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但欺騙了你。還嫁給了別人,而且是最不應該嫁的人。”垂眸,她苦澀的一笑,“所以,你恨我。”
聽聞她的話,蘇瑾琛微闔着眼眸,低醇的嗓音不疾不徐,彷彿毫無情緒,像是又回到了昔日的他那般,冷淡得不近一絲人情,道,“沒有必要。”
“沒有必要?”
“你嫁人。跟嫁給誰,對我而言並不重要。”他說,“欺不欺騙。那都是過去的事情,更無需再提。”
“這麼說,對你來說,我已經不重要?”她天籟般的嗓音,透出一股失望,“我以爲,你應該很會生氣,會斥責,甚至可能會從此厭惡我,或者是憎恨我……現在你卻說不重要……”
微微頓了下,她精美的眸深深地看着他,“或者,其實你內心還是憎恨我的,只不過,你自己並不願意承認?因爲越是憎恨,就說明越是在意……”
“你想多了。”他淡然出聲,十分乾脆的打斷她的話。
“呵呵。”推着他走上一條平坦的小路上,她輕輕的笑了出來,“那麼爲何,你要回答得這麼快?”
“……”
“我的出現,當真沒讓你感到一起驚訝和震撼嗎?在我告訴了你我的事情之後,你當真一點心理漣漪都沒有麼?”
“有跟沒有,如今的你,能自己看得出來。”他刀削般完美的輪廓,沒有一絲感情色彩,沉沉穩穩,淡淡漠漠,又是那座仿若不化的冰山。
長悠夫人淺笑勾脣,“不,我看不出來。”
“……”
“因爲你變了,如今的你也太會隱藏自己的心思,不管內心在想什麼,表面都是淡漠沉穩,從來叫人窺覬不出你的內心所想,所以……”她微微一笑,美豔得逼人奪目,在這樣的夜晚,比他們身後橘黃色的燈光還要來得引人注目,“我看不出來,看不出你在想什麼。”
愛爾蘭的星空格外的美,浩瀚無邊的銀河系籠罩了大地。
她推着他,沒有選擇旁邊分叉的鵝卵石路,依舊繼續選擇平坦的水泥路往前走,兩旁是綠茵茵的草坪。
身後的投射過來的燈光,將他們重合在一起的身影,拉得很長,前方的路幾乎都被他們的影子覆蓋了住。
她說得不錯,他確實是變了,至少曾經多年以前,他年輕英俊帥氣,充滿了年少輕狂的戾氣,炙熱如火一般,叫人情不自禁爲他着迷,爲之瘋狂。
而如今的他自然更有那種吸引人的本事,甚至是愈發迷人奪目,但褪去了那些年少輕狂的戾氣本質,內斂沉穩得猶如一個深潭,太過深邃,使人無法揣測他的內心什麼時候在想什麼,導致於,又變得太過淡漠,彷彿對世間一切事物都漠不關心的他,叫人更難靠近。
就像兩個極端,曾經過去的他,炙熱如火,而如今現在的他,淡漠似冰,有種十分強烈鮮明的對比。
倘若不是他真真實實在自己面前,倘若不是真真切切接觸到這樣的他,如果現在不是因爲他是蘇瑾琛,她可能真的難以將現在的人,跟記憶中那個狂熱如岩漿般的男人聯繫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