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十分高興,因爲他還是來了。
她知道,他們早已經不再是從前……
四年前那一別之後,他們幾乎再也沒有見過。
就算她回來,搜索下 00小說網 裡面有這本書,免費看,更新快!!看完整小說,請到00小說網。。回來雲海市投身進入工作之後,他們竟然也沒有見過。
她知道,四年前的那個夏天,他母親去世了,而她回來出席葬禮,那竟然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面。
她打着傘,穿着黑色的裙子站在霧霾之中,而他作爲鄭女士唯一的兒子,也是那一天唯一主持者葬禮的主人,只是面無表情,連一點兒悲傷也沒有。
流着上官家血液大的人,那一天,只有他。
就連他的父親都未曾出現過……而出席葬禮的親朋友好,也是寥寥可數。
外人始終都不曾知道面前這個墓碑裡的女人和那顯赫的上官家族有怎樣的關係,甚至以爲她那唯一的兒子都是上官家正房夫人所出的三子,墓碑裡的這個女人從來都沒有得到過一分應該屬於她的榮耀……她的這輩子,便如此不堪卻又寂靜的落了幕,怪只怪她錯將一生的愛情都交付給了那個根本不值得的男人……
上官瑾瑜並未在意桐兒的出席,直到桐兒離去的時候,一直久久的望着他他才動之分毫,擡頭看見是她,眼裡並無詫異之光。
桐兒知道,當初她在醫院裡的那番話,傷了他的自尊,甚至傷了他的心,還讓上官媽媽也對她失望了。
可是她也知道,不該給的希望,永遠都不能給。
正如她一直以來所說的,所做的,哪怕他並不稀罕,她卻依然作爲他最好的朋友的身份出席了這份葬禮,哪怕三天後便是考試,她也奮不顧身的回來了。
她只是伸手,握住他同樣冰冷的手。
“阿瑜,節哀順變。”她只說了這六個字,而他沉黑的眸子一直盯着她,半響之後才哽咽着說了兩個字:“謝謝。”她明明從他的眼底看到了晶瑩的淚光……他並不是不悲不傷不痛,只是不願意將那傷口露給世人看,而她永遠都是他那特殊的意外。
從那以後,她便再也沒有見過他。
後來,回到雲海市,也常常聽人說起他。
彼時,他已經搬出了亨睿山莊,回了上官家。
他怎樣雷厲風行,怎樣手段狠絕,而上官老先生頗爲重視他,兩個兒子都是從基層幹起,偏偏他已進入公司就是人事部經理……年紀輕輕的他竟成了雲海市多少年輕姑娘們眼中的金龜婿。
再見,便是此刻。
他已經成爲上官家下最大一家子公司的總裁,氣勢和實力已經扛上他那兩個哥哥,再也沒有人能輕視他,將他推入江中,或是暴打一頓然後關進那木屋之中。
四年不見,他已經二十七,而她二十五,自他們相識以來,竟已經過去十二年了。
“你好像還是沒變,永遠都是個丫頭的樣子。”坐到院子裡,雖然有些熱,但是卻是個聊天的好去處。
有太陽傘還有冰涼的果汁,桐兒只是有些熱的臉紅之外,倒也沒有什麼不適的地方。
桐兒聽了上官瑾瑜這話,只是笑:“你的眼神還是這麼不好使,明明我眼角已經有一絲魚尾紋了。”
上官瑾瑜嗤之:“是啊,我眼神不好。現在十八歲的小姑娘熬了夜第二天都有的東西,你竟然拿去裝老?”
桐兒笑了,爲什麼這麼久不見,他們卻好像還是從前那般?
“聽說你……現在過得不錯?”扭頭看向他,更想問,有了重新喜歡的人嗎?她當然不會認爲,四年不見,他心裡還住着自己。
“恩……你在琴行工作?”
