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唯腦中意識漸漸凝聚,思維慢慢從混沌中抽離,她打開了睫毛細長的雙眼,首先映入眼簾的是男人妖冶的臉。
“醒來還不算晚。”睨見她撐開雙眼,坐在旁邊軟椅中雙腿交疊的男人勾脣,一對幽冷的眼帶着涼涼的笑意盯着她。
這是在房間裡,頭頂上的燈光橘黃,淡淡的橘黃色照耀整個佈置豪華精緻的房間,牀頭櫃的上方掛着一幅背後長着雪白羽毛的精緻天使裸體油畫,空間遍佈着淡淡而好聞的香水味道,有種歐洲貴族的浪漫情懷。
孔唯卻無心觀賞這漂亮到高貴雅緻的房間,只感覺脖子上還有輕微的痠痛得厲害。
很快,她就想起了昏迷過去前的事情,眼神倏地一凜,猛地從絲滑柔軟的大牀上坐起身,冰冷的目光直視身邊軟椅中優雅自得的男人,眉頭緊蹙,口吻警惕,一字一句的問,“辭遠,你到底是誰?!”
登時,涼涼笑意的眼眸一暗,許辭遠眯起眸光,透過縫隙打量橘黃色燈光下的她。
她白皙嫩滑的素淨臉龐上充滿警惕,顯得對他小心翼翼,宛如是敵人近在眼前而防備起自己,不似前面幾次見面時的那種隨意。
輕輕的,他放鬆目光,若有似無的笑道,“這麼快,就在懷疑了?”
被人拿槍威脅過,不懷疑也難,更何況,她是被人打暈帶到這裡來的,現在對於他,她開始覺得,似乎不是那麼善類了。
否則,善類會有槍?會用這種強硬的方法把她帶到這裡來?
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被人用類似的方法帶走,而每一次帶走她的意思都不會好到哪裡去,所以此刻,她無法不重新開始打量他,思忖他之前在醫院對她所說的話。
看她抿脣不答,只是眼神一刻不曾從他身上離開過,許辭遠很清楚,她在審視他。
審視他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
許辭遠略微失望的搖了搖頭,狀似惋惜,“我以爲,應該不會這麼快就懷疑我什麼,看來是我手下辦事不力。”
他很自信,之前他對她所說的那些話,早就模糊得她不知真假,有些謊言說得多了,就會讓人自動忽略他所說的話語,而只相信眼前所見的一切。
很多時候連他自己都不清楚他說的哪句話纔是真假,更何況又是別人?
不過她懷不懷疑對他並不重要,事實是她現在在他的地盤就足夠了。
“起來吧。”他從軟椅中站起身,朝她伸出漂亮而好看的手指,“說好是要請你去喝茶,怎麼能讓你一直躺在牀上?”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孔唯下意識往後縮了一下,皺緊的眉頭不曾舒展過。
許辭遠伸出來的手指沒有收回,不緊不慢的挑眉道,“這個問題很重要?”
“對你可能不重要,但對我,意義不一樣。”
遭遇過的危險太多,在得知對方不是善類後,她下意識的有些抗拒,內心也有些不能接受。
她一直覺得他不像壞人,即便壞人這個詞不會寫在臉上,她仍舊相信過他是好意。
而在醫院裡相處的那幾天,雖時間較少,但她對他內心多少心存感激,然而愈是如此,她內心愈是不願把他跟惡人掛鉤,更不想在內心對他那點起碼的信任都消失無存。
可看着他愈漸笑得深意而不懷好意的陰涼眸子,有些東西,緩緩涌出她的腦海,佔據她整個思維。
她臉色一變,眼神驟然冷卻,卻又不敢輕易下定斷,她深呼吸,再次凝重的問,“告訴我,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