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老肥被我嚇了一跳,順着我指的方向望去,不禁大罵道:“什麼東西也沒有,你鬼叫什麼?”
“不,我剛剛看到一條人影飄進那房子裡面去了!”我解釋道。
“不會這麼邪門吧?難道這地方真的鬧鬼了?”
我扭頭朝中央大廳望去,發現哪裡的光芒有些暗淡,巨大的影子也變得有些虛無起來。
“是誰?三更本夜不睡覺,跑來這裡做什麼?”大廳內忽然傳出聲音。
顯然我剛剛的那一聲驚呼,已經讓老傢伙發現了我們!
我和老肥也是自來熟,徑直朝老頭子所在的中央大廳走去。
推門而進,我和老肥都不禁嚇了一條,只見大廳之內,雜亂無比,地上到處都是藥罐罈子,盛裝藥材的櫃檯上,那些本來擺放得很整齊的藥材,此時散亂一地,滿屋子都是藥草的味道。
看起來,這地方就像被山賊剛剛光顧過!
令我們驚懼的是,老頭子正坐在躺椅上,瘦弱的身體穿着一件不知道什麼年代的舊衣服,腳上套着一雙沾滿泥土的解放鞋。
二胡擺在他的膝蓋上,臉上滿是皺紋,像是入定一般正死死地盯着我們。
“老東西,你被打劫了嗎?怎麼這麼慘?都成這衰樣了!”老肥幸災樂禍地朝坐在躺椅上打招呼!
以前,我們都是這樣與他招呼的,每次老頭子都是吹鬍子瞪眼地罵我們不懂得尊重老人。想起那個時候的樣子,就覺得有些好笑!
但此時,老傢伙的反應卻有些反常,他似乎沒有聽到老肥的話,仍然坐在躺椅上一動不動,如木雕般!
我心中一沉,暗道:“這老東西不會是坐化了吧?”
我和老肥對望一眼,都有些不敢相信。就在這個時候,坐在躺椅上的老傢伙終於說話了:“哦,原來是你們啊,來得正好!”
看到老傢伙開口說話,我和老肥都不禁常常地鬆了一口氣。然後便聽到老肥開口罵道:“哎,我說老東西,你到底搞什麼灰機?三更半夜的你拉什麼二胡?害對面的些年輕美貌的姑娘都以爲這裡鬧鬼了呢!還有……你弄這些蠟燭把自己圍起來幹什麼?該不會是老糊塗了吧?”
在老傢伙的周圍點着許多的蠟燭,將他團團地圍住,火光搖曳,映照得他那蠟黃的臉色更加蒼老。
老頭子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只是嘴巴在開口說話:“這裡的確是鬧鬼了!”
很簡短的一句話,但卻嚇得我和老肥幾乎立即轉身就想跑!
“她回來了,要殺我!”老傢伙再次開口說道。
我盯着被蠟燭包圍着的老人,身上雞皮疙瘩都起來,記得之前徐姐臨死的時,在其周圍也點着許多的蠟燭……
“她是誰?究竟誰要殺你?”我顫聲地問道。
老肥在我旁邊揮舞着拳頭道:“老東西,你別裝神弄鬼的來嚇哥倆,告訴你,我們就是被嚇大,不吃你這一套。趕緊顯出原形,不然當心老子揍你丫的!”
老傢伙仍是坐在哪裡,臉上沒有表情,用嘶啞的聲音對我們說道:“四年前的那個女人,她回來了,要殺我!就在今晚,馬上就要來了……”
我聽得毛骨悚然,想起之前看到那飄進一間陰暗房間內的影子,抖
聲道:“你說的那個女人是誰?人還是鬼?”
“她四年前就已經死了,她姓王,以前住在我這裡,和紅樹林的那羣小姑娘一樣做生意……”
老傢伙的聲音很平靜,告訴了我們事情的前因後果。原來在數年前,他這裡住進了一名姓王的少婦,和紅樹林的姑娘一樣做那種生意。據說,她的丈夫因爲吸毒,欠下一屁股債,並且落下病根子。少婦很愛自己的丈夫,爲了攢錢買藥醫治自己的丈夫,甘願在這裡做肉體生意,可是好景不長,她的丈夫始終是不治身亡。並且,少婦在這裡的醜事被丈夫村子的族人知道了,她被一大羣人綁了回去,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聽人說,她已經死了!是自殺死的,留下一個兒子和女兒。就在幾天前,老頭子突然發現那少婦住的房間內有人影走動,他偷偷地從窗口朝裡面探望,發現那少婦滿身是血,正在破舊的梳妝檯上梳頭……
我聽完老傢伙的話,只覺得頭皮發麻!老肥的臉色也不怎麼好看,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被蠟燭圍着的老人,忽然問道:“那少婦所住的房間,是不是院子盡頭,那間陰暗的小房子?”
老人點頭,眼中露出驚恐之色:“沒錯,你們剛剛看到她了嗎?”
我只覺心底冒出一股涼氣,因爲那房子,正是剛剛自己看到影子飄進去的房間!
老肥點了一根菸,低聲咒罵道:“真倒黴,怎麼總是遇上這種事情!”
