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哈哈……”醇兒爆笑出口,其實她也想這樣說,不過還沒想到就被洛以爲搶先了。
薄煙一陣難堪,今兒個可真是自己送上門來找了一頓羞辱。
“你給我等着!”薄煙憤憤的瞪着薄荷終於露出了真實的性情。
“隨時恭候。無論你想做什麼,我都奉陪。我一直都這樣的,不是嗎?”無論是她陷害自己,還是她要和自己演戲,她薄荷一直都是精神奕奕的配合着,從不掉隊。
薄煙冷哼一聲轉頭便大步而去,趙昇哆哆嗦嗦的也站起來多看了薄荷幾眼,剛纔他們說的話是什麼意思?爲什麼可憐他是個瞎子?讓趙昇不僅疑惑的是那句話還有薄荷,這檢察官便是檢察官,那些話就像背臺詞是的從嘴裡溜出來,就連他趙昇都莫名的佩服了起來。就算她說的那些話對薄煙來說也許是傷害,但是趙昇這一刻沉浸的卻是對薄荷口才的佩服,而且剛剛薄煙變了臉也讓趙昇有些奇怪,煙兒如果不是心虛作祟怎麼會露出那樣的神情來?而且……看樣子她還忘不了她的前夫啊……
趙昇有些失落,不過在湛一凡喝有力他們的瞪視下還是灰溜溜的轉身追着薄煙去了。
薄荷轉身坐下醇兒立即捧上一杯水:“威武的小姑,請喝茶。”
“的確口乾了。”薄荷伸出手斷過茶杯喝了幾口。
“這薄煙究竟怎麼回事兒?”洛以爲還在慢慢的剝下,另一邊的隱總算是放下了飯碗,也雙眼明亮的向薄荷往來。
“誰知道。”薄荷淡淡的道,看向湛一凡:“消消食麼?”
衆人知道了,有些話她是不想和所有人說的,夠資格的人,只有湛一凡。
“走吧。”湛一凡起身將椅子後面掛着的帽子給薄荷戴上,然後拉着薄荷的手便向海邊走去。
薄荷側頭看着薄煙和趙昇上了車然後疾馳而去,薄荷彎了彎脣角踢着腳下的浪花看向湛一凡:“這一下該放心了吧?”
湛一凡轉身面對着薄荷,伸手撫着她帽檐下淨白的臉蛋兒摩挲:“所以,你剛剛那般疾言厲色的教訓薄煙,就是爲了給我看你的能力?”
“當然不是!”薄荷立即否決,“只是覺得時間到了,有些事也該和她說明白了,不然她每一次熱絡的靠上來還以爲誰都和她沒心沒肺還能和好如初似的。”
薄荷撅着嘴,涼涼的海水在兩個人的腳下涌來涌去,湛一凡嘆了口氣,伸手將薄荷抱進懷裡:“好了,我知道了……知道你很厲害,知道你不怕任何挑釁,也知道你能應付自如。”
薄荷微微一笑:“我是真的不怕。因爲我知道,我身後有個強大的後盾,那就是你。”
湛一凡扭頭看向海天一色的邊際,所以他纔在一邊看着,看着她果真應付自如,看着她能處理好每一件事,看着她能面對任何的麻煩,他是真的放心了。但是同時卻又不放心,薄煙今天表現出來的恨意讓他有些心悸,畢竟防不勝防,薄荷總有被薄煙攻擊到軟肋的時候。而且那言畢……湛一凡眯了眯雙眸,那男人對薄荷的興趣可不是一點兩點。
洛以爲撐着頭看着遠處在海邊相互依偎的身影淡淡的嘆氣:“他又要走了嗎?”她爲薄荷感到心酸,她不是看不出來,實際上薄荷是很需要湛一凡的,畢竟他們也是新婚啊。
“BOSS公務繁忙,抽不開身,這一個星期已經是極限了。”有力安慰的拍着洛以爲的肩替湛一凡解釋道。
“是。薄荷公務也繁忙,兩個大忙人結婚就是累。”說着洛以爲撐着頭趴下身子,“結婚不僅多了一份兒牽掛還多了一份兒約束,怎麼能不累呢?”看向有力,洛以爲突然撅了撅嘴,“我可告訴你,我不辭職的!”
