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肥有些不甘心,從旁邊的松樹下刨拉下一大把松脂纏在一根枯枝上,用打火機一點,沾着松脂的枯木便嘩啦地一下燃了起來,火苗竄得老高。幸好我離得遠,不然估計會猝不及防地給燒了頭髮!
松脂的燃點很低,如汽油一樣燃燒着,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響!
老肥將點着的樹枝扔進土洞裡面去,我本以爲這洞很深,但燃燒的火把在自己的視線內自由下墜,沒一會兒便撞在了什麼東西上面,彈了兩下,沒有再下落!
沾了松脂的火把並沒有熄滅,火光將洞裡面一大片黑暗都照亮了,我仔細一看,火把已經躺在洞下底部,離自己不過五六米的距離,並不算太深。剛剛之所以感覺這土洞深不見底,那是因爲裡面光芒暗淡,什麼也看不清楚的緣故。
藉着火光可以看到下面竟然是一間巨大的石室。我和老肥對看了一眼,幾乎同時開口道:“是窯洞!”
因爲上次在後山老左墳下的窯洞內遇到了一具死屍,我和老肥對窯洞已經有了陰影,看到下面是一間巨大的石室,我不由得心中一緊。
老肥神經大條,很快就恢復了過來,遞給我一根菸,給自己點了一支,吧唧吧唧地抽了兩口才口說道:“真是奇怪了,我們這地方怎麼到處都是窯洞?你說這種窯洞到底是什麼人居住的?竟然連這個地方也有!”
我沉默了一會兒,道:“窯洞在我們本地歷史久遠,據傳是以前祖先居住的。這種風俗很少見,且窯洞內砌着青磚,證明那個時候人們已經懂得製造磚頭的技術。但令人奇怪的是,那時人們竟然已經懂得製造磚頭,爲什麼不直接在開豁的地方建房子?反而躲在山裡面,建造窯洞來居住?”
“可能是與本地的風俗和氣候有關吧!”老肥說道:“我們大廣西山脈地形最是複雜,而少數民族衆多,什麼稀奇古怪的風俗習性都有,我懷疑這窯洞可能就是某一個少數民族生活過的遺蹟。”
老肥這話說得有些道理,廣西少數民族多而龐雜,而且這些少數民族在歷史上少有記載,畢竟廣西以前屬於南蠻之地,是後來才納入大中華的領地範圍之內。那段歷史在史書根本就沒有記載,要想了解,只能從一些少數民族歷代傳承下來的筆記手策中去找!
但我仔細一折磨,又覺得不對,因爲據我瞭解,我們整個縣都是以漢人居多,就算有少數民族也是從外地搬遷而來。而且從沒有聽老一代人說起過,我們這地方有哪一個少數民族還住着窯洞的。
我在沉思之際,老肥竟然探頭往洞內瞧去,等我發現他這一舉動的時候,他已經將腦袋收了回來,臉色怪異地看着我。
我被老肥看得有些不舒服,問他怎麼了?是不是在下面發現了松鼠的屍體?
老肥搖了搖頭說道:“沒有發現松鼠的屍體,按道理說,它如果被我打中掉到了這裡面,它的屍體應該就是洞口的正下方纔是,難道它只是受傷,掉進這洞裡面之後,便藏了起來?而且……”
“而且什麼?”我看老
肥說話吞吐,似乎還發現了其它的什麼東西,連忙問他下面是怎麼一回事?
“這下面似乎不是窯洞,只是一間普通的石室,在石室的一面牆上,還有一條通道……”說到這裡,老肥臉上的怪異之色更濃,頓了頓才道:“我看到那條通道里面有一些光點,而且是晃動着的,裡面似乎有什麼東西……”
聽了老肥的話,我愣了愣,通道內有光點?難道下面生活着一些會發光的蟲子?我努力地讓自己平靜了下來,但最後還是忍不住好奇,探頭往裡面瞧去。
仔細觀察,發現下面如老肥所說的一樣,不像是什麼窯洞,只是一間呈現四方的石室,石室內有一些木具,但都已經被泥土覆蓋住,且佈滿了青苔。
在我的記憶中,這石室與自己所看到的幾個窯洞都不一樣,窯洞的建造很講究,它是呈現橢圓形的,並且四周砌着青磚,越往上,青磚就會合攏,形成傘形的拱頂,這樣的結構可以更加好地防止窯頂坍塌,且地上一般都會鋪着石板。
這間石室下面堆滿了泥土,有一些傢俱已經被泥土掩埋,看來應該是洞頂上的泥土坍塌下去所致。石室的另一面沒有泥土,全是青釉色的石壁,可能是因爲這些石壁的緣故,才使這一面沒有發生坍塌,露出了原貌。
在光滑的牆壁上有一條不規則的通道,因爲距離有些遠,我看得不太清楚,只隱隱約約間看到裡面有一些光點在飄動,裡面似乎有什麼東西。
“怎麼樣?看清楚沒有?”老肥有些焦急地問道。
我答道:“看出了大概,這應該不是窯洞。看樣子,曾經有人在這裡居住過一段時間!”我沉思了一會兒,忽然想起了什麼,對老肥道:“聽老一代人說,以前有一支軍隊曾經駐紮在這裡,這裡離那建在岸邊的院子並不遠,你說,這會不會是那支軍隊修建出來防止突發狀況而避難的洞穴?”
