備沉重的火炮,作爲他們的火力支援,虎蹲炮成了他們的必備之物,這更方便於他們偕行,登陸的時候不會造成太大的困難。
陸戰營的主要任務也不是打什麼攻堅戰,而是以突襲戰爲主,主要任務是配合海軍對敵方控制區的岸邊發動突然性的攻擊,奪佔灘頭陣地之後,堅守到大批陸師兵馬來援,雖然兩個營人馬不多,但是在肖天健的授意之下,全都是從諸軍之中抽調出的精英軍官構成,雖然成軍時間很短,但是戰鬥力絕不容小視,舟山一戰之中,兩個陸戰營雖然只有一個剛剛成軍,投入到了作戰之中,但是卻也表現出了相當的戰鬥力,就連劉耀本看罷了這個陸戰營的戰力之後,都饞的直流口水,想要將這一營陸戰營給拉到他的麾下,要不是肖天健不準的話,保不準這個陸戰營就被劉耀本給偷吃掉了。
現如今海軍方面雖然還無力和鄭軍水師在大海上正面相抗,但是卻也已經擁有了相當的實力,只要小心行事,也能給福建沿海造成相當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