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半小時後,市第九人民醫院。
急診外科。
“這位先生,患者的腦顱圖出來了,沒什麼問題,目前來看只是外傷。您可以帶病患回去了。要是之後再有什麼問題,再過來趟醫院查查吧。”
冷唯爵站在醫生辦公桌旁,冷聲道:“給我轉到婦科。”
女醫生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擡頭看了眼這個穿着黑西裝氣場森冷的男人,她一下子沒反應過來,陪笑道:“這位先生,按照您剛剛的描述,病人只是頭着地,應該——”
冷唯爵打斷她的話,“馬上給我安排醫生,她要做引產!”
半個小時後,婦科一間手術室外,一位女醫生走到冷唯爵面前,“這位先生,你是病患家屬是吧?這是患者腹中胎兒的b超檢查情況,你要不要看一下?”
冷唯爵:“不用。”
女醫生掀起眼皮冷冷看了眼冷唯爵,“那就直接進手術室了?冷先生,你要想清楚了。”
想清楚?想得再清楚不過了!
冷唯爵毫不猶豫,在手術單上籤上了自己的名字。隨即將醫生交給他的一沓厚厚的單子隨手塞到了一旁剛剛趕到的晏非手中,“找兩個人看着她,明天晚上季琦生日晚宴的事情,你去準備一下。”
晏非:“冷總,您還是要打算去了麼?景小姐剛剛做完這樣的手術,這樣做,對她會不會太殘忍了?”
冷唯爵望着手術室的門,冷聲道:“我走了一個月,她就已經懷上了別人的孩子。她都無情無義,我又和她講什麼情義?我三年多前帶她回來,不就是爲了還原事實真相麼?”
言畢,冷唯爵不再多說半句,擡腳就朝醫院外走去。
晏非看了眼緊閉的手術室門,又看了眼頭也不回離開的冷唯爵,無聲地嘆息。
景悅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她夢見了自己七歲那年,自己攀着門框,站在筒子樓那間臥室,隔着門縫偷偷窺見自己的母親與一位男人表情沉醉的做/、愛,,夢見了徐玲一連幾天沒回家,她獨自一人跑去舞廳找她,然後在母親的教唆下,差點被那個老男人強、暴。
少女時代的回憶跳動着在腦海裡掠過,最後,又變成了冷唯爵。
她夢見冷唯爵強暴她的那一晚,隨即畫面一轉,出現了一個孩子稚嫩的臉龐。
那孩子先是彎着眼睛對她笑,吧唧了一下嘴巴,伸出小肉爪子,搖搖晃晃地朝她跑過來。
他還沒來得及跑到景悅跟前,突然,暗黑中出現一隻手,那隻手蒼白無光,佈滿褶皺,幾乎沒有肉,一層皮下包着一層森森的手骨,指甲尖銳。
那隻大手緩緩伸向衝着景悅奔跑的孩童,孩子整個被捏如手掌心。
尖銳的指甲刺入孩子稚嫩粉紅色的皮膚,頓時,鮮血到處都是。
剛剛還在衝着她彎眼笑的嬰兒,發出尖銳的啼哭聲。
再接着,那隻手的主人一點點從黑暗中走出來。
景悅看到了徐玲玲。
她的母親穿着一件破舊的襯衫,腿上光溜溜的,像是兩根纖細的竹竿子。
她的全身上下幾乎都沒有什麼肉,瘦的恐怖,頭髮也非常稀疏,凌亂的紮在腦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