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九月之後,肖天健不斷的調整兵力佈置,在羅汝才和李栓柱攻克了歸德府之後,便開始抽調李栓柱的部分兵力南下,令羅汝才直領部分人馬,一邊監視開封府,一邊對山東方面形成壓力,牽制這一帶的官軍。
而肖天健自己則再次坐鎮南陽府,調兵遣將開始對鄧州一帶用兵,至此刑天軍上下才發現,其實肖天健當初定策北渡黃河攻打懷慶府和衛輝府,其實不過只是虛晃一槍罷了,而他主要的目的卻是通過攻打懷慶府和衛輝府,對北施壓,然後集中兵力要南下湖廣。
這就等於是肖天健綜合了牛金星和李信二人的意見,但是在大的戰略方面,卻是按照李信的提議行事的,牛金星在看出這一點之後,雖然心裡面有點不舒服,但是也沒有一點辦法,因爲他也看出了,肖天健雖然不是一個剛愎自用之人,很願意聽從下屬的意見,但是他的性格卻是很有主見,一旦下定了決心,是不容任何人再動搖他的決心的。
左良玉雖然趁着刑天軍不防,奪回了內鄉縣,可是他畢竟是被刑天軍打怕了,當得知肖天健再次率重兵南下的消息之後,便馬上率部撤回了隨州,剛剛克復的內鄉縣,則很快便又被刑天軍給奪了回去。
而在肖天健揮師鄧州的時候,湖廣方面雖然派兵對鄧州進行了支援,但是此時湖廣方面除了左良玉所部之外,並沒有太多的兵馬,更沒有什麼得力的戰將,所以對於鄧州的支援也很是有限,兩支被派往鄧州增援的官軍很快在半路上便被刑天軍的騎兵攔擊,立即便縮了回去。
九月十五,肖天健兵圍鄧州,用了三天時間,攻克了鄧州,自此南下的通道便基本上被刑天軍打開,長江中游的重鎮襄陽便暴露在了刑天軍兵鋒之下。
與此同時,李栓柱率領兵馬也南下,配合肖天健的行動,先是攻克了陳州,進而控制住了賈魯河,掐斷了江淮和河南之間的重要水運道路,也扼住了江淮一帶和山陝之間的水運通道,進而也將開封南部的重要水運通道掐斷,基本上斷掉了開封自江淮得到糧食的通道。
李栓柱在控制了周家口一帶之後,不做停歇,繼續揮師南下,進而很快攻佔了商水,使得兵鋒直抵汝寧府城外,很快便將汝寧府周邊官府勢力肅清,開始兵圍汝寧府。
而這個時候汝寧府不比上一次肖天健發兵來攻的時候了,眼下除了汝寧府的守軍之外,已經沒有了其它官軍,黃得功上一役在汝寧府大敗,肖天健率部北走之後,便在本地糾集了少量的殘部,再一次返回了廬州,而孫應元也隨後在進攻豫西失利之後,退出了河南,回到了南京,繼續去對付活動在南直隸轄地內的革左五營去了,使得汝寧府時下喪失了有力的支援。
雖然此次李栓柱率領的兵力並沒有上一次肖天健來的時候率領的部曲多,但是周邊的老百姓們卻紛紛跑來投軍,被李栓柱將其暫編爲一個個預備營,臨時充作輔兵使用,很快便在汝寧府城外匯聚起來了三萬多人,將汝寧府牢牢的包圍了起來,並且隨即開始對汝寧府發動了攻勢。
汝寧知府傅汝爲深知汝寧府一旦丟失他會面臨着什麼樣的下場,當今聖上肯定是要遷怒於他的,所以在汝寧府城中懸賞招募死士協助守城,而城內的崇王此刻也非常害怕,和其弟河陽王,都從府中取出了不少的銀兩,來作爲餉金和賞金,幫着招募死士守城。
而周邊的有錢人,因爲刑天軍的發展威脅到了他們的生存,近期紛紛逃入了汝寧府城中,他們也帶入了不少的錢財還有部分的家奴家丁,使得汝寧府城中人滿爲患,這些人可不會輕易的就對刑天軍表示順服的,所以在重賞之下,汝寧府還是糾集起來了幾千雜牌軍,在傅汝爲的指揮下登上了城頭協助守禦。
李栓柱率部開始攻城之後,仗打得很是艱難,每日都要損失大批人的性命,雖然主力損失不大,但是新組的預備營卻損失很是慘重,連續十多天的進攻,汝寧府也未能被攻克,氣的李栓柱幾次都差點親自披甲出戰,去率領部下攻城。
後來肖天健得知消息之後,傳令李栓柱,暫時放棄強攻汝寧府,令其留下一個戰兵營,率領大批新募之兵,圍困汝寧府,斷掉汝寧府的糧食供應,率部先解決掉汝寧府東部的幾個縣,然後待汝寧府城中斷糧之後,再攻汝寧府。
李栓柱無奈之下遵從了肖天健的指示,作出了調整,率領部下開始連續對汝寧府周邊更遠一些的州縣進行掃蕩。
整個九月間,在河南的南部一帶,到處都是刑天軍的旗幡,在刑天軍兵鋒所過之處,老百姓們紛紛舉雙手歡迎他們的到來,配合刑天軍的進攻行動,要麼替刑天軍通風報信,要麼就替刑天軍帶路,有些膽大的人乾脆就暗通刑天軍,給刑天軍充作內應,早先潛伏的細作們更是暗中拉起了隊伍,等候刑天軍的兵馬到來,一旦等到了刑天軍的主力兵馬,他們便紛紛在一些莊堡抑或是縣城之中暴起接應,使得刑天軍的攻勢行動可以說是勢如破竹一般的迅速,基本上罕遇什麼像樣的對手。
