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梓涵:“氣哄哄的就走了。”
辜銘:“很好。”
陳梓涵嗯了一聲,慢條斯理道:“記得把剩下的錢打給我啊……”
她話沒說話,對方已經把電話掛斷。
陳梓涵放下手機,咒罵了一聲,隨即又換上了那副木然的表情,頭也不回鑽進了酒吧的後門。
和陳梓涵分開後,凌赫一個人悶頭回到了自己車裡。
在空落落的街頭和孤零零的路燈下,凌赫有生以來第一次,陷入了一場漫長而沉重的沉思與反芻。
他是含金出身的富家子弟,三十多年來,順風順水。在外頭,人人見了他都要叫他一聲凌少爺,在家裡,雖然不是嫡子,可是他有處處爲他張羅的方瑾瑜,還有一個處處襯着他的姐姐。方瑾瑜從小就寵着他,平日裡在外頭惹些什麼麻煩,也是方瑾瑜一手替他打點。
這段時間,凌赫娶了自己想娶的女人,繼承了父親的一家公司,事業和愛情雙豐收,原本應該是人生最春風得意的時候。
然而,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他的母親被凌修明禁閉,他的妻子很可能與其他男人有染,這些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很可能,她妻子腹中的孩子,都不是他凌赫的。
這個世界上,對於一個男人來講,還有比被人戴了綠帽子更羞恥可憎的事情麼?
想到剛剛陳梓涵冷嘲熱諷講得那些話,凌赫心裡既是窩火又是心痛,各種滋味攪和在心扉,讓他第一次有了喘不上氣的感覺。
他在車裡默默抽完了一整包煙,在自己製造的烏煙瘴氣中,企圖將心中亂成一團的思緒梳理通暢。
臨近午夜的時候,艾瑪打來了電話。
凌赫盯着手機上跳動的“老婆”兩個字看了許久,終究還是沒有按下接聽鍵。
他將手機丟到了一旁副駕駛座,趴在方向盤上,疲憊地長吁了一口氣。
猶記得少年時代,桀驁而血性的性格下,因爲一件少年之間雞毛蒜皮的小事,自己和同城一位富二代打架鬥毆。
那時候自己的腿骨被打斷,最後送入醫院,醫生給自己接骨的時候,凌赫覺得,那是這個世界上最疼的一種體驗。
而到了今天,凌赫終於明白過來:原來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一種痛,是比抽筋扒皮還有讓人難受糟心的。
比如說:自己心愛的女人,根本沒有愛過自己,她愛的只是他的錢與背後的凌家。
再比如說:自己的妻子,腹中懷着別人的孩子。
這些日子裡,凌赫暗中四處走訪調查,
自己妻子從小到大的種種事情,都通過各種方式渠道匯聚到他手中。
漸漸地,一件件往事在凌赫腦海裡,拼湊出一個女人的模樣,而那個人,與自己所認識的妻子,大相徑庭。
秦艾瑪在凌赫眼裡,是一個聰明、性感、浪漫又深情的女人。
而最近越來越多到手的消息卻向他殘忍地揭露了這個女人不爲人知的另一面。
凌赫看到了她的涼薄、貪婪、自私,以及野心勃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