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從廚房往外端盤子,聽得這一吼,差點撒了。
疾走兩步放在餐桌上,才追着黃齡跑過去。
“黃處,快進來啊!”看着門口臉色鐵青的黃處,不明所以,“發,發生了什麼嗎?”
”你請的他?“黃教授扭頭看我,臉色也沒好到哪裡去。
”額,怎麼了?“我好緊張啊。
黃教授叫好:“他來我走。”
“別,別啊!”我攔着黃教授。
臥槽,誰能告訴我什麼情況?
就在我迷惑的時候,黃齡弱弱的喊了句:“二大爺,怎麼是您啊?”
二啥?二大爺?
等會,我有點懵!
“黃教授姓黃,黃處你也姓黃。”我嚥了口唾沫,“所以說,黃處,您給我講的那個老弟弟就是黃教授?”
“嗯。”黃處臉上掛不住,“風暖,我還是先走吧,這裡不歡迎我。”
“歡迎歡迎怎麼不歡迎?”我連忙拉黃處。
黃教授這邊又要發作,我給黃齡打了個手勢,黃齡立馬拉住他爸。
我誒一聲:“這就對了嗎,關門關門,都是親兄弟,今天這局啊,我真是組對了。”
然而我心裡真想大吼一聲:還能不能再操蛋點?
這老哥倆是都進屋子裡,可壓根誰都不和誰說話。
黃處是不敢,覺得兄弟怪他。
而黃教授,是壓根不想理,估計還恨着呢。
婆婆一臉不知所以,我推着她的肩膀往樓上走:“一會呢,咱把盤子裡的菜播出來一點弄樓上一桌。解決點事兒,您先上去帶大壯弄個鐲子,我一會端菜上去。”
婆婆笑着說好,似乎還沒明白過來在樓上開桌的用意。
我會到沙發前,雙手合適,‘低三下四’:“兩位爺,您兩位都是爺成嗎?多少年了,都快入土了吧?”
“你才入土!”黃處不樂意。
黃教授剛想說什麼,見他說了,就閉了嘴,但那意思和黃處顯然差不多。
我噗嗤笑:“果然是親兄弟,這樣,我在樓上單獨備了一桌,一會還有張馳一家,叔叔阿姨都是剛經歷驚嚇,咱別影響別人的情緒行嗎?”
隨後我央求黃教授:“您看,我剛離職,這是最後的午餐,所以……”
“我爸答應了!”黃齡笑着,“你看他沒反對。”
我念了聲阿彌陀佛,就讓黃齡先帶着兩位上去。
結果這老哥倆一個貼左一個貼右,彆扭的很。
顧擎從廚房裡喊了句什麼事。
我悠哉的走進去,用屁股撞了下他的腿:“你老婆我要做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或!”顧擎調笑,“我老婆做的哪件事不是驚天動地了?”
“就你嘴甜。”說着又拿了些小盤子,和顧擎說了黃處和黃教授的事兒。
顧擎哭笑不得:“都說無巧不成書,但也太巧了吧。”
我撇嘴:“誰說不是呢,就算爲黃處做件事吧,他這些年夠苦的。”
顧擎點頭,端出來最後一道菜,幫我分盤。
等到婆婆和黃齡下來,我才嚷着讓黃齡一起將托盤拿上去。
總共拿了幾趟,人也到齊了,胖子和葉子一起來的。
問黃處在哪,我說樓上有一桌。
胖子一開始鬧着要去的,讓我打了下後腦勺:“黃處的老弟弟在樓上。”
“我的天哪!”胖子捂住嘴,表示驚奇。
我和叔叔阿姨打了招呼,介紹了我婆婆,才安撫他們在樓下吃好喝好。
葉子一開始還紅着臉比較羞澀,吃了一口後,動筷子的速度快了起來,正式拿出了練武術的架子。
氣的胖子根本搶不到菜,好好的一桌飯,成了他倆的比武場。
當然,只是小範圍的。
我只陪了一會,等到了樓上。
一寬敞的沒放傢俱的客房內。
桌子上的飯菜,酒水,他倆竟是一點都沒動。
黃齡入席:“該吃吃!”
我傻笑入席:“該喝喝!”
黃處:“……”
黃教授:“……”
我見這招行不通,乾脆咳嗽一聲:“算了,既然如此,黃處,還有黃教授,你們兄弟倆聽我說幾句吧。”
我斂了笑容,自說自話。
反正知道,他倆不會回覆我。
“是這樣的,昨天和黃處出去辦案,我聽到了當年的事情。”我解釋,“你別誤會,我是說起崔宏才提到了往事。”
“崔宏!”黃教授狠狠的垂了一下桌子。
我心裡咚咚猛跳,嚇死寶寶他媽了!
“就在昨天,黃處救了崔宏。”我不理會黃教授的臉色。
“黃處說,崔宏是大哥生命的延續,他這麼多年也是恨着崔宏的,可是當年的事情不過是你幫我我幫你,然後巧了。”
“你的意思是我大哥該死?我大哥把我倆養大,真危險的事情,他怎麼不去做?”黃教授怒了。
黃處低垂着頭,不語,但周圍瀰漫的自責,無法言喻。
我笑了笑:“黃教授,您也知道我能看見鬼,說句實話,你大概真的該死!”