“那就轉科!”
“醫院不調,我能怎麼辦?”
“我和你主任談談……”
“不行。這是我的工作你不許插手。要談我自己去談……”
“反正不許再看男科。”
“你以爲每個男人都像你似的麼?一上來就脫褲子……唔……”洛以爲被捂了嘴,醇兒聽得咋舌,這兩個人在說什麼啊?她怎麼覺得自己聽不懂?
電話突然響了起來,醇兒伸手摸起來看也沒看便有氣無力懶洋洋的道:“喂?”
“白玉醇,你在哪兒?”
“在海邊……啊,丁鼎哥!”醇兒一個迷瞪之後便聽出了電話裡的人是誰,立即又拿下電話看了眼,果然是自己猜測的人立即又將電話扣回耳邊,“你……什麼事啊?”
洛以爲掰開有力的手,看着醇兒有些疑似紅了的臉打趣道:“是男人?丁鼎哥?”
醇兒側開身避開洛以爲的調侃,捂着電話聽着丁鼎的命令:“立即出任務,半個小時後去御香山,帶上槍。”
“是!”醇兒‘噌’的站起來,“不過請問,是什麼任務?”她沒接受的案子有點兒多。
丁鼎沉默了一下淡淡的才道:“那個桐兒,也許找到了。”
“找到了!?”醇兒驚喜的從地上跳起來,“那好,我、我馬上出發。”
“你不是在海邊嗎?”丁鼎卻又突然問,阻斷了醇兒掛電話的動作。
“嗯,是啊。在海邊玩兒呢。”
“你倒是悠閒。要不要我來接你?”
“不用,不用。”醇兒回頭看了衆人一眼又走遠了一些才低聲道,“我一定馬上過來。”
“路上注意安全。還有,槍裝上子彈,這是你一直最期盼破解的案子,雖然你是新人,但是我願意帶你上陣,因爲我知道爲這個案子你付出了不少。”
“謝謝丁鼎哥!我一定會努力的!”
掛了電話醇兒立即轉身,轉身便對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背後的李泊亞。
醇兒嚇了一跳,往後退了一大步幾分警惕的看着李泊亞:“你……幹嘛?”
“你擋着我的路了。”李泊亞冷冷的看着醇兒道,醇兒立即讓開身子,看着李泊亞從自己身邊走過去醇兒心裡有些不服,又噘嘴道衝着李泊亞的背影道:“這麼大的沙灘哪裡不都是路?非得說我擋你的路,我看你就是純屬故意的!”
李泊亞的背影一頓,是,他的確是故意的……
“醇兒,和誰打電話呢?是不是個男人?”戀愛中的洛以爲絲毫沒察覺醇兒與李泊亞之間的氣焰,而她如今倒真是希望誰都能像自己這麼幸福,所以一向單身的醇兒也就成了她的心頭患,不行啊,這丫頭也老大不小了,該戀愛了。
總是生出這樣的想法來,總是想要讓別人和自己一樣,也能找到一個愛人。
醇兒‘啊’了一聲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道:“我上司,我不玩了,我馬上要走了,我要出任務去了。”說着醇兒就趕緊上車去換衣服,還好她不僅帶了泳衣還帶了一套乾淨的衣服。只是……醇兒上車才苦惱的發現時條裙子。
管不了那麼多的醇兒趕緊換上裙子,總不能穿着泳衣去吧?因爲請假前丁鼎前輩有交待可能會突然出任務,所以醇兒的槍並沒有上繳,醇兒很感謝丁鼎前輩讓自己跟進這個任務的心,雖然丁鼎一向對自己比較嚴格,但是他人就是這樣,刀子嘴豆腐心,醇兒已經摸透這個前輩的心思了。
醇兒揹着包下了房車,薄荷正好和湛一凡回來,看見醇兒揹着包換了衣服薄荷便問:“去哪兒?”
