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鎖身桎梏本就是鎖住真氣的法術,蔣仙師將全身真氣硬抗,可是仍驅不散這身上桎梏上的煞氣,更別說掙脫了。
而那把斷頭斧,卻是已經懸在頭頂了!
斷頭斧這法術屠秋也曾被葬鬼官壽不飛施展過,只是那人只是想戲弄自己,並未想要奪命,當時並未變出這斷頭臺來。
仙師隊伍手捏法術的時候,這斧子已經落了下來!
“李不滿!”
大鬍子飛到這斧子面前,從下而上,迎着這落下的斧子一刀便劈了上去。
然而斷頭斧在他用出真氣的一刀之下,只是頓了一頓,竟然穿過這寬背刀落了下去!
這斧子刀劍傷不到!
在他發現這點之時,已經趕不上了!
但也正是他讓這斷頭斧停了片刻的機會,蔣仙師手中鐵膽旋轉飛出,將這桎梏打碎了。
“哇呀呀!”
千鈞一髮的機會,斷頭斧落在了後爬的老頭面前,將他的鼻頭都削了一片肉下來!
“只能……砍到肉體?”蔣仙師摸摸鼻子上的血跡,喃喃說道,“這是何等法術?”
明明看起來只是一個小法術,然而卻藏着這般詭異,兇險無比!
“莫要輕敵!這說不定是鬼術!”李不滿將這仙師從地上拉起,眼神中也多了些重視。
幽鬼宗也懂得鬼術,只不過那鬼術是真氣所化法力,依照鬼術的模擬而出,並不是真正的鬼術。
“鬼修?果然是邪魔外道!”蔣仙師被鼻子上的疼痛弄得有些惱怒,喝到:“不過,你我仍有十成勝率!仙師們!佈下天市陣!”
他轉身端坐中央:“帝座中樞,屏藩之狀!”
此令一出,那些身後仙師各自持劍,挪到了陣位上。
“天市釣貨,立伺陰陽也!”
蔣仙師手中黑白鐵膽環繞飛出,化作兩儀模樣,帶出了一串星芒尾翼。
來勢極快!
屠秋臉上終於也露出了一絲吃驚表情,窄劍擊向這球,然而卻只揮斷了這道星芒尾翼!
這球長大數倍,撞在了屠秋身上,隨着這旋轉之力,他身上煞氣卷散同時,將身子也一同拋了出去。
碰!
一陣磚石亂飛,扔出的人將這花園圍牆都撞出了個窟窿。
這法寶轉起來的速度,連自己的眼睛都無法跟得上了!
他皺起眉頭,並不想用鈞天裂心爪,因爲這骨爪本是老羊的靈器,若是被人盯上了,那麼不知有多少人要來搶奪,不到不得已不會用出。
那冰凌雖然也是一直揹着竹傘,但是見到這竹傘威力的人都也已經死了。
這也是他學來的生存道理:永遠也不要過早拿出自己的底牌。
何況他認爲自己這鬼道官爺與這些朝廷官員還有勝算。
他一站起身,面前的灰塵被卷散,兩儀球已經砸了下來。
而那些剛得來的法寶,包括那古鐘,因爲這些時間來他一直在全力突破明王三重,認爲法寶主要用那麼兩三件便夠了,還全部沒有祭煉煉化過。
屠秋一招手,將青竹擲出,這竹子一直被他踩着,也是一件攻擊的法寶。
青竹與兩儀球撞在一起,將那未散去的灰塵都震散了。
碰!
青竹在一撞之力下彈飛出去,而那兩儀球雖然勢頭減了下來,卻並未停止。
但這速度也足以讓屠秋劈中了!
“你這混球,走着!”
他大喝一聲,窄劍上縈繞了一層厚厚的黑色煞氣,便朝這球劈了下去。
嗖地一聲,誰知這球竟然一分爲二,讓一劈落了個空。
分成兩邊的黑白球撞在屠秋兩肩,後者被擠兌中央,身影一縮便頹然倒了下來。
看到這人倒地,李不滿大笑起來:“沒想到蔣老頭子你動氣怒來這麼厲害,不過也是這人不濟,這麼下就被擱倒了,我連熱熱手的機會都沒有。”
“蔣仙師法力無邊!”