“都怪你,和你在一起,就從來沒有遇到過好事情!”我瞪着老肥道。
就在我和老肥準備爭吵起來時,老傢伙忽然打斷了我們,嘿嘿地笑道:“想不到,我在臨死之前居然遇到了你們,真是運氣啊,哈哈!”
老東西笑起來表情扭曲得不成樣,看起來陰森又可怖!
我們經驚恐地後退,盯着躺椅上癲狂的老人,心底越來越涼,老肥沉聲道:“你想幹什麼?該不會想拉我們墊背吧?與其這樣,不如我先動手弄了你!”
老肥說着,從地上拾起一根斷木栓,就要動手!
“老肥,別衝動,看他還有什麼話說!”我攔住老肥,憑老傢伙的身體狀況,想要拉我們去墊背,根本就不可能做到,所以,我並不是很擔心!
老東西猙獰地笑道:“來吧,反正我已經活不過今晚,倒不如給你們殺了!”
我搖頭道:“老東西不要想太多,我們可不想落個殺人犯的罪名!說吧,你究竟要我們爲你做什麼?”
老東西看着我,眼中閃過一絲訝色,讚許道:“不錯,還算冷靜!不像這投胖豬,動不動就打打殺殺的,肯定死得早!”
“老傢伙,你是不是真想找死?”老肥咬牙罵道。
老人嘿嘿一笑道:“老頭子在這世上活了七十多年,已經夠了,唯一遺憾的是沒有一子一女留下。最擔心死的時候沒人給我收屍……”
老傢伙還沒有將話說完,老肥便瞪眼道:“你要我們給你收屍?”
“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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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得倒美!”老肥哼了一聲,眼睛咕嚕嚕地轉了兩圈,忽然改口道:“給你收屍也可以,不過你要將你全部的家產都給我們!”
“這個自然,等我死了之後,我的東西你們可以隨便拿走!”
老肥嘿嘿一笑道:“那你現在將老本全
部都拿出來給我們吧,省得等下死了,讓我們花費功夫去找!”
老傢伙並沒有生氣,指了指整個大院子道:“我的東西全部在這裡!這皮膚醫院以後也是屬於你們的。”
“誰要你這破院子?”老肥沒好氣道:“我說的意思是,將你身上所有的積蓄都給我們。”
“你們要錢嗎?”老傢伙問道。
“廢話,給你買棺材不用花錢啊!”老肥道。
“我身上沒有錢,況且棺材我已經準備了,就在後山。我死了之後,你們只要將我的屍體裝到棺材裡面,埋進坑裡面去就行了!”
“你竟然連棺材都準備好了,真是準備充足啊!”
我皺着眉頭問:“你身上怎麼會沒有錢?你開這間皮膚醫院積蓄下來的錢呢?去哪裡了?”
這皮膚醫院所在的地方雖然偏僻,但因爲老傢伙對治皮膚病的確有兩把刷子,所以偶爾還是會有人來這裡求醫的。久而久之,我就不相信這老東西一分錢都沒有存下來!
老傢伙嘆了一口氣道:“那些錢,我都給隔離的那些姑娘了!”
“靠,老淫蟲,爲老不尊教壞子孫。都這麼一大把年紀了,還去玩女人,就不怕被女人弄死在裙底下嗎?”
對此,老人只回了一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老肥很不爽,罵道:“沒有錢你讓我們給你收屍?這麼利己損人的事情,虧你能想得出來!”
“老鋒我們走,讓老東西的屍體涼在這裡喂烏鴉!”老肥作勢要離開。
“走不了,你們已經被她盯上了!”老傢伙嘿嘿地笑道:“你們如果不幫我,我就算是變成鬼也不會放你們離開這裡的!”
我臉色一沉,冷聲道:“你在威脅我們?”
“不是威脅只是請你們幫忙而已!”
“那好,我倒要看看那女鬼究竟是什麼樣子的。”
端坐在門檻上抽菸,其實我根本就不打算離開,因爲我預感到了一件事。我要證明自己的想法究竟是不是真的!
“便宜你了!”老肥也坐了下來,看着老人忽然一臉神秘地說道:“老實告訴你吧,我和老鋒曾經和一個老和尚學過捉鬼之術,專門來這裡捉鬼的,所以你根本就不用擔心自己會死!”
老人不以爲意,坐在躺椅上自顧拉自己的二胡!
我壓低聲音問老肥:“陰玉帶來了嗎?”
看到老肥搖頭,我默默地從褲兜內掏出摸金符塞進他手中道:“別又給老子弄丟了!”
老肥接過摸金符嘿嘿一笑:“放心,丟不了!”
“放心?纔怪!”我低語道:“要不是你丫將長明燈給弄丟,說不定咱現在都已經是十萬富翁了。”
說起長明燈,老肥忽然問我道:“那鬼臉青銅呢?你藏到哪去了?該不會是想自己獨吞了吧?”
“獨吞個屁,老子扔掉了,那東西是不祥之物,以後還是不要再提起的好!還有,別跟老子談錢,你丫的把上次徐姐給我們的十多萬全花光了,我都還沒有跟你清算呢!”
老肥很識趣地閉上了嘴巴,抽完一根菸,老肥又忍不住了,扭頭對坐在椅子的老頭問道:“我說老東西,你點着這麼多蠟燭是什麼個意思?有電燈也不開,腦子進水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