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臉色已經漲成豬肝色的南苑夫妻,賀北城直接拉着汪雨琳走到兩人跟前將她的胳膊重重一甩,緩慢卻又嚴肅地開口道:“今天之所以當着我父母的面請你們過來,是想告訴你們,養女不教父母之過。你們雖然看着沒做過什麼,也沒有教唆她做什麼不該做的事情,但是卻一而再再而三地不管不顧,現在出了事才知道找人了。有這個東奔西走救公司的時間不如好好想着怎麼把女兒好好教育一下,教教她什麼是禮義廉恥,別再讓她出來禍害別人了!說句實話,你們要是把女兒管好了說不定將來生意還會有東山再起的一天。如果一直放任她這樣下去,就是讓你們坐到了富豪榜首也遲早會被她再敗個一乾二淨。這並不是危言聳聽!”
說着,回過身將手輕輕搭在孟茵茵肩上,看了眼孟靜寧,然後將視線轉向汪雨琳,面上絲毫不掩飾厭惡之情:“兩年前的事情既然當初南家通過我母親找茵茵說項說不再追究了,那我也不會抓着這件事不放,就算是過去了。至於你神通廣大又得罪了顧湛的事情我管不着也不可能讓他收手。還有,別把別人當傻子,我被你騙了一次是沒想過會有這麼多巧合,我一直在找的人竟然就在身邊,是我最親近的人……不管你說什麼,說的是真的也好還是假的也好,賭咒發誓也罷痛哭流涕也罷,都和我無關,你應該找自己的丈夫去。今天最後說一次,以後不管你有任何事情都不要再來找我,也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否則,顧湛只是對你爸的公司動手,而我會傾盡全力讓你們家再茗江市甚至是國內都待不下去!”
汪雨琳咬着脣淚水在眼眶裡直打轉,而南苑夫妻則是覺得窘迫至極,就像是當着大街被人往臉上狠狠扇巴掌似的,臉上一片火辣辣的感覺。兩人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結果現在卻在這被一個晚輩當衆數落,雖然沒有外人在看着,但也是把臉都丟盡了。
至於賀北城爲什麼將其他人都支走了,肯定不是爲了他們着想,只是不想把事情鬧大,不想和他們家女兒鬧出一點點緋聞,說到底都是爲了自己的妻子。
一想到自己寶貝長大的女兒被人家這樣嫌棄,南苑心裡何嘗不氣?可是自己這邊不佔理,她拉起汪雨琳的手不顧她的意願直接拽住她出了休息室。
汪雨琳不願意走,奈何父母兩個人拉着她根本敵不過,三人拉拉扯扯的到了酒店門口的臺階邊上,汪雨琳氣得一把將南苑的手甩開:“媽,你幹什麼?你現在拉我走北城哥肯定就知道我說謊了!不行,我要去和他解釋。”
說着,就要回酒店。
南苑上前一步擋在她面前,冷冷看着她道:“你還要解釋什麼?還要騙人騙到什麼時候?孟茵茵是賀北城的初戀女友這事你早就知道了吧?你真好啊,連你媽也一起騙了是不是?”
汪雨琳咬着脣一言不發,眼眶到現在還是紅的。
南苑看到她這副模樣,心中隱隱劃過一絲不忍:“走吧,跟我回去。至於公司的事情,咱們聽天由命吧!實在不行……”
看了眼丈夫,兩人相視着衝對方點了點頭,南苑繼續道:“實在不行的話就宣告破產吧!最多日子過的差一點,我和你爸年紀都大了,也到了退休的時候了,沒那麼累也好,還有空出去轉轉。”
汪雨琳眼中還有不甘:“可是……”
“可是什麼?”南苑臉色一變,厲聲打斷她的話,“別說了,跟媽回去!”