“小姑,我要出任務了。我老大說是關於桐兒這案子的,我必須半個小時感到御香山。”醇兒急匆匆的便要走。
桐兒的案子?是那個小女孩兒?薄荷立即伸手攔住醇兒蹙眉道:“等等。御香山到這裡雖然並不遠,但是你自己怎麼去?這裡不能打車。”
醇兒撓了撓頭:“馬路邊……總能攔一輛車吧?我有警察證。”醇兒說着便將包包拉到前面來翻找自己的警察證。
“我們一起送你去。”薄荷按住醇兒的手,立即看向有力:“開一下車?”
有力站起來便開始收拾桌上的餐具,洛以爲也跟着站起來幫忙:“醇兒我們都支持你!”
醇兒感動的看了看洛以爲和有力又看向薄荷:“小姑,謝謝你這麼支持我的工作。”
薄荷摸摸醇兒的腦袋:“好啦,時間不多,快一起收拾。”
說完薄荷也幫忙去收椅子,湛一凡也幫忙擡桌子,李泊亞則站在一旁閒閒的看着,看着醇兒忙碌,看着衆人忙碌,幾分鐘衆人便將沙灘上的東西都收拾的乾乾淨淨扔到了車上去。人陸陸續續的都上車了,就連一羽都已經坐回自己的位置,李泊亞卻還站在下面的沙灘裡吹着海沒有要走的跡象。
有力今天兼職司機的職務又走的是最後之一,走到李泊亞身邊拍了拍他的肩低聲道了一句:“兄弟,別到真正失去了的時候才知道後悔。傲嬌性子實在不適合用在沒心沒肺的女人身上。”
李泊亞擡頭看向有力,似懂非懂,有力卻只是神秘的勾了勾脣角:“我想說的你懂,我也沒必要挑明,不是麼?”
李泊亞動了動脣角,終究是什麼也沒說。
有力轉身上了車,李泊亞看向窗戶裡,醇兒正背對着窗戶和別人說這話,至始至終都沒有發現自己也許根本就不在車上。沒心沒肺?可真是應對極了。
洛以爲主動刷碗,李泊亞坐在沙發裡看雜誌,薄荷陪一羽玩拼字遊戲,隱和湛一凡在另一邊不知道說些什麼,醇兒自己在窗邊發着呆數着時間,很快就到了御香山。
御香山是景區,因爲是星期天所以人特別多,房車一進停車場便引來萬千的矚目,甚至有人不斷的拍照。薄荷不好出面,便拉下窗簾看向醇兒交待道:“你自己小心點兒,我們在這裡等你。”
車子一停穩醇兒便拿起揹包起身並回答薄荷:“不用了小姑,如果案子辦好了我要跟着回局子裡的。”
薄荷並未對醇兒的拒絕作答,而是嚴謹的吩咐她道:“你去吧,小心點兒。”
“嗯。”醇兒拿起包起身,與平日裡的嘻哈不同,面對工作的醇兒變得嚴肅起來,在車上便紮起了馬尾,所以整個人都精神奕奕的,幹勁兒十足。
醇兒下了車,薄荷撩開窗簾看向窗外,窗外的人實在是多,而且他們的房車一出現就非常的惹眼,所以她想下車也去看看的心恐怕是辦不到了。
“一凡,”薄荷看向已經和隱交待外諸多事項的湛一凡道,“我們把車開遠一點兒,再下來看看吧。醇兒的腳不久前受過傷,我實在不太放心。”
“嗯。”湛一凡對醇兒這個大侄女也並不是完全沒有關心,至少薄荷一說什麼他都會應允,態度也不輕慢。
“有力,把車開到沒人的地方……”薄荷正在吩咐洛以爲卻突然指着窗外道:“看,那個難道就是剛剛給醇兒打電話的警官?”
薄荷立即頓下來,再次掀開窗簾的一角望去,遙遙的便看見醇兒身邊站着的幾個人,其中最爲醒目的並不是醇兒而是她身邊那個高大黝黑的男子。
薄荷瞧着熟悉,突然便笑了:“這個人是她的前輩,我見過。”
“你見過?”洛以爲興趣慢慢的看向薄荷,“我聽着醇兒打電話的時候似乎把對方叫做丁鼎哥,是不是就是這個?”
