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定這事兒,黃處也不好再說什麼。
大月來電話催促:“還不回家,等你吃火鍋啊!”
我已經在外面遊蕩好久了,心煩意亂也不好回去添堵:“今天有事,晚回去會,不用等我,先吃先睡。”
“媽個雞,給你慶祝你不回家了?”大月驚呼,“有男人了?”
“沒有……”我忍不住翻白眼,“有點事,回去再說。”
“喂喂喂!風……”
我掛了電話,也不想回家會不會捱罵了,只是溜達着。
最後一擡頭,竟然到了醫院。
我勾起一抹鹹澀的笑,突然就看到王媽錯身而過,我慌亂間想扭頭就走,不料還被叫住了。
“少奶奶?”王媽小步跑過來,橫肉在臉上動,“您來看少爺啊,太巧了,我和老爺夫人剛要走,發現少爺換洗的衣服沒拿上去,要不然您拿上去吧。”
“我……”清淨被打擾,我心有不滿,卻不敢發作,我了半天也沒敢說什麼。
畢竟到了醫院門口,說不是來看顧擎的,好像不符合邏輯。
罷了。
“好!”我笑了笑。
“要不要和老爺夫人打個招呼啊?”
我順着王媽的視線看到外面那輛賓利,不動聲色的彎起嘴角,客氣道:“不過去了,帶我向叔叔阿姨問好。”
王媽一邊笑着說好,一連曖昧的瞅着我,又叮囑了半天才離開。
無非就是怎麼照顧顧擎。
我聳了聳肩膀應聲,看着越走越遠的王媽,越發疑惑,王媽敢使喚少奶奶送衣服,叮囑少奶奶照顧少爺,雖然說是順便和人之常情,可是作爲嚇人,也不該是這個態度纔對。
這王媽在顧家扮演的當真只是個廚娘?
想了想,無果,看着手裡的衣服無奈間走向顧擎的病房。
路過時不自覺看了高力的住的病房,才發現門敞開着,大晚上的黑着燈,明顯已經出院了。
等到了顧擎的病房,燈亮着,但並沒有人。
“顧擎?”我喊了喊,沒有人應聲,輪椅也在牀前立着。
匆忙間又去問了護士,那小護士也說沒看見。
“不過這次您不用擔心。”小護士就是上次說顧擎帥的,這次破天荒的沒說我,“你老公恢復的當真不錯。”
“是嗎?”我微笑,畢竟是朋友,這也算今天唯一的好事了,“什麼時候可以出院?”
“隨時。”小護士漫不經心的說,“所以,你別擔心,沒準是自己出去買東西吃了。”
自己出去?買東西?可是輪椅還在屋子裡啊!
看小護士沒再說什麼,心裡越發擔心,就想着回屋子寫個紙條,出去找找他,畢竟輪椅在屋子裡,自己出去也不太可能,就擔心他是不是出了事。
可剛一回到病房!
次奧!
我看到了
什麼!
顧擎傲然站在病牀前,骨節分明的大手用白毛巾擦拭着頭髮。
身板站的筆直,透過燈光,一股慵懶的霸氣從容而出。
“你的腿好了?”我驚呼,想起小護士口中恢復的當真不錯,一陣蒙圈,這哪叫不錯,這也太好了!
目光中,只覺得顧擎身軀一震,回頭的瞬間,雙腿一趨瞬間癱軟在了地上。
顧擎扭過來的臉色慘白,仔細看還掛着晶瑩,分不清是水珠還是冷汗。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呆了,慌忙過去攙扶。
可這一摸,就摸到了他身上,灼熱的觸感,零距離貼在了一起。
“你你……”我語無倫次。
“不願意扶我嗎?”顧擎氣喘帶動咳嗽,“咳咳,我沒力氣了。”
我一跺腳,一咬牙,雙手使勁兒,愣是將顧擎拽到了牀上。
耳邊傳來顧擎的哼聲,帶着沙啞,好巧不巧的,本裹在他身上的毛巾,因爲動作劇烈,竟然掉了。
掉……了……
“啊!”
我匆忙背過身,心臟撲通撲通跳着,長這麼大第一次看到男人的東西。
“你把衣服穿上!”
“你剛纔不是能站着嗎?”
“你是不是故意的?”
身後傳來顧擎虛弱的悶笑:“小暖,你讓我先回答哪一個?”
