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陽如火焰般烤着大地,熱浪迎面一波又一波地襲來,令人感到酷熱難耐。
最令我難以忍受的是,肩膀上的傷本已經見好,經汗水一浸,又隱隱開始作痛,傷口裂開,裡面有不少濃水流出來。
又走了十幾分鍾,我感覺自己快要堅持不住了,只得爬上駝峰,讓駱駝載着自己。
我不敢休息,來到這裡之後,隨時都會遇到風沙淹沒前面那一行人的足跡,到時候我們再想找到他們無疑於大海撈針。
扎呼因爲在沙漠生活得慣了,這個時候倒是沒有什麼,只是額頭冒汗而已。
他看到我這個樣子,不由得有些擔憂地建議道:“啊鋒,要不我們回去吧?等你把肩膀上的傷養好了再進來,這纔剛剛進入沙漠你就頂不住了,我怕……”
我明白扎呼的意思,但這次如果不跟上樑健他們,等到第二次,即使我把身體上的傷養好,想要找到那被黃沙淹沒的城堡就更難了,所以這一次,我絕對不能回去。
我搖了搖頭對扎呼說:“沒事兒,我還能夠堅持,剛剛進入這裡,只是有些不太適應而已,過一段時間就能好!”
喝了一口水,我感覺舒服了很多,摸了摸褲兜內的煙,這個時候連煙也不想抽了。
扎呼見我執意要走下去,不由得無奈地搖了搖頭告誡道:“阿鋒,你是第一進入墮仙沙漠,不知道沙漠中到處都藏着危險,遇到那些危險輕則受傷,重則就此埋骨沙漠之中。”
扎呼吞了一口唾液,接着說道:“沙漠中死人是常見的事情,多少年來,這黃沙之中不知道埋葬了多少人,就算是經驗再豐富的人,也不敢確定自己每次進入沙漠,都能平安回來!”
我知道扎呼是好心,他只不過是想讓我明白一點,進入沙漠是會死人的,並不是小孩子玩泥沙!
但我心意堅定,哪會這麼容易就打退堂鼓?
聽到扎呼這樣說,我不由得笑了笑對其道:“原來沙漠這麼危險,難怪出發的時候,你老爹收了我那麼多的佣金!”
我這話自然是開玩笑的,不過扎呼臉皮薄,聽我提起錢的事情,不禁有些難堪起來。
我搖了搖頭:“你老爹一定認爲我是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旅客吧?所以這一次他纔會放心地讓你自己一個人帶我進入沙漠,因爲他肯定我不能在沙漠中待多久是不是?”
“這個……”扎呼很是憨厚地摸了摸腦袋,不知道說些什麼。
看到扎呼這個樣子,我就知道自己猜對了,不由得收起臉色,對扎呼道:“這一次,你老爹猜錯了。我實話跟你說吧,這一次我無論如何都要進入沙漠深處去,所以你必須要做好心理準備!”
扎呼看到我這個樣子,沉默了一會兒,最後苦笑地點了點頭道:“出發之前,我老爹的確吩咐我說‘帶你進入沙漠溜溜就回來。’現在看來,你是鐵定心要深入沙漠了。不過你放心,我老爹既然收了你的錢,我自然不會敷衍了事!”
我點了點頭道:“這樣最好!”
“不過你到底來這裡幹什麼?看你的樣
子,也不像是來旅遊或者是探險的,更加不像是來考古的!”
聽到扎呼這麼問,我心中暗笑,這小子忍了這麼久,現在終於是忍不住問出來了。
我早就想好了對答之詞,和其說道:“我這次是來找人的!”
我胡亂地編了個故事對扎呼說道:“我叔叔以前是在考古隊工作的,就在前一年,他帶着考古隊來到這裡之後突然失去了消息。我通過各方面的渠道,查到叔叔來這裡是爲了尋找一座被掩埋在黃沙之下的城堡,那城堡最爲突出的是有一座黑色的尖塔!”
“什麼,你說黑色的塔?”
聽到我的話,扎呼臉色忽然大變,忍不住驚呼出聲。
想不到扎呼的反應這麼大,我心中一動,暗道:“難道這傢伙知道那座城堡在什麼地方?”
我強忍心中的激動,並沒有表於顏色,有些詫異地問扎呼道:“你知道那個地方在哪?”
扎呼搖了搖頭說道:“我沒有親眼見過,但我聽穆特叔他提起過,他曾經帶着外國人組成的探險隊到過那個地方,不過後來似乎發生了什麼事情,那個探險隊的人都死了,只有穆特叔自己一個人逃了回來。”
“哦?”
看到扎呼搖頭,我不禁有些失望,不過聽到他後面半句話,不由得精神一震,還有些不確定地問道:“你是說前面那批人的嚮導穆特,曾經見過那座城堡,還帶人進去過?”
