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燈籠?血人?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想不到老二突然說出這樣的話,令毫無準備的我不禁一愣,旋即想到,難道老二暈迷之前看見過那赤衣女屍?可之前發叔問他的時候,怎麼沒有說出來?
老二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反而問我道:“阿鋒,說吧!你究竟是怎樣將我救回來的?”
“你……”
看着老二忽然變得凌厲眼神,我一時之間有些反應不過來,思考再三,最後還是決定將溝壑吊屍和鬼燈籠引來不詳之物的事情告訴老二。
老二聽得一愣一愣的,嘴巴長得太大,幾乎能塞下個拳頭,顯然非常吃驚。
“你說的是真的?”
我點了點道:“千真萬確,我沒有理由,也沒有必要騙你。”
“那你之前怎麼不告訴我們?”
“告訴你們有用嗎?”我攤了攤手說道:“發叔一定不會相信我說的話,說不定還會以爲我腦子進水了呢!”
“我相信!”老二吞了吞口水道:“我相信你說的話是真的,因爲我在梧桐樹下‘那個’的時候……突然發現自己的頭頂懸掛着一個鬼燈籠,接着又看到草叢內藏着一個滿身都是血的女人!那個時候我很驚恐,只是本能地發出叫聲,再之後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我皺眉道:“鬼燈籠,赤衣女屍,這兩者會有關聯嗎?亦或者說……那具女屍很可能就是鬼燈籠引來的不祥之物!”
“我先前也曾以爲赤衣女子是鬼燈籠引來的,但剛剛聽你這麼一說,我覺得這個可能性並不大!”老二喝了一杯酒,點了一支菸,接着道:“我最先遭到的是鬼燈籠的襲擊,可能是因爲我先前曾將其砍倒的緣故!”
“你想說什麼?”我問老二。
“我暈倒之前,看到那藏在草叢的赤衣女人並沒有動,也就是說她並沒有對我攻擊,攻擊我的是那鬼燈籠,或者是鬼燈籠引來的不祥之物。可你後來卻在溝壑中將我救出來,而那溝壑似乎就是赤衣女屍的葬身之地!這說明什麼……”
“說明什麼?”我回想老二的話,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那鬼燈籠對你襲擊,後來你出現在女屍葬身的溝壑內,不就更加說明女屍與鬼燈籠有關嗎?”
疑惑的同時,我心中也有些驚訝,想不到平時滿口謊話,能將牛皮吹破的老二竟然也有這麼冷靜的時候,居然能想得這麼深層次的問題,這令我對他的認知更深了一層。
老二搖頭道:“你只說對了一半,還有另外一種可能!”
“說!”我僅僅吐出一個字,心中暗自腹譏:“這傢伙怎麼就這麼愛買關子,有話直接說完不就完事了?真是麻煩!”或許這與平時他喜歡在別人面前吹牛皮的原因有關吧,所以說起話來總是“一套一套”的。
“你難道就沒有想過嗎?萬一是那赤衣女屍將我從鬼燈籠引來的那些不祥之物手中救出來的呢?”
“你是說那赤衣女屍救了你?”我感覺自己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但這個笑話的本身並不好笑。我伸手探了探老二的額頭,搖頭道:“沒發燒,看來你是喝醉了!都瘋言亂語起來了……醉得不輕!”
老二一把將我的手拍開,沒好氣道:“老子沒醉,清醒得很,就這麼一點酒,還沒夠我解渴!”
我想想也是,這傢伙就是一酒鬼,與老肥都有得一拼,哪裡會這麼容易就喝醉?不過這傢伙說的話也太鬼扯了吧!一具女屍居然會救他?虧這傢伙能想得出來!
老二看見我滿臉不相信的表情,臉色一正,嚴聲道:“你仔細想想,當初你從溝壑將我救出來的時候,我是不是毫髮無傷?還有,你救我的時候,那女屍怎麼不攔住你,甚至攻擊你?這一切,你都不覺得可疑嗎?”
我仔細一想,覺得老二所說的話也並不是無道理,但那可是一具屍體啊!玄之又玄的東西,怎麼可能會…
…這實在是顛覆了我對這個世界的認知!
