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光正,你還算個聰明人,知道留一手,知道錢這東西越多越咬手,幸虧你沒有直接去接觸那兩萬塊錢啊!”曹光正自嘲的想到這裡,笑的更開心了,而他的笑卻讓穆副總心裡沒了底,穆副總只能怔怔的看着曹光正。
“穆總,你讓我乾的這事可是把我往火坑裡推啊,你讓我頂風作案啊。”曹光正正正身子,看着穆副總說。
“曹主任言重了,關鍵看您自己怎麼看這個事情了,其實您做得是通過合理的技巧讓最優秀的產品中標嗎!而且對您個人也有好處,這是雙贏嗎!”穆副總這番話非常具有誘導性,對於一般人可能就被打動了,可惜,他面前是骨子裡及其清高的曹光正。
“這事不要談了,我不會答應的,如果你們的產品真的好,那就拿出最合適的競標價格來中標。”曹光正一口回絕的話讓穆副總愣了半天,但很快的穆副總回過神來:壞了,遇上傳說中那種拿錢不辦事的主了,自己這兩萬塊錢可不能就那麼白扔了。
“曹主任,即然這樣,看來咱們合作的時機還沒到,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早上我買了臺數碼攝像機忘在文化市場了,我要去拿回來,不好意思,先走一步。”穆副總這話顯然是告訴曹光正你在文化市場已經留下了受賄的證據了。
穆副總這樣做,實際等於撕破臉皮了,但他敢這麼做是他忽然領悟到在招標這件事情上,曹光正沒有膽子去暗地裡幫助任何企業做工作,這是他性格的缺陷,自己擺不平他鄭浩然更擺不平他,所以,面對這樣一個不能辦事的人,得罪他也沒什麼太大副作用,再說了,聖雪域背後是日報集團,以日報集團的實力,即使真得罪了招辦,也不用畏懼。
曹光正豈能猜不到穆副總的心思,但是他依然冷笑着起身跟穆副總握了握手,甚至語氣友好又有些語重心長的說:“唐卡我早就給你送回去了,至於高價回收,我對那個沒什麼興趣,那唐卡畫的不錯,你應該把他掛在家裡,回去好好做你的標書,公開開標那天,祝你好運。”
曹光正快步走出了茶樓,臨出門前仍然沒有忘記這次喝茶是自己買單。
“周總,曹光正的路子走不通了,怎麼辦?”大概由於上火,穆副總的嘴角起了泡,他一邊拼命的灌水,一邊詢問着周曆難。
“現在看來,我們只有一個辦法了,就是從鄭浩然身上拿到喜馬拉雅的投標價格。”周曆難深思着。
“周總,這玩笑可開的太大了,要是鄭浩然聽你的,我還費這些功夫幹什麼啊!”穆副總驚訝的長大了嘴巴。
“咱們日報集團有句口號叫做辦法總比困難多,想辦法嗎。”周曆難打了一句官腔。
“可是鄭浩然精的跟猴子一樣,不,比猴子還精,你能讓他乖乖就範那就是奇蹟了。”穆副總隨後補充道:“鄭浩然除了睡覺老實,別的時間都不老實。”
正是穆副總這句說者無心的話,讓周曆難受到了啓發,佈下了一個精妙的陷阱,等着鄭浩然跳了下去。
清早,衣晶丹便被主任叫到了辦公室。
“衣晶丹,你跟陳燦馬上收拾一下,去F城完成一項任務,大概需要半個月的時間。”主任的話讓衣晶丹心裡有些不爽,工作了這麼多年,第一次感覺有些惰性,這源自於鄭浩然,近來鄭浩然的忙碌讓衣晶丹心疼不已,而鄭浩然說過,招標結束之後,就會讓自己披上婚紗,那是一種多麼的嚮往。
