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雅婷雖然是在問我,但並沒有等我回答,便自顧說道:“很顯然,這人並不是你和周富勇,而是那個吸光了小英鮮血的‘人’,不管它是人亦或者是怪物,它吸走了小英的鮮血,極有可能已經成爲小英怨靈的化身,而它就是兇手,是它殺死了小英、花姐、還有鍾啓傳等人。”
我心中一動,驚呼道:“你是說那個兇手是小英另類的化身?”
“可能吧!”
“那你說這個兇手究竟是誰?”
“有可能是某一個人,也有可能是動物,比如說你養的那個寵物貓!”
“不可能!我已經說過了,小胖它是我的兄弟,絕對不可能會是兇手!”
陳雅婷再次提到小胖是兇手,令我很是憤怒,要不是她是女人,又是個美女,我早就將她按在地上暴揍一頓,實在是太可恨了。
別人怎麼懷疑我,說我,我都可以當做是一個笑話,但我絕對不允許別人懷疑我的兄弟,特別是小胖,就算它真的是兇手……
“勞鋒,你應該是個聰明人,怎麼一提到你的那個寵物貓,就變得如此蠻不講理?”
“你不懂!你不懂我和小胖之間的感情,要我相信小胖是兇手,除非你把我殺了!”
陳雅婷搖了搖頭,張嘴想說些什麼,我心中突兀地一緊,一股無邊的恐懼突然涌上心頭。
“小心!”
我幾乎本能地將一旁的陳雅婷撲倒在地上。
“撕拉!”
在倒地的瞬間,我聽到了衣服撕裂的聲音,接着便感覺背後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痛感。
“什麼東西?”
倒在地上之後,陳雅婷猛地一把將我推開,只聽到她嬌喝一聲,接着便是幾聲槍聲。
砰!砰!砰!
槍聲打破黑夜的寧靜,在黑暗的房間內迴盪不息。
我顧不上後背的疼痛,迅速從地上爬起,警惕打量四周,尋找那襲擊我們的東西。
朦朧的月光從窗戶投射進來,一條巨大的黑影迅速從窗戶竄了出去,一下子就消失在我們的視線內,快得我們連它的輪廓也看不清楚。
“總算被我逮到了,想逃?沒門!”
陳雅婷開了幾槍,見沒能給對方造成實質性的傷害,心中也是有氣,根本就沒理會受傷倒地的我,跟着那黑影從窗戶竄了出去。
“喂,別……”
我想叫住陳雅婷,但發現自己的聲音根本就沒有她的動作快,話說到一半,就已經看不到她的身影!
“這個瘋女人!”
我忍不住咒罵起來,要知道這裡可是在三樓啊,她就這樣從三樓跳下去,豈不是找死嗎?
三樓,最少也有十幾米的高度,樓下又是堅硬的水泥地板,一般人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墜落,就算不死也得重傷,之前周富勇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我深吸一口氣,強忍着後背的疼痛,來到窗戶前,探頭朝下面望去時,已經尋不到那怪物與陳雅婷的影子。
手機電筒的光線很弱,但對於我來說已經足夠了。
很快我就發現,窗戶的邊框上有鮮血,血是新鮮的,還有一些掉落的紅色毛髮。
很顯然,這是之前襲擊我們的鬼東西留下的,陳雅婷開的那幾槍,
並不是毫無作用,至少讓它受了些傷。
既然會流血,那就證明對方是血肉之軀,這令我微微鬆了一口氣,有血有肉的東西至少比那些沒有生命卻仍然活蹦亂跳的東西要可愛得多,不是嗎?
窗戶外有排水管一直延伸至樓下,我想剛剛陳雅婷就是攀着這些水管下去的,水管和窗戶的邊框都很光滑,被磨得發亮,很顯然,這是一條被走熟了的路。
我輕蹙眉頭,剛剛那鬼東西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突然對我們發動偷襲,要不是我在生死之間徘徊數次,對危險有着敏銳的警惕,搶救及時,可能陳雅婷現在已經倒在血泊之中。
這也算是英雄救美了吧?只可惜別人並不領情,就連一聲謝謝都沒有。
雖然看不清那東西的樣子,但從剛剛的偷襲來看,對方顯然是一種長着鋒利爪子的大凶之物,而且它很狡詐。
陳雅婷就這樣自己一個人追了出去,真不知道她的腦子是不是進水?難道她以爲憑她一個柔弱女子就能對付那鬼東西嗎?
當然,她手中有槍,一種非常厲害的武器,但要知道,這世上有些東西是不害怕它的。
“要不要追上去看看?”
我心中有些猶豫不決,人都是自私的,我自然也不會例外,若是能安然自在地過自己的生活,誰會願意冒着生命危險去多管閒事呢?
但是另一邊,隱藏自己心中的大男人主義告訴我,我不能夠這樣做,不能夠讓陳雅婷一個人去冒險。
不得不說,美女的魅力真的非常之大!