老二沒有理會我,接着推測道:“你去到溝壑的時候,‘不詳’可能正與赤衣女屍對持,因此你將我救出來之後,不詳馬上就出現,並且對你攻擊!”
我感覺自己的喉嚨有些發乾,喝了一杯酒道:“照你這樣說來,那赤衣女屍還是好人……哦不,是好屍不成?”
老二沉默不語,最後嘆了一口氣道:“總而言知,我覺得那赤衣女人對我並沒有惡意!還有……我總感覺她有些熟悉……”
“熟悉?”我一愣,不可思議地問道:“不大可能吧?莫非她是我們村子的人?”
老二搖頭道:“匆匆一瞥,我看得並不是很清楚!你呢?你不是正面與她相見過?看出了什麼?”
我仔細一想,心中震撼,女屍的摸樣在我腦海中竟然是模糊的,彷彿隔着一層面紗,朦朦朧朧!難道是因爲鬼燈籠的緣故,令我視力受阻……”
我心中並不認同老二的想法,因爲之前帶着老二逃出溝壑的時候,那女屍明明想對我攻擊,並且伸手想要向我索取什麼東西。那種情景,到現在想起來,還是一陣的心驚膽戰,特別是我們擡着大伯的骨頭離開的時候,匆匆一瞥間,我見到她躲在草叢中,眼神怨恨而惡毒!
“這件事情不簡單,我感覺那女屍可能與大伯有些關係!要不明天我們再去那溝壑看看?說不定能發現些端倪!”老二說道。
“還去?”我聽了老二的話,不由得一驚,因爲之前的經歷實在是太過可怕了,若是可以,我寧願一輩子也不願再踏足那個地方。
“沒事,大白天的,鬼燈籠應該不會出現!”
我閉目思考,想着先前那赤衣女屍吊在溝壑內,向自己伸手索取什麼東西,心情不由得複雜起來。自己似乎從來就沒有與那女屍交集過,怎會惹來這樣的麻煩?
思考再三,最後,我還是決定明天和老二再到後山的溝壑去看看。因爲沒有弄清楚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我實在不能心安!
半瓶二鍋頭下肚,我只覺得天昏地轉,實在不能再喝了。
告別老二,開車離開時,已經凌晨三點多,夜更加的深沉,安靜!
據說,半夜三更,撞鬼的概率特別大,特別是獨自一人走在荒僻而陰暗的道路上的時候。
我開着車,捏着油門飛一般地爬上山,當我來到山腳下的石拱橋時,速度不由得放慢了些,然後朝着石拱橋下面的沙窩看去。
石拱橋之下是一個深潭,潭水碧綠幽暗,深不見底,水流緩緩地流淌着,安靜得出奇。想到之前,一名女子曾經在這裡溺水而亡,我心中不由得一緊,捏着油門加快速度離開!
山路曲折,路旁長滿荒草,除了荒草之外,還有一些山墳。晚上,膽小的人根本就不敢爬這條山嶺,因爲實在是太幽深可怕了,特別是夜風吹來,颳得樹葉呼呼而響,聽起來就如鬼哭一般!
自從麒麟坡回來,我已經很久沒有晚上獨自一人爬這條山嶺,可能是因爲心理作用的緣故吧,我總感覺自己的身後有什麼東西跟着似的。
我開得很快,也很緊張,然而偏偏這個時候,我卻聽到了一些怪聲,這聲音竟然是從山路的上方傳下來的。
半分鐘後,當我經過一座小土坡的時,忽然在旁邊的松樹林下發現了幾輛摩托車,而且隱隱地聽到小土坡的另一面有人說話的聲音。
“三更半夜的,什麼人發癲不睡覺,跑來這個鬼地方!”我心中嘀咕,但是並沒有停留,開着摩托車呼嘯而上。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多管閒事的人,總是麻煩不斷!
爬了大約百來米的山路,我想想又覺得不太對勁,這地方離自己的村子並不算太遠,難道剛剛的那幾輛摩托車是村子中的人開來的?不然其它村子的人怎會三更半夜來這地方?會是誰?他們來這地方究竟幹
什麼呢?