“恩……我在賣琴。”桐兒只笑,其實也幹過別的工作,但是都沒有什麼大的情緒,反而賣琴這樣看似悠閒卻也並不是十分悠閒的工作還比較上心。
上官瑾瑜搖頭:“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手下有三家高檔琴行,你都是老闆。”
桐兒噎住,她總不能說……兩家是阿笙給開的,一家是爸爸媽媽送的吧?她都是個吃軟飯的……桐兒摸摸腦袋只笑,也不好意思說自己真的只是個賣琴的……雖然這三家的收入全都是自己的。
“他對你真的不錯……我曾經以爲,你們只是談個戀愛,不會有多久,可是他似乎……真的不錯。”說着上官瑾瑜將視線落在桐兒的臉上,她變漂亮了許多,他當然知道,那是愛情的滋潤。
同時也知道,自己真的該放手了……這四年,他雖然忙着與那兩個哥哥爭鬥,但是也從不忘了去關注她,知道她什麼時候回的國,知道她在哪些地方工作了卻又不合適的辭了職,知道她每次琴行的開業,知道她在今天舉行party,因爲明天就是她的婚禮。
他從來都無法移開落在她身上的視線,就好像從前,站在那天台之上瞧着她,並不是爲了讓她發現,只是想讓自己安心。
如今,他終於有了去追求她的資本,卻似乎已經沒有了資格。
也許,從來都是沒有機會的。
說起丈夫,桐兒的臉上自然都是笑容。
“阿笙啊……”桐兒笑了笑,那個男人的確是用他所有的行徑向自己表明了他的溫柔和對她的感情。
他如今已經徹底的掌控了羅氏,甚至報了仇,但是他同時也沒有忘記好好的保護着她,最危險的那段時光,她在意大利,而他在華城市,她雖然沒有陪着他,但是她很好的保護了自己,卻也是讓他後顧無憂的。
後來回到雲海市,他也很少來找她,目的依然是不想讓別人將實現投在她身上或是起了什麼不良之心。
再後來,他們做什麼都是不用顧忌的了……因爲那整個化城市對她來說,都是安全的。
於是,他求了婚。
桐兒只說了這三個字再也沒有說別的,卻讓上官瑾瑜是滿心的嫉妒,那個男人,真的讓她愛到如此地步了嗎?
“阿瑜,我們還是好朋友嗎?”桐兒突然扭頭打斷上官瑾瑜那心裡最後的一抹吃味。
上官瑾瑜怔了怔,久久才道:“……如果你當我是,那我便是。”
桐兒笑的一臉燦爛,起身的時候無意識的摸了摸她的肚子,然後低聲附耳告訴他一句悄悄話:“好朋友,這話我只問你一次,你願意做我孩子的乾爸爸嗎?”
說完靈俏的眨着眼看他,似有一絲期待。
上官瑾瑜驚愕的低頭向桐兒還完全平坦的小腹看去,他所知,他的求婚也不過兩個月前……難道他們是奉子……
“當然不是!”桐兒一眼便看出上官瑾瑜在瞎想什麼,紅着臉才嘆道:“其實,才一個多月……我誰也沒告訴,你是第一個。”因爲他的到來,她太開心了,所以忍不住想要和他分享。
這是她和阿笙的第一個孩子,他從前頗爲謹慎,但是自求婚之後那份兒謹慎就給丟了,因爲他說,也該準備要個孩子了。
只是沒想到,孩子來的這樣快。
上官瑾瑜聽自己竟然是第一個知道的,連孩子他親爹都沒自己知道得快,心裡頓時有些得意。
看着桐兒目光又溫柔了許多,豁然的便笑道:“當然。我不做乾爹,誰有資格?”
夏光無限好,桐兒心頭的幸福,再次以無限的速度放大,飛揚。
*
湛晴空穿着小禮服從洗手間出來,沒想到,竟會在洗手檯遇見凌蛋蛋。
他幾日前回來了,她知道。
只是沒想到,竟然會在衛生間重逢。
十七歲的晴空從鏡子裡望了眼便快速的低了頭,洗手,擦乾,然後轉身準備離去,彷彿完全沒看見那個人似地,只有她自己知道,心底是在說:快些走,快些走,不能和這個魔頭共處一室……
顯然,她還是低估了凌蛋蛋。
那個已經二十一歲的年輕男人一把就抓住了她的胳膊,然後不費任何餘力的將她拽回洗手檯邊,雙手撐着她身後的洗漱臺,低頭看着她,勾起一抹笑來。
“小姐,跑什麼,跑得這麼快,見鬼了?”