女人跟男人不同的是,女人總是在緩慢的日子和朝夕相對中慢慢對自己喜歡的男人用情愈加的深刻,衣晶丹不想離開鄭浩然,尤其是不想在關鍵的日子裡。
“主任,這次能不能讓陳燦自己去!”衣晶丹撅着嘴,半真半假的詢問着。
“這是上頭指名要你去的,我是怕你一個人應付不來,才讓陳燦跟你一起去的,你倒好,把陳燦推到前臺,讓配角去唱主角,這個真沒商量。”主任的話沒有說錯,指明讓衣晶丹去F城確實是周曆難親自吩咐的,這是周曆難計劃中關鍵的一步。
衣晶丹戀戀不捨的告別的鄭浩然,臨走之前心裡充滿遺憾:開標那天,恰巧自己趕不回來。
衣晶丹走後,鄭浩然逐一拜訪了參與評標的評委們,他的拜訪是光明正大的,無非是套套近乎送送新資料什麼的,而對於競標的政策,鄭浩然並不想太早的上報,投標的截止日期是到十六號上午十二點整,鄭浩然下了決心,在十六號上午十一點把標書送達招標辦公室。爲了保密,鄭浩然並沒有提前進行文件打印,而是把電子版的文件拷貝在優盤裡面,並且加了密碼,隨身攜帶。鄭浩然的優盤很漂亮,按照時尚的話叫做迷你閃存,外表就像一個精緻的銀色吊墜,掛在脖子上及其合適。
時間匆匆而過,轉眼到了十五號,鄭浩然的心情是平靜的,默默地等待着明天的到來,而衣晶丹的出發,卻讓鄭浩然感覺有些孤獨,儘管每晚衣晶丹都會打來電話,在電話裡兩人說着纏綿的情話,可是真正面對壓力的時候,每個男人卻都有脆弱的一面,那一面叫做孤獨。
“浩然,好久不見出來喝個茶吧!”電話是周曆難打來的,而這個電話讓鄭浩然倍感欣慰。
“還是大哥體貼我。”鄭浩然在電話裡這樣跟周曆難開着玩笑。
“浩然,最近忙什麼?你看我這邊現在也忙,都快把小老弟給忘了。”周曆難話語裡極盡自責。
“大哥,您是領導,我可不能總給你添麻煩,你惦記着小弟,我就感激不盡了。”鄭浩然說的是真心話,鄭浩然始終很感激周曆難對自己困難時期的幫助。
“我現在在忙競標呢!省招辦招標,我們投標了,我讓您幫着打聽的那家聖雪域公司也投標了,我正準備幹掉他呢!”鄭浩然說話的語氣很輕鬆。
“看來老弟挺有把握啊,你大哥比較慚愧,聖雪域那事我一直沒打聽出來,可能是南方老闆比較低調吧,倒是那個老穆,經常去我辦公室,纏着我讓我多送他們幾個版面,真煩。”周曆難搖搖頭,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沒事,我知道大哥你忙,現在我纔不管他老闆是誰呢,只要能贏他們我的日子就好過。”鄭浩然舉舉杯子,仰頭喝茶的時候,掛在脖子上的閃存晃了一下週歷難的眼。
“我說浩然,你什麼時候也學得喜歡時尚了,脖子上掛的什麼?以前我可沒見你掛過東西,不過這小東西不難看。”周曆難說這話的時候,並沒想到吊墜裡的玄機。他一直試圖找個機會翻查一下鄭浩然隨身所帶的包。
鄭浩然笑笑,衝周曆難眨眨眼睛,說道:“大哥,我沒興趣戴什麼飾品,這是個移動優盤,我這面有招標文件,明天我就不戴了,呵呵!”
