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到,說話算數!俺是信人!是不是呀?呵呵)
忙活了一天下來,終於到了晚上好不容易躺下之後,肖天健還是因爲李傢俬牢裡面的一個人的事情被閻重喜叫了起來。
原因無他,只是這個被關在李傢俬牢裡面的人身份比較特殊罷了,在閻重喜派人遣散這些被李家關在私牢的人的時候,一個人的身份引起了閻重喜的注意,此人姓王名冬,是個秀才,但是家境貧寒,考中了秀才之後,卻無力再考舉人,於是便被李家聘來在私學當了一個西席先生,不知何故,卻被李家關在了私牢之中,受了不少的折磨。
閻重喜派人遣散這些人的時候,這個付德明不肯離開,非要見一面刑天軍的大當家,閻重喜覺得這樣的秀才對肖天健可能有用,於是便來將這件事告知了肖天健。
肖天健聽罷之後立即披衣而起,現在他手下倒是不太缺武將,閻重喜、羅立、李栓柱、鐵頭、石冉等人眼下暫時夠用,但是他卻很缺可以充作幕僚的人物,雖說他後世對這個時代的歷史有所瞭解,但是也只限於一些大事方面,知道未來大明的大勢,但是對於細節方面他根本談不上精通,本朝的許多事情他也並不瞭解,只能摸着石頭過河,走一步算一步,所以他一直以來,都在琢磨,如何才能找到一個可以給他出謀劃策的人物。
羅穎傑雖然識字,也能寫會畫,寫寫算算沒有問題,但是畢竟他讀的書有限,眼界遠算不上開闊,只能在肖天健手下做一些簡單的寫寫算算的事情,遠算不上是什麼幕僚,雖然收的一些手下有幾個識字之人,但是大多也僅限於會寫字罷了,充當個文吏都不堪用,更別說給肖天健當什麼幕僚了。
雖然肖天健看不上古代這幫讀死書的文人,但是也不可否認,這些讀書人之中還是有一些有見識的人,所以他絕不排斥文人,但是問題是他以前只是一股小規模杆子的掌盤子,想要弄一些讀書人來給他幫忙,讀書人也不幹呀!這幫讀慣了所謂聖賢書的讀書人,根本就看不上他們這些被視爲賊人的亂軍,所以想找也沒地方找去,即便找到了,人家也不幹。
當聽說李家莊的私牢裡面居然還關着一個這樣的秀才,肖天健馬上便來了興致,立即吩咐道:“哦?還有這等事?好吧,你速將他請過來!我親自見見他!”
不多時一個年紀三十出頭左右年紀的青年便被閻重喜帶入了肖天健臨時居住的院子之中,這個青年身材消瘦,身穿一件破爛長衫,神色可能是因爲在李傢俬牢關的太久的緣故,顯得有些委頓,但是進入院子之後,這個書生卻還是顯得不卑不亢。
肖天健也不託大,親自出了屋子站在門口迎接這個付德明,兩個人藉着屋檐下的燈籠都相互打量着對方。
雖然這個付德明神情委頓,但是眼神卻很清亮,當看到肖天健之後,他眼神閃爍了一下,微微挺直了腰桿,露出了一絲傲然的神態。
“付秀才,這便是我們掌盤子!還不快快謝恩?”閻重喜帶着這個付秀才過來之後,看到付秀才絲毫沒有對肖天健見禮的架勢,於是立即不喜的對付秀才喝道。
“呵呵!這位便是肖一斧肖當家吧!我並未求你們救我,又有何恩可謝呢?”沒想到這個付秀才不但沒有對肖天健施禮稱謝,反倒更是站的挺直了一些,揹着手大大咧咧的對肖天健和閻重喜說道。
“放肆……”鐵頭看到這個付秀才如此狂妄,見到肖天健居然一點都不客氣,也一點承情的意思都沒有,而且還直呼肖天健的綽號,語氣中充滿了不敬,於是立即對他喝道。
閻重喜也是個武夫,本來就和讀書人不對路,看到這個付秀才居然沒有半點感激的意思,於是立即大怒,擡腳便想去踹這個付秀才。
“重喜退下!你們不得對付先生無禮!不錯,本人便是肖一斧,大名肖天健,敢問付先生深夜要見肖某,有何賜教嗎?”肖天健雖然不喜這個付秀才的狂妄無禮,但是現在他也很想見識見識當世讀書人所謂的風骨,於是不動聲色的喝止了正要動手教訓付秀才的閻重喜和鐵頭等人。
這個付秀才看到肖天健對他還算是客氣,眼神中微微閃爍了一下,但是卻依舊傲慢的站在院子中揹着手對肖天健說道:“肖當家,難道這便是你待客之道嗎?既然你已經請付某過來了,難道就這麼站在院子之中和我說話不成?”
