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悅:“不管說了什麼,也不管過去發生了什麼,你父親今晚這樣的舉動,足以證明他心裡是有你母親的。”
凌蕭:“人都過世了,現在有,還有用麼?”
景悅:“你父親有四個孩子,他雖然沒有明說,可是到底對誰最好,心裡到底向着誰,你心裡肯定也有數。”
凌蕭:“靳尚給你什麼好處了,這麼快就買通了你?”
景悅輕嘆一聲,伸手抱住了凌蕭的腰,“我只是不希望你活在仇恨裡,凌蕭,至少對你,他真的是一位好父親。”
凌蕭將下巴在景悅頭頂上輕輕蹭了蹭,悶聲嗯了一聲,又低頭溫柔在她額頭落下一個吻,道:“睡吧。”
與此同時,凌家大宅裡。
凌妍、凌赫和艾瑪剛剛照看着方瑾瑜處理完頭上的傷口,離開大宅。
方瑾瑜已經換下了那件紅色禮裙,此刻正裹着一件絲質睡衣,靠坐在牀頭。
她身旁在整理被鋪的,正是景悅白天見到了兩次的陳嫂。
陳嫂:“太太,好些了沒有?還頭暈麼?”
方瑾瑜冷着一張臉,雙手抱在胸前,盯着牀腳一聲不吭。
很久之後,在陳嫂關切的目光下,她冷不丁來了一句,“我方瑾瑜要臉蛋有臉蛋,要身材有身材,也不是家裡窮的揭不開鍋,當年年輕的時候,追我的人也不少,有錢的沒錢的都有,你說我到底是爲什麼想不通,上了他凌修明的牀?居然還心甘情願給他當小老婆,陳嫂,你說,我是不是傻?”
壞女人也好,好女人也好,再有手腕心計的女人也罷,在愛情面前,都是兩眼一抹黑的大瞎子。
眼睛一閉一睜,一晃自己已經是五十多歲的人了,她小心翼翼保養着自己的臉,努力減緩自己的衰老,洋洋得意看着徐之溫那老太婆臉上的皺紋越來越多。
然而,結果呢?
無論她徐之溫是今天臉上多了幾條皺紋,無論凌修明對她是不是色衰愛弛,可是她依然穩穩當當坐着凌家主母的位置,外人談及凌修明的妻子,想到的也總是她徐之溫。
而她方瑾瑜呢,凌修明高興就給他花點錢,不高興,當着全家人的面,他都能拿柺杖打她,根本不給她半點面子。
這一晚,捱了一記凌修明手杖後,方瑾瑜徹底醒悟過來。
一個女人的美貌,留得住男人的身體,可是卻留不住男人的心。
而一個女人的社會地位,也不是簡單靠身體和男人的愛贏來的。
一股前所未有的疲憊感,突然涌上心頭。
在凌家鬥了三十多年,方瑾瑜突然有點索然無味。
然而,即便她乏了不想鬥了,可是不行。
她有兩個孩子,作爲母親,她不得不爲自己孩子的將來做打算,她要鬥,必須鬥,她讓她的孩子們能夠擡頭挺胸的做人,再也不要受任何人的氣。
陳嫂在一旁嘆息,道:“太太,不要想太多,老爺今晚是心情不好,這事兒過去了就過去了,馬上就是三少爺的婚禮了,老爺子看在三少爺的份上,不會真的和你生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