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肖天健率領文武百官登上了耀武門城樓之後,隨着司儀一聲令下,在耀武門城樓之下的那些早已做好點火準備的那些炮手們,立即便動作劃一整齊的朝前邁步,同時放下手臂,用燒紅的鐵釺插入到了火門之中,點燃了火炮,瞬間耀武門之下便響起了整齊的炮聲。
每一炮鳴放之後,都會間隔一段時間,炮手們則迅速的開始重新裝填,當然了,這種鳴炮儀式,只需要裝填藥包即可,絕對是不會裝填彈丸的,這樣一來十二門火炮,整整齊放了數聲之後,衆人側眼纔看到一隊隊刑天軍的兵將們開始高呼着吾皇萬歲,從耀武門左側大道上行進了過來。
之所以鳴炮八響,其實原因很簡單,那就是從肖天健在崇禎七年在鳳翔府起兵造反之後,到這個年頭,剛好是八年的時間,所以肖天健便令炮手鳴炮八響,來紀念他們起兵之後的這八年征戰歷程,同時也宣告了大中國的立國以及閱兵式的開始。
而此時南京城之中的居民們以及各地專程前來觀禮的人早已是擠滿了大道兩旁,說南京城萬人空巷絲毫不爲過之,就連一些大姑娘小媳婦,在這個時代不易拋頭露面的女子,也有不少偷偷的溜出了家門,混入到了人羣之中,擠在大道兩側。
肖天健登基的儀式普通人是根本沒有機會去觀禮的,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這一次大中國立國,要舉行一次別開生面的閱兵式,可以准許所有人前來觀禮,這樣的大事豈能就這麼白白放過?於是早在頭天晚上,閱兵式經過的道路兩側的位置,幾乎都被人提前給預定一空,更有人乾脆一夜不睡,就在街邊佔位子死等到底。
而沿街的茶樓酒肆的位置更是早就預訂一空,到這個時候早就是一座難求了,如果有人想要再這些地方找個位置觀看閱兵式的話,那麼不花上一筆錢,恐怕根本就無法得到,一些臨街的人家也從中發現了商機,於是便將他們的院牆臨時租賃出去,花上一筆錢之後,便可以在正月二十這天坐在他們家的牆頭上觀看閱兵式。
可是這些牆頭依舊滿足不了需求,於是一些人乾脆連房頂也租了出去,雖說免不了會被踩爛一些屋瓦,可是比起他們的收入來說,這些錢足夠他們再重新翻修幾次屋頂了,到了正月二十這一天一大早,大批民衆便從四面八方城內城外涌入到了城中,擠在了閱兵式行進的大街兩側。
也幸好鐵頭有所預料,提前加派了不少刑天軍兵卒在大街上維持秩序,要不然的話,保不準這一天會發生大規模的踩踏事件,釀成慘禍也說不定呢!
爲此刑天軍提前在大街兩旁劃出了界線,並且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派出了兵將設防,凡是觀禮之人,都必須要站在線外,這纔沒有讓看熱鬧的民衆擁堵住了大街。
刑天軍的兵將民衆們是知道厲害的,雖說他們並不擾民,但是做事卻雷厲風行,從不拖沓,剛開始的時候有一些痞子抑或是小偷趁亂在人羣裡面擠來擠去,要麼是順手牽羊偷點東西,要麼就在人羣之中對一些女子卡油,搞得人羣之中大呼小叫很是混亂。
對於這些痞子之類的人,刑天軍的兵將可不客氣,只要發現一個,上去便將他們拖出人羣,當即便用繩子綁了起來,直接拉到了城外,讓他們各個都好生捱了一通鞭子不說,還要每個人去城外船廠服兩個月的苦力,所以在這樣的重壓之下,局面才得以控制住,沒有給閱兵式造成什麼不良的影響。
眼看着時間越來越臨近中午了,畢竟這是正月間,即便是南京也十分寒冷,許多人凍得已經有點不耐煩了,不少人在屋頂上被寒風吹着,更是哆嗦的厲害,於是便有一些人開始顯得不耐煩了起來,嘟嘟囔囔的埋怨着爲啥閱兵式還不開始,讓他們在這裡受凍。
也就在許多人已經開始不耐煩的時候,忽然之間皇宮方向傳來了一陣隆隆的炮響,所有人的精神頓時都爲之一振,立即都朝着皇宮方向翹首望去。
八聲炮響之後,從皇宮左側一帶立即便響起了一片雄壯的口令聲,緊接着便響起了一片金鼓之聲,這個時候從遠處傳來了一片滾雷一般嘹亮的歌聲,頓時在大街上維持秩序的那些刑天軍的部衆,這個時候已經不能稱他們爲刑天軍了,因爲從即日起,原來刑天軍所有的部隊全部改稱爲大中國國防軍,並且重新授予了他們編號,時下在南京城負責拱衛南京的正是國防軍近衛軍第二師的兵將。