我點了根菸,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最後還是決定跟上去看看。
我此時受了傷,雖然不是很嚴重,但顯然不能像陳雅婷那般爬出窗戶,順着水管滑到樓下面去,只能夠從房門走出去,然後走樓梯。
從鍾啓傳屍體旁邊走過時,我不得不再次將自己的鼻子捏住。
臭!實在是太臭了,我敢發誓,這是世界上最難聞的一種味道,比茅坑還要臭。
房門已經被燒壞了半邊,用手輕輕一拉,整扇門轟然倒地,發出巨大的響動聲。
門外面的走廊堆滿雜物,幾乎有一座小山高,將出口全部都堵住了,人根本無法通行。
“他姥姥的親大舅!”
我沒想到門外面是這種情景,懊惱地咒罵數聲,現在只能返回窗戶,順着水管爬到樓下面去了。
但我在回頭的時候,卻看到了一件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
只見原本倒在地上,鍾啓傳那腐爛不堪的屍體竟然緩緩地從地上爬起來。
沒有錯!是爬起來!
他的動作僵硬,如受人控制的機械一般,從地上直立而起,接着在我目瞪口呆的注視下,以一種驚人的速度竄了出去。
他是破窗而出的,大約過了一秒鐘,樓下傳來重物墜地的聲音。
我此刻的頭皮已經麻成了一團,腦海中嗡嗡地響個不停,直至手中的煙燃盡燙到自己,才猛地打了一個激靈。
我揉了揉眼睛,又吞了一口氣唾液,這才破口罵道:“屍體還會跳樓自殺?真是神了!”
我疾步再次來到窗戶邊,俯身往樓下望去,發現鍾啓傳的屍體正一動不動趴在地上,但下一秒,他又詭異地從地上爬起來,然後一步
一步地走進樓後的樹林內,消失在我的視線之中。
“是屍變了嗎?”
我緊蹙眉頭,遲疑了一下,然後翻身爬出窗戶,順着水管緩緩地滑落。
這個過程令我有些痛苦,因爲後背還有傷,好不容易腳踩實地,還沒有來得及調整呼吸,便被一聲呼喝聲嚇了一大跳。
原來卻是樓上的住戶聽到槍聲,不少人醒了過來,恰好有人看到我不走正道,從水管滑落而下,以爲我是小偷什麼的,故而發出喝問聲。
對方這一聲大喝,立即引起了連鎖反應,樓上房間的燈光紛紛亮了起來,不少人從窗戶內探出腦袋,對我喝問咒罵,有些情緒激動的,還從樓上扔東西。
我知道自己此時跳落黃河也難以洗清,更何況現在也沒有時間向他們解釋,只得抱頭逃離炮彈轟炸的區域。
走出了五六十米,那些咒罵聲越來越遠,樓後面是一條破舊冷清的林蔭街道,街道上滿是腐敗的枝葉和發臭的垃圾,高大的樹木遮擋着夜空,陰森得有些瘮人。
空氣中還有一種令人噁心的臭味揮之不去,甚至,我還能偶爾從地上看到一些腐爛的碎肉。
這些腐肉應該是從鍾啓傳身上掉下來的,不知道這傢伙要到哪裡去?
我順着腐肉和臭味一路追蹤,最後在一棵大榕樹之後看到一條人影一閃而沒。
繞到榕樹之後,發現地上一處排水溝的井蓋不知道去了哪裡?露出一個黑森森的井洞,井洞裡面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到,不知道有多深。
在井口旁邊還有一些腐爛的碎肉,湊近井口,隱隱約約還能聽到黑洞下面有迴音傳上來。
我端在井口旁邊,巡視四周一圈,又俯身探頭往井下看去。
這回看得清楚,井下面是一條幹枯的污水溝,大約有三四米深。
我略作猶豫,便縱身跳了下去。
然而,我卻忽略了自身的傷勢,落到排水溝下一陣齜牙咧嘴,疼得連冷汗都流了出來。
緩過氣來後,感覺身體泛起一陣虛弱感,估計是流血過多所致。
因爲傷在後背,也不知道有多嚴重,只得解下衣服胡亂包紮一番,又點上一根菸緩解疼痛,這才空出手來抹了一把額頭冒出來的冷汗。
陰暗的排水溝內迴音很是清晰,清晰得令人分辨不出聲音到底是從那一頭傳來的;且水溝內臭不可聞,五味混雜,薰得人腦袋發暈。
我用衣服做了一個簡易的口罩,憑着直覺,朝一個方向走了出去。
事實上證明的,我的直覺是對的,隨着往水溝深處走,所聽到的迴音就越是清晰,那是腳步聲!
陰暗的排水溝內,到處都是污濁之物,那種味道,即使是捂住了口鼻,仍然令人作嘔。
在排水溝內走了大約一支菸的時間,我遇到了第一個岔口,正在猶豫不決要走那一條時,便聽到左手邊有槍聲傳來,槍聲中還夾帶着女人的嬌喝聲。
是陳雅婷,她好像遇到了麻煩!
我迅速鑽進左手邊的污水道,馬不停蹄,跑了將近四五十米,看到不遠處有手電筒的光束在晃動。
走近一看,果然是陳雅婷,她此時正坐倒在地上,全身都是污水和爛泥,本來精緻的臉龐一片蒼白,顯然嚇得不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