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向他們告退後,便隻身回到了自己的房中,關上房門,確定沒有人的時候,才攤開手心,露出那一小卷布條。
方纔一直緊緊攥在掌心,已微微出汗,布條表面似乎也沾上了我的手汗,不過並無大礙,我小心翼翼、一點一點、慢慢地展開布條,先是露了一部分圖案出來,然後旁邊注了微小的字,不仔細看根本看不清。等到完全展開,我頓爲大驚!這——居然是一張地圖!
而且看佈局,如果沒猜錯,應該是——令尹府的佈局圖!
他,爲什麼會有令尹府的佈局圖?
十年未至……故人……再瞧這布條,已然泛黃,難道這是他十年前畫的?他爲什麼要畫這圖?
不對,他分明是一個愣頭愣腦的人,又怎會畫這般精密的地圖?難道是寧子仲……也不對,寧子仲十年前還只不過是個七八歲的頑童,又豈會懂這些……那我手裡的東西又如何解釋?
啊!不想了!不想了!他們在搞什麼鬼又關我什麼事!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既然上天給了我這個機會我就該好好把握!
我一遍遍地看,仔仔細細地瞧,我視力雖好,可這些字這麼小,又偏偏是蝌蚪文,哦!殺了我吧!
眼睛只怕是要成鬥雞眼了……不過就算變成鬥雞眼也要看下去!讓我看看這上面都寫了些什麼……廂房……西苑……廂房內密道……等一下!廂房內有密道!?哪間廂房!?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
我伸出手指放在圖上點來點去,數了一下位置,好像是從大門進來……左拐……穿過兩條迴廊……叮!就是這間!
這路線咋就這麼熟呢?從正大門進來左拐穿過兩條迴廊的那間廂房——不就是伯卿的臥房!靠!這傢伙房裡居然有密道!他房裡怎麼會有密道!那隻柿子又怎麼會知道他房裡有密道!難道他們……他們……
哦!原來如此!我想呢!這伯卿一大把年紀了(其實才二十四歲左右的樣子),怎麼還不娶老婆,原來是個斷背的!
難怪了……難怪那隻柿子要幫我了,敢情是他們十年前有過一段往事,不知什麼原因,小弘離開了伯卿,一別就是十年,十年後再次現身想必有什麼目的,至於是什麼目的只有他自己知道,我猜測着今後是不是要上演相愛相殺的戲碼了?
嘖嘖嘖,讓他們殺吧,柿子,您出現得真是太對時啦!
不過話說回來,他堂堂令尹大人正門不走,弄條地道出來幹嘛?莫非是爲了掩人耳目,做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這麼一說,貌似就說的通了,他怕被人發現他是斷袖,所以偷偷挖了密道,好讓他日思夜想的人到夜晚偷偷通過密道進他房,然後那個那個……你們懂的!
這傢伙,真是太狡詐了!
這麼好的資源,當然是要共享一下的啦!
思及此,我眼露精光,面露狡黠,但僅是一瞬,我又面如死灰,潛入伯卿房中已是困難,再說找那密道談何容易,這密道長啥樣我咋知道,過去只在電視裡瞧見過,真正的密道如何開啓?
不知道這上面有沒有說明書……
我再一瞧,天哪!柿子,您也太貼心了吧,還真有說明!
牀榻內側牆壁嵌有旋鈕機關。
看到這句話,我又懵了,牀榻……靠!果然猜的沒錯,他們果然有一腿!
居然裝在這種地方……光是想想,我的耳根已經發熱,就快熟了。
“花屏!”
有人來了,我立馬回神,以最快的速度把布條放到隱蔽的地方。
“哎!”我回應。
“該用膳了,你怎還在房裡?”來人是阿英。
“好,我這就來!”對哦,看了半天,我差點忘了吃飯。
“走吧。”
“嗯。”我隨着阿英走,這姑娘,自我淋雨生病後,貌似對我沒以前那麼冷淡了,或許她在爲自己的疏忽而自責吧,不管怎樣,這種變化是好的。
用過晚膳後,她又說:“對了,大人吩咐你用過晚膳後便去侍候。”
我點頭應聲,心想正好可以去一探究竟。
*
來到他房前,只見他獨自坐在燭光裡看書,奇怪,那隻柿子呢?
“來了?”
我定神上前,“婢子來侍候大人。”我正要給他磨墨,他卻淡然說:“不用了。”隨後指了指自己的脖子,我心下了然。
他是想我給他按摩一下,果然,這一招對誰貌似都很管用。
我照舊輕輕捏住他的肩井穴,來回揉捏,眼神卻時不時瞄向內室,機關在牀側,那密道會在哪裡……
“在想什麼?”他冷冷出聲,我嚇得停了下來,這傢伙,不會這麼精……揹着我也知道我在想事情吧!
我立馬給自己圓場,絕不能讓他瞧出來!“婢子沒想什麼。”
“哦?可你手上的力道告訴我你方纔並不專心。”
這一流轉的語氣令人背後汗毛根根豎起……沒想到,我竟被自己的雙手出賣了!
