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悅原本的打算是,等凌蕭洗澡了,在偷偷從櫃子裡爬出來,拿了她藏在沙發下的平板,然後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
這樣的過程雖然迂迴了點,但是最後還是能順利達成目的的。
然而,景悅左等右等,在櫃子裡熬了三個多小時,好不容易等到了凌蕭回臥室,可是那個男人居然沒有洗澡!
景悅看不到外頭具體的情況,只能通過聽覺,大概判斷這個男人應該是坐在臥室的沙發上繼續翻看什麼資料。
景悅打開手機一看,時間已經是凌晨一點十三分。
房間裡靜謐一片,唯有偶爾傳來的翻動紙張的聲音。
景悅一開始還繃緊着神經聽着,後來又過了一個小時,她就有些撐不住了。
滑了一下午的雪,身體本來就疲憊,加上這半夜的尖峰時刻,很快,景悅就開始犯困了。
凌晨兩點半,坐在臥室單人沙發上的凌蕭,聽到了自己臥室裡發出了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聲。
男人並沒有立刻緊張或者詫異,他依然一動不動疊腿坐在單人沙發裡,慢條斯理將手中的雪茄煙抽完,這纔不急不緩將手裡的一沓文件放旁邊一放,起身朝着大牀對面的一排櫥櫃走去。
打開第一個櫃子,裡面是保險箱和睡袍。
打開第二個櫃子,裡面是幾套整齊一新的西裝。
打開第三個櫃子……
櫃子的一個角落,斜倚着一個人。
女人。
她穿着一件鬆鬆垮垮的T恤,下身是一條灰色運動褲。
此刻,她的一條褲腿向上捲起,露出一小截白皙纖細的小腿,在上面,有一處已經發紫的淤青。
女人腦袋靠在櫃子夾角,長髮遮住了她的半張臉,她黑眸輕輕閉着,依然睡熟。
凌蕭一手插在西褲口袋,一手拉着櫃子的門把手,他黑眸半垂,面無表情看着蜷縮在櫃子角落的女人。
隨即,他好看的薄脣輕輕揚起一抹弧度,似是在笑,又似是……
景悅做了一個夢。
夢裡,到處都是凌蕭的味道。
雪茄煙味與他身上的氣息混合,一點點籠罩着她,她彷彿感受到了他的擁抱,甚至聽到了他在她耳畔低沉悅耳地輕笑。
三年來,景悅雖然心裡從未忘記過那個男人,可是他卻鮮少出現在她的夢境裡。
難得有一個他出現的夢境,景悅下意識不想醒過來,她任由疲憊的身體一點點下沉,任由腦海裡那抹身影在眼前跳動——即便,景悅清晰的知道,自己這是在做夢。
後來……
景悅醒了。
睜開眼,她先是看到了白色的天花板。
四周很暗,唯有一盞牀頭燈亮着,光線被調到了最暗,橘色的燈光溫柔輕盈,籠罩着臥室。
三秒鐘後,景悅猛然從坐起身!
她一回頭,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躺在了一張大牀上!
她的身旁,一大片牀鋪上,被褥微微凌亂,枕頭上還殘留着有人睡過的痕跡。
景悅擡手往一旁的被褥裡一探,那裡,還殘留着一絲溫熱的體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