他好看就像是她手腕上束着得那朵藍玫瑰,妖冶,卻又冰冷的神秘。
晴空心裡咯噔,沒想到終究是沒跑過去,這個混蛋。
“你、你快放開我!”雖然他長高了,但是一米七四的晴空也不是擺設,幾個掙扎就真的差點兒從他胳膊下閃了出去。
但是,凌冽是男人,晴空是女人。
她怎麼可能逃得出去?
“別跑!說,見到你冽哥哥,爲什麼跑那麼快?我就這麼嚇人?”凌冽心裡是有絲憤怒的,四年不見,這丫頭越加放肆了,竟然對他視而不見?
要知道,他在這衛生間門口逮她,已經等了五分鐘了。
“冽哥哥?”晴空差點兒嘔吐出來,他怎麼這麼自戀呢?
她可沒忘記每次在這個惡魔手裡吃了多少虧,小時候只知道哭,甚至被奪了初吻都沒什麼反應,長大了好不容易擺脫他的魔爪,他憑什麼一回來還自封哥哥?他哪點兒好意思了!?
凌冽把晴空的反應瞧在眼底,很少,這些年沒有怎麼籠絡關係,到讓她對自己產生了‘厭惡’這樣的情緒了,是該好好教訓一番了。
“怎麼,我不配?”凌冽眯起長長的眸子,似笑非笑的看着晴空。
四年前一別,他們再也沒見過,但是這一次晴空一眼見她就認了出來,到沒像從前那樣還經過人三番四次的提醒,只是凌冽不曾知道罷了。
“我可沒把你當做什麼哥哥!”晴空被他這樣束着,心裡早已經怒氣騰騰,配着這句話,腳下也是十分不客氣猛的便踢出一腳,然後趁着他‘嗯哼’一聲,便迅速的推開他,逃了出去。
凌冽眯着眼追了出去,卻只看見那丫頭像風一樣已經快消失在走廊盡頭。
“忘了告訴你,我以後不回日本啦!”
果然,那身影猛的一僵,但也只不過兩秒,然後她就以更快的速度消失在了視線裡。
凌冽失笑,他就那麼恐怖?不過,她沒把自己當做哥哥,可是完全符合他心意的,畢竟……誰要當她哥哥?
晴空如果遭遇了洪水猛獸似地逃入大廳,媽媽薄荷看見她臉色蒼白的樣子裡,立即蹙眉伸手將她招了過去。
“怎麼了?”因爲今天是桐兒的婚禮,所以晴空自然的就成了伴娘,誰讓桐兒的女性好朋友幾乎都結婚了,所以伴娘這事兒只有落在晴空身上。
薄荷瞧着小女兒臉色蒼白的樣子,頓時有點兒擔心。
晴空擡頭,歲月似乎沒有在她母親身上留下一點兒痕跡,還是照片裡那二十八歲的模樣,皮膚光滑,紅潤光澤,清麗佳人。
哪怕和姐姐站在一起,就是姐妹的樣子,甚至……連姐姐都比不過媽媽的容貌。
“媽媽……”晴空想起那凌冽,心裡就有些委屈,什麼嘛……總覺得又被他欺負了一頓似地。
“到底怎麼了?”
“就是被惡狗嚇到了……”
薄荷失笑,摸摸女兒的頭道:“不怕。快去看看你小舅,他今天要當伴郎,我有些不放心……”
“小舅?在哪兒?”說起來晴空才注意自己沒有瞧見那明晃晃應該是最高的人身影。
“你姐姐那兒。”
“新娘休息室?他一個大男人跑去做什麼?”晴空雖然如此抱怨着,但還是立即放開了母親轉身便向休息室的方向而去。
薄荷看着女兒活潑跳躍的身影只無奈的搖了搖頭,剛剛她看見那凌家少年的背影似乎也是向着衛生間去的……只怕丫頭又被她欺負了。
晴空推開新娘休息室,果然瞧見小舅坐在沙發裡小憩,而新娘則坐在另一邊似乎在和她的好朋友夏幽幽正說着悄悄話。
“姐。”晴空進來,桐兒便看見她了,晴空主動笑着打了招呼:“幽幽姐,你也來啦?”