那些佈陣的仙師齊齊贊喝起來,這老頭將兩儀球握在手中,臉上得意洋洋地說道:“在我這兩儀球下,這等人只是手到擒來。其實這人只要你李大將軍動手便能拿下,若是知道你在此地,我便不來了。”
兩人說笑幾聲,一聲陰笑讓兩人面色變了一變。
“厲害,這黑白兩子化作兩儀模樣,便有這般速度聲勢,恐怕是一件地煞法器!而且這佈下的天市陣又與這兩儀球相輔相成,更是增強了這法寶的威力,能夠煉出如此的法寶陣法,恐怕不是什麼一般散修,應該是哪個門派出身吧。”
這黑衣人拍了拍身上塵土,口中吐出一口殘血,將窄劍拾了起來。
“怎麼可能!被我這兩儀球打中,還能活下來!”
李不滿拔了一根鬍子,一口氣吹走,似是在嘲笑蔣仙師沒有得手,說道:“不僅活着,還活的生龍活虎呢!”
屠秋點頭道:“嘿,這法寶厲害,配上這陣更厲害!只不過這黑白兩子在祭煉之時,不是爲祭煉出攻擊的法寶,否則我可就真沒命了。”
在身上靈衣與肉身抗擊下,他也是受了一點傷,不過與他所想不同的是,這兩儀球打在身上卻並不危險,在受了第二次打擊的時候更是確定了這一點。
這並不善於攻擊的法寶,即使是地煞法器也不足以造成威脅。
正如一把能炒出奇珍美味的炒鍋,不管他如何能將美食化爲神奇,殺人也比不上一把劍簡單。
但是這鍋砸多了,也是能死人的。
屠秋明白這點,將魂魄元力運轉穩定下來,哈哈笑道:“我被人稱爲仙官,你被人成爲仙師,我們這二仙,不如鬥鬥法如何?”
蔣仙師見對方如此挑釁動了肝火,低矮身子浮在空中,兩儀球圍繞身周旋轉,似是掛上了兩道黑白圈子。
“天市陣,開!”
衆仙師舉起手中器具,便有兩道星光圍繞融入兩儀球中。
“天市寶錘!”
兩儀球撞在一起,便化作一把耀眼光錘朝對方砸去。
屠秋看到這裡,笑意更濃了。
修真界追求的陰陽共生,乃爲天地陰陽元氣,這陰陽手段與鬼道魂魄陰陽道理相同,自己依照煞氣也可以照葫蘆畫瓢地使出,他緊緊盯着對方用這真氣變化陰陽的手法,生怕看漏了。
他這是在學習,學習任何對自已可能有用的招數。
在這錘子砸下的瞬間,他便已經將修羅冥甲凝聚了。
重砸之下,屠秋以窄劍對擊,將巨錘擋了下來。
這錘子雖然變得力量更大,卻是減緩了兩儀球本身的速度,在這窄劍阻擋了這法寶本身的法力之後,對付得輕而易舉。
“怎麼!”
蔣仙師惱火,連連砸了十數下,對方卻是一動不動!
“這麼好的法寶與陣法,在你手上用出來真是白瞎了!”
屠秋看出對方也不知是從哪裡尋來的這些法寶陣法法門,在其與這些旁流仙師手中連其五分實力都沒用出來。
他腳下一轉,徑直出現在了對方面前。
蔣仙師看着他包裹着修羅冥甲的右胳膊猛地膨脹,彷彿就要爆炸了一般,臉色都青了。
“魄震!”
空氣中一道水紋震盪,這矮個老頭被猛地轟飛,就是將他身邊那些沒防備的仙師都一併吹走了。
這人不出手則已,出手一瞬間便將這六品仙師與衆多仙師打散了!
屠秋攥攥拳頭,右手仍有些憋得發麻:“我自身魄力仍不強,魄震無法傷人,但陽氣在體內積蓄,便能用出兩三倍的威力,我之前怎麼沒有想到過這種方法。”
“你這賊子,不是說以鬥法術,哪裡又動氣拳腳來!”蔣仙師險些被這魄勁要了性命,喘息了幾聲,看着李不滿,搖頭說道:“老頭子我死不了,就是他會這招詭異的法術,你我也仍有八成勝算。”
“那就讓我來會會這傢伙,我的手早癢了!”