甚至於一些刑天軍的細作,等不及刑天軍主力抵達,便已經率領民衆起兵發難,殺官奪城,攻擊莊堡,主動打出刑天軍的旗號大幹了起來,甚至於不用刑天軍主力兵馬到來,便控制住了一些縣城,進而將這些縣城周邊的敵對勢力肅清,成了刑天軍的新控制區。
這還不算,甚至於有幾個縣的官吏,不等刑天軍過來,便暗中派人聯繫刑天軍,表示他們願意歸降刑天軍,在刑天軍兵馬一到,便立即倒戈,將反對他們投降的官員亦抓亦殺,投入到了刑天軍的懷抱之中。
河南的形勢至此也徹底糜爛,熊文燦雖然想要挽救局面,可是苦於手頭沒兵沒將,而且周邊也基本上盡在刑天軍的控制之下了,使得他政令根本出不了開封府這個孤城,只能天天坐在開封府的府中唉聲嘆氣。
河南的局面一天比一天糜爛,刑天軍的勢力一天比一天壯大,搶佔的地盤也越來越多,各種壞消息可以說每天如同雪片一般的飛入到京師之中,崇禎知道之後除了震怒還是震怒,怒斥熊文燦無能,最後實在是覺得沒法交代,下旨將熊文燦捉拿送入京城論罪,而河南巡撫則由現任的河南巡按高名衡接替,令其主持河南的“剿撫”之事。
而更讓崇禎感到惱怒的是,本來洪承疇和孫傳庭都已經拍胸脯說了,近期便要很快將李自成等路活動在陝西一帶的賊軍剿滅了,好像是陝西局勢大定在即,馬上便能將李自成擒殺了一般,可是進入九月之後,忽然間他們又沒了消息,只是上疏說闖賊狡猾異常,藏於山中不肯東躥,他們還在商洛一帶集兵對其進行追剿,擒殺闖賊恐怕還需時日。
這讓崇禎覺得洪承疇和孫傳庭簡直就是在忽悠他一般,說的好好的,現在突然間又做不到了,楊嗣昌爲了推卸對於河南刑天軍剿撫不利的責任,便不斷的在崇禎耳邊陳情,說河南局勢糜爛,乃是洪承疇和孫傳庭在陝西剿撫不利所致,如果他們這些年能快一點將李自成等活動在陝西的流賊剿滅的話,以大批陝軍出陝,刑天軍萬無在河南如此囂張之理。
崇禎聽罷之後也覺得有理,不過眼下他實在是沒人可用,雖然怒其不爭,可是也沒有真的暈頭,就聽了楊嗣昌的話,把洪承疇和孫傳庭給撤職查辦,畢竟雖然他們兩個這幾年來沒有將流賊剿滅,可是畢竟還是抓了高迎祥,控制住了陝西沒有被流賊所佔,功勞不多,起碼苦勞還是有的。
不過這件事後來也傳入了洪承疇和孫傳庭的耳中,徹底的得罪了洪孫二人,使得他們二人對楊嗣昌可以說恨之入骨。
時至九月之後,中原的局勢徹底糜爛,崇禎爲此可以說是整日愁眉不展,有心想要將楊嗣昌派往河南,主持對刑天軍的剿撫,同時令洪承疇乾脆先放棄李自成,率部進入河南,加強對刑天軍進剿的兵力,可是也就在這個時候,關外的建奴皇太極再一次揮師破關入寇,這一次皇太極調集了十幾萬大軍,兵分兩路入關,來勢極爲兇猛,九月二十二出關,總兵吳國俊醉酒聞之立即率軍逃竄,薊遼總督吳阿衡率領官軍餘部,死戰不退,監軍鄭希詔臨陣脫逃,而吳阿衡和總兵魯宗文死戰大敗,魯宗文當場陣亡,吳阿衡被俘但是不肯投降,還大罵皇太極,被斬斷雙腿之後殘殺。
建奴軍入關之後,直逼京師,使得京城大震,也使得崇禎不得不暫時放下了刑天軍的事情,轉而擔心起這一次破關而入的建奴之事了。
九月底京師一帶宣佈戒嚴,可是守關的官吏還有兵將在建奴入寇的時候,卻紛紛選擇了逃走,基本上沒有人率兵給建奴軍以任何有力的抵抗,使得這些東虜韃子們如入無人之境一般的開始在京師以北大掠,兵鋒直至北京城,崇禎實在是無奈,只得聽從了楊嗣昌的建議,下旨調宣大總督盧象升入衛,同時令宣府總兵楊國柱和大同總兵王樸以及山西副將虎大威、許定國率領三萬大軍出山西宣大入衛京師。
同時任命盧象升爲兵部尚書,總督入衛兵馬,負責保衛京畿之地,但是崇禎也知道僅以盧象升帶來的這些宣大和山西的兵馬,是擋不住建奴軍的,所以便又下旨,令洪承疇和孫傳庭速速解決掉李自成,然後率領陝兵入衛,同時調任洪承疇爲新的薊遼總督,接替死去的吳阿衡的職位,坐鎮薊遼一帶。
整個朝野都因爲這個突來的變故所震驚了,各路官軍開始紛紛行動了起來,盧象升也率兵開始朝着京師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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