夏幽幽牽着個兩歲左右的小女孩兒朝着晴空微笑,她早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明媚的女孩兒,而是已經低調內斂的如同一枝寒梅的女人,只因爲……她的未婚夫在婚前一個禮拜突然逝世,只留下她獨自一人,並且在八個月後生下一個小女孩兒,名字叫亦云,諧音憶雲。
不過是三年前的事,那個時候姐姐還奔赴回來,只因爲夏幽幽幾欲自殺,最後被姐姐帶去了意大利,生了孩子之後才帶着孩子回到雲海市回到欒家,從此那個笑着都亂顫的女子便變了一個人。
姐姐說,有的人是爲愛而生,夏幽幽便是,她爲了鄭雲而生活在欒家,卻也爲了鄭雲而放棄生命願意去死,如今又爲了鄭雲和亦云活着。
晴空也見過那個鄭雲,看不出有多特別,但是看得出來他很喜歡夏幽幽,晴空甚至還以爲鄭雲喜歡幽幽多過於幽幽喜歡他呢,但是姐姐卻這樣說……只是夏幽幽的愛,是別人看不見的。
晴空也惋惜,惋惜那個鄭雲說不見就突然不見了……惋惜夏幽幽獨自一人拉扯一個孩子,但是夏幽幽卻並不顧慮旁人的視線,她生活的似乎也頗爲愜意,只是這輩子怕她都不會再接受任何人了。
“小舅他頭有些疼,我就讓他在那兒休息,你小心一些叫醒他。”桐兒自然知道苗苗是來找小舅的,而晴空笑着去捏了捏亦云的小臉便轉身去叫白一羽了。
小舅怎麼會頭疼呢?沒什麼事吧?心裡有些擔心,便伸手去小心推了推小舅的身子。
“小舅?小舅你怎麼樣啊?”原本心裡對他稍稍的一絲不滿此刻都沒有了,換而全是心疼。
自從兩年前,那個莫先生去世之後,小舅似乎就患上了頭疼之症,每個月,總會有那麼一次。痛起來的時候,小舅整個身子都會蜷縮起來,然後全身瑟瑟發抖,雖然他不發一言,只是咬着脣忍耐着,但是隻要伸手去摸就會發現,他的額頭,全是涼汗。
沒想到,他今天頭疼之症又發了。
“小舅?小舅你要不要吃些藥……”晴空心疼。
她知道,其實小舅從來都是明白的,明白那個莫先生是他的親生父親,明白那個欒小姐是他的親生母親,但是他卻不去相認,直到莫先生因爲早些年積累下來的一些病根引發了腦癌而去世,小舅才深受打擊……
晴空那天晚上安慰小舅的時候,發現他在哭,像個孩子一樣……然後晴空才知道,原來小舅是那麼的在乎。
於是她整晚的抱着小舅,直到兩個人都在牀邊的地毯上睡着。
小舅的頭疼也讓晴空非常擔憂,因爲莫先生是因爲腦癌去世的,而晴空擔心這個病會遺傳,所以求着媽媽帶小舅去看看。
不過還好,檢查下來說,小舅身體非常健康,頭痛是因爲他的心病,吃中藥都是看不好的。
晴空才更深的瞭解到,小舅對於失去重要的人,原來能在乎到如此地步,只怕……唯有時間才能治療和癒合他心裡的痛了。
可是,每次她都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小舅在這裡疼。
所以,一邊問着,手指便已經摁上了白一羽的太陽穴。
躺在沙發上的年輕男子緩然的睜開自己的眼睛,已經二十四歲的白一羽褪去了最後一絲的年少和青澀,已經完完全全長成了一個成熟男子,除了他的心智之外,靜靜的站着或是坐着的他,總能讓周圍所有的女子瘋狂,他的容貌,他淡若白合的清雅氣質,都是他的魅力……可是啊,只要他用那純潔的目光和淡淡微笑看向桐兒時,晴空都只能無奈的一聲嘆息,小舅,永遠都是長不大的天使,所以‘啪啪’那些女子都滾開吧,少來騷擾!