老肥一拍大腿說道:“很有可能,難道那條通道就是通往院子的地道?”
說起地道,我就想起了電影裡放的“地道戰”雖說電影多數是虛構,但地道戰卻是真實存在的,只是沒有電影裡面那些令人哭笑不得的狗血劇情而已。抗日時期,人們爲了躲避鬼子的魔爪,苟延殘喘,想出各種各樣的辦法,挖地道躲避鬼子,便是其中的一種!
所謂的地道,也就是在地下挖洞躲避鬼子,有時候鬼子掃蕩村子大半個月,村民們便得準備好許多糧食存儲在地道里面去生活,所以地道內一般都挖有一些比較大的“洞”來供人們生活……
想到這裡,我就更加肯定這地方極有可能是當時那支軍隊所挖出來的,只是聽老一代人說,他們駐守在這裡,一是防止外敵入侵,二是剿山賊。但當時我們這並沒有外敵侵入,那麼他們挖這地道又有什麼目的?難道是防止山賊?但一支正規的軍隊總不至於怕了幾個毛賊吧?
老肥好奇心極重,非要下去瞧瞧,說那洞裡面發光的說不定是金子呢!
聽了老肥的話,我不禁有些好笑,金子會發光不
錯,但總不至於長着翅膀會自己晃悠吧?況且金子反射出的不是金光嗎?
我知道老肥這傢伙只要一打定主意,就算用幾頭牛拉也拉不住,也就沒有阻攔。其實我心中也有些好奇,不知道那通道里面發出的光點到底是什麼東西?心想下去看看也沒事,最多也就出現幾條毒蛇而已,只要小心點,出不了人命。
我和老肥從附近尋來一條草藤,困在一旁的樹根下,老肥這傢伙迫不及待第一個拉着草繩便滑了下去。我弄了一根枯乾的木頭,另外做了一根火把,也滑了下去。
洞裡面溼氣很重,溫度要比外面低了許多,我下到地面之後,發現腳下踩着的土地很溼潤,也幸虧我們的火把上塗了松脂,不然這地方溼氣那麼重,燒不了幾分鐘就會被水汽澆滅。
下來之後,我才發現,在石壁的洞頂上垂下了許多植物根莖,有些粗大的,直接穿過石室的空間延伸到石室地下面,看起來就像是一根根的柱子在支撐着洞頂,不至於讓其完全坍塌!
洞頂上坑坑窪窪,我一碰到那些根莖,便有泥土簌簌灑落,看起來似乎隨時都會塌下來。我和老肥的目標很明確,先打量四周一圈,熟悉下情況,發現沒有意外之後,便立即往那牆壁開出來的通道走了過去。
這一面全是光滑的石壁,通道的入口形狀很不規則,舉着火把仔細看,發現通道上方還有一條大腿粗的裂縫一直延伸向上,直沒入洞頂泥土覆蓋之中。
看到這裡,我很快就想到這條通道的基礎可能一條裂開的石縫,後來經過加工開鑿才形成這麼一條不規則的石縫通道,石縫裡面有明顯的人爲開鑿痕跡。不然一錘子,一錘子在堅硬的石壁內鑿出這麼長一條通道,肯定得花費很大的功夫。
這裂縫不知道是天然形成的還是用炸藥炸出來的?我關心的並不是這個,而是通道深處那些晃動的星光,不知道那究竟是什麼東西?看起來像是動物的眼睛,又像是磷光。
因爲距離和光亮的問題,我們看得並不是很清楚,強烈的好奇心,讓我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進了黑暗的通道里面,老肥比我走得更快。
走到通道之後,發現空氣更加的潮溼,石質的通道踩上去很滑。四周的石壁上長滿了綠色的青苔,厚厚的一層,遮蓋住石壁本來的色彩。
我用手在石壁上剝下一塊青苔,有手掌厚,是密集細小根莖和泥土混合組成的青苔塊,地上也有,比兩旁的石壁要厚得多,踩上去不斷打滑。幸虧這通道並不是很寬敞,我們雙手一張,便能扶着周圍的牆壁小心翼翼地走進去。
通道的確有些狹窄,老肥走在前面擋住了大部分視線,我根本就看不清前面到底是什麼狀況。老肥這傢伙好奇心極重,進來的時候也沒有帶火把,他那肥碩的身軀又擋住了我手中火把的光線,現在相當於是摸黑走着。
無奈之下,我只得將手中的火把遞給他,可他剛扭身準備接我的火把,忽然身體一滑,像是被什麼東西拖了一下,在我面前一晃便消失不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