薄荷摸了摸下巴:“這我就不清楚了,我不知道這個叫什麼,但是上次是他送醇兒回來,有一天早上醇兒不是徹夜未歸麼,就是和這個人在一起,雖然是因爲案子,但是我覺得應該挺正直的,醇兒說起他似乎還會臉紅。”
洛以爲興奮的拍了個巴掌:“是,剛纔打電話的時候醇兒的臉也紅了!”說着便又仔細的盯着窗外喜樂極了的道:“這男人看起來不錯欸。體格很好,各自也很高,雖然有些黑但是五官也俊朗,又是警察,人肯定正直啊!”
有力熄火從自己的位置走過來並在洛以爲身邊坐下,涼颼颼的便問:“說誰呢?”
洛以爲抿脣一笑:“沒你好就是啦。”
薄荷搓了一下雞皮疙瘩,扭頭看向湛一凡,卻注意到湛一凡似乎在看別出,於是跟着湛一凡的視線看去,看到了李泊亞。
薄荷微微一怔,李泊亞的神情……何以如此冰冷如霜?
在她眼中一向溫文爾雅的李泊亞的確不是個普通角色,打從心裡面薄荷就知道李泊亞是個狠角色,溫柔只是他的面具,面具下那殺人不見血的笑容纔是他真正厲害的地方。所以看到這樣的李泊亞薄荷有些意外和疑惑,他的眼神似乎落在窗外的某一處……薄荷再跟着李泊亞的視線而去,眼前卻突然一晃,有力站在了跟前。
“BOSS夫人,”有力將口罩和墨鏡遞給薄荷,“你不是想下車去瞧瞧嗎?”
薄荷擡頭看向突然出現的有力,他爲什麼要擋住自己的視線?薄荷眯了眯雙眼,墨鏡便已經落在她的鼻樑上,戴墨鏡的人是湛一凡。
“不必開遠,車外已經沒人了。”湛一凡淡淡的道,拿過有力手中的口罩便替薄荷戴上。薄荷不解的看向湛一凡:“你剛剛在看什麼?是李泊亞嗎?”
爲什麼她有那麼一瞬間的錯覺以爲李泊亞是在看醇兒,是因爲聽見了自己和洛以爲的話!?聰明如薄荷,她不得不這樣想,因爲李泊亞的表情真是冷意十足了。
“是。”湛一凡低聲道,“跟我下去吧。”伸手拉着薄荷便下了車。
薄荷回頭看隱,隱帶着一羽點了點頭,表示他會保護好隱。
車外空氣涼爽,不似海邊那樣燥熱,而且因爲靠着山,所以空氣不僅涼爽還非常的新鮮,薄荷不由得深吸了兩口氣。
“他爲什麼露出那樣的表情?事情是不是我想的那樣?”她想,湛一凡一定知道她在想什麼。思及此,薄荷不由得緊蹙了雙眸,繃緊了神經,事情一定不要是自己敏感所思的那樣……
“李泊亞他……”湛一凡頓了頓,緊蹙着雙眉,餘光瞥到貼着車窗望來的有力,再低頭看向薄荷那緊繃神經的模樣,伸手扶着她的手臂單獨淡淡道,“他曾經被自己的親人丟棄在這樣風景秀麗的景區山上,所以只是觸景生情而已,別想太多。”
“被丟棄在景區山上?”薄荷質疑的看着湛一凡,“他是孤兒?”
湛一凡點頭:“嗯。從小就在湛家長大,陪着我。”
薄荷這才緩然的鬆了口氣,所以事情不是她想的那樣?所以那只是自己一時間的敏感錯覺?所以李泊亞……會露出那樣的神情根本就不是因爲醇兒?
“BOSS。”有力下車,將墨鏡遞給湛一凡,“需要我們跟着嗎?”