“嗯……婢子在想那個世子怎麼……”話還沒說完,手被用力一抓,我來不及反應,便前傾倒下,落入了他的懷抱。
我大爲驚恐,只見他冷眼盯着我,面如寒霜,“你果然在想他。”說時,他更是用力地抓住我。
靠!你大爺又生什麼氣啊!你弄疼我,我還沒生氣呢!還有這姿勢,有多曖昧就有多曖昧!
我想爬起來,他卻騰空把我打橫抱起,我瞪大雙眼,驚道:“大人!您放婢子下來,婢子話還沒說完哪!”
“不許說。”
“可是……”
“閉嘴!”
靠!他這又是鬧哪樣啊!還有,他要抱我去哪兒……我看着他的行走趨勢……那地方……不就是內室!他要帶我進內室做什麼!?我驚恐地看向他,“大、大人……”
“不許說話!”
他聲音裡透着怒氣,他怒……他怒什麼怒啊!我還沒怒呢!
不知覺間,我被放到了一個平面,再轉動眼珠四處看,我分明就躺在一張牀上嘛!等一下!牀……難道他……
我一個激靈,挺身而起,如今才知道什麼叫做恐懼!看恐怖片時那叫驚悚,初到異鄉那叫害怕,此刻不但流落異鄉,還被一個男人扔到牀上,而他居然在脫自己的衣服,這才叫真正的恐懼!
“大人,我……”纔想逃,卻被他欺身吻住,說不出一句話來,而他的身體也跟着欺近,把我重新壓倒。
我又懵了!誰能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事情怎麼會演變成如今這個模樣!?
我怎麼就上了淫賊的牀!對,這是他的牀,牀側有機關,我顧不得自己是不是會被人侵犯,倒是可以趁機尋找一下那個機關,於是我伸出手往牆壁處摸索,只是才動手,又被他緊緊按住,靠!手都不讓我動,好,那我就用腳!我移……然而下一秒,他又用自己的腿壓住我的腿。
這姿勢,太過曖昧了吧……
而且,我快沒有呼吸了,他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他那條噁心的舌頭居然又伸到了我嘴裡,頓時,我心跳加速,卻又不喜歡這種感覺,因爲他在強迫我,於是我反抗,咬他,他吃痛之下終於放開我,我大口喘氣,而他直視而下,“你最好給我乖乖的!”
啥?他說啥?這話聽上去咋就那麼像禽獸說出來的話!你這隻淫賊、禽獸,我到底哪裡招你惹你了,你非要這麼對我!
“大人……”我怯怯地看着他,裝柔弱,如果他還有點人性,應該會放過我吧。
“別怕,一會兒就好了。”他伸手撫了撫我的髮絲和臉蛋,與剛纔判若兩人,果然,他就是隻禽獸!
什麼叫“別怕”!?什麼叫“一會兒就好了”!?你以爲是殺豬啊!
我淚眼朦朧地看着他,又拼命甩頭,我怕,我當然怕,您看樣子就像是要把我給吃了,我能不怕麼!
“別怕……”說着,他又親了上來,天哪!這傢伙究竟是怎麼了?是戒葷太久,還是在哪兒受了氣,現在拿我來發泄啊!
對了,剛纔好像是提到了那隻柿子他才變了臉色,莫非真的是……那也不用拿我來泄火吧……
想着,心中便是一股怒氣,而他已是吻向我的脖子、鎖骨、胸……等一下,他什麼時候把我衣裳解開的!?手腳果然快,可見是老手!
呸呸呸!我究竟在想什麼!我該想如何脫身才是!
“大人……”我顫聲道,想讓他放過我。
“不許說話。”他邊吻邊說,而我渾身顫抖,就和那上了發條的玩具一樣,抖個不停,對了,我現在和玩偶沒什麼兩樣,只能受他掌控。
不知道是不是抖得太厲害,竟把淚腺裡積攢的水給抖出來了。
他停了下來,問:“爲何要哭?”
“怕……怕……”我哽咽道。
他不再說話,替我整好衣裳,而我卻還在發抖,渾身冰涼。
他停頓了下,而我驚魂未定,也沒聽明白後來他說了些什麼,須臾,感覺到自己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他抱着我,我又是一顫,而他在我耳邊低語:“別怕,我就這樣抱着你,你好好睡吧。”
可你在我身邊,我怎麼睡得着……
“大人……您讓婢子回去吧……”我小聲說。
“這是命令,今晚你必須留下。”
“可是……”我還想做最後的掙扎。
“乖,好好睡一覺,我不碰你。”他摸着我的頭,我閉上眼睛,意識卻一直清醒着。
“屏屏……”我心下一顫,他剛纔是在叫我……他爲何要這麼叫我……“自你進了令尹府,你便註定是令尹府的人,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不得將你帶走,就連他也不可以……屏屏……他沒有這個資格喚你名字,你是我的。”
是啊,我是你的奴隸,但即便如此,我也會想盡方法離開這裡,永遠離開!
多呆一刻,我便多一份危險,這個名字,你同樣沒有資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