汪雨琳微微側身,避開了她剛剛伸過來的手,繼續把自己沒說完的話說了下去:“可是……我都喜歡賀北城很長時間了。媽,要不是你非要讓我道歉,他也不會知道我在騙他!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本來他不會知道真相的……”
“你還要騙自己騙到什麼時候?”南苑擡手撫了撫額,聲音裡濃濃都是疲憊,“你不是說兩年前他就把鏈子拿到手了嗎?在他以爲你是他初戀女友的時候他是怎麼做的?他選擇不告訴你真相,說那條鏈子是自己弄丟的,依然若無其事地和孟茵茵在一起。這說明了什麼?說明那條鏈子就算是價值連城,可是它代表着的意義、代表着的愛,早就隨着時間慢慢消散了!退一萬步來說,就算當年那個人真的是你,也不會有任何改變。賀北城喜歡的人還是孟茵茵,他還是會一直和她在一起,這個故事裡你永遠只是個不起眼的配角。雨琳,你清醒一點!你現在有了孩子,好好地過自己的日子不好嗎?你總說張政對你不好,可你捫心自問一下你真的用心和他過日子了嗎?真的用心經經營這段婚姻了嗎?”
汪雨琳的眼淚刷的一下子就掉了下來,她自動地選擇過濾了南苑的後半段話:“可是……這樣至少我在他心裡的地位是不一樣的。如果那個人是我,今天這種情況他肯定會幫忙,以後我出了事他也不會不管……”
“那只是你以爲的,只是你主觀臆測、你猜的!”
被厲聲打斷,汪雨琳張了張嘴,最後抿着脣不再說話。
又側目看了眼燙金的“鼎豐酒樓”這四個字,她知道今天一旦自己一離開,就意味着以後和賀北城再也不會有交集了……難道真的要一輩子爲了孩子和一個渣男一起過下去?
不,不行!
汪雨琳腦中一震,猛地回過神來,恰好這時南苑不準備和她再繼續說下去,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拉着人就要下臺階。
她下意識地往後避了開去,卻因爲背對着後面二三十級的臺階,一個沒注意一腳踩空直接往後仰了去……
“啊!”
汪雨琳驚叫一聲,由於慣性雙手居高在空中不停地劃拉着下意識想要維持平衡,然而卻於事無補
只來得及扭頭看了眼後面高高的臺階,便一頭栽了下去。
彼時,南苑和丈夫皆是臉色大變,第一時間就伸長了胳膊企圖拉住她,可是晚了一步,連汪雨琳的衣角都沒有碰到。
“雨琳!”
兩人大聲喊着她的名字,卻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她以極快地速度滾下了臺階。
汪雨琳只覺得五臟六腑都要被顛出來了,滾下最後一級臺階的時候,額頭往臺階角上重重一撞,直接暈了過去。
南苑夫妻以最快速度衝臺階上衝下來的時候只看到汪雨琳閉着眼睛仰面躺在那裡一動都不動。不一會兒,鮮血就像盛開的花兒一樣在她身下綻放開來……
酒樓門口出了這麼大的事,自然有門衛第一時間就報告給了經理。
經理親自出來了一趟幫忙叫救護車再讓人清理門口。
他是顧湛手下帶出來的人,自然是很有眼色的,今天這大喜的日子,見了血這種不吉利的事情他當然不會往上報。
汪雨琳癡迷了賀北城許久,打着喜歡他的名義做了許許多多的錯事,可到了最後出了事傷的永遠只有自己父母的心。
隨着救護車的鳴笛聲嗚嗚而過,南苑坐在裡頭握着汪雨琳的手,急得嘴脣都在打哆嗦:“雨琳,你堅持住,馬上就要到醫院了,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
鼎豐酒樓。
六點半左右,客人陸續而來。
作爲今天宴客主人公的女兒女婿,江槿西和顧湛自然是得忙着陪賀家以及孟家的親戚們聊天。
彼時,離開宴大概還有二十分鐘左右的時間,許久沒有出現過的賀立峰突然走到顧湛和江槿西面前,看着江槿西道:“我有些事情想單獨和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