“不必了。”湛一凡結果墨鏡戴上淡淡道,“我們就是去看看。你們想幹什麼,各自去做就是。”說完便拉着薄荷大步離去,薄荷回頭看向車門口,隱約似乎還能看見坐在門口對面沙發裡的李泊亞,薄荷輕蹙眉頭,爲什麼她總有那種感覺……李泊亞是在看醇兒?爲什麼,突然間會如此強烈的有這種感覺!?
另一邊的醇兒全然不知這邊的局面因爲她已經快要被點燃,給槍上彈,手腳麻利的跟在丁鼎的背後一行人便跟着舉報的羣衆上山。
薄荷和湛一凡跟在不遠的後面,薄荷實在擔心醇兒,雖然她幫不上什麼忙但是這樣看着也比較安心。還有便是,薄荷也很想見見那個桐兒,那個小姑娘的雙眸總是在她腦海裡不停的徘徊遊蕩。
醇兒他們跟着線人很快就上了山,山道很寬闊,所以薄荷和湛一凡還能做觀光車。租了車便遙遙的跟在後面,天氣非常炎熱,湛一凡也捨不得薄荷受苦,所以非常體貼的一直照顧着薄荷,包括直咧咧曬下來的太陽。
“停車。”看見醇兒他們停下來湛一凡也立即命令他們的專車師傅,因爲醇兒他們走了一條小道。
湛一凡下車再將薄荷一把抱下來,兩個人拉着手遠遠的繼續跟着。
小道有些陡,但是風景非常的迷人,山上是翠綠的松樹,山下是遍野的鮮花,而這個小夾道就成了分界線,薄荷在雲海市這麼多年都未曾發現御香山這麼美過。因爲風景迷人所以路上的人也非常多,薄荷和湛一凡跟在最後面,因爲是俊男美女所以引來不少側目,卻也爲他們自己跟蹤醇兒帶來非常多的不便和麻煩。
突然醇兒他們都頓住了腳步,薄荷和湛一凡則被人羣擠着往後退去,湛一凡在後面擁住薄荷,突然湛一凡一聲低吼:“找死?”
薄荷嚇了一跳,低頭一看,湛一凡抓住了一隻手,那隻手竟然企圖從湛一凡的褲兜裡摸取東西。
薄荷眸子一眯,犯法竟然犯到她的頭上來了!?
“啊——”那小偷被湛一凡擰住手臂因爲疼痛而大喊大叫,薄荷拉了拉湛一凡:“東西沒丟吧?”
“沒有。”湛一凡將錢包取出來遞給薄荷,“你幫我拿着。”另一便才狠狠的甩開那小偷的手,冷哼:“滾!”
那小偷見着遇上了厲害角色一個翻滾便從地上爬起來然後瘋跑了。
薄荷握着湛一凡的皮夾,再擡頭望去,醇兒他們哪裡還有人影?看來是跟丟了!
周圍看熱鬧的人也漸漸散了,薄荷和湛一凡只好在原地等候,至少能等着他們回來,薄荷要看醇兒是安全無恙的。
旁邊有個階梯,薄荷和湛一凡便順着階梯上去在一顆大松樹下走了下來,雖然坡有些陡,但是風景卻是非常迷人的,坐在這裡能看見夾道里來來往往的行人,還能看到山下的迷人風景。
突然,薄荷眼神一頓,看着前方問湛一凡:“李泊亞?”
湛一凡也擡頭望去,李泊亞悠然的靠在不遠處的松樹下,看樣子也是上山來了。不僅李泊亞,洛以爲和有力帶着一羽和隱也上來了。
因爲人太多也有點兒距離所以薄荷並未大聲喊叫而是掏出手機給洛以爲打了電話過去:“喂?你們也上山了?我們在前面,這裡風景不錯,你們過來吧……”
掛了電話洛以爲轉身找了一下看到薄荷便立即拉着一羽過來。因爲上面太危險所以薄荷和湛一凡又下去了,但是站在夾道里又太擁擠,薄荷看向指標牌前面似乎有個涼亭一行人便又向前走,至少要走到涼亭。
“難道醇兒剛剛是在這裡分路了?”薄荷看到醇兒他們頓了一下,應該是在這裡分路,但是不知道他們是向左還是向右了。
“希望她能平安完成這次任務。”洛以爲平時雖然很‘二’,但是事關朋友卻是非常謹慎而又認真的,更何況醇兒如今與她的關係也越來越交好了,心底是真的希望醇兒能一切安好。
“你們怎麼也上來了?”薄荷雖然說這這話,但是卻是看着李泊亞的。他不是心理有陰影嗎?難道在瞬間就克服了?
