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哥,這麼早就來我家,可是找我有事?”巴特叔叔的女兒巴絡從氈房內出來,看到林奕後眨着兩隻大眼問道。
巴絡比林奕小兩歲,兩人以前經常在一起玩耍。林奕不像草原上的其他男孩那樣粗野,長得眉清目秀,巴絡自懂事起就非常喜歡與林奕在一起玩,如今看到林奕到來,巴絡很是高興。
“巴絡妹子,我是來找你爹的,我想讓他教我箭法。”
小時候林奕被部落中大點的孩子欺負時,巴絡總會挺身而出,爲林奕解圍,由於巴特的原因,部落中那些孩子都怕巴絡,怕她在父親面前告狀,時間一長,也就沒有人欺負林奕了。所以林奕時不時抓些小動物當禮物送給巴絡,以此感謝這個草原妹子。
“原來是找我爹的。”巴絡小臉一繃,扭頭不再看林奕。
林奕正要說話,只見巴特從氈房中走出,出於尊重,林奕趕緊向前一步,向着巴特施禮。看着林奕中規中矩,巴特一臉高興之色。
“是小林奕來了啊,你娘已將你想跟我學箭的事說過了,我來問你,你可吃得了苦?”
“巴叔,我能吃苦。”
巴特略一深思,“草原上戰亂不斷,你年紀雖小,可提前學得武藝對你也是好事,不過學我的箭術,須吃得了苦,耐得住累。”
“放心吧大叔,我能吃苦的。”林奕揮起小手。
看到那小手臂上被兇狼嘶咬的傷口,巴特想起鐵郞宇說過的話,虎子這孩子長大了一定會成爲最好的草原勇士。
“好,從明天起,我教你箭術。”說完後巴特笑着離開,直奔族兵大帳而去。
等巴特走後,林奕看出巴絡不高興,小聲問道:“巴絡,你怎麼了?”
林奕哪裡知道,這巴絡看到林奕來很高興,本想林奕是找她的,現在知道不是,自感無趣,所以有些不高興。
“昨日聽說你被狼咬傷,我還想今日去看你,你的傷沒有事吧?”
“沒什麼事的,只是小傷。”
“你爲什麼要跟我爹學箭?”在巴絡看來,林奕和自己一樣,還是小孩,幹嘛要做大人才做的事。
林奕也不知道怎樣回答她,想了想後說道:“巴絡妹子,在草原上生存,只有像巴叔、鐵大叔那樣的人才能做到讓家人安全。學箭,是爲了我娘和我能在這裡生存下去。”
聽得林奕之言,巴絡倒也沒有話說,自己從記事起,就沒有過一天安穩的日子,只有搬到這山谷後,才安靜的生活了幾年。
“林大哥,那你就好好學,學好了也要保護我。”
“好,我會保護你的。”
紅葉谷內有一片白石,那裡地勢平坦,長滿雜草,還有許多形狀很是奇特的石頭,那怪石多爲白色,也被稱爲白石巖。
白石巖中有一山洞,此洞的洞口很小,只能容一個人能進去,但洞內卻大得出奇,足有十丈之地,洞內有一泉眼,一年四季泉水不斷,因爲此地石頭多,部落的人都不願意到這裡放牧,這白石巖反倒成爲孩子們玩耍的地方。
只是這山洞之中,另有一入口,那裡深不見底,林奕曾與夥伴相約探洞,走了幾個時辰也未到盡頭,那洞中有很大發光的石頭,除此之外,什麼也沒有,大家失去了興趣,於是退了回來之後再也沒有進去過。
林奕離開巴絡家後來到這白石巖,然後又到那山洞之中,林奕將懷中的綠色晶石拿出,與山洞之中的石頭一比,林奕感覺還是山洞內的石頭好看,不過林奕還是將那綠石放入懷中。
從那洞中走出,爬上一塊大石並坐在上面,這裡曾經也是林奕最喜歡來的地方,曾帶給他快樂。後來林奕跟着鐵郎宇參加族兵的巡邏後,林奕來這裡的次數便少了。巴特已答應教給他箭術,林奕有些興奮,白石上的林奕擡頭望着天空,幻想着有一天,自己也能策馬挽弓草原……
第二天,林奕一早就起牀,吃完母親早已準備好的食物後,林奕來到了與巴特約好的地方。
紅葉谷白石巖。
在巴特的面前,擺放着三張不同的弓,有大有小,最大的那一張弓,只比林奕短上一段。看到此弓後,林奕內心不由得一動!在那三張弓的一側,放着六塊白石,每兩塊一組,每組大不不同。不過那白石都是略成方型,上面有握手,看來是練習力氣用的。
“林奕,去試一下,那弓你能拉開幾張?”
