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鐺~”玻璃杯相撞的清脆聲響迴盪在幽靜的角落。
“Cheers!”
兩個女人會心一笑,仰頭各自飲下杯中芝華士。
就算是不勝酒力,但是這一刻唯有飲酒才能表達薄荷心中的暢快,閉着眼睛還能回想那一刻……
邁克爾走下車還沒來得及驅走如蜂窩般一樣涌來的記者們,警報的鳴笛就從停車入口處的方向傳來。所有人都懵了,包括哪些爭先恐後還在拍照還在採訪的記者們,邁克爾更是沉黑了一整張臉,唯有在車內坐着的薄荷與孟珺瑤二人互相擊掌。
“yes!”孟珺瑤恨不得尖叫出來,薄荷捂住她的嘴警告:“噓……不想功虧一簣的話,就暫時忍住心中的激盪。”
孟珺瑤老實的點頭,薄荷放開孟珺瑤的嘴,兩個人又拿着望遠鏡專心致志的看起這場她們導演的戲來。
四五個警察從警車上下來,排開記者們便詢問邁克爾,並向他出示了證件。而邁克爾隨即變了臉色,比沉黑更陰沉的恐怖瀰漫在他的臉部表情上,就算是聽不見薄荷也猜想警察會說:“你好,懷特先生,我們接到有人報案舉報你在吸食白粉,希望你能配合我們調查。”
薄荷窒息的等着接下來發生的一切,心中還有些忐忑不安,因爲她不知道倫敦的警察和中國的警察辦案是否一樣,所以她不知道他們會怎麼處理這樁案子。
兩個警察站在邁克爾面前,兩外兩個警察開始搜車。
車門一開,布瑞提便從車上滾了下來,衣衫不整的她似乎已經失去了神智,看到眼前的警察就撲了上去,一雙手緊緊的抓着對方開始上下其手。那警察惱羞成怒,抓住布瑞提的胳膊便是一擰將她按在了車上,布瑞提痛的一聲哀嚎,閃光燈又是一片,薄荷想布瑞提今晚過後就會知道失去一切的滋味,也該知道所謂‘囂張’的後果。
警察將布瑞提雙手拷主扔在地上,布瑞提沒有男人的慰藉雙手又被人向後拷主,只能躺在地上難受的蹭着。然後警察又開始檢查邁克爾的車,邁克爾則看着地上的布瑞提像是在思考什麼。
薄荷突然想起一個問題,立即掏出電話來打給查爾。
“喂,查爾?”
“怎麼?還有什麼問題?”查爾正在外面的某個黑暗角落裡等着事情的落幕,薄荷的再次來電讓他意識到事情也許不會這麼快就結束。
“的確還有個重要的問題我們忘了收尾,可能還需要你的幫忙。”
“你說。”
“布瑞提,不能讓她也被帶去警察局。她體內的迷情藥如果被檢測出,我和瑤瑤很容易成爲懷疑對象。”
雖然她和瑤瑤在布瑞提暈倒前有表演無辜的成分,但是她暈倒前所接觸的對象只有她們,萬一她不怕湛家準備豁出去,那她那瑤瑤就危險了。而她和瑤瑤只要被懷疑,邁克爾的懷疑也只會多不會少。
“好,我知道了。”查爾迅速的掐了電話,孟珺瑤看過來有些擔憂的道:“沒事吧?”
薄荷搖頭:“沒事。查爾會辦好的。”
孟珺瑤似乎也有些不安,剛剛薄荷說的話她也聽見了。這場陷阱的主謀者是薄荷,她是打從心底裡佩服她的智慧,而且臨危不懼的態度也讓孟珺瑤深感崇拜,更是認識到自己根本比不上她的這一面,心裡越是覺得薄荷這樣的女人才真正的配得上她的一凡哥哥,心裡的釋然也是越來越多。
“啊!好像搜出來了。”孟珺瑤拉了拉薄荷激動道,薄荷重新拿起望遠鏡望去,警察從邁克爾的車後座拿出了什麼東西,邁克爾終於慌亂了,似乎在解釋什麼。但是警察已經將手銬無情的銬在他的兩隻手上,記者們哪裡能放過這樣的機會?‘啪啪啪’閃光燈就像下流星雨一樣統統砸向邁克爾那蒼白的臉。
終於見到他如此驚慌失措而又蒼白的臉,薄荷和孟珺瑤豈會不暢快?兩個人清脆的擊掌互相一個“givefive”!但,開心的似乎還有些早,邁克爾再被警察帶走前低頭看了眼地上的布瑞提,突然附耳對警察不知道說了什麼,剛剛銬起布瑞提的警察便上前欲將她抓起一併帶走,孟珺瑤伸手緊張的抓住薄荷:“怎麼辦?”