一羽在薄荷旁邊站着,薄荷攬着一羽的小身子靠在自己懷裡,隱去買水,別的人聽見薄荷這話皆是有些發愣,特別是有力,急色的看了李泊亞一眼便是無盡的沉默了下去。
明擺着,薄荷是在質問李泊亞,不關他們的事,他們還是沉默爲好。
李泊亞眼見逃不掉薄荷的質問,自己慢悠悠的挺了挺鼻樑上的鏡框淡淡道:“除了欣賞風景之外,也想印證自己心裡的某個疑惑。”
印證心裡的某個疑惑?什麼?是對於如何克服童年的心裡陰影還是對於……醇兒?薄荷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爲什麼總是要三番兩次的如此猜想?
薄荷沒有再問李泊亞任何問題,因爲每個人的臉色都有些奇怪。
隱把水買回來,一人一瓶。
薄荷將一羽交給湛一凡看着,自己和洛以爲則去四周找衛生間,離幾個男人遠了一些洛以爲才拉着薄荷低聲問道:“你難道也在懷疑李泊亞什麼嗎?”
薄荷看向洛以爲:“你用了一個‘也’字。”
洛以爲沉默了一下便用力的點頭:“那是因爲我也懷疑他啊。”
薄荷頓步,難道不是自己一個人有這方面的想法?
神色有些凝重的看着洛以爲:“你懷疑他什麼?”
洛以爲神神秘秘的壓低聲音:“你不覺得他今天很奇怪嗎?但是奇怪的不是他一個人,醇兒也很奇怪。”
薄荷回頭看向涼亭的方向,醇兒的確很奇怪,但是醇兒的奇怪並不是今天,而是從上個星期天就開始了。
洛以爲拉着薄荷又繼續往公廁的方向走去,一邊走一邊將今天自己覺得奇怪的地方說給薄荷聽:“我們從海邊回去準備換衣服的時候,我上車發現李泊亞一個人在車裡坐着,醇兒則換好了泳衣。他們沒有一點兒避諱的感覺,就算是有簾子拉着,但是他們平時看起來就像是陌生人一樣,就算是叔叔和侄女的關係,但是也太……”
薄荷蹙眉,洛以爲沒有說完的話她懂。
“還有呢?”
“還有便是,他們兩個人完全沒有視線接觸,李泊亞平時那麼溫和的一個人,只要看向醇兒,眼角都是冷的,所以我才覺得奇怪啊。要麼沒有視線接觸,要麼看過去就是冷的,難道醇兒就那麼惹他討厭了?但是如果這兩個人有別的什麼關係吧,可平時一點兒徵兆也沒有。我問有力,有力說他平時根本不關心李泊亞的事,所以屁也問不出來。而且醇兒啊,那麼單蠢的小姑娘,也是肯定不會瞞你別的事情的,所以我才疑惑這兩個人究竟是怎麼了!”