此時,周曆難已經完全明白了一切,鄭浩然掛的那個吊墜,就是關乎聖雪域能否中標的成敗。
“浩然你坐着,我去一下洗手間。”周曆難從沙發上站起來,走進洗手間裡,拿出電話打了幾通,最後叮囑道:“此事非同小可,一定要辦成,我要的兩個人必須在兩個小時內找到。”
等到周曆難從洗手間出來,搖着頭打着哈哈對鄭浩然說:“老了,毛病就是多啊!上個洗手間都這麼費勁。”
鄭浩然看着周曆難,忽然之間就一陣酸楚涌上心頭,時光這個玩意真是不饒人,轉眼之間,自己眼裡始終健健康康的周曆難如今上個洗手間也不利索了。
“大哥,我送你幾盒前列寧之類的藥,你吃吃看管用。”鄭浩然的話說的很正常,以至於周曆難心頭一熱,接着心裡有些愧疚:這個小兄弟對自己至情至善,而自己卻設下圈套,即將來捕獲他,真的是對不起他,但轉念一想,商場如戰場,誰也輸不起的時候,情感只能往後放了。
“浩然,我看你壓力挺大的,今晚我給你減減壓怎樣?也算是對把你家衣晶丹派到外地出發的補償。”周曆難的話讓鄭浩然有些好奇,記憶中,除了喝茶之外,周曆難從來沒有接受或者主動安排任何活動。
“大哥,你別勉強啊!”鄭浩然一方面有些受寵若驚另一方面卻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勉強什麼,你大哥現在也看開了,我都一大把年紀了,沒事也該放鬆放鬆,把以前的那些束縛統統拋掉,今天咱們就去酒吧,那種帶迪廳的酒吧,咱們兩個好好宣泄宣泄,宣泄完了就回家睡覺。”周曆難看着鄭浩然,鄭浩然卻撲哧笑了:“我的大哥,你真是神人,要麼不出來玩,真要玩還玩的挺刺激的,迪廳跟酒吧那種地方,我怕你受不了那種吵鬧。”
“沒事沒事,跟你在一起,我也能放開。”周曆難走向吧檯主動買了單,這對於鄭浩然來說可是不小的面子,鄭浩然知道,今天自己要把周大哥陪個高興才能對得起他的一番厚愛。
酒吧裡,燈火燦爛,時不時有樂隊歌手的進行演出,而周曆難跟鄭浩然每人杯子裡倒了一杯洋酒—伏特加。這是周曆難提議的,周曆難告訴鄭浩然,洋酒裡面,只有原味伏特加能對自己的口味。
喝了一杯之後,鄭浩然的頭有點暈,儘管酒量不錯,可面對烈性酒,鄭浩然還是有些支持不住,而周曆難卻出乎尋常的有着好興致,鄭浩然只能強打精神陪着他。
鄭浩然尋思着找個機會回去的時候,周曆難又要去洗手間了。
“浩然你坐着,我去洗手間,回來之後咱們就走。”周曆難說完閃身走出去,而鄭浩然手裡捧着杯子,開始是低着頭,後來就環視四周,忽然在不遠處的右側,鄭浩然感覺到一個似曾熟悉的身影。
“不會吧。”鄭浩然一邊尋思着,一邊卻用眼睛仔細打量:蜷曲的頭髮一直捲到肩膀,很有立體感的鼻子,穿着墨綠色的長裙,這側影很顯然就是衣晶丹。
“難道她提前早回來了?”鄭浩然抓着杯子走向那個身影,用手拍了一下那人,嘴裡喊着:“丹。”
那女子回過頭,鄭浩然纔看清楚,原來這人並不是衣晶丹,只是身材、樣貌、穿着風格都跟衣晶丹相仿。
“這世界上怎麼還有如此神似的人呢。”鄭浩然一邊嘀咕着,趕忙向那女人道歉:“對不起!我認錯人了。”
“沒關係,一起坐吧,我一個人。”那女人很健談的樣子。
鄭浩然看看錶,時針指向十一點了,而周曆難還是沒有出來。
“我要走了。”鄭浩然起身,他想去找到周曆難一起離開。
“哎呀。”就在鄭浩然起身的時候,杯子裡的酒灑在了那女人裙子上,女人叫出聲來,鄭浩然只當是自己碰翻了杯子灑在人家身上,趕忙說:對不起,對不起,一邊抓起餐紙遞到那女人手裡。
鄭浩然的手機響了,是周曆難發來的短信:浩然,我臨時有點事先走,你玩痛快點。
那女人擦乾淨身上的酒,看着鄭浩然,鄭浩然窘的滿面通紅。
“這樣吧,我陪你喝一杯,算是道歉。”鄭浩然知道這種場合,自己馬上離開是很不禮貌的。
“少爺,拿瓶芝華士過來。”鄭浩然吩咐道,隨後抱歉的對那女人笑笑說:“我原先杯子裡是伏特加,太烈,受不了。”女人莞爾的一笑,算是表示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