“你說什麼!”黃教授拍案而起,“你的忙我不幫了,我走!”
就連黃處都覺得我這話不妥,皺起了眉頭。
“因果!”我大聲喊了句。
果然拉住了黃教授的步伐。
“您覺得這個世界上爲什麼有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我問。
黃處聽了看向我。
黃教授也看過來:“你最好有好的理由說服我。”
“因爲不長命的好人上輩子做了錯事,遺千年的禍害上輩子是個好人。”我站起來,回憶着傳承中因果篇緩緩講到。
大概就是有因有果,前世因今世果,這世界上的話有的被人忽略了,有的卻是警示名句。
可是大家卻滿不在意,忽略。
“你讓我用這個說服自己?”黃教授冷哼,“實話告訴你風暖,我是大哥帶起來的,當初如果是我當兵,我什麼都幫大哥幹,爲什麼他不行?”
“是我的錯。”黃處自責。
我皺眉頭:“我剛纔說的只是你們冰釋前嫌的基礎,別的前別說,你們真的恨對方嗎?”
“我恨。”黃教授肯定。
黃處搖頭:“我哪有資格,我弟弟能原諒我就不錯了。”
“這件事,你有什麼錯?要錯也是崔宏判斷失誤,但他也不想,所以這只是一場意外。”
我坐下:“你們還能活多久?50年?最多了吧,你們大哥將你們養大,是爲了什麼?活着?”
“……”黃處無語,黃教授也不說話了。
我端起一杯紅酒,一飲而盡:“最受不了你們
這些有親人的矯情勁兒,如果說兄弟出車禍死了,一個沒死,那個沒死的就該一輩子自責嗎?掃雷失敗,也是一個道理。”
我沒聽:“話已至此,你們都是通透人,你們大哥希望的你們應該懂,還有如果是我,我就會和好,然後每年一起去給大哥掃墓,一家人喝頓酒。”
說完,我將手裡的酒杯放在桌上,拉着一臉崇拜的黃齡就走。
臨走時嗨酷酷的關上了門。
黃齡哎呦了一路:“等會,不管他們了?萬一打起來怎麼辦?”
我拍了一下她的腦袋:“你36的歲數真是長到狗身上了,改天給你介紹紅姐認識,你倆合適。”
“紅姐?多大?”黃齡乖乖跟着我下樓。
我擺了擺手:“和你一樣,大齡剩女!”
“風暖,你是不是又想打架!”黃齡炸毛。
我不屑的連頭都不回:“說的好像你打得過我似的。”
黃齡:“……”
到了樓下,總算能敞開吃飯了,黃齡也被顧擎的廚藝吸引的暫時忘記了我的調侃。
一頓飯下來,最大的喜劇就是黃處和黃教授笑着下來。
雖然沒哥哥弟弟的喊着。
但這就算是好了。
酒過三巡,衆人散了席。
臨走前,黃處眼圈紅了:“風暖,謝謝你。”
“客氣什麼!”我拍拍黃處肩膀。
等回到家,就見黃教授在收拾東西。
“額……”我不解,“去哪?”
“我二哥在外面等我,當然是回家,誰願意住你這?”黃教授說的理所應當。
黃齡哭喪着臉:“二大爺做飯能有顧擎好吃?”
顧擎:“是啊,我做飯好吃。”
我嚥了口唾沫,這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那個,我媽怎麼辦?”
黃教授早有準備,遞給我婆婆一張紙:“上面是我二哥家地址,你隔三天來早晨十點來找我,對了,我嫂子不太喜歡鬧,你來的時候安靜會。”
婆婆點頭說好。
黃教授已然準備好了行李:“不多說了,我二哥在外面等我。”
“額……那個……”等會!
“嫂子?黃處結婚了?”臥槽!第九處驚天大爆料啊!
“你不知道?”黃教授一遍催促黃齡拿她的小包,一遍錯愕的往下走。
我跟着搖頭:“不知道啊。”
黃教授很淡定:“哦,那我也不知道!”
五分鐘後。
黃教授和黃齡登上了黃處的車。
然後,驅車離開。
一場兄弟幾十年不說話的鬧劇,被偉大的我終結。
我看看顧擎:“老公,爲什麼我感覺這件壯舉讓人心心塞?”
“沒事兒,是好事。”顧擎摸摸我的頭,又對婆婆說只能辛苦些了。
婆婆笑着搖頭:“就當出去玩會了。”
回了家。
一桌子殘羹冷碟子,我和顧擎忙活到下午三點才完事。
婆婆帶着大壯回屋子玩。
我和顧擎也累的想去睡個午覺。
然而躺下,剛迷迷糊糊睡着,突然電話響了。
我胡亂的摸了手機,睜眼卻是個陌生的號碼。
我接了:“哪位?”
”我是秦淮河啊!“那邊的聲音讓我蹭的一下坐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