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小五衝出去的背影,我心中很不是滋味。
我不明白他之前明明就受了重傷,卻爲什麼要把地精石讓給我?
小五有很多事情瞞着我,我感覺自己此時就如一隻迷途的羔羊,根本就分辨不出小五究竟是好人還是壞人。
他究竟爲什麼要這樣做?
自從老肥離開,紅梅死了之後,我感覺自己如行屍走肉一般。
我雖然不斷告誡自己,要冷靜,清醒,理智!但卻又總是忍不住情緒氾濫,總是忍不住釋放自己……
或許這說起來很矛盾,但做起來一點都不矛盾。
我很清楚自己爲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那是因爲我缺少了一份生存下去的意志!
失去了老肥和紅梅之後,我的心是迷茫的,迷茫得不知所措。
看着小五衝出去的背影,我的眼睛漸漸迷糊,有那麼一刻,我也想跟着衝上去。
但理智告訴我不能,憑着我現在的身體狀況,就算衝上去也沒用,只會成爲小五的累贅。
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帶着小瑩離開,去尋找楊潔!
我強提精神,咬牙將小瑩從地上抱起,往古墓深處走去。
身後的打鬥聲不絕於耳!
我抱着小瑩繞過平臺,很快就發現了一扇偏門,偏門之內是一條三四米寬的甬道,甬道內黑漆漆的,不知道有多長。
通常來說,這條甬道應該是通往冥殿的。不過古墓內少不了機關,迷道之類的。這條甬道也有可能通往其它的地方。
我此時已經管不了那麼多,小瑩傷勢嚴重,必須得馬上找個安全的地方給她處理傷口。
不知道爲何,在這種情況之下,我竟然感覺不到自己身體上傳來的傷痛,抱着小瑩健步如飛,迅速鑽進甬道內。
甬道內的溫度略微回升,至少沒有前殿那麼陰寒。
這條甬道與先前那條跪着燈奴的甬道不同,最明顯的區別就是:甬道內沒有蠟人燈奴,也沒有紅綢幔布鋪地,顯得很空曠。
甬道四周都是冰冷的石壁,離地半米高,每隔四五米便出現一個燈盞,甬道頂部呈現拱形。
甬道內很單調,除了燈盞之外,其它什麼東西都沒有。
甬道內的空氣很乾燥,火把沒有熄滅的跡象,證明這裡的氧氣還是非常充足的。
我抱着受傷的小瑩不敢耽擱,匆匆往甬道深處前行,走了二三十米,面前出現了兩條岔道。
這兩條甬道寬窄程度一樣,但一條是往上面延伸,另外一條則是往下。
其中往下那條甬道,牆壁上出現了一些稀奇古怪的壁畫。
我幾乎在一瞬間就作出了決定,往下面那條出現壁畫的甬道走了進去。
之所以如此決定,那是因爲我考慮到自己的身體狀況。
那條沒有壁畫的甬道是傾斜往上的,雖說坡度不是很大,但卻嚴重影響了我前行的速度。
也不知道小五現在怎麼樣了?他究竟能撐多久?
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抱着小瑩遠離他們,越遠越好。
我
身體有傷,爬坡既消耗體力,又影響傷勢,速度又慢。加上我第一眼感覺,有壁畫的甬道會比沒有壁畫的甬道安全些……
在壁畫甬道內走了十幾米,我憋着的一口怒氣已經耗得差不多,才感覺到全身劇痛無比。
這還不算什麼,最重要的還是內傷,五臟六腑劇痛無比,連呼吸都困難。
幸好小腹處隱隱約約有一股熱流滋養全身,減輕不少疼痛。
這條甬道斜向而下,坡度不是很陡。
藉着手中火把燃燒所發出的光亮,我打量牆壁上的那些壁畫,發現上面所刻的大多數都是人和建築物。
壁畫上的人方臉大耳朵,從臉孔五官來看,很難分辨出他們到底是男還是女,但他們男女穿着服飾差別卻特別大。
男的赤膊上身,大多數手中都扣着鏈條;女的則是一絲不掛,形象鮮明至極。
“壁畫上的女人怎麼都不穿衣服?”
我心中覺得奇怪,仔細一想,這壁畫上的男女極有可能都是奴隸。或許仔細觀察這些壁畫,能尋到關於墓主人的相關信息,但我此時哪裡還有心思看這些壁畫?抱着小瑩匆匆前行。
走了十幾米,牆壁上的壁畫忽然沒有了色彩,而且有部分壁畫還沒有雕刻完整。這再次說明,這是一座還沒有完全建造完成的古墓,不知道是因爲什麼?