“別急。”薄荷低聲冷靜道,“你看,警察後面。”
孟珺瑤望去,一個警察從警車後走了出來,個子很高,皮膚很黑,戴了副墨鏡,但是孟珺瑤還是一眼就認出那是查爾。
“他?”孟珺瑤一聲低呼,薄荷神秘一笑:“看他怎麼做。”
查爾走過去拿出警察證件,而那些警察竟然相信了他,銬着的布瑞提就交給了查爾。而布瑞提不老實,一個勁兒的我那更查爾的懷裡撞。不僅孟珺瑤詫異了,就連薄荷也愕然了,這查爾說了什麼,這警察竟然就信了?
邁克爾也沒見過查爾,所以並不知道查爾的真實身份,只看了查爾幾眼就被警察帶上了警車。查爾又不知道說了什麼,那幾位警察和查爾打了招呼竟然就留下他和布瑞提走了,查爾提着布瑞提避開閃光燈向薄荷她們這車走來。
薄荷看向孟珺瑤,孟珺瑤搓了搓手比的雞皮疙瘩:“這個查爾想做什麼?”
話剛剛落地查爾就拉開了車門,孟珺瑤被扔了上來。
“啊!”孟珺瑤一聲尖叫,因爲布瑞提竟然撲上來就抱着她。
“查爾,你做什麼?”薄荷低聲道。
“放心吧,外面那些記者不敢拍我的車。”查爾坐上副駕駛,遞給薄荷一隻針管,“Boss夫人,這個是鎮定劑,這個時候她是不分男女的。”
薄荷詫然,孟珺瑤已經用腳抵着布瑞提想要趨過來的肩。
“啊!她吻我的腳!變態,shit!”孟珺瑤似乎已經快要發瘋了,一邊尖叫着絲絲擁住薄荷,一邊還要抵制着發情的布瑞提。
薄荷從小就怕打針,但是現在手中的針似乎不得不打下去了。
咬了咬牙,薄荷一把拉開孟珺瑤自己上前,布瑞提得了自由張牙舞爪的便向薄荷撲來,抱住薄荷便往她胸口撞,薄荷渾身都被激起了雞皮疙瘩,拉起布瑞提的胳膊一針便向下扎去——
“啊——”兩聲驚耳的尖叫聲反而拉回了薄荷的冷靜。
“閉嘴!”回頭怒瞪孟珺瑤一眼,這布瑞提被扎出了血尖叫也就算了,她也叫個什麼?
孟珺瑤捂住嘴狠狠的嚥着口水訕訕的盯着薄荷才道:“你剛剛好恐怖……”
薄荷將針管扔到前駕駛座,查爾已經將車驅出了地下停車場,薄荷立即道:“停車,我和瑤瑤現在還不能回去。”
查爾‘吱——’的一聲緊急剎了車,回頭不解的看向薄荷。
薄荷低頭,布瑞提已經昏迷,薄荷將她推開任她自己滾到作爲下的窄巷道里。
薄荷又擡頭向查爾看去問:“她暫時不會醒來吧?”
查爾點頭,薄荷滿意的點了點頭:“那你在這裡等我半小時,我和瑤瑤半小時後再出來解決她。”
查爾並未答應,但薄荷已經推開車門推着孟珺瑤下了車,查爾只看着她們消失在馬路對面,很快便從小側門又進了宴會大廳。
回到大廳,薄荷便拉住孟珺瑤的手:“好,瑤瑤。現在我們要裝作剛剛吵完架,最好讓傑克注意,發現,相信。”
“傑克?”
“他在這裡。現在,就算邁克爾後來懷疑,傑克就會是我們唯一的證人。”
孟珺瑤點頭,薄荷說罷便微笑:“來了?”