我越想越覺得可疑,事出有異必爲妖,大約思考了三秒的時間,最後,我還是忍不住好奇,將車子停在路邊的荒草從中,然後躡手躡腳地摸了回去。
我身上還帶着一隻手電筒,沒有打開,因爲我不想被那些人發覺。悄悄地來到土坡旁邊,說話的聲音再次傳入耳中。
這次我離得近了,聽得清楚了點,但有些話還是聽不清楚,因爲他們說話很小聲,而且小心翼翼的樣子,似乎怕別人發覺。
我朝之前那些藏着摩托車的地方望去,發現藏得很隱蔽,若不是自己夜視能力增強,剛剛也不會輕易地發現這幾輛摩托車,這令我更加好奇了,究竟是什麼人?鬼鬼祟祟地在此幹什麼?
“大師,這個就是你說的地方?”一箇中年的聲音,從土坡另一面傳來。
“嗯!”另一個人的聲音比較渾厚:“我在這附近轉了半個多月,發現這個地方很稀少,是典型的梅花,穴,用來安葬令尊是最好的選擇!”
“大師,這就是梅花,穴?上次你跟我們說的,非常罕見的穴地?”這是婦女的聲音。
“沒錯,令尊屍體燒而不化,可能是死前曾受到極大的冤屈,怨氣難消,時間一久,後果不堪設想!”
“會有什麼後果?難道老傢伙還會活過來不成?”
“這個倒是不會,不過時間一久,令尊很可能會發生屍變……”
“屍變!”婦女驚呼出聲!
“幸好被我尋到了這個梅花,穴,而且這梅花,穴四周環山,將其團團圍住,氣運進而不能出,只要將令尊封在棺材內,頭朝下腳朝上採用豎葬,不但能防止令尊屍變,還能保證你們黃家氣運不衰,飛黃騰達!”
“……”
他們說話越來越小聲,後面的我也聽不大清楚。我心中很驚訝,因爲這些人說的話是外地口音,顯然不是本村人,也不是本地人。不過我大概還是能聽得懂他們談話的內容。
幾個外地人將一具屍體搬到了這裡安葬!
我心中想到了一個可能,這幾個人可能是偷葬屍,因爲一些大城市都是以火化的形式來處理屍體,有些迷信的人對這種火化方式很反感,認爲這樣對先人很不敬,將來可能會遭報應,所以便偷偷地將屍體偷運到偏僻的山野地帶安葬!
隨着社會的進步,人們處理屍體的方式也是五花八門,層出不窮,但多數人還是相信入土爲安這種說法!大城市的人將屍體運到偏僻地方安葬,這已經不是稀奇的事情。
一般的,將屍體搬出城市安葬而不火化的大多數都是老人,七十歲以上。超過這個年齡而終,人們認爲是白喜事,老人壽終正寢,後人得其庇佑,會順順利利。
所以一些地方,爲老人辦喪時比結婚生孩子還要熱鬧,根本就感覺不到悲傷的氣氛。
想不到,居然有人將屍體運到了這裡安葬,我小心翼翼地撥開草叢,便看到土坡的另一面站着幾個人,在這幾個人旁邊的地上還擺着一副棺材,幾個看起來像是木工摸樣的人正在趕工,很顯然,這棺材還沒有做完成!
在棺材旁邊有一個土洞,不時有泥土從裡面仍出來,有人正在挖棺材坑,棺材坑前站着三個人,正中一人是個身材修長,穿着法袍,光頭的中年喇嘛!在他的旁邊站着一箇中年男子和一個婦女!
看到那個喇嘛的時候,我很驚訝,因爲這個年代,還有人穿成這個樣子,且還留着個光頭,真的是非常少見,畢竟隨着社會的進步,和尚這種職業已經漸漸地轉化爲文化傳承,成爲了變質產物。
他們的周圍擺放着幾隻礦燈,發出昏黃的光芒。忽然就在這個時候,我看到一處荒草中擺放着一張席子,席子上蓋着白布,白布下蓋着一個人,蒙着頭。
看到這裡,只要腦子沒有問題,都會猜想得到,這被白布蓋着的就是死者的屍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