而這個時候傳來的歌聲,也正是當年肖天健建立刑天軍之後,爲了臨戰提振士氣,於是便剽竊了後世林子祥唱的那首《男兒當自強》,並將其傳給了軍中傳唱,每逢大戰抑或是臨陣之際,刑天軍的軍將們往往都會帶頭唱這首歌,以至於後來逐漸每個新兵入軍之後,都要學着唱這首男兒當自強,雖然肖天健現在還沒有將這首歌正式定爲刑天軍軍歌,但是這首歌最起碼也已經成爲了刑天軍的戰歌。
當受閱兵將們唱起這首歌的時候,那些負責維持秩序的兵將們也都不由得覺得心中猛然一震,許多人立即不自覺的立定挺直了腰桿,不由自主的也開始開口跟着傳來的歌聲也合唱了起來。
本來大街上還人聲嘈雜,可是當無數刑天軍兵將合唱起這首男兒當自強的時候,所有人都不由得被這種渾厚激昂的歌聲給震撼了,那些本來還在滿嘴發着牢騷的人們,頓時也都閉上了自己的嘴巴,就連那些凍得直打哆嗦的人們,猛然之間聽到這種歌聲,也不由得產生出了一種共鳴感,甚至於有一種熱血沸騰的感覺,頓時讓他們的寒意減輕了不少,連打哆嗦都減輕了很多,一個個全都瞪大了眼睛伸直了脖子,使勁的朝着皇宮方向望去。
漸漸的一面面大旗開始出現在了人們的眼簾之中,最先進入到閱兵現場的是幾員身披被打磨的鋥明發亮的甲冑的大將。
爲首的一人正是有着刑天軍第一悍將之稱的羅立,只見羅立此時換上了一套全新的精鋼山文鎧,這幅鎧甲很明顯應該是繳獲自官軍大將之手,又經過刑天軍的工匠們重新進行打磨修復,使之煥然一新,胸前的那塊明光護心鏡更是打磨的光可照人,而且他的頭上也戴着一頂打磨的鋥亮的精鋼八瓣鐵盔,在鐵盔頂部插着一根長長的紅白相間的翎羽,這種頭盔抑或是帽子上插各色翎羽,其實就是刑天軍用以區分軍階的一種辦法,戰場上情況很是複雜,有些時候會出現混亂,亂軍之中如果兵將們無法區分誰的軍階高的話,就更不容易控制,所以肖天健很早的時候,便考慮到了這一點,以頭頂上的翎羽爲標記,可以通過翎羽顏色的不同,很方便的讓兵將們區分出他們之間誰的軍階要高一些,一旦遇上混亂的情況,所有兵將便聽從距離他們最近而且高於他們軍階的軍將們的指揮,這一點在戰爭之中尤爲重要,而且也發揮過重大的作用。
而羅立現在也是鎮一級的大將,所以頭頂上帶着的紅白相間的翎羽也代表了他的軍階,而且在他的背後,還披着一幅簇新猩紅的披風,坐下更是騎着一匹健壯異常的棗紅色高頭大馬,在他的左手之中,還擎着一杆飄揚着的猩紅色的大旗,這杆大旗不是一般的大旗,正是刑天軍成名的那副刑天大旗,雖然這面旗幟即將要歸於歷史,但是其代表的意義卻是非凡,不知多少人曾經在這杆大旗的感召之下,捨生忘死的在沙場上與敵人拼殺,鮮血灑在了這面大旗之下。
所以今天刑天軍的名號雖然將要以大中國國防軍的名字替換,可是所有刑天軍的兵將們,對這杆大旗卻還是懷着一種無以名狀的心情,故此經過商議之後,肖天健准予羅立充當刑天軍最後一個護旗手,出現在受閱兵馬的最前面,將這幅刑天大旗再最後一次展示在世人面前,從此之後這面大旗,便將永久的被大中國新成立的史館珍藏起來,並且永久的保存下去。
所以羅立今天出了激動之外,心情還非常複雜,策馬走在隊伍最前面,表情顯得十分凝重,而在他的背後,左邊稍後則是同樣一身打扮的劉耀本,在他的右側靠後,則是和他們一樣裝扮的石冉,此二人今日則充當的是羅立的護旗手。
而羅立能作爲刑天軍最後一個護旗手走在隊伍前面受閱,也說明了他在軍中的地位,作爲肖天健手下最早並且是最猛的大將,他來做這件事,還真就沒有人能說什麼。
雖說這一次肖天健立國登基是一件大事,但是畢竟眼下國家尚未一統,許多地盤還掌握在大明朝廷的手中,而且許多地方時下還在進行着戰鬥,故此軍中不少大將雖然很希望能參加這次的大典,可是最終卻因爲分身乏術,卻未能成行,其中包括國防軍第一鎮總都統閻重喜、副總都統王承平、第二鎮副總都統刁正、第三鎮總都統李栓柱都未能趕到南京來參與這次大典,可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所以羅立、劉耀本、石冉等人便成了這一次閱兵之中的高級將領,並且獲得了這一次爲刑天大旗護旗的殊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