在古代,葬屍制度是極其嚴厲的,不容變遷。一般貴族和官候他們在沒死之前就已經選好墓地,分派人手去開挖。
一些大型的古墓用時十幾年甚至幾十年才能完全建造而成。
古墓一旦開挖,是不能夠終止的,即使墓主人遇到變故,或者犯了大罪,建造古墓的工程還是得照樣進行,除非有非得終止的理由。
照之前遇到的情況來看,這座古墓雖然還沒有建造完成,但墓主人顯然已經入葬在內,不然也不會出現那麼多的蠟制人。
建造一座大型古墓花費的人力財力都非常之大。且古墓建造完成,爲了隱秘性,防止泄露古墓具體位置,建造古墓的工人都會被殺死或困死在墓中。
要知道造一座大型古墓的工人數量少則有數千上萬人,多則數萬甚至十幾萬人,這些人最後都成爲墓主人陪葬品的一部分。
當然,工人們在開挖古墓時早就已經知道自己的下場,所以在建造古墓的過程中,他們都會偷偷地開挖出一條密道,用來逃生。
我抱着小瑩在壁畫甬道內走了二三十米,面前出現了彎道,彎道折返,走了四五米,又出現兩條岔道。
兩條甬道的大小依舊一樣,一條往上,一條往下,不同的是,這次是往上面那條甬道出現了壁畫。
我略加思索,便選擇往上面那條壁畫通道前行。
這條甬道的壁畫很簡陋,但卻看得我頭皮發麻。
壁畫上出現的都是女人,這些女人仍舊身無寸縷,被倒懸着捆在一根木樁上。
看到這裡,我就想起古代一種非常殘酷的刑罰“點天燈!”但仔細一看,這並不是點天燈。
在木樁的旁邊有一個戴面具的人,他手持彎鉤,彎
鉤的頂端勾着一條長長的血淋淋的東西。那東西從赤裸女子的身上被勾出,似乎是女子的腸子。
“這是……”
我忽然想起,自己曾經在某一篇小說中看過這種酷刑記載。
這種刑罰名爲“抽腸!”
蒲松齡所寫《聊齋志異》中,就有一篇這樣的記載,具體的內容我已經記得不太清楚,大概是這樣的:一位村民在睡覺時候看見一對狗男女進入他的臥室。婦女袒露胸膛躺在地上,男子將一把屠刀刺入婦女的心窩,開膛破肚,從裡面拉出血淋淋的腸子,嚇得村民亡魂皆冒,醒來之後才發現,那只是一場夢!
抽腸這種刑罰極爲殘酷,最早在春秋時期就實行過。
抽腸具體做法,就是用一根鐵鉤塞入犯人的屁股,把犯人的腸子慢慢地抽出來,犯人慘叫數聲,不一會兒就氣絕身亡。
抽腸這種刑罰非常殘忍血腥,我看着那些壁畫,只覺得頭皮發麻,加快速度前行。
又走了十幾米,上升的坡度放緩,四周已經不見那些壁畫。
一口氣奔跑那麼遠,我已經到了極限,搖搖擺擺地走了幾步,再也忍不住靠在牆壁上呼呼地喘着大氣。
怎知道這一靠,竟然靠了個空,猛地仰翻在地上。
這一摔,摔得我頭暈眼花,直到小瑩發出微弱的呼喚聲,我纔回過神來。
我掙扎着從地上爬起,拿出水囊喝了一口水,哪知道被冷水一衝,再也忍不住吐出一大口鮮血。
吐了鮮血,我反而覺得舒服不少,擡頭舉目打量四周,發現自己和小瑩此時正處於一個房間之內。
這應該是一間耳室,耳室並不是很大,憑着我手中的火光能夠清晰地看到四周的牆壁。
室內有許多已經腐爛的木頭架子,除了木頭架子之外,其它什麼東西也沒有。
耳室中一般都擺放着陪葬品,但這間耳室除了幾根木頭架子之外什麼都沒有,真是奇怪。
我仔細打量,這才發現這間耳室的特別之處。
耳室的牆壁上有人形壁畫。畫的是戴面具的神秘人,在他們手中都持着一根黑色的鐵鉤。我細數了一下,牆壁上一共畫着四個面具人,如常人大小。
我心道:“這些面具人可能就是抽腸的行刑者,他們手中的黑色鐵鉤,應該就是用來鉤腸子用的!”
“表哥……我是不是要死了?”小瑩躺在地上,眼中含着淚水,虛弱地說道。
“傻丫頭,有表哥在這裡,你怎麼可能死!”
我伸手颳了一下小瑩的鼻子說道:“不要想太多,表哥馬上就給你的傷口消毒,忍耐一下就好了!”
“嗯。”
小瑩乖巧地點頭,忽然小聲對我說道:“表哥……等我們出去之後,我可不可以搬過來和你一起住?我不想再自己一個人住在那間屋子裡面了,孤零零的一個人,我真的覺得好害怕……”
聽了小瑩的話,我心頭不由得一顫:“這小丫頭因爲眼睛問題,從小就被人奚落嘲笑,現在徐姐和劉道根也死了,只剩下她自己一個人,實在是夠可憐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