沉黑卻又純潔的眼眸在睜開看到桐兒時,滿是欣喜。
“你來了……”搜索下 00小說網 裡面有這本書,免費看,更新快!!看完整小說,請到00小說網。。他淡淡的說着便坐了起來,伸手握住晴空給他按摩的手指,一根一根的包裹在自己的掌心裡,溫柔的看着晴空輕聲笑道:“我沒事,已經好多了。”第八十八章
雖然他說話還是那樣輕慢,可是這一刻苗苗聽着卻是無比的安心。
這說明,小舅是真的好多了,他從不撒謊。
“可是你待會兒……能當伴郎嗎?”苗苗還是有些憂心,畢竟好多了,可不是痊癒的意思。
新娘桐兒也望了過來,眼底也是擔憂,她雖然沒有苗苗那樣緊張小舅,但是對小舅的感情也是非常的深的,她和白一羽從小一起長大,也頗爲照顧這個小舅,和這個小舅一樣,同樣不是這個家族裡血緣關係的親人,卻比真正的親人之間的感情還要深厚。
“小舅,要不我再找個人來替你,好麼?如果真的不適,不要勉強。”雖然桐兒想要親厚的人陪着出嫁,但前提卻是親厚的家人身體都無恙,她不能在自己的幸福基礎上傷害親人。
“可是這個時候……還能找誰?”問話的是夏幽幽,她說的卻是實話,半響揪着眉道:“五越和你家男人話都沒說過兩句……”這樣並不是熟的人來當伴郎並不妥當,而其餘的男人幾乎都是結了婚的,包括莊毅甚至……少主。
“有個人……”苗苗雖然不太願意卻突然打斷道,“那個……凌家的……”心裡嘆了口氣,要不是擔心小舅的身體,她纔不會願意和那個惡魔一起做伴郎伴娘呢。
“凌冽麼?”桐兒隨即想起來,那個凌冽雖然才二十一,但是卻是個不錯的人選,而且這兩年阿笙和凌家也有了生意來往,最重要的是,爸爸媽媽和凌家叔叔阿姨關係不錯。
“要不我出去找你母親問問……”夏幽幽作爲桐兒的閨蜜卻不能當伴娘已經很是內疚了,所以當即便主動了起來,想着總能做一些事。
就在大家想好了出路事,那個原本讓大家無比擔憂的正主卻突然發聲道:“我……可以……”
桐兒和晴空皆是一怔,就連夏幽幽都頓住了腳步只向他望來。
沙發裡坐着的人緩然起身,他很高,這個家族只怕他如今是最高的,一米九六,這些年竟然長到了這樣讓一般人都要仰着頭的身高,就連苗苗着一米七四再穿着高跟鞋的人都直到他的下顎。
原本,他這樣高的人,又長得瘦一定會像竹竿一樣,身材並不見得好看。
但偏偏因爲他從小就勤於鍛鍊身體又習有武術,所以他的身材即不十分健壯龐大又不是十分瘦弱,反而男人該有的寬厚結實都有,苗苗甚至知道,她的小舅竟有六塊腹肌呢……只是肌肉並不嚇人,而是十分的好看,就像那塑像:大衛。
白一羽不僅高,還長得十分好看,雖然整個人總是十分的安靜,但只要他坐在那裡便是一幅畫,一副淨白的山水畫……不是濃豔的油畫,只是一幅山水畫,卻能讓人聯想那山水間的遼闊和秀美。
“小舅,你別逞強哦。”雖然提前有排練,也不怕他出錯,但是晴空就是不放心,所以反握住他的手仔細的問。
白一羽卻是十分穩重的點頭並認真的緩緩道:“我想看着桐兒結婚,看着她幸福。”
晴空傻了,小舅這麼的有主見……她實在不好拂逆他的意思啊。
桐兒是一臉的感動,倒是夏幽幽一聲笑了出來,並轉身又回到桐兒的身邊並淡淡笑道:“看來是我多管閒事了,你這個小舅倒是真心實意的想看你幸福的。”
桐兒也不疑有他的看着小舅,這個男子,總是將最真摯的感情交付給他所有在乎的人。
婚禮開始的那一刻,桐兒還是無比緊張了。
雖然,戀愛這幾年,他們早已經由最初的激情到如今的溫暖如水,愛情也沉澱了下來,彼此間已經無比的信任,無比的深愛,相信着誰也不會離誰而去……相信着彼此的生命只會有彼此,可是,她卻還是緊張了。
她始終有些無法相信,年少時的愛戀,竟然能伴隨一生,更無法相信,那個自己喜歡着的人,如今也這般的喜歡着自己……
Wωω●ⓣⓣⓚⓐⓝ●c○
挽着父親一步步的走向那白色身影,桐兒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她是新娘,是他的新娘,帶着他的骨血,正在一步步的走向他。
真好……不是別人,是他。
難以言喻的溫暖和幸福隴上心頭,她從來都不怎麼會表達自己的感情,就連當初表白……也是磕磕絆絆,似乎都是他先主動,而她總是那麼被動,這些年,他所做的,她所擁有的,她何曾不明白?
