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半遮掩着眸子醒來,大壯的小手搭在我身上。
我挽起嘴角打量着他。
“媽咪,偷看。”大壯突然睜開眼睛,笑個不停。
我先是驚了一下,隨後暖意盎然。
這大概就是歲月靜好?
“穿衣服,刷牙洗臉。”我念叨着將大壯一把撈起來,“下去吃飯。”
“爸爸做飯!”大壯歡呼。
我笑他饞貓:“先起牀!”
母子倆好一陣折騰,帥的帥,美的美,然後我倆得瑟的到了樓下。
顧擎在做早餐的收尾工作,見到我倆,黑眸發亮:“大半這麼好看幹什麼去?”
“心情好,再說了我兒子本來就帥。”我將大壯放在餐桌前,幫忙端飯。
大壯非常給面子,像個小紳士:“媽咪漂亮。”
顧擎挑眉:“你們倆今天心情很好?”
心情好?也許吧,只要別想其他事,我心情都挺好的。
“哪壺不開提哪壺。”我白了眼顧擎,幫忙將早餐端上桌子。
顧擎寵溺的看着我:“我是在鼓勵。”
我咋舌,陡然想起去警局的事:“壯壯,一會跟着爸爸在家裡,媽媽出去一趟。”
還沒等大壯反應,顧擎擺了下手:“老婆,我一會得去公司。”
“公司?”要不是顧擎提起,我都忘了他還在創業階段。
“助理頂不住嗎?我一會就回來。”我問。
顧擎搖頭:“很着急,送去喬月家吧。”
“只能這樣了。”我聳肩,連忙給大月打了電話。
卻不料,沈括帶着大月回了西村,說是生產前最後一次過去了,晚上有親戚過去吃飯。
“你是不是有事?”大月在電話那端,“哎呦,爸,我沒事。”
電話裡傳出沈叔叔焦急的聲音:“茶缸子太重,爸給你換水杯。”
“……”要不要那麼誇張。
大月嬉笑:“爸,您真好。”
“廢話,爸不對你們倆好,對誰好?”沈叔叔一副生氣的語氣。
但可以想見多麼傲嬌。
我乾咳:“那個,我先掛了。”
“等會等會!”大月喊了我一句,“胖子結婚,我們是不是得幫着準備?”
大月的意思我懂,娶妻是男方的事,胖子受我倆欺負這麼多年,朋友也就我倆,當然是要忙乎的。
“等元朗的案子結了。”我想了想,“這事兒得聯繫蔻蕾,新娘子想要的婚禮纔是最好的。”
大月稱奇,說我倆想到一塊去了。
等掛了電話,我嘆氣的看着大壯:“壯壯,你只能跟媽媽去警察局了。”
“裡面都是警察叔叔嗎?”大壯眨巴着眼睛,奶聲奶氣。
我想了想:“對。”
“還有壞人。”顧擎覺得好笑。
“警察叔叔打壞人!”大壯揮舞着小拳頭,顯然活泛了許多。
我皺眉:“壯壯很喜歡警察局?你怎麼知道警察叔叔都是打壞人的?”
大壯洋洋得意,指着電視:“奶奶看,寶寶看。”
我恍然,捂着嘴笑:“我兒子就是聰明。”
顧擎也是摸了摸大壯的頭:“我兒子。”
“……”我竟無言以對。
吃完早餐,顧擎將我倆送去警局,纔去公司忙了。
除了周青,胖子,崔隊,竟是沒叫別的人來。
看見我抱着大壯進去,
崔隊也是無語:“你在老黃那也這樣?”
“比這還過份。”胖子拆臺。
大壯瞪大了眼睛看着胖子:“胖叔叔是警察嗎?”
我點頭:“是啊,怎麼了?”
陡然,大壯眼睛發光,伸出小手讓胖子抱。
胖子差點哆嗦了,大壯第一次主動找他,上次還說他醜。
這算是……彌補?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胖子問我。
我哭笑不得:“估計是喜歡警察吧。”
“臥槽,要知道職業這麼有用,早就用在我乾兒子身上了。”胖子笑的賤氣十足。
崔隊和周青呆愣的看着我們,似乎覺得是一場戲,尤其是大壯,戲太多。
大壯仰着頭似乎在仔細觀察胖子,一會揪頭髮,一會捏臉蛋。
胖子由享受得意,慢慢覺得苦楚。
我也不搭理他,由着大壯高興。
周青哂笑:“那咱說正事?”
崔隊緩過神來:“對,正事,你來這。”
我繞過障礙,走到桌子跟前,上面擺着各項資料。
仔細看過,分別是牙河公園工作人員的口供,出租車司機的口供,以及另一串配備鑰匙人員的口供。
出租車司機表示:
他根本不記得自己在那裡出現過,並聲淚俱下的告訴警察一定要相信他。
看着,周青播放了當天的問詢錄像。
牙河公園的工作人員闡述:
分配鑰匙一共有兩把,他當天的確是鎖了大門,並且有不在場證據:孩子在索非亞大酒店過生日。
“的確找到了監控視頻。”周青說,“暫時排除嫌疑人,另外就是另一把鑰匙的持有者……”
“林雄。”崔隊接過話茬,將第三人的資料拍在桌子上,“這個人是最近不知道怎麼接受的牙河公園,屬於商人,應該沒什麼嫌疑。”
“我也這麼覺得,沒人會在自己投資的項目裡殺人,輿論也好,聲譽也好,都會有損失。”周青佔了立場。
我看着林雄的資料照片,心跳如雷。
“這不是……”胖子也驚了,轉而看向我,兩人相視發懵。
林雄,林雅詩的爸爸,高力當初坑過的人。
“崔隊,你說他是最近才接受的牙河公園?牙河公園有什麼盈利嗎?”