孟珺瑤一怔,薄荷擡起手便用力的甩開孟珺瑤的手,再伸手一把將孟珺瑤推開,自然是瞧見了孟珺瑤身後正路過的服務員。
一陣嘩啦啦的響聲,服務員跌在地上,托盤裡的酒杯全部打碎。而孟珺瑤一身狼狽,紫色的禮服上沾了不少的酒,整個一香氣宜人的‘酒鬼’。
孟珺瑤擡頭不可思議的看向薄荷,是真沒想到她說做就做,而且不給她半點兒準備的機會,就這麼將她被迫的逼到了衆人眼前。
周圍的人立即都圍了過來,再沒人看舞池裡跳舞的高貴男女。
“孟珺瑤!”薄荷微微的喘着氣,眼神直視前方,她知道自己今晚一定一戰成名。湛少夫人第一次出息倫敦上流社會的晚宴就三番兩次的以這種方式引人注目,誰會不記得她?但,一向嫉惡如仇的薄荷還真的不在乎這些人怎麼看待自己。
“喊什麼喊?”孟珺瑤滿臉不爽快的瞪去,推了她還敢喊得這麼大聲,這女人還真是有夠狂妄?
“我真沒想到你是這種人!”薄荷指着孟珺瑤的方向,似乎已經氣得發顫,就連手指都在微微的發抖,孟珺瑤心裡是真的詫異和佩服,這薄荷不當演員實在太浪費了,一定會得奧斯卡影后獎。
“哪種人?你說,我是哪種人!?”孟珺瑤恢復大小姐的本色,驕傲的一塌糊塗。
薄荷就像是個受了委屈的真正殘疾人,不僅臉色發白,就連脣也發白,在別人眼中看來不管她是什麼狂妄的態度,就真的會認爲她絕對是無辜的那一個,而孟大小姐絕對是欺負人的那一個壞脾氣。
“你!我今晚相信你,所以才和你來這一趟。可你是怎麼對我的?”
“你說,說我是怎麼對你的?”
薄荷一聲冷笑:“還需要我說嗎?將我一個人扔在大廳裡,你卻跑去和男人約會。你難道不知道剛剛有個叫做布瑞提的女人爲難我了嗎?”
“布瑞提?”孟珺瑤的臉色有些微變,怎麼又扯到這個女人了?
“是,我看不見,所以根本不知道她是誰。我對這個圈子不熟,所以不知道哪些人是不可以得罪的。但你自己說,今晚你會做我的眼睛,但你究竟做了什麼?我看不見的時候,我受委屈的時候,你真的做到了你該做的嗎?枉我對你這麼信任,要不是我找到你,你是不是就連走也記不得我?孟珺瑤,我以爲你的誠心我是能相信的,但是沒想到你還是這樣……果然,世界上根本就沒有情敵能成爲朋友!”
周圍有人譁然,大部分的人指着孟珺瑤開始指指點點。孟珺瑤氣的跺腳,這個薄荷,真是讓她百口莫辯,黑的也能讓她說成白的,她孟大小姐就沒受過這種委屈!
整個倫敦的上流界,誰不知道孟珺瑤從小就立志要成爲湛一凡的新娘?這一刻,人人都在指着她嘀咕,既然湛少都已經娶了妻子了,她爲何還苦苦不放?甚至以這種方式讓湛少夫人受侮辱。
“是啊,剛剛我也看見布瑞提欺負湛少夫人了。”
“不知道布瑞提現在去哪裡了?”
“我就說瞎子怎麼能來參加這種宴會呢?自己丟人不說,還讓帶着自己的人也丟人……孟大小姐這一次算是被她丟臉丟盡而來。”
孟珺瑤真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下去。薄荷這是講難題仍給了自己,怎麼做就看她孟珺瑤,做的不好就是丟人,做得好了就是挽回面子。這個薄荷……還真是氣煞她了。也慶幸自己並未與她真正的相鬥,因爲她這一刻明白,如果要鬥自己是根本就鬥不過她的。
“誰說的!?”孟珺瑤咬牙低聲一喝,給吼了回去,“如果不是把你當朋友,我怎麼會帶你來?如果我還惦記着你丈夫,我怎麼會和別的男人約會,你自己也發現了,我剛剛和別的男人約會了,你怎麼還能那樣懷疑?”