對她的維護,對她的保護……似乎他的喜歡越來越多,而她卻更多的去接受。
桐兒有時候心疼,他卻說,這樣很好,他很幸福。
能付出,也是一種幸福,更何況,他的付出她是有接受的。
“以後,我就將她交給你了,你不能讓她爲你掉一滴眼淚……”父親湛一凡是個沉默寡言的男人,但卻也是個深情似海的男人,他對母親,就如同阿笙如今對自己。
桐兒突然想哭,是這個男人,是他們給了自己一個新的家,而如今她才能擁有阿笙,擁有這麼多幸福,她的人生,竟然是如此的幸運。
“爸爸……”桐兒帶了一絲哭腔,湛一凡卻大手拍了拍她的手,然後將她交給了阿笙。
阿笙低頭,看她微笑:“今天,不能哭。”
於是桐兒憋着淚,生生的擠出微笑。
宣誓,神聖的宣誓。
他們都是以彼此最真誠的心來宣告,他們願意。
下面坐着許多人,親朋好友們,也有生意上來往的。
可此刻,心裡最複雜的,當屬上官瑾瑜。
當初怎樣也無法想象,終有一日他會看着她出嫁,看着她幸福……而如今,雖然心裡失落萬分,卻沒有什麼不甘了。知道她的心,知道她的感情,而他早已經在當年逐步的喪失了還能擁有她的資格……
“我願意。”
“我願意。”
全場都是低低的微笑,包括臺下捧着戒指的晴空。
“小舅,我把戒指端上去就好了,你一會兒就陪着喝幾杯酒,知道了嗎?”晴空知道交換戒指的環節要來了,立即仰頭低聲的對一旁的男子道。
白一羽點了點頭,很是聽晴空的話。
兩個人默契的交流自然也落在旁人的眼裡,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今天的主角身上,唯有一人,從頭到尾的視線都是落在一旁那小伴娘之處。
不是別人,正是凌冽。
他眯了眯好看而又凌厲的雙眸,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她和她的小舅還是那樣親暱……雖然知道他們是親人,但是沒來由的,凌冽的內心有一絲不安。
因爲,誰都知道,那個有着缺陷偏又完美的男子與湛家甚至白家都並無真正的血緣關係。
在交換戒指的那一剎,桐兒百般交集的倒在新郎的懷裡說了三個字:“我愛你……”
她從未說過,可是這一刻,她不知道該怎樣表達自己的幸福。
wωω. ⓣⓣⓚⓐⓝ. C O 於是新郎在臺上愣了五秒,五秒鐘之後他捧着新娘的臉便吻了下去,於是婚禮的最出現了,便是那幾乎有三分鐘時長的火辣舌吻……看的臺下的衆人皆是臉紅心跳,便是安靜都忍不住‘嘖嘖’聲嘆,夏幽幽直接捂住自家女兒的眼睛笑着搖頭。
婚禮,完美的結束。
結婚後的桐兒自然是要跟着去華城市的,這邊的琴行生意便只能交給別人搭理,而華城市又開張了一家三層樓的高檔琴行,自然,是羅玉笙送給湛桐兒的聘禮,每一家鋼琴的賣價都不低於七位數。
桐兒一走,晴空覺得有些落寞。
從前相依在一起的姐姐嫁出去了,而他們家少了一個人,此後家裡就只有自己一個女兒了。
別說湛守諾那個不太靠譜的,年紀小小整日的就喜歡研究經濟,一些晴空都不同的期貨、倒賣他竟然都在幹……而爸爸竟然頗爲欣賞,於是整日的除了上學就是在公司裡,纔不過十六歲的人,竟然都已經老練幹成的像個商人了。
於是,晴空除了和龍鳳胎還有兔兔玩之外,依然只能和小舅玩兒。
偏小舅最近課程繁忙,於是晴空只能勤加練習自己的小提琴,無聊之餘又去參加比賽……然後不小心,又得獎了。
晴空有點兒小提琴的天賦這一點兒,是爸爸說的。
可是一開始她還十分的興起,但是後來由於她得獎的次數不少,爸爸媽媽太忙,也不再每場來看,於是她的興致也漸漸減淡,就好比今日這個比賽,她沒有告訴任何人,只是自己比賽,然後自己拿獎,然後一個人在後臺默默的收拾着。
因爲入秋,所以他披了件針織衫,然後才提着小提琴準備從後門出去。
剛剛出門,卻不料想迎面竟然進來一個人。
這個人,她認得,凌冽。
晴空沒想到,他竟然真的沒有回日本!不過,也是姐姐婚禮後,第一次見他。
“呵,找你女朋友呢。”晴空搶先冷笑了一聲,然後側着身子,像是再給他讓路。
凌冽卻止步不前,眯着眼睛看晴空,笑了笑:“是啊,找女朋友。你見到她了嗎?”
