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蕭望着車外後視鏡里路燈下站的那個身影,薄脣一抿,臉部拉出一條剛毅倔強的弧度。
第二天下午四點許,景悅從超市出來,幾個人的身影擋住了她的去路。
景悅一擡頭,視線越過兩位年輕男人,看到了一位穿着整齊的老人緩緩朝她走來。
這個人景悅曾經在郵輪上見到過,她不知道他的名字,可是知道,他是凌家的家僕。
無論凌蕭給他們兩個人勾畫出了多美的未來,可是前路依然荊棘,該來的總會來。
靳尚上前,衝着景悅微微點頭,“景小姐,我們又見面了。”
景悅想到了昨晚凌蕭離開前堅毅悍然的神情,心中便有了幾分數。她道:“能讓我先把東西放回家麼?”
靳尚眉梢一揚,顯然沒料到這麼順利,他道:“當然景小姐,請吧!”
轎車載着景悅一路抵達南郊靠海的一處別墅區,最後停在了最大的一幢洋房前。
別墅圈了很大一塊地,除了中央一幢結構複雜的三層建築,還有前後左右四片巨大的草坪,看上去相當有派頭。
靳尚下車,一路帶着景悅,穿過一條走廊,最後到了一間走廊盡頭的房間門口。
門是兩扇雙開的雕花木門,金色的手把,貴氣十足。
靳尚站在一旁,衝着景悅道:“景小姐,知道是誰找你對嗎?”
景悅面容沉靜,“知道。”
靳尚頷首,“那我就不進去了,景小姐,請!”
雙開門被拉開,發出一陣沉悶的聲響。
房間非常大,兩三百平。
對面是一長排巨大的落地窗,中間擺放着一張長條的餐桌,上面鋪有精美的餐具和餐布。
景悅走進去,身後的大門就被人關上。
她視線一擡,便看到了站在一扇尖頂落地窗前的背影。
這是景悅第二次見到凌修明。
這個男人剛剛過完六十歲生日,他的兩鬢已經發白,臉上也有了皺紋。
可是,這個男人讓人第一印象不是一位老人,而是一個男人。
他的脊樑依舊挺拔,眼神依然銳利,一言不發的時候,依然給人以強大而不可撼動的氣場。
“來了。”
望着窗外遠眺的凌修明沉聲開口,轉身。
他也不看景悅,擡腳一步步走向了長桌主位的方向。
景悅這個時候才發現,餐桌上有兩個位置上,已經擺放好了兩份食物。
凌修明自顧自在主位上坐下,沉聲道:“過來坐吧。”
景悅趨步走到主位下的第二個位置坐下。
凌修明拿起餐具,開始慢條斯理吃飯,“景小姐,不介意陪我吃個飯吧?”
景悅這才擡手,將餐巾放到腿上,開始吃飯。
凌修明:“不問問我爲什麼找你來麼?”
景悅:“昨晚他來找過你了是嗎?”
凌修明:“哼,他倒是什麼都和你說。”
不是凌蕭說的,不過那並不重要,景悅也懶得解釋。
凌修明:“知道昨天爲什麼他來找我麼?我昨天早上,通過一點私人關係,凍結了他在海外的大部分私人財產,加上我在豐恆內部不斷給他施壓,這也就意味着,他已經失去了最重要的資金來源。沒有資金意味着什麼,景小姐,你是讀過工商管理碩士的,也是學財務的,應該比誰都明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