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她盯着他問，“你不走嗎？”
顧北笙劍眉漸漸皺了起，內心焦躁無比，但表面平靜得詭異，他緩緩說，“我還有事。”
“你還有什麼事？”沈涼音好不容易將他叫出來，怎麼可能輕易就讓他離開自己去找那個女人，“顧北笙，你一個大男人說話難道不算話嗎？說好會陪着我，結果又要走？”
顧北笙眉頭皺得有些不耐煩了，他還是耐着性子和她解釋，“我真的有事。”
孔唯靠着拐角，聽見他對沈涼音那急切解釋的聲音，脣畔勾勒出的弧度愈發自嘲得無地自容。
到現在爲止，她怎麼還在期待着顧北笙對她的解釋呢？
沈涼音說的多麼清楚，是他答應陪着她的。這句話就像一道悶雷，硬生生地在她耳邊劈響。
不再去聽那邊的兩人在說什麼，她轉身，但卻在剛剛擡頭時，猛地對上一雙清淡的眸子。
她怔愣片刻，“你……”
“跟我走。”陸喬南二話不說，上前來拉她。
如果能有時間多細看一點，一定不難發覺，他眼底有一抹深深的疼惜。
彷彿這一刻，她還沒有受傷，他就已經先傷痕累累了。
顧不上什麼手腕疼，孔唯由着他把自己帶出醫院。
本來來這裡就不是她自己的意願，是被顧北笙強行帶來的，結果她來了，不過就是讓自己受傷，看他們恩愛來着。
難道真的有喜新厭舊這一說？和自己在一起久了，得到了自己後，覺得還不如從前的沈涼音？種種猜測讓孔唯嘴角那自嘲的笑意愈來愈深，最後眼中多了幾分落寞。
不可否認，內心是有受傷的，再怎麼平靜的表面下，還是禁不住一顆心在顫抖。
他或許真的很愛她吧，而自己，對他來說，就像個玩偶一般，不是嗎？
當陸喬南終於把沈涼音打發走掉後，他去到外科時，卻並沒有見到孔唯。
掃視了一圈也沒有看到她，他隨手抓住從外科室裡出來的醫生，“剛纔有沒有一個二十多歲左右的女人來？”
醫生搖了搖頭，“沒有看到。”
顧北笙下巴繃緊了，英俊的臉龐有些陰鷙，雙手不自覺的攥緊。
難道她沒有來？
不是叫她來塗藥？可她現在去哪了？
難道她看到自己與沈涼音糾纏不清，真的誤會了嗎？
*
陸喬南也不知道自己要帶孔唯去哪裡，只是當看到站在拐角聽着顧北笙跟沈涼音對話的她，有一種疼惜感從他心底傾斜而出。
他就這麼不受控制的把她帶出來了。
最後車子不知不覺在遊樂園前停下，卻誰也沒有下車。
聽着來自孔唯的手機不斷響起的音樂，陸喬南這才淡淡問道，“不接嗎？”
孔唯握着手機，屏幕上的來電顯示赫然是顧北笙的號碼。
她沉默良久，才搖了搖頭，“不需要了。”
接了他電話又能如何？不接又如何？
什麼事實都不能改變。
陸喬南搖下車窗，視線望向半空中高高掛起的摩天輪，清眸裡有種難言的情愫，半響，他說，“現在你想怎麼做？這個樣子下去只會受更多傷害而已。”
“我知道，而且……”她輕抿的嘴角有絲酸澀，“我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