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吃的膽戰心驚。
此行前來高家，是我萬不得已。
但高力突然拋出橄欖枝，是否爲了靈車信中所言，要讓我付出代價？
他知道我查出他的身份沒有？
我此時感覺自己像是掩耳盜鈴的睜眼瞎。
可現在的情況是，無論如何，我們都必須贏。
我佯裝什麼都不知情，和張敏寒暄。
張月嬌輕笑：“姐姐，我們這也是緣分，不打不相識嘛。”
姐姐？
我忍不住抖了三抖，還真他媽的……惡寒！
我掛起微笑：“姐姐不敢當，咱倆差不多大吧？”
“大一天是一天，總歸你時姑姑的養女。”張月嬌將養女兩字咬得很重。
顧擎彎起嘴角：“今天來算是雙重目的，第一是兩家的合作，第二是小暖回來看看，但既然當初沒當養女養，這關係就名不正言不順了，小暖是希望和和氣氣的，不提以前的事。”
“對。”我掛着微笑，看起來要多真誠有多真誠。
暗自謝過顧擎解圍，我可沒這麼大的心，天天聽她喊姐姐，絕壁是減壽的節奏。
張敏臉色略有尷尬：“嬌嬌，以前的事不提了。”
“這……”張月嬌遲疑，看向高力。
高力纖長的手敲打着桌面，他儼然事勝利者，像是第一次認識我一樣看着我，令人發毛。
不過一分鐘，他嘴角掛起嘲諷的笑：“她哪裡有姐姐的樣子？”
“對啊，總歸差不多大，不像姐姐。”張敏趕緊圓場。
而我卻明白，高力的意思是，我不配。
呵，我掛着笑攥緊拳頭。
顧擎搖了搖酒杯，妖冶的紅酒在杯中晃盪，就像呼之欲出的血色，扎眼。
一場飯局，我和顧擎無疑是落在下乘，這是第九處給的任務。
顧擎必須表現出被人施捨的感激，就算有再多不滿只能憋着。
而我要露出離開高家的後悔。
我們兩個今天的表現可以說無懈可擊。
但卻憋屈到心裡。
吃完飯，顧擎被高力叫去樓上談生意。
而我則是和張敏和張月嬌收拾碗筷。
張月嬌笑顏燦爛：“姑姑，我們來就行了，你累了一天了，上去休息。”
張敏一臉欣慰，卻看了看我。
我挽着她的胳膊：“高姨，您還拿我當外人啊？”
靠，以前做飯收拾屋子裡不都是我一個人？裝什麼13？
張敏這才點頭離開。
等廚房裡只剩下我和張月嬌兩個人。
氣氛立馬變了。
我不說話，只是低頭收拾，不想找麻煩。
突然腳下一絆，手中的盤子瞬間落地。
“你怎麼不小心點，這盤子可貴！”張月嬌嘲諷。
我鼻子噴笑：“呵！”
“你笑什麼？不過是乞丐，以前高高在上，現在不還是來高家要飯？”張月嬌露出本來的面目。
我收拾好地上的碎瓷片，抄起一塊尖細的，對着她：“如果我真的要和你作對，剛纔你的臉就毀了。”
媽蛋，要不是有任務，老孃忍你？
同時心裡把黃處數落了個遍。
蒼天啊，什麼時候纔是頭！
“哼，你可得敢！”張月嬌拖下圍裙
，扔在案板上，“收拾好，別當個廢人！”
說完，傲嬌的離開了廚房。
我攥緊了拳頭又鬆開，忍着，等和高家的生意定下，就能走了。
房間。
我躺在牀上摸着肚子，笑容不自覺漾出來。
突然門開了。
是顧擎。
黑眸對上，是我看不懂的複雜。
“你受委屈了。”顧擎報了被子鋪在沙發上，躺着，聲音從口中溢出。
夜色透過窗和他銜接在一起，周身的王者之氣淡淡的。
這樣的男人如今要和人低就，心忍不住泛疼：“是你受委屈了。”
話音剛落。
顧擎竟然笑了：”我受委屈？你是在關心我嗎？“
我一愣，不知道他要表達什麼，沒有說話。
“我習慣了。”他淡淡的，閉上眼睛似乎沒想再說話。
我心臟抽疼，恍然纔想到顧擎病纔剛好。
比起他以前在牀上度過的時光，如今又算什麼呢？
我關了燈，不想情緒外泄。
“小暖，如果我無法給你一個解釋，你真的不能原諒我嗎？”顧擎的聲音在黑暗中傳來。
“……”
我沒有回答，只是折了個身，佯裝睡着。
第二天醒來，一睜眼。
就看到對面，陽光充足，顧擎眉眼都縈繞在暖陽中。
心裡被映的暖暖，等到嘴角咧開才恍然驚覺兩人現在狀況。
不由得悵然若失，想起昨天顧擎的話，默默起身。
等洗漱完，顧擎已經將被子疊好，嘴角彎起的弧度，顯示他心情不錯。
“額……那個，你去洗漱吧。”我指了指洗漱室，“備用牙刷在第二個抽屜，毛巾在第三個。”