這三張弓,最大的那一張需要雙臂使出千斤之力方能拉開,在這月氏部落裡,只有巴特一人能做到。中間那一張,雙臂需要八百斤之力,月氏部落中,只有幾人能使用此弓。
最小的那張,臂力只要三百斤之力就可以。草原上的軍隊,使用最多的就是臂力三百斤的弓。
巴特將這三張弓放在這裡,早就知道林奕根本拉不開,就是最小的那一張,也絕非只有十二歲的林奕所使用,巴特是想先讓這傢伙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大能耐,挫一下林奕的性子,免得他好高騖遠,這樣對學箭有好處。
林奕大步向前,將最大的弓拿起,左手握弓背,右手扣弓弦,雙臂一用力,那弓沒有動。
臉一紅,林奕再一次用力一拉,還是沒有拉開,只好將那弓放下,然後將地上最小的弓拿起,同樣沒有拉開,林奕的臉更紅了,慢慢將最小的弓放下,退到一旁。
“試一下,能不能提起那石頭。”
這一次,林奕直接走到那最小的兩塊白石跟前,伸出雙手同時握住一塊石頭,那白石長寬不足兩尺,卻重約百斤,林奕大喝一聲後用盡全力向上一提,那白石卻一動不動。
其它的石塊比這還大,林奕知道自己不可能提起任何一塊,所以也就不敢再去試。
“要練好箭術,臂力、腰力一定要大,下盤要穩,沒有力量,連弓都拉不開,如何射箭?”巴特臉一沉。
“從現在起,先練習力氣,等練好力氣能拉開弓,再學箭也不遲。”
林奕點了點頭。
“看到前面的小山了嗎,從現在起,每天跑十個來回,每次不得超過一柱香。另外,什麼時候將這六塊石頭都能提起,什麼時候再教你箭術。”說完後,巴特將弓收起,離開了此處。
看着遠去的巴特,林奕感到自己實在太弱,在巴特大叔跟前連弓都拉不開,如何能讓巴特叔叔教給自己箭術。林奕一咬牙,向着遠處的山頂衝去……
當天回到家中後,董氏笑着問林奕,箭術學得如何,林奕將這一天的所做告訴董氏。
“奕兒,你要做什麼娘不攔你,不過不能忘記練習爲娘教你的字,而且以後不管有多苦多累,也要繼續學下去,不然爲娘就阻止你再學箭術。”
林奕始終不明白,這草原上根本就沒有人識字,只有母親一人會,每次教給自己後,林奕也曾到夥伴跟前講,但得到的是一片嘲笑之聲,連巴絡妹妹都奇怪,在這草原上,學習那東西有何用。可母親卻不理會,從小到大,不管何事母親總依着自己,但就是習字一事,只要林奕稍有鬆懈,就會被懂氏責罰。
“娘,我不耽擱就是。”林奕說完,拿起一根約兩尺長的幹木枝,走到董氏爲自己所做的沙盤前,認真的寫起字來……
……
當漫天大雪將整個草原蓋住時,山谷內白茫一片。
一個月後,林奕感到自己的身體越來越結實,在這一個月中,林奕一天要不斷跑來跑去,跑累了歇息一會兒,然後練習臂力,那白石塊提不起,林奕就用小點的石頭練。直到雙臂痠軟,無力再舉起小石頭後,雪地狂奔開始……
巴絡得知林奕正在白石巖箭,偷偷去過幾次,見林奕只顧苦練,根本就不理她,一賭氣索性不再去了。
白石巖,鐵郎宇看着林奕不停的奔跑着,自從上次遭遇兇狼以後,族長派人到那山丘查看,那親衛將死去的狼屍細看一番,然後回到部落告訴首領。首領聽親衛說道所有狼屍竟然無傷,死因不明。
首領想到鐵郎宇他們定是得到草原神的庇護,當即擺設祭壇,親奉祭品祭奠一番。之後便下令以後不再巡邏,每日只派出兩個族兵在紅葉谷口處把守。
從那時起,鐵郎宇就不再帶隊出巡,整日無事。後來聽說林奕向巴特學箭,正在白石巖苦練,想到上次出巡林奕跟着自己差喪命,鐵郎宇不勉內疚,且林奕的母親董氏曾經救過自己的命,本想等林奕再長大些就將一身本領教給他,沒有想到林奕卻先跟巴特去學箭術了。
今日正好無事,鐵郎宇便來到這白石巖,看看林奕的箭術覺得如何。到了白石巖後,鐵郎宇沒有想到林奕練習的竟然不是箭法,而是最基礎的練體。
對於巴特的箭術,鐵郎宇也十分佩服,但對此時看到他竟然如何訓練林奕,不勉對巴特對巴特的做法有些不滿。半大的孩子,能有多大的力氣,箭術不就是從小練起,長大以後自然能拉開強弓。
見他如此用功,鐵郎宇的臉上出現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