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淚水不由自主的落了下來。
可即便我如此清醒的認識到自己對司夜的用處，即使我心裡面有着千萬個疑問與不甘，我就是怎麼也無法恨司夜，無法看着他葬送在這裡。
我深信他一定會對今天的事情給我一個滿意的解釋。
司夜用我交換血玉的話一說完，山羊鬍男人突然眉頭一皺。
他下意識扭頭看看身邊的黑衣男人，然後轉眸看着司夜說：“你覺得你現在還有資格談條件嗎？”
我明白他話裡的意思。
看上去他和黑衣男人本事不小，而狹窄的墓室走廊裡前後圍堵了無數的無頭死屍。
這些屍體現在全部聽從他們的調令，司夜顯然九死一生。
司夜手上的劍再次加重力道抵在我的喉嚨處，我感覺到了一絲絲疼痛，彷彿已經有液體從我的皮膚裡溢了出來。
“有無資格，不是你說了算。”
冰冷的聲音也隨之在我耳邊響起，我甚至可以感受到他說話時噴發在我頸窩處的熱氣。
我們的距離是如此的進，然而，我卻絲毫感受不到他對我的疼寵，心涼到了骨頭裡。
他挾持着我一步步往後退着，一邊又說：“讓那些屍兵全都散開！”
山羊鬍男人猶豫了下，我見半晌未言語的黑衣男人兩手交握，右手一下下撫摸着左手中捏着的一枚銀色戒指，這枚戒指上鑲嵌着一顆水滴形狀的紅色寶石。
我認識它，這不正是被我扔進煉爐火中的血玉嗎！
顯然，這枚戒指看上去十分小巧，他的手指根本戴不上去。
但他只是輕輕撫了撫血玉，血玉發出柔和的紅光，將走廊裡染上了一層薄薄的紅色光輝。
李恆曾說過，血玉對於活人來說是不祥之物，反之，和我一樣的極陰之體或者已死的人得到它都會有相當強大的好處，那麼這個黑衣人難道不是人？
思緒間，我發現前後兩端的士兵開始一步步散去，有的直接回到了石室中，有的則是退的很遠，給司夜讓出了一條走出去的路。
我被司夜挾持着出了墓室，他們兩個也一同走了出來。
隨後出來的還有不計其數的屍兵，他們如同螞蟻一般，密密麻麻的從石室中走出來，卻沒敢將司夜團團包圍住。
當那些士兵各就各位的整齊站立後，墨藍色的夜幕下再次恢復了寂靜，我苦笑着說道：“原來我只是捏在你指尖的一顆棋。”
我沒有等來司夜的迴應，只是我感覺到他手中長劍的劍刃似乎和我的皮膚拉開了一絲絲的距離。
見他不語，我又問他：“你相信前世今生麼？”
這句話破喉而出之際，我的淚水潸然落下，這才發現，即便是如此令人心痛的開始，我仍舊對他滿懷期待。
良久的沉默，我突然聽到四面八方傳來唰唰的聲音。
我感覺到司夜的警惕，然而就在他挾持着我的動作準備加固的時候，倏然從我們周圍的地下揚起陣陣煙塵。
有什麼東西從地底下躥了出來，緊跟着一道劍的光亮劃過我的視線，我聽到咣噹一聲響，劍已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