扎呼再次肯定點了點頭,說道:“這也是一次穆特叔喝醉之後跟我提起的,自從那次回來之後,穆特叔他整個人就變了,變得沉默寡言,不愛搭理人,後來還跑去當背屍的活,氣得她老婆帶着孩子走了!”
穆特接着說道:“說來也奇怪,自從那次之後,穆特叔已經有好幾年不帶隊進入沙漠了,他這一次到底是怎麼了?”
我笑了笑,說道:“有錢能使鬼推磨,這世上沒有不愛錢的人,那穆特也不列外!”
“可我覺得穆特叔不像是那種愛錢如命的人,他平時的生活一點都不奢侈,也不裝扮自己。”
“那是因爲他沒有錢,越是這樣的人,他越是把錢看得更重要,我猜前面那夥人一定給了他一個非常好的價錢吧?”
我想起和樑健他們一起來西藏的時候,出發前大佬天曾經說過,到了神仙灣之後會有人來接應我們的,難道說,那個接應我們的人,就是這個穆特?他與大佬天本來就是一夥的?
得知這個消息之後,我心中更加確定,必須得跟緊樑健他們不能走丟了。
又走了半個小時候,我看到前面樑健他們一夥人躲進一座沙丘之下消失不見了,那駝鈴聲也沉寂了下來。
扎呼說道:“他們停下來休息了,我們也休息一下吧?”
“他媽媽的,終於停下來了!”
我的身體此時幾乎已經處於極限邊緣,見樑健他們停下來休息,不由得長吁一口氣,急忙從駝背上跳下來。
此時的自己,走路搖晃不定,肩膀上的傷口火辣辣的痛,照這種情況,如果樑健他們再多走一個小時候,
自己說不定就會倒在地上。
幸好他們也不是什麼機器人,也有累的時候,我估計他們現在也不太好受吧?特別是那個韋胖子,現在的情況可能比自己還要慘!
想到那韋胖子只剩下半條命的樣子,我心中就是一陣暗爽,其實自己現在又如何不是隻剩下半條命呢?
扎呼扶着我,下到沙丘腳下,找了一個能夠勉強遮得住陽光的地方。
我們在沙丘上挖了一坑,人就躲在裡面,這沙漠表面上的沙雖然熱得燙腳,但底下的沙層卻不是那麼熱。
沙坑挖好之後,扎呼又去照顧那些駱駝,我自己坐在沙坑內,脫掉衣服一看,發現纏在肩膀上的繃帶被傷口滲出來的膿血沾溼了好大一片。
解下綁帶,傷口果然裂開了,急忙用消毒水清理傷口,清理完傷口,這時扎呼已經安置好駱駝回來。
我招呼扎呼讓他給我纏上新的繃帶,幸虧出發的時候,早有準備,買了一些藥物,不然的話,照這種情況下去,自己的傷估計會越來越嚴重!
處理完傷口,我拿出乾糧合着水吃了,休息了大概十來分鐘,體力恢復了不少,便想爬出沙坑,看看樑健他們出發沒有。
扎呼倒是體貼,說我身上有傷,還是坐在沙坑內好好休息,這種事情就交給他!
我等了大概半支菸的時間,扎呼從沙丘上滑下來說樑健他們還沒有走。
既然樑健他們沒走,我們自然不用急着行程,兩人坐在沙坑之內閒聊着,每隔十分鐘便爬上沙丘看一次。
一直到第五次,扎呼從沙丘上滑下來,依舊是搖頭說道:“沒走!”
這個時候,我心中不由得起疑,都休息了差不多一個小時了,樑健他們怎麼還沒有啓程?難道出現了什麼變故?
我偷眼看向旁邊的扎呼,心中暗道:“或者說,是眼前這個傢伙故意騙自己,樑健他們那夥人早就已經走了。扎呼之所以說他們沒走,目的是讓我跟不上他們,沒有人引路,我身上又有傷,自然就得回去神仙灣,這樣一來,扎呼自己的任務也算是完成了。”
不是我疑心太重,而是人心實在是太詭異莫測了,這扎呼表面看起來雖然敦厚老實,但誰知道他心裡想的是什麼?
出門在外,防人之心不可無!
一念至此,我急忙爬出沙坑,扎呼有些疑惑不解地問我,要去幹什麼。
我對他說:“到上面看看,也不知道那樑健他們搞什麼鬼,休息這麼久了還不上路,難道出現了什麼變故?”
扎呼說道:“可能是有人中暑了吧?”
我對扎呼的話已經有所懷疑,所以堅決要上去自己看看。
爬上沙丘,我拿出望遠鏡朝樑健他們落腳的地方打量,果然看到幾匹駱駝還一動不動地趴在沙地上,駝峰之上還有樑健他們的物資裝備。
“果然還沒有走,看來是自己多心了!”
其實這也不能怪我,獨自一個人在外,多一份心眼還是好,況且在這個鳥不拉屎,警察也沒有的沙漠中,殺人越貨是經常有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