原本是不想他找自己茬所以晴空先開口想要堵他,但沒想到他竟然真的是來找女朋友的。
愣了一下,隨即一笑,燦若那漫山遍野的鮮花:“我可不知道你的女朋友是哪個,不過你要說名字,我可以進去幫你找找,畢竟……我們兩家也算是世交了嘛!”
誰讓爸爸媽媽和他爸爸媽媽關係不錯,真是甩不掉的‘世交’啊!
“哦……據說她今天得獎了,得獎的有哪幾個?”凌冽盯着晴空慢悠悠的道。
“嘁,不就是我還有……”晴空話語一頓,擡頭有些疑惑的看向那凌冽,這壞蛋不會又在給她下什麼套子吧?雖然十幾年沒有再經受過他的折磨了,但是童年的陰影卻是揮之不去的,只要這凌惡魔說一句話她都會設想,是否又是圈套等着看她笑話?
話鋒一轉,她果然不再愚笨的繼續說下去,而是涼颼颼的竟道:“除了我,都在裡面,你自己找去吧。”
說完就要側身離開,凌冽本就是專程來後門接她,怎麼可能讓她這麼容易離開?
伸手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將她往前欺了兩步,就笑眯眯的將她壓在門框上,而後微笑:“不要裝糊塗,你知道我是專程來找你的。”
晴空愕然,想要掙扎,奈何他勁兒大,她竟然脫不了絲毫。
只能氣呼呼的擡頭瞪他:“你不是來找女朋友的嗎?”
凌冽挑眉,隨即道:“這是你的說的……”
晴空啞口無言,總是敗在他手上!
“你找我做什麼?”跌跌撞撞的被她拉着手腕走,晴空有些跟不上步子,只能喘息着一邊小跑一邊問。
打開車門,凌冽將晴空摁進車裡,然後自己也將頭鑽了進去,伸手便將安全帶拉過去親自替她繫上。
晴空片刻的窒息……看着眼前的腦袋,有些糊塗,他怎麼突然變得……這麼體貼?他和她,還沒熟到這個程度吧?
凌冽繫好安全帶,擡頭看向近在咫尺甚至可以說此刻靠的很近的小丫頭,勾脣一笑:“找你陪我吃頓飯。”
“找、找我陪你吃飯?”你秀逗了嗎,先生?她和他很熟嗎,先生?她很無聊嗎,先生?好吧,的確無聊,但是誰要陪他吃飯啊!
“我不……”晴空拒絕的話還沒出口,凌冽便已經按着她試圖去解安全帶的手,眼裡閃過一抹懊惱,才嘆息道:“你就不會溫柔點兒?善解人意點兒?總是這樣拒人於千里之外……”
不待晴空再說話,他已經伸手用一根手指抵住她的脣,並道:“今天是我生日,我們家就我自己,算我的請求,ok?”
晴空頓住了,終於沒有再去解安全帶……雖然她很喜歡拒絕勉強自己的人,但是眼前的這個理由,她似乎還真沒有辦法完全冷心拒絕。
只是,他的生日……關她什麼事嗎,先生?