薄荷彆着瞬間紅彤彤的臉,孟珺瑤見好就收,立即上前挽住她:“好啦,別生氣了,走走,我們今天是來玩的不是吵架的。剛剛丟下你是我不對,好不好?你也找了我這麼久了,找到我了,就彆氣了嘛。”
薄荷掙了兩下沒掙脫便由她繼續挽着,其餘的人都驚愕的瞪着眼看着這急劇變化的一幕。但這個圈子最不乏的就是戲劇般的故事,有的人含笑看着這一幕,有的人卻在嘲諷這做作,自然也有人將這一切收入眼底,薄荷看見傑克轉身離開的背影,滿意的勾起脣角。
薄荷與孟珺瑤二人找了個沒人的角落爲今晚這勝利的一仗乾杯慶賀。
“第一次合作,默契十足,而且……大獲全勝!”孟珺瑤甚至已經不擔心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情況,對她來說看着邁克爾被抓上警車已經是心底最暢快的事了。
薄荷覺得臉已經開始有些發燙,孟珺瑤也發現了她竟然真的不勝酒力的事實,低聲啞然的笑道:“喂,你不會真的那麼弱吧?”
薄荷用手掌扇着冷風嘆道:“不怕現在告訴你,在我和湛一凡領證的那天晚上,我就喝醉了。”
“啊?”孟珺瑤愕然的瞪大雙眼,噗嗤的笑道:“不是吧?那一凡哥哥不是要氣死?他對你那樣猴急。嘖嘖,可惜好戲沒在旁邊看着喲。”
薄荷對孟珺瑤這樣的答案感到啼笑皆非。她聽到就不覺得酸溜溜嗎?竟然還說好戲沒看到這樣的話。
“剛剛說的那些話,不是由心的,你別往心裡去。”雖然有些彆扭也沒有必要,但薄荷還是爲剛剛故意吵架說的那些而感到抱歉,從今往後孟珺瑤就要例爲她不願意傷害的人物之一了。
“哎呀,不必爲這事感到抱歉,我說的也是真心的。其實薄荷,我真的佩服你,我雖然會做生意,那是因爲我從小就在學習這方面的知識。但即便我作爲一個女商人也不會像你今晚這樣給邁克爾佈下這樣一個大局,這樣的天羅地網讓他根本無處可逃。我甚至已經開始期待那漫天的新聞和報道,我的心從來沒有這樣暢快過。你那麼聰明,穩沉,我自知比不上你。想開了,心底到覺得你和一凡哥哥是天生一對,對一凡哥哥實在沒期盼了,你不僅將邁克爾送去了警察局,還把我給打敗啦。”
孟珺瑤的一番話讓薄荷反而有些驚慌了,她從前的確是想讓孟珺瑤看清局勢,看清湛一凡的心只落在自己身上,自己知難而退。但是真叫孟珺瑤這麼說出來,自己反而窘迫了。
“我不是什麼佈局高手,我想你明白,今晚如果沒有你的默契配合,沒有你,我根本完成不了。所以瑤瑤,我同樣佩服你,佩服你的聰明,機敏,你的好事湛一凡沒有看見,但並不代表全世界的男人都看不見,是不是?”自然,邁克爾那樣的渣男人是配不上孟珺瑤的,而孟珺瑤也是對他沒有一點兒感情,在那樣的情況下的確只會恨邁克爾。
孟珺瑤高傲的仰起頭:“那當然。我今後一定要找個比一凡哥哥好千倍萬倍的男人,讓你羨慕嫉妒來着。”
薄荷笑着點頭:“嗯,一定可以。”
不管怎樣,薄荷與孟珺瑤經過今晚的聯手暫時打敗了邁克爾,也給她們自己出了口氣。而且,兩個人的關係似乎也越加的緊密有默契了,從此以後不再是情敵,而是朋友。
半個小時後薄荷被孟珺瑤攙扶着從大門正大光明的出了宴廳,門口再次集聚了衆記者,薄荷的臉上已經戴了墨鏡,雖然頭有些暈,但也只喝了那半杯洋酒孟珺瑤就沒敢再讓她多喝,所以薄荷還看得見路也看得清眼前的這些記者們,一個個閃光燈聚來便飛快的轉開自己的頭。
“小心點兒啊,千萬別摔了,哎你的酒量真是差,早知道就不讓你喝了,那個布瑞提的事情還沒解決呢……”孟珺瑤先在後悔的腸子都清了,一般哪有人喝了半杯芝華士就開始暈頭啊?這薄荷平時像個超級女強人似的,誰知道碰到喝酒的問題就弱爆了呢?布瑞提的事她似乎心中有注意,這下好了,不會出亂子吧?