我長舒一口氣,試圖緩解臉上的燥熱,冷靜下來:“我問你,你剛纔不是好好的站着?護士都說你恢復的很好了!”
說着,看了眼貴賓病房還冒着熱氣的浴室:“你還能自己洗澡,怎麼我一喊你,你就摔倒了?”
“咳咳……”顧擎一陣咳嗽,“我的腿還在恢復期,只是沒有力氣,支撐不了太久罷了。”
說道這裡,突然頓住,半晌話裡竟透出一股絕望:“恢復得好?的確能扶着牆自己洗澡了。”
“你……”我愧疚的張了張嘴,“是我誤會了,袋子裡是王媽給你換洗的衣服,你穿上。”
聽着背後稀稀稀疏疏換洗衣服的聲音響起,心砰砰跳,半天顧擎才說好了。
一回頭,卻見他目光灼熱的看着我。
“沒什麼事,我先走了。”我被他盯得窘迫,“至於你的身體,我看恢復的很好,別灰心。”
“我父母也說這次的婚才結對了。”顧擎看着我話題一轉,虛弱的臉上泛起笑意。
那黑眸熠熠生輝,這個病弱的男人,陡然像是活了一般,單是眼睛就無法讓人深深沉醉。
“什麼意思?”我捏了自己一把,暗罵沒出息,琢磨着他這話有些不對勁。
“風暖。”
“啊?”
“我們來真的吧?”
“啊?”我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說,你真的嫁給我吧!”
我瞪大了眼睛,試圖看穿顧擎
火熱的眸子裡的玩笑成分。
但是,根本沒有!
我立時慌了:“顧擎,你說什麼呢?你當時怎麼答應我的?反正你現在也沒搞垮高家,我們現在誰都不欠誰的,之前的合約到此結束!”
我被刺激的說了一堆話,失措的逃離了病房。
不敢回頭看他的反映。
一路上都覺得膽戰心驚的。
我的天吶,今天這一天犯了什麼忌諱!
最後一跺腳,輕啐一口,朝着大月家走去。
天色已晚,還是回家睡覺麻痹自己的好。
等到了大月家,發現已經睡了,於是躡手躡腳的回了房間。
第二天早晨起來,渾身疲憊,眉頭皺緊。
這一宿都在做噩夢。
夢裡,在顧家和醫院兩番見到的女鬼,就站在門邊盯着我,毛骨悚然的感覺,像是凌遲。
顧家的女鬼,肯定和顧擎有關係,是顧擎死去的妻子嗎?
這個想法,讓我不爽。
正想着,胖子來了電話,讓我馬上去警局。
好在大月已經去上班,只給她發了個平安短信,免於了皮肉之苦。
吃完早餐,第一時間去了警局。
張胖子見我這樣直搖頭:“你看你這黑眼圈?”
“查的怎麼樣?”我把玩着他桌上的文檔。
“姑奶奶,你把我的資料放下!”胖子有些無奈,揉了下睛明穴,“你對你爸媽還有什麼印象,做什麼的知道嗎?”
我搖搖頭,爸媽空難的時候我還小,也就七八歲,不然也不會對高家感情那麼深。
胖子擺出一副頭疼的架勢,說很奇怪警方根本查不到我父母是做什麼的。
“怎麼可能?”我有些驚訝,但有覺得是年頭太久了,“我家沒什麼朋友,也就知道高家,你不如去問問高力她媽。”
胖子小眼翻我,說他昨天問了,對方也說不知道。
“怎麼可能,張敏說我們兩家是世交啊!”我不解,一般朋友不知道對方的營生還好說,但世交,不知道根本不可能。
想着這麼離奇的案件牽扯到我父母,如今張敏又隱晦不說,我只當是有什麼隱秘,就說我親自去問。
剛走到警局門口,張胖子追了出來拉住我,神情嚴肅的讓我做好準備,我迷茫的問什麼,讓他別搞氣氛,他卻說我父母並非空難死亡。
我當場就蒙了:“那場空難我查過,確實存在啊!”
“存在是存在。”胖子皺眉安撫住我的肩,“如果你昨天給黃處的名字沒錯,你父母就不在當年喪生的乘客名單中,而且根據航班信息,你父母根本買那個航班的機票。”
我晃了三晃,只覺得腳底下虛浮,根本站不穩了,腦子裡嗡嗡的,眼前花白,聞警官扶住我,讓我冷靜。
我直愣愣推開他,噙着一股子勁兒往高家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