他沒有別的朋友嗎?他爲什麼會是一個人?叔叔阿姨呢?今年沒有party和宴會?突然過來找她過生日,晴空有些不懂了。
少女有些 的坐在車裡,哪裡都不太適應。
待車子剛剛開走不久,一輛奧迪悄然的又停在後門邊。
一隻修長又白淨的手推開車門下了車,一個高而修頎的年輕男子走了下來。
男子生的美貌,路過的旁人都忍不住側目望來。
不僅美貌,神情疏然卻又十分乾淨,而且身高也特別的修長啊……真是讓男人羨慕,讓女人愛慕。
男子朝着會廳裡走去,雖然已經散了場,但依然有人陸陸續續的進出,包括那休息室。
男子進入休息室,不一會兒便又出來了,然後回到了車上。
小丁見一羽竟然是一個人回來的,立即回頭關心的問:“怎麼了,一羽少爺?苗苗小姐不在休息室嗎?”
一羽神色有些不安的看向小丁道:“她們說,她二十分鐘前就已經離開休息室了……和一個男人……”
“和一個男人?”小丁蹙眉,小姐會和誰走啊?雖然一羽少爺今天有事沒有來看她比賽,但是哪次她比賽完了不都是一羽少爺和他來接的呢?今天怎麼就先走了?
“要不一羽少爺你給小姐打個電話吧?”小丁有些擔心,卻見一羽舉着電話眉頭皺得更深的道:“電話,關機。”
“你說小姐關機了?”小丁心裡大駭,立即給夫人打電話過去,這大晚上的,要是小姐出事了那就不好了。
打完電話小丁才發現白一羽的額頭上已經密密的出了一層汗,然後嘴裡還不停的低喃:“苗苗……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她一定是生氣我來晚了……”
“一羽少爺你別擔心了,夫人都說苗苗小姐不會做出格的事情……”小丁怎麼會不知道,這個智商雖然不太高,與普通人有一些不一樣,但是偏偏又完美的不像話的少年是多麼的疼愛苗苗,哪怕苗苗只是感冒打個噴嚏都能讓一羽少爺緊張的失眠一晚上。
可一羽還是一臉的怔然,頗爲擔心。
五分鐘後,電話來了。
小丁立即接起,聽了電話才又安心的立即去安慰一羽道:“你放心吧,是凌家少爺把小姐接走了,晚點兒吃完飯就會送回來的。”
一羽聽了小丁的這話才鬆了一口氣,不過片刻後他又擡頭看向鏡子裡的小丁問:“凌家少爺,他是壞人嗎?”
小丁莞爾,和一羽少爺對話,永遠都是那麼輕鬆。
“不壞啊,你也見過的,忘了嗎?就是小時候總把小姐惹哭的那個……”話還未說完,小丁就差點兒咬斷自己的舌頭,可是要縮回卻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果然,一羽立即嚴肅的坐起並沉聲道:“我要去接苗苗。”
小丁頓時滿頭大汗,少爺啊……我這大晚上,去哪兒逮人家在哪兒約會呢?
晴空覺得耳朵有些發熱,不知道小舅有沒有去接自己……但是手機一直沒響,應該是沒有的吧?他這幾天特別忙,雖然也不知道究竟是忙什麼,總說上課,晴空也沒去驗證,但是忘了來接自己應該也是有可能的。
晴空殊不知,自己的手機已經因爲沒電而自動關機。
“那個……”車內的氣氛有些怪異,晴空輕咳了一聲便主動打破僵局,“既然是你生日,我都沒有機會準備禮物……”
“恩,不用準備,現成就有。”凌冽一笑,直視前方,淡淡卻笑着截斷晴空的話。
晴空差點兒咬舌,她只是客氣一下,他怎麼能臉皮厚的就直接要了呢?
“我不知道我有什麼事能送給你的……告訴你,別妄想輕薄我啊。”晴空雙手交叉擋在胸前,一副防範模樣。
早些年上了當,現在可不會那麼傻。
凌冽失笑,瞥了晴空一眼,半響才笑笑道:“放心吧,我不啃嫩草。我要你……今天的獎盃,不過分吧?”
晴空愕然,不啃嫩草,他怎麼好意思說出口的?當年她才六歲,才六歲啊!難道不能嗎?甚至只是一顆剛發芽的嫩苗苗!
還有,他要獎盃幹嘛?晴空,深表疑惑,他是否再次用心不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