李不滿早已挪動步法,寬刀迎面砍來。
屠秋卻不與其硬拼,兩步閃開。
他將兩人分開擊破的目的已經達到,這一道一武兩人聯起手來,還真有些難纏,但是對其各自弱項出手,卻簡單的多了。
他雙手作鷹展模樣,數道絲線便刮向三位將軍。
“小心!”
李不滿大叫一聲,狂刀亂舞,便將這看不見的絲線斬斷了數條。
看到對方察覺如此敏銳,屠秋不禁後悔自己的決斷,更心疼百分精元絲,這絲線雖然長,但是也有限,這樣砍下去一條,是再生不出來的。
他轉而將絲線纏在周圍石桌石椅上,將這些石塊捲起朝三人砸去。
“小把戲!”
李不滿大叫一聲,這石頭在劈砍之下碎裂開來。
“將這妖人拿下!宋將軍,你攻左路……宋將軍?”
他一轉頭,身邊兩位將軍不知何時倒在了地上,彷彿熟睡了一般。
“你用了什麼把戲!”
吼聲未止,他卻是一陣恍惚,雙腿都抖了一下。
屠秋知道孟歌謠得手,便一個跨步上前,百分精元絲與窄劍同時出手!
“將軍!”
在衆人呼喊之下,李不滿猛然轉醒,不愧是蛹孕修爲之人,經歷百戰後心境也比一般人更加堅定,就這麼短時間便脫困了!
這人雙眼一翻,就讓屠秋感覺到了不妙。
“潛龍影!”
隨着一聲龍嘯震天,一條隱現的龍形竟然從其拳勁中迸發而出,如同狂躁龍王般張開大口。
被這龍口撞到的花樹,全都被生生撕開了!
龍威!龍威!
這正是真正的龍的威力!
一時間,整個花園一片狼藉,漫天花瓣!
“藏龍府!你是藏龍府的弟子!”蔣仙師被這狂風吹得無法擡頭,尖聲叫道。
李不滿拳勁一收,這道拳風才消停下來,說道:“我只不過是一名棄徒,如今與那修真門派沒有任何瓜葛。“
他這話中帶着傷感與無奈,似是想起了傷心往事。
藏龍府乃是正道六派之一,專修真武金身,也是肉身最爲強橫的門派。
這修真界有一傳言,便是這門派之中,這最不好惹的不是三宗四教之首,而是藏龍府。
這門派十分重義氣,有仇必報,一人受難,整派弟子來援,何況這些人肉身強橫,怎麼打都打不死!
李不滿曾經便是這派弟子,只不過做了錯事被逐出師門。
能在凡世間爲官當朝的,也有些許這些正道大派弟子,不是被逐出師門,便是自認爲修真無望,貪戀凡塵富貴權勢,踏上官途的。
只是這些人再與原本門派無關,更不能打着門派的名號,否則會被門派當做污點抹殺。
李不滿將軍數十年來從未表明過出身,更未用出過門派絕技,才隱藏這麼深,無人知道他出身如此厲害。
要不是屠秋將其心神制壓,恐怕他到死也不會用出門派功夫。
這就是正道門規。
到死也不能違抗,也不敢違抗的門規!
蔣仙師連忙爬起來,面露喜色,說道:“沒想到你竟然來自藏龍府,這下我們的勝算還有六成,不,七成朝上!”
他擡頭一望,便看到踩着青竹的屠秋,正拍打着胸口喘氣。
這仙師倒是好對付,但這大鬍子不但修爲高過自己,手段也實在高強,要是再打上那麼幾拳,可就要了我的命了!
他正暗自揣測對方究竟有多少實力還沒使出,一支鋼箭便射在了他的修羅冥甲之上。
叮!
這道箭矢在修羅冥甲上撞出一道火星,嚇了屠秋一跳。
緊接着數百道箭矢朝他已經飛了過來,而每一隻箭頭都準確地對準着自己!
數百全副武裝的精兵順着這破碎的牆壁,轟然便涌了進來!
“你還是束手就擒吧!”李不滿大叫一聲,“我早已佈下了我最精銳的隨隊衛士,就是逃,你也逃不了的!”
屠秋看到這麼多人出現在腳下,卻是嘿嘿一笑。
他原本還對這將軍束手無策,如今卻是生出了一個毒計。
能將李不滿制服的毒計!
“人們都曾說這名將惜兵如子,倒讓我看看,我這領悟的第三種法術能將你逼到什麼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