說是曖昧吧,兩個人之間的態度又奇怪了,比冷漠的陌生人還要疏離。這可是裝不出來的,她好歹也和有力裝過一段時間,所以也算是個老手,可她也看不出來。但是如果說李泊亞和醇兒是互相討厭的關係,那就更奇怪了,既然討厭爲什麼一個人換衣服的時候另一個人可以安然若泰的坐在沙發裡看雜誌?這樣親暱自然的相處可不是對討厭的人做的出來的事。
薄荷聽着洛以爲的分析,沉吟了片刻淡淡道:“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他們兩個人之間有問題。不管是什麼問題,可以確定的是,他們有事情瞞着我。”
洛以爲贊同的點頭,薄荷眯了眯眼看向遠處,醇兒,你和李泊亞之間有什麼秘密嗎?是什麼問題你不願意和我說?這些天你的反常是因爲這件事嗎?希望不是什麼讓我失望的事……
*
一個小時後薄荷他們終於看到了醇兒和她的上司們返來的身影,走在前面的是警察們押着被抓獲的犯人們,後面纔是醇兒和她的上司丁鼎,而醇兒看起來似乎不太好,因爲她那個丁鼎正扶着她在走。
薄荷立即站起來,醇兒也看到了薄荷他們,立即對旁邊的丁鼎不知道說了什麼,丁鼎看了薄荷一眼便扶着醇兒走了過來。
“小姑,”醇兒粲然一笑,一瘸一拐的走過來道,“你們怎麼還是跟上山來了?”
薄荷立即將醇兒扶過來並蹙眉問道:“你怎麼回事兒啊?這些人,是那些人販子嗎?”
也許是因爲抓到了人所以醇兒很是開心,就算腳明明明明受了傷也搖頭道:“我沒事。你快看看,有沒有那天打了桐兒的那個女人。”
薄荷一一望去,果然有一個婦女正埋着頭,薄荷只看側臉便已經確定了是那天那個女人,因爲她彪悍的身影在自己的腦海裡實在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
醇兒嘆了口氣:“後面有四五個孩子,都是別訓練成小偷或是乞丐什麼的,可就是沒有小桐兒的身影,我們問了,他們不說,只有回去再審問了。”
沒有那小姑娘?薄荷將醇兒扶着坐下,伸手向那丁鼎:“你好,丁警官,謝謝你一直這麼照顧我們家醇兒。”
那丁鼎面上閃過一抹笑意:“薄檢察官,很榮幸見到你。早知道這丫頭後臺硬,沒想到竟然是你。”
“丁鼎哥,你說什麼呢……”醇兒立即發出抗議之聲,洛以爲驚奇的發現醇兒的臉又紅了,不過這個丁鼎也的確優秀,雖然比她的有力再差那麼點點啦,但是就東方男人來說還是出類拔萃的。
“丁警官說笑了,醇兒雖然是我侄女,但她一向比較努力而又低調,這是無可厚非的,對吧?”
丁鼎贊同的點了點頭,又多看了醇兒幾眼,醇兒已經在涼亭裡坐下瞧着話題還在自己身上便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後腦勺。
薄荷突然看向那人販子裡唯一的女人勾了勾脣道:“我想這個案子你們也會提交檢察院,不介意我提前審問一下犯人吧?”
“當然不介意。”丁鼎知道薄荷的盛名,也是清楚她一向公正嚴明的手段和辦案風格,所以這點兒要求他倒是不會拒絕。
薄荷先看向後面被兩個警察照顧的五小孩,他們渾身髒污,穿的破爛,畏畏縮縮的模樣,有的身上甚至有傷,破爛的手臂也擋不住那些痕跡。
薄荷看得心疼,快速的避開自己不忍的視線,深深的吸了口氣走到那婦人面前,看着那婦人被手銬銬在背後的雙手,薄荷冷冷道:“你好,還記得我吧?”
那婦人擡頭望來,先是一臉的迷惑,隨即一臉震驚的看着薄荷:“你……”
“真是有緣。那個時候沒有抓住你,但是並不代表永遠抓不到你。那小姑娘呢?”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那婦人急速的低了頭,結結巴巴的道。
“不說可以,量刑是我們檢察院的工作範圍之一,一個孩子的命,我想你一命抵一命的償還還是可以……”
“我不想死啊!”那婦人‘噗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然後嚎啕大哭了起來:“我知道我逃不了了,可是那孩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原本也想讓她跟着討錢,但是誰知道她不聽訓,不肯偷也不肯摸更不肯向除了父母意外的人下跪,那麼小就有氣節的東西是留不住的,所以我……我……”
“你把桐兒怎麼樣了?!”醇兒也跟着着急的站了起來大喊,可是腳下鑽心的疼便又‘噗通’一聲坐了下去,可是坐的方位不準所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丁鼎還沒來得及伸手,不知何時站到了醇兒身邊的李泊亞便一把將醇兒抱了起來。
薄荷根本沒時間往回看,所以不知道此刻的洛以爲眼睛瞪的有多大,自然也沒有看見李泊亞黑着臉抱起醇兒的那一瞬間。
李泊亞將醇兒溫柔的放到座位上,冷冷的看了醇兒一眼,轉頭便離開了,一句話也沒說,讓洛以爲又疑惑了,看了看薄荷的背影真的不知道該不該提醒她一下?