“我沒事……”薄荷朝着孟珺瑤的脖子吹了吹熱氣,孟珺瑤被激起了滿身的雞皮疙瘩:“饒了我吧,我還是喜歡男人,你別挑逗我了,晚上回去讓一凡哥哥安慰你啊……”
“你不吃醋啊?”薄荷嘻然一笑,她發現,心裡像明鏡似的,可是膽子好像比平時大了一些哦?
孟珺瑤翻了翻白眼:“你從前不是很自信嗎?是不是因爲在乎我了,所以就在意我的感覺了?喲喲,這下一凡哥哥要吃醋咯!”孟珺瑤笑得詭異,周圍的記者們也聽不懂她們說的究竟是什麼,誰讓她們說的是純正的中文呢。
“切……”薄荷也拋了幾個白眼給孟珺瑤:“自作多情……我在乎的,只有湛一凡!還有我媽媽,一羽……還有我的家人朋友。除了那些不在乎我的人之外……”
孟珺瑤被薄荷繞暈了,低頭有些不可思議的看着薄荷:“你不會真的醉了吧?才半、半杯芝華士呢?”
“你才醉了!”瞧着走出了記者的重重包圍,薄荷一把便推開孟珺瑤,一臉認真的瞪着孟珺瑤:“我沒醉,那布瑞提我還沒解決……唔……”
“我的天啊!”孟珺瑤上前一把捂住薄荷的嘴,趕緊向馬路對面拖去,這薄荷喝醉了可真是可怕呀,竟然什麼都敢說?難道是將內心的悶騷給釋放了?
還好孟珺瑤記得查爾的車停在哪裡,拖着薄荷奔了過去正要自己開車門,車門自己卻開了。
孟珺瑤怎麼也想不到,湛一凡竟然也在裡面。
湛一凡伸手將薄荷半拉半抱拖了進去然後抱在懷裡,孟珺瑤就站在車門口看着,一臉的訝然:“一凡哥哥,你怎麼?”看了眼前座的查爾,不用想孟珺瑤其實也知道該是查爾叫來的。
“我不來,你打算怎麼收尾?”湛一凡無奈的嘆了口氣,低頭看着懷裡已經滿臉酡紅的薄荷,要不是查爾心有不安叫了他來,她今晚是打算回家暴露一切嗎?
孟珺瑤捂着額頭嘆氣:“說實話,我也不知道薄荷接下來的計劃是什麼。你看她這樣子,這才高興的喝了半杯就這樣了……”
“瑤瑤!”薄荷坐直身子,扭頭看向孟珺瑤:“我真的沒醉,真的。就是酒壯慫人膽而已,我什麼都記得,腦子清醒的很呢。你快上來,挨着我坐,不能挨着湛一凡就行。”
孟珺瑤忍不住的笑出來:“是,是,酒壯慫人膽,就是壯聳人膽子的。我看你也是真的沒醉,不然怎麼會說出這種話……”靜安讓她不挨着湛一凡,這要不是膽子壯大了,怎麼能這麼說?掃她孟珺瑤的面子。
“上來吧。”湛一凡見孟珺瑤與薄荷已經能這般說話心裡也沒什麼擔憂,往裡面挪了一些便對孟珺瑤道。
孟珺瑤指了指前面:“我還是坐副駕駛吧。對了,那布瑞提呢?”孟珺瑤從剛剛將薄荷塞進車裡似乎就沒看見那巷道里本該躺着的女人。
湛一凡冰冷如霜的板着臉道:“流鼻血,扔後備箱了。”
孟珺瑤差點兒咬到舌頭,這要不是自己討厭的人,她都要替對方覺得可憐了。
孟珺瑤立即繞到左邊上車,剛剛繫上安全帶查爾便啓動了車迅速的離開了這裡。
“Boss,該去哪裡?”
