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帶冷鳶離開的人是誰……不用多想,也能知道。
達拉斯算是蘇西澤從小長大的地方,之前他們來尋找過一次,但無所收穫,而這次是第二次,倘若這次還是沒有……真不曉得到底怎樣才能找到她了。
一想到冷鳶在蘇西澤身邊,阿諾就悄然在內心底嘆了口氣,心中也說不清是種怎樣的情愫。
不由得,他又從車鏡中看了後座裡的男人一眼。
蘇瑾琛眼眸微闔着,卻根本沒有聽到阿諾的話,腦海中閃現的,是方纔那個女人的樣貌,這種莫名想着一個第一次見面的女人,簡直不像他。
以前在其他城市尋找着她時,偶爾也會碰上一個有些相似的人,有鼻子像,有眼睛像,有眉毛像……並不是第一次碰到這種偶然會有一點跟她相似地方人,他本不該在意纔是。
但,奈何偏偏,方纔那個女人笑着的模樣,在他腦海裡驅之不散,像魔咒一般徘徊着。
甚至於之前舞會時,讓他目光無法從她身上移開,心底好似有一個聲音在拼命地說着,她就是冷鳶,就是他找了一年的那個女人……
居然能對一個屢見不鮮,只有一點相似的人就有這樣瘋狂的念頭,興許,他也是瘋了吧。
閉上眼睛,腦海裡忽然又出現她說過的話——
“蘇瑾琛,我們兩清了。”
“她死了。”
“從現在開始,沒有冷鳶,從此以後,我不叫冷鳶。”
“蘇瑾琛,永不再見……”
這些話語,甚至是當時她說的時候那種口吻,他倒現在都還記得清清楚楚,而每當一想起,心臟就像是被一雙手攫住,有點疼痛。
永不再見,真的……永不再見?
淡淡吐出一口氣,蘇瑾琛被靠着背倚,閉着雙眼,斂掉眼底的那一片沉痛。
是否,他傷她過深,才讓她下定決心,真的永不再見?
否則若非她故意隱瞞躲避,何需到此時,他仍舊找不到她的影子?
說不定,她早就改變身份,改變樣貌,改變原本的一切,故意逃避着他,就算是有一天見了面,也叫他認不出來。
微微勾了勾脣,蘇瑾琛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他不能否認,從一開始,他確實是因爲別人纔將她接到身邊,照顧她,縱容她,只要她想要的,他就能一定會給她,她則可以自由做她想做的一切。
而這樣的行爲早就是一種習慣,他把這一切當成理所當然,是一種責任,是他能給她最起碼的東西。
諷刺的是,她一直真正想要的東西,卻是他的愛……
更最諷刺的是,他每一次地視而不見,最終的效果卻是那種超出責任之外的情愫在慢慢蔓延,漸漸讓他原本的意願脫離軌道……
在過去相處的那些年裡,不知不覺,她早就深根蒂固在他的心底深處了……
所以,哪裡還是什麼責任?
分明從不知何時起,想把她留在身邊,就只是他的個人意願而已……
現在,是她對他當初無情不曾迴應那麼多年的報復嗎?
當他終於開口說愛時,她卻已經不愛,當他情根深種時,她就轉身離開……
這就是,她給他的懲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