有力扣住洛以爲的手腕輕輕的搖了搖頭,只有湛一凡站了起來跟着李泊亞的背影而去。
薄荷全然不知道此刻後面發生了些什麼,只是盯着那跪在自己腳下的婦人冷冷道:“說,你把桐兒怎麼了!?”
“難道你把她殺了!?”前面一個女警官憤怒的回頭瞪來,似乎也很是關心桐兒的問題。
“沒有,沒有……”那婦人滿臉淚水的搖頭擺手立即道,“我怎麼可能殺人呢。我只是……只是把她賣了而已。”
“賣了多少錢?”
“四、四萬塊……不少了……”
“你個畜生!”前面那女警氣的一腳踹來,痛的那婦人撅在地上嗷嗷大叫,因爲有路人還在旁邊看着所以另外幾個警察立即將女警拉開,薄荷蹲了下來,伸手抓住婦人的頭髮向後拉去,冷若冰霜的問:“賣到哪裡去了,聯繫方式,統統一五一十的給我招出來。少吐一個字,我就讓你永遠在監獄裡蹲着,永世不得而出!”
這絕對不只是威脅,而是給所有人販子的警告,想要救出後面的那些小孩,包括被他們賣出去被他們虐待被他們逼良爲偷爲乞的每一個小孩,和桐兒一樣,都是薄荷這個檢察官還有在場的這些警察們真正的心願。
看着警察將這些人販子帶走,而那些四五個小孩也被仔細的照料着帶去警察去,會有家屬前來認領,警察也會替他們找到他們的家,又拯救了幾個家庭,薄荷由衷的感到欣慰和暢快,只等着案子到檢察院,而她再上交給法庭,這些人販子絕對不能輕懲放縱!
回頭,才發現醇兒一臉漠然的坐在原處,而亭子裡似乎少了兩個人,薄荷立即看向洛以爲:“李泊亞和一凡呢?”
洛以爲指了指下山的路:“先走了……”
*
“說吧。要麼老實交待,要麼就別讓我發現端倪查出真相!”
房車裡,兩個男人對恃而立。
李泊亞已經失去了往日裡的那副溫和模樣,而湛一凡也是一臉冰霜。許多不需要言語說明的話兩個人已經互相明白,但就是因爲明白,所以湛一凡不可能再放過他李泊亞,而李泊亞也明白,終究是要面對這一天的。從在倫敦的那一晚抱起喝得迷迷糊糊的那丫頭開始,就想過,明白過。
“沒什麼好說的。就如BOSS所想的那般,我和那丫頭,有瞞着你們的秘密而已。”李泊亞冷冷的挺着鼻樑上的鏡框,淡淡道。可他語氣越是輕慢,就越是表明了他此刻態度的狂妄和挑釁。
“你是什麼人,我會不知道?”湛一凡拽起李泊亞的衣領逼視而來,“李泊亞,枉我對你一向信任,你怎麼敢在她身上下手!?說,你和醇兒那丫頭髮展到了什麼地步!?”
李泊亞並不反抗,鎮定自若的對上湛一凡的冰冷的視線:“該做的,我都做了。我絕不否認……”
“碰!”狠狠一個拳頭甩來,李泊亞被湛一凡的這個硬拳頭直接揍的摔在了地上,連眼睛都飛到了角落裡,擡頭,嘴角一抹血腥流了出來,被捱過拳頭的臉頓時便青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