“基斯診所。”
基斯診所?孟珺瑤的心裡藏着疑惑,因爲她不知道基斯診所是什麼地方,本以爲很快就會到,但整個去的路上薄荷卻讓她無數次的抓狂了。
“瑤瑤……”薄荷伸手向前座的孟珺瑤摸去,孟珺瑤立即又閃又躲:“好好,我在這裡啊,我在這裡。”
“瑤瑤,我沒喝醉,對吧?真的只是半杯的威士忌而已……”
“是!只不過是十二年芝華士罷了……”孟珺瑤真後悔,她也是惡作劇的想試一下薄荷的弱點究竟弱到何種程度,哪知道半杯威士忌芝華士就給她關暈了?現在看來是酒勁上來了。
“難得你還記得那時威士忌。”湛一凡臉色沉黑,瑤瑤扭過頭去不敢再做聲,一凡哥哥生氣的時候是很恐怖的,她從小就怕,所以還是乖乖坐着吧。
“當然。老公,老公我今晚和瑤瑤大獲全勝哦,當然也有查爾的功勞,也有你的功勞……晚上,晚上那些資料通通發出去,邁克爾就會勝敗名列啦,邁克爾就會讓他所有的粉絲們大失所望,他的演藝事業從此毀於一旦!哦也……”
“喝了酒的她,一直這麼活潑嗎?”孟珺瑤忍不住的回頭問湛一凡。
湛一凡冷冷的瞥了孟珺瑤一眼,定定道:“這是她,第二次喝醉。”
“所以,第一次是和你在領證的那一天咯?”
湛一凡眸子一眯,孟珺瑤自知自己說錯了話,立即轉過頭去裝無辜裝無聊裝路人甲。
湛一凡低頭,伸手摸着薄荷的下巴,勾脣冷冷一笑:“說,我是誰?”
薄荷真的什麼都聽得見,心裡是清清楚楚的,她知道自己根本沒醉,只是被那一杯芝華士助了些興罷了。伸手撥開湛一凡的手,薄荷一臉不快的瞪着他一本正經的再次澄清:“我沒醉!真的沒醉!你是我老公湛一凡,前面是查爾和瑤瑤。”
湛一凡聽這話臉色才緩和了一些:“倒還算清楚,沒裝糊塗。”
薄荷揚了揚脖子:“我從不裝糊塗。”
“哦?”湛一凡眸底閃過一抹精光,勾脣輕笑:“那你爲什麼不說你愛我?是不敢還是害羞?”
“誰說我不敢或是害羞了?那是懦弱者的行爲!”薄荷說的義正言辭,說着便伸出雙手捧着湛一凡的臉正了正嗓子,一臉認真的對着湛一凡一字一句道:“我,薄荷,愛你湛一凡。我愛你,我愛你。聽清楚了,我愛你!”
湛一凡握住薄荷捧着自己臉的手,低聲笑道:“我知道了,你愛我。”說着便攬過她的腰來在懷裡,低頭吻住她的脣。
“唔……?”薄荷越加覺得頭暈了,倒在湛一凡的懷裡也不想動便由他吻着,竟暫時忘了自己不想傷害的孟珺瑤還在前面。
前面的孟珺瑤的嘴角掛着一抹苦澀的笑意,但也只是苦澀罷了再無別意。她想,再過段時間,再多看幾次多聽見幾次就會習慣吧?習慣了一凡哥哥與薄荷的恩愛,習慣了就會完完全全的接受,而自己的心再也不會激起半點痛苦。
薄荷在湛一凡的懷裡冷靜了四十多分鐘終於漸漸的又恢復了甚至和精神。
“我們怎麼還在車上啊?”薄荷擡頭瞥了湛一凡一眼,“基斯診所是不是很遠?”
孟珺瑤回頭望來:“你也知道基斯診所?”這是四十分鐘以來薄荷說的第一句話,終於打破了車內奇怪的沉寂,也終於提到了她現在最好奇的事情。
薄荷點了點頭:“嗯,我讓他幫我找的。”薄荷指了指湛一凡,“能幫我們解決布瑞提的地方。”
“所以你的計劃是告訴過一凡哥哥的?”孟珺瑤疑惑的瞪大眼,薄荷搖頭:“還沒你知道的多,唯一知道的,就是我也許要用到一個催眠師!”