鐵頭和閻重喜的臉色都又是一變,如果不是肖天健在這兒站着的話,而且還喝令他們不許對這個窮酸秀才無禮的話,他們恨不得立即上去,按住這廝把他打的滿地找牙不可。
而肖天健也沒想到這個付秀才居然會如此無禮,心中頗爲不喜,但是隨即他又想到,這付秀才既然敢對他這個能掌握他生死的人如此傲慢無禮,只有兩個可能,一個就是這個付德明根本就是一個迂腐的窮酸秀才,想要在他面前表現一下他的讀書人的風骨,侮辱一下他這樣的賊首,二就是這個付德明是故意這麼做,希望能驗證一下他的氣量如何。
於是肖天健神色不變,依舊是微微帶着笑意抱拳答道:“我肖某是個粗人,但是也知道寒暄二字的意思,你我只是初次見面,先認識一下再請付先生入室奉茶乃是禮數!而付先生倒是熟讀所謂聖賢書之人,卻也不見得比肖某更識得大體,你我初次見面,付先生卻一再羞辱在下,尤不知到底是肖某不知禮數,還是付先生不知禮數呢?”
肖天健這番話也是軟釘子,直接便將付德明的話給堵了回去,付德明微微的楞了一下,便哈哈大笑了起來,這才從背後撤回了揹着的雙手,對肖天健抱拳道:“肖當家果真厲害,如此說來倒是付某失禮了!”
肖天健也拱手還禮,側身道:“付先生請進,此地乃是肖某臨時居所,多有不周之處,還望付先生多多包涵!鐵頭,奉茶!”
付德明也不客氣,便跟着肖天健走入了屋中在桌邊分賓主落座,兩個人剛纔在門外也算是交了一手,肖天健給付德明吃了個不大不小的軟釘子,但是付德明似乎並不以爲意,但是態度上卻顯得恭敬了許多。
當鐵頭將茶水送過來之後,肖天健便對付德明問道:“不知道付先生何處開罪了這李家,爲何會被李家關入到了他們私牢之中了呢?”
付德明這才站起身恭敬的對肖天健抱拳深施一禮道:“付某代汧陽百姓多謝肖當家爲本地除了一害!請受付某一禮!”他倒是沒有立即正面回答肖天健的問題。
肖天健坦然受了這付德明一禮之後,伸手請付德明再次入座,微微一笑道:“付先生客氣了,像李家如此巧取豪奪之劣紳,天下人人得以誅之,爲民除害倒是稱不上,但是肖某卻由不得他如此橫行下去。但是肖某很好奇的是,作爲一個有功名在身之人,付先生爲何卻成了他李家的階下囚了呢?”
付德明這才嘆息了一聲道:“說來簡單,付某也算是一個迂腐之人,本地連年大旱,又逢大亂,今年初至今,卻滴雨未下,以至於民不聊生,前些時付某見本地流民實在可憐,便來李家莊登門想請李家能發發善心,拿出一些糧食以賑濟這些災民,何乃卻被李家拒之門外,付某也算是意氣用事,在莊外不走,於是一些流民便得知消息,聚於李家莊之外鬧糧。
李家恨我領頭鬧事,派莊丁將流民逐散,便將我投入到了私牢之中,並且告之縣衙,誤我結衆謀亂,以至於付某的功名也被奪去了,本來即便是處置付某,也該是縣衙來做,但是李家一手遮天,根本目無王法,一直將付某關在他們私牢之中,如果不是肖當家這次攻破李家莊的話,恐怕李某這條命也就休矣!
算來肖當家還算是付某的恩公,剛纔付某多有失禮之處,只是想看看肖當家可是有肚量之人,剛纔一見,肖當家果真有容忍之量,付某甚爲佩服,還望肖當家多多海涵纔是!
昨日李家莊被肖當家攻破之後,我也看到了貴軍的所作所爲,雖然貴軍縱兵殺戮李家族人付某有所不齒,但是對於肖當家開倉放賑之舉卻甚爲贊同,李家囤積如此多的糧食,卻惜糧不售囤貨居奇,以至於多少無辜百姓受其所害,肖當家能不吝拿出糧食賑濟災民,付某倒是深感佩服,如此善舉可以說活人無數,故此付某這才冒昧求見肖當家,代本地災民答謝大當家的善舉!”
聽罷了之後,肖天健倒是對付德明頗有些刮目相看,這年頭很多讀書人兩耳不聞窗外事,只在家中讀一些死書,滿腦子想着能有朝一日殿堂高中,根本無暇去管這樣的事情,而這個付德明身爲秀才,卻知道關心平民百姓的生死,甚至冒着危險前來李家求糧放賑,如此讀書之人倒也算是少見,於是對付德明便有了幾分好感。
“付先生客氣了!肖某救下付先生不過只是無意之舉,至於開倉放賑之事,也乃是應該做的事情!何勞先生稱謝?
不瞞付先生,肖某也是杆子出身,本次來打李家莊,乃是爲報私仇罷了!至於屠滅李家全族,乃是他們咎由自取,我佛有云,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他李家爲禍地方如此多年,官府卻對其視而不見,如此也只有我們老百姓動手誅除,至於如此對待他們族人,也是無奈之舉,本來我給李家了機會,但是他們卻負隅頑抗,使得我麾下將士傷亡過百,之所以如此,也是其咎由自取之故,怨不得我們什麼!”肖天健淡然笑道,對於滅了李家滿門之事,他一點也不後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