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來過之後,兩個各自在氣頭上的男人似乎終於找回了點理智,兩人各自靠一側牆壁,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各自陷入沉默。
景悅生命依然沒有脫離危險,在場的幾個人,誰也無心再爭執,所有人都靜靜等待着手術室的門再次被打開,等着醫生出來宣佈結果。
到了中午,韶堃出去了一趟,買了些吃的回來,然而手術室外的三個人誰都沒有要吃的意思,依然是各居一角沉默不語。
韶堃無奈地嘆息,在鄧小雪身旁坐下,也加入了沉默的大部隊。
冷唯爵雙臂靠在膝蓋上,盯着腳下地面,表情沉冷一片。
凌蕭剛纔的話,讓他想起了上週一的某些記憶片段。
比如,景悅脫下衣服後,手臂上那白色的癒合貼。
冷唯爵當時看到了,可是他在氣頭上,怎麼還會注意這樣的小細節?
重新回憶那一晚的事情,冷唯爵知道,他做的確實有些過火了。嚴格來說,那天晚上,他不僅打了她,還強/奸了她。
冷唯爵腦海裡開始不停地回憶起當晚景悅痛苦和悲傷的表情,以及她屈辱地在他身下/承/歡時止不住的淚水,還有……被褥上那一片腥紅的血跡。
冷唯爵覺得,即便他對她做了這些事情,他也不應該覺得愧疚。
畢竟,這個女人,是他仇人的女兒,而他三年前會將她帶回來,也是爲了今後復仇。
可是,他發現,他做不到了。
他無法再去用仇人女兒這樣的身份,去說服自己的內心,原諒對她做的那些行爲。
她的淚水和悲痛,輕而易舉能夠讓他心軟;她與其他男人過度親暱,又輕而易舉能讓他怒火中燒。
冷唯爵不得不承認,當他聽到醫生說她生死未卜,他的心前所未有地驚慌了。
因爲在乎了,所以放不下,所以纔會失去理智。
冷唯爵長時間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他第一次耐心而細緻地分析他對她微妙的感情變化。
在空曠的醫院走廊,冷唯爵終於擡起了一直垂着的頭,他閉目,薄脣緊抿,刀刻般的側顏看上去有一抹疲憊。
我,對她心動了。
掙扎和逃避過後,冷唯爵終於無奈地對自己默默說出了這句話。
然後,他睜開眼,細長幽深的黑眸中,有一抹迷茫稍縱即逝。
手術室的門突然被打開。
坐在椅子上的四個人,紛紛站起來。
戴着口罩的醫生從手術室出來,冷唯爵坐的距手術室最近,上前問:“怎麼樣?”
醫生有些忌憚地看了眼冷唯爵,道:“先生,病人已經脫離危險了,不過保險起見,還是會病人上呼吸機,進ICU觀察一段時間。”
所有人的鬆了口氣。
急診科主任也跟着出來,他對凌蕭道:“凌先生,景小姐心率血壓都已經恢復了,病房我都安排好了,單人間,護士會24小時留守,凌先生放心。”
醫生話音剛落,手術室的門再次被推開,幾個穿着白大褂的醫生,推着一張病牀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