“催眠師?”孟珺瑤就更迷惑了,催眠師和基斯診所有什麼關係?難道……?
“Boss,甩掉了。”查爾突然回頭插話。
湛一凡點了點頭,抱着薄荷靜靜道:“掉頭,去基斯。”
“甩掉了?”孟珺瑤終於發現了事情的蹊蹺,身體猛的坐直驚恐的看向湛一凡問,“難道剛剛有人跟蹤我們?”
“是誰?”薄荷扶着重重的頭也越來越清醒了。
“看車,應該是傑克。”
“傑克?他在懷疑我和瑤瑤?”薄荷頓時就清醒了一大半。
“他應該也看見了我,沒關係。”湛一凡拍了拍薄荷的背安慰,薄荷這才漸漸的反映過來自己剛剛做了什麼,竟然當着查爾和孟珺瑤的面向他大聲表白了。現在冷靜了清醒了,當真是後悔死了,這個腹黑的無賴!
薄荷沒搭理湛一凡,孟珺瑤卻憋不住了,回頭看着薄荷好奇的問:“你到底打算怎麼處理那布瑞提啊?還有那個什麼診所,還有催眠師……這些都是怎麼回事?”
薄荷突感口乾,拉了拉湛一凡的胳膊先道:“我想喝水。”
湛一凡立即從旁邊拿了瓶水遞給薄荷,還紳士的先擰開瓶蓋,急的一旁的孟珺瑤心裡猶如火上澆油:“你倒是快說呀!一凡哥哥也想知道嗷?”
薄荷將水瓶遞給湛一凡,才擡頭看向湛一凡道:“所以,誰讓他親自來這一趟了?”
孟珺瑤立即無辜的聳肩:“不是我。是這個人——”伸手指向查爾,查爾訕訕的往後看了兩眼:“我怕BOSS夫人和孟小姐遭遇什麼危險。”
“雖然也是爲了我和瑤瑤的安全着想,但是今晚這事,既然快開始了就得我和瑤瑤收尾。你等會兒就呆在車上,不許下去。”薄荷認真了,她想要自己獨立處理這件事,至少這個前奏是自己開的,那就必須得開完美了,他的影子可以飄過,但是不能留下任何的蹤跡。
湛一凡舉手:“行。我在車裡等着,但查爾必須跟着上樓,在門外也好。”
薄荷雖然頭還有些暈,但是人已經清醒了許多又喝了幾口水就更清醒了,她和瑤瑤是兩個女人,她也沒見過那個催眠師萬一遭遇什麼麻煩還真的不好脫身。她雖然堅持,但是也會變通,想了想便點頭同意湛一凡的這個提議:“可以。”
查爾停了車,擡頭向眼前兩層樓的房屋望去:“到了,Boss。”
“查爾,你跟着她們下車,在治療師門口等着。”
“是。”
查爾推門下車,孟珺瑤見不到時候薄荷也不願意說給自己聽便只有罷了,跟着查爾下車。此刻街上已經了無人煙,這裡的地理位置似乎也頗爲偏僻,所以並不擔心有人跟上來。
查爾到後備箱將還在昏迷的布瑞提扛了下來。薄荷轉身欲要下車,湛一凡伸手拉住她,看了眼車外耐心等着的瑤瑤低聲問:“怎麼樣?”
薄荷的臉上閃過一抹迷茫:“哪方面?”