顧擎露出玩味的笑：“這還真是你倆以前的房間。”
我一愣，看着他走進去，忍不住解釋：“我們沒同過牀。”
“我不會誤會。”顧擎語氣帶笑。
我老臉一紅，風暖，你丫有病！
等到顧擎出來，我才問起昨天的生意。
“什麼時候能回家？生意談得如何？”我氣餒，“真他媽憋屈，現在黃處那點獎金完全彌補不了我的創傷。”
以前是淨賺的，現在……是用四個億換的。
顧擎聽我問，擔心的看過來：“你很悶？”
“倒不是，只是，我對高家始終缺乏耐心，也許是還在乎吧。”至少我的記憶大多數在這裡，看着熟悉的環境，心情還真是不怎麼好。
“談的是翡翠買賣，以前顧家的玉石生意不僅僅是賭石，但他避諱了萬輝，至少我們還安全。”顧擎說。
我心中一緊：“也不一定。”
他的意思我明白，高力在生意上沒有用萬輝，甚至是禁忌提萬輝，是因爲海不瞭解我們對他們瞭解的程度。
但這並不是好事，至少他確定我們查到他或者張家了。
“事實上他沒有隱瞞張家，這筆生意也是和張家密謀的。”顧擎說，“還牽扯到了林家。”
“林家？”我猛然想起死仔高力家的女孩。
之前我還和胖子去查過林家，但很遺憾，他們對高家的事情閉口不提。
當時我們就明白，死者已矣，林家要保活人，而活人一定在高家手裡有短處。
“當天出
來，我就讓胖子去查林家的賬目，但是到現在還麼有消息。”我皺眉。
顧擎輕笑，看着我帶着寵溺：“你這丫頭，林家如果入股就不會怕高家了，怕是直接給的錢？”
“直接給的？”我恍然。
對啊，如果是直接給的，沒有任何收據，林家還要生活，如今怕什麼？
就怕一不聽話，高家全然不認賬，他們徹底沒法活。
我倒吸一口冷氣：“高家目的在哪裡？張家應該不缺錢纔對，譚家，沈家，林家都被牽扯進獵華公司的買賣，如今又有顧家，目的是什麼？”
“不簡單就是了。”顧擎說話的時候始終在看着我，似乎爲我能想到這裡感到欣慰。
我皺眉，張了張嘴，卻什麼都沒問出來。
只覺得他最近很奇怪。
沒過多久，張敏就叫我們出去吃飯。
顧擎和高力提早出去談生意，而我吃完飯繼續表現得唯唯諾諾。
“高姨，我出去一趟。”說完看向張月嬌，“嬌嬌，要不要一起去？”
“我不去了，要陪姑姑。”張月嬌簡直是24孝媳婦。
我樂得自在，一臉失望：“那好吧。”
直到離開高家，我才感覺世界如此自由。
攔了車直奔賭石街。
路上，給胖子打了電話，說起林家的事情。
胖子想了想：“那件事啊，我忘了告訴你，因爲一直沒有眉目，林家公司賬目正常，私人財產銀行有過一筆大取現，但是沒回到賬戶。”
我恍然，果真是顧擎想的那樣。
“你和顧擎怎麼樣？”胖子問。
我沒好氣：“死不了。”
“……”胖子委屈，“你有氣也別找我撒氣啊！”
“不找你找誰？”我反問。
胖子：“……”
我圓滿了。
到了賭石市場我才掛了電話，直奔石閣。
老蔣和潭曇嫂子在。
潭曇嫂子一眼搭在我肚子上：“怎麼這麼小？”
我一愣：“啊，哦，孩子長的小，但不妨事。”
老蔣打斷嫂子：“你管孩子幹什麼，她還是個孩子。”
我憋嘴：“老蔣，我翡翠公主的身份怎麼到處亂竄？我這些日子可沒顧着這裡。”
老蔣嘿嘿一笑：“那還不容易，如果凡事親力親爲還叫公主？”
“老蔣……”我讓他好好說話。
嫂子瞪了他一眼，這才緩緩道來。
原來事譚曇嫂子化妝成我的樣子，隨着老蔣四處招搖撞騙。
場子呢是故意造的，石頭也都用的人造的，自然知道里面有什麼。
現在石閣的聲望已經很高了，張家也拋出了橄欖枝。
“張老爺子認輸了？”我覺得不可能，忙問事什麼。
老蔣翻白眼：“張天下讓我們過去，說有合作，就是今天晚上，呵！本來讓你嫂子替你去的，但你來了，就隨我走吧！”
我下意識搖搖頭：“這是鴻門宴啊！”
老蔣和譚曇嫂子都點了點頭，又囑咐我生意上的事情別告訴紅姐，怕她咋呼。
我點頭說好。
到了晚上我給張敏去了個電話說有事，又嘗試給顧擎打電話，卻沒有人接。
五點過了，被譚曇嫂子上妝後，老老實實隨老蔣去了張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