所謂公園,就是國家建立給國民休閒的地方,承包的意義何在?
“這個我倒是不清楚,不過牙河公園好像和牙河的水利項目有關係吧?”崔隊想了想。
“你懷疑這個人?”周青不解,“應該沒什麼毛病,你要不要看看錄像?”
我點頭,將資料重新看了一次,胖子的意思也是從視頻中找線索,畢竟人的動態,比文字更真實。
“媽咪。”大壯似乎厭倦了,張着小手要我抱。
我接過來,安撫着他:“壯壯,媽媽在工作,你要乖乖的。”
大壯點了點頭,撲在我雙手捂臉:“寶寶睡着了。”
“我乾兒子真可愛。”胖子趁崔隊去掉錄像的時間跨贊。
我跟着周青往影像室走,餘光鄙視深厚。
“你沒發現你乾兒子一直沒見你乾爹嗎?胖叔叔!”
“……”胖子哀嚎,“都是你教壞了我乾兒子!”
“哼,我身上都是優點。”我傲嬌。
周青撲哧一聲笑了:“你們天天打嗎?”
“誰和他打了?”我挑眉,隨後調侃周青,“咱倆認識的時候,你也和我打。
”
周青趕緊擺手,讓我別提了,說年少無知,不知深淺……
“……”現在也挺年輕啊,幹嘛說的這麼老成?
不過,能有這番覺悟,到底是讓什麼事刺激到了?
說着,已經到了影像室,崔隊放好錄像,等我們落座,開始播放。
首先是出租車司機的,是個年輕的小夥子,眼神十分急切,說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沒什麼問題吧?”崔隊問我。
我剛要點頭,目光飄過屏幕,急促道:“停。‘
崔隊按下暫停鍵,又往後倒退了幾秒。
”怎麼了?“胖子好奇。
”你看他的眉毛。“我頂着畫面,”麻煩您放大點。“
崔隊立馬執行,幾人的目光聚焦到了出租車司機的眉毛上。
“眉頭上揚,眉毛呈扭曲形,又輕微的皺眉紋大,雖然沒有額部明顯紋路,但這個人在抑制!”
我是學醫的,雖然學的婦產科,可讀了五年大學,學的可不是單單婦產科內容。
肌肉走向,骨頭作用,知道的一清二楚。
“什麼意思?”崔隊問我。
胖子也是搖頭:“不明白啊。”
周青更別提了,一副求知的模樣看着我。
我沒賣關子:“這個表情單獨拿出來叫做恐懼,不信你們可以去對比恐懼表情的眉部肌肉走向。”
說完頓了一下,走到崔隊面前,手動接過鼠標,將畫面縮小:“但他的表情卻是焦急,抑制恐懼,表現焦急。”
“演習。”胖子道出了重點。
崔隊和周青驚了。
崔隊試探:“這是兇手?把人帶到公園,尾隨打暈致死?”
“不確定,繼續放。”
我無法做出斷定,得等三人都看完才行,不由得一手揉捏着大壯軟嘟嘟的臉頰,若有所思。
錄像繼續放了,正如崔隊和周青所言,牙河公園的工作人員並沒有疑點,躺槍明顯。
第三段錄像是林雄。
錄像裡更加生動,只是比之前我和胖子去他家見他,越發瘦削老了些。
“夠平靜的,不像。”胖子搖頭,“會不會只是爲了錢?畢竟這傢伙爲了錢……”
說到一半,話卡住,林雄是靈車案裡的人,哪能隨便透露。
不過我卻明白了,胖子的意思,這傢伙能爲了錢不查女兒的死,除了牙河的水利項目,什麼能打動他?
“什麼?”周青疑惑。
崔隊乾脆不問了:“還有一分鐘,沒問什麼問題,感覺沒疑點。”
說着,時間還剩下30多秒,我依舊盯着,直到最後兩秒鐘,我陡然驚愣。
“停停停!”
崔隊眼疾手快停住:“有發現?”
“你們自己看!”我倒吸一口涼氣。
就在錄像快要結束的時候,之前毫無馬腳的林雄,突然放鬆了一般。
臉上的平靜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視線迅速轉移不說,還透露着哀傷。
“哀傷!”周青說。
“對!”胖子蹭的站起來,“我去查他最近發生了什麼,等我半個小時。”
我皺緊眉頭,手心不住的出汗,大壯小手抓住我在他臉上揉捏的手,不滿哼哼。
見兒子狀態,方纔擠出幾分笑意。
半個小時後。
胖子急匆匆的回來,推門大呼:“驚爆了,林雄上月去了烏魯木齊,回來之後媳婦死了,和牙河出租車案事件就相差兩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