湛一凡沉聲:“你知道的,任何一方面。”
薄荷忍住笑意點了點頭:“我身體很好,瑤瑤很好,今晚進行的一切都很好。好啦,我下了。”
湛一凡這才放心的鬆開她,薄荷傾身飛快的在湛一凡的臉上親了一口氣,微微的紅了臉道:“我很感動,雖然你不該來。”轉身下了車,湛一凡摸着微潤的面頰,溫柔而又幸福的淺笑。
薄荷看着查爾背上暈迷的布瑞提,低聲對一旁的孟珺瑤道:“走吧,該善後了。”
孟珺瑤點了點頭,兩個人一起轉身跟着查爾走進眼前看起來並不起眼的基斯診所。
屋內的躺椅上坐着一箇中年男人,戴着眼鏡,身高並不算高,看起來普普通通,和自己想象中完全不同的一個催眠師。
“查爾。”基斯一聲很快就認出了查爾,上前便打招呼。
查爾將布瑞提扔在沙發上,和基斯醫生握了握手便介紹薄荷與孟珺瑤:“這是湛太太和孟小姐。”
“你好。”薄荷與基斯醫生握手:“你就是基斯醫生吧?久仰大名。”
“湛太太客氣了。”
孟珺瑤也和基斯醫生握了握手,薄荷的臉上依然戴着墨鏡,因爲這樣才能更好的掩飾她眼睛的秘密。
基斯醫生讓查爾將布瑞提抱到屋內去,孟珺瑤依然是忍不住的問薄荷:“究竟要幹什麼啊?該不會是賣器官什麼的……”
“那樣有失天理的事情我們會做麼?你看社會黑暗的新聞是不是太多了?”
孟珺瑤的確是怕,怕不知不覺他們就給這布瑞提割了一個腎走,畢竟在英國腎是很值錢的。但是孟珺瑤自己也覺得可笑,薄荷這樣的人怎麼可能做這種事呢?她畢竟是中國的檢察官,她的道德觀應該比任何人都強。
“是催眠,基斯診所其實是催眠診所。”
孟珺瑤眉梢一挑,終於明白了。所以,薄荷是想要給布瑞提催眠,改變她這個證人心中的一切認知?高啊,真是高,竟然早就想到這一幕了,竟然早就已經準備好了!
查爾將布瑞提抱進屋子,薄荷依然覺得頭有些暈,進屋便在沙發裡坐了下來,看着查爾想起之前的一些疑惑便忍不住的問道:“你是怎麼和警察說的?他們竟然讓你帶走了這女人。”
已經換下警察制服的查爾將布瑞提靠在椅子上才冷靜的解釋道:“其實很簡單,因爲我真的有警察的證件,雖然是假證件,但依然高他們一官,只是他們蠢認不出來罷了。另者,我曾經的戰友,現在是XX區的局長,他幫過我不少忙。”
薄荷恍然大悟,她就說這查爾怎麼如此神通廣大。
基斯醫生走進來,一邊整理工具一邊問薄荷:“請問,湛太太想讓我怎麼做?”
孟珺瑤也看向薄荷,她也好奇薄荷會給布瑞提捏造怎樣的記憶。
“布瑞提,今晚你參加倫敦慈善宴會,湛氏國際少夫人湛太太撞到了你並將飲料灑在了你的身上,於是你心懷怨恨帶了兩個屬下對湛太太意圖不軌。”
“不對!”孟珺瑤打斷,提醒道,“是我們兩個。”
薄荷只微微一笑並未向孟珺瑤解釋,而是繼續對基斯醫生慢慢的用自己不太流利的英語道:“正在這時,你被人綁架了,那個人是邁克爾&8226;懷特。”
孟珺瑤豎起拇指,顛倒黑白的能力……果然是這個世界的掌權者。
“邁克爾&8226;懷特的人不僅將你的下屬打暈還將你帶去見邁克爾,你在車上等了許久,邁克爾便來了。邁克爾&8226;懷特覬覦你的美色欣賞你超模的地位所以才綁架了你對你意圖不軌,他從前總是這樣對待娛樂圈的女人們。這一晚,他似乎磕了藥,整個人很興奮,壓着你便欲行事。就在這時,記者來了,緊接着……警察們也來了。至於詳細對話,我會讓瑤瑤寫給你。”
基斯醫生立即點頭道:“好,我清楚了。”
孟珺瑤依然對薄荷豎起大拇指:“所以,將我從人物中省略,是爲了圓我們之後一起在廳中表演的戲?真是厲害,真是一次完美的善後。這一次,邁克爾還不身敗名裂,我孟珺瑤的名字就倒過來寫!”
薄荷笑着拉住孟珺瑤的手坐下來:“我給你說對話,你寫。我英語並不好,只是口語還能混一混。”
孟珺瑤立即挽袖子拍着胸脯保證道:“好,包在我身上。”
薄荷看向穩坐在座椅上的布瑞提,實在怪不得她心狠,而是……這盤棋局裡,既然你自己跳進來,那麼你就不得不爲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