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悅:“這本書獲得多項國際文學最高獎。故事很短,講得是中國舊時期一個人一生的故事。”
凌蕭:“有什麼特別的麼?”
景悅:“‘人是爲活着本身而活着,而不是爲活着之外的事物活着。最初我們來到這個世界,是因爲不得不來,最終我們離開這個世界,是因爲不得不走’。”
凌蕭沒有看過這本書,卻從景悅的三言兩語裡,聽出了這是一個悲傷而黑暗的故事。
他突然想起了那日從醫院回到后辛童告訴他的夕顏花的話語:
永遠的愛,易碎易逝的美好;暮光中永不散步的容顏,生命中永不丟失的溫暖。
夕顏花,夕開朝謝。
好像這個女人喜歡的東西,總是帶着一股悲傷的旋律。
凌蕭:“景悅,你的過去不代表將來,你今年才二十歲,你的人生纔開始,遠沒有看到它的盡頭。”
景悅明白了凌蕭的意思,微微一笑,道:“如果你真的理解這本書,就會發現它並不黑暗,也不是讓你看破世界。相反,它讓你看到了生命的力量。我不喜歡用心理學所謂的自我激勵法去樂觀積極的生活,痛苦和悲傷永遠是存在的,只有弱者纔會自欺欺人,用未來會變好來麻痹自己;強者會選擇接受命運給予的一切,洞悉它,征服它,然後駕馭它。”
凌蕭眉梢一挑,有些意外地看她。
這個看着文靜寡言的女人,總是能語出驚人,給凌蕭帶來驚喜。越是接近她,凌蕭覺得反而越不瞭解她。
凌蕭開始明白冷唯爵曾經說的:她的內心比任何人都強大。
她沒有他想象的那麼脆弱,也需要任何人來安慰和憐憫。與之相反,她心中幕天席地,自有一番丘壑。
兩人對坐將宵夜吃飯,景悅收拾餐具,給凌蕭倒了杯橙汁。
凌蕭:“這個炒飯還有餘的麼?”
景悅轉頭看他,“還有一份,怎麼了?”
凌蕭:“不介意的話,打包給我。”
景悅聳聳肩,“。”
十分鐘後,景悅收拾完廚房,將打包好的餐盒裝入一個紙袋,放到了餐桌上,又對坐在餐桌旁的凌蕭道:“吃的時候放微波爐熱三分鐘。”
她話音剛落,突然,眼前一黑。
公寓裡所有的燈,突然全部熄滅了,冰箱停止工作,發出了一陣清亮的警報聲。
是電閘跳了。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景悅懊惱道:“抱歉,稍等一下。”
她手機放在臥室,只能摸黑大致朝着門口的電閘箱走。
她剛剛擡腳,就聽到了椅子摩擦地面的聲音,然後,沒多久,一股熟悉的菸草味撲鼻而來。
景悅微微一愣,雖然什麼都看不見,但她知道凌蕭大概就在自己面前,她下意識擡頭,臉上就撲過來一股溫熱的氣息。
再接着,一隻溫暖乾燥的大手,撫上了她的臉頰。
再接着,冰涼柔軟的觸感就在脣間蔓延開來。
黑暗放大了視覺以外所有的感官,她身上淡淡的香味,臉頰柔順的觸感,讓凌蕭覺得胸口的燥熱變得切實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