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得出來,顧北笙開始害怕傷害她,害怕她再承受那些痛苦。
否則,在方纔的時候,按照顧北笙的性子早就開車追上他們,而不是一路尾隨在後,等孔唯上了樓才肯停車在他身邊。
人大概就是這樣,在經歷過什麼叫做真正的痛苦後,就開始變得小心翼翼了。
顧北笙卻是不以爲意的一笑,懶洋洋的揚起下巴,“你說這麼多,就是想讓我放棄她?”
陸喬南斂下眼,“是,我要你放棄她,別再糾纏她。”
“告訴你,”他笑着,一字一頓,“做不到。”
“……”
“這種事情你已經說了很多遍,我也回答過很多遍。”顧北笙眯起銳利而精睿的眼,“這是我最後一次告訴你,要我放棄她,做不到。”
陸喬南清眸直直凝視他,在顧北笙略帶笑意而銳利的眼底,他看到了一絲叫做勢在必得的東西。
“你又要用強硬手段帶她走?”他臉色冷了下去,“我不會再讓你爲所欲爲。”
顧北笙不慌不忙,慢條斯理的從口袋裡拿出大掌,豎起食指,輕搖,“你錯了。”
陸喬南眯起清眸,透過縫隙打量他。
顧北笙翹脣,“現在開始,我會用我的實際行蹤,一點一點追回她的心。”
“……”
“然後,”他黑眸散發出肯定的光芒,笑得詭譎,“把你不知道從哪裡的自信,擊敗得潰不成軍。”
他的口吻,是一貫的囂張與狂妄,宛如世間的一切,從不在他眼底,他只需要輕輕一捏,就捏碎任何人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任何東西。
陸喬南眯起的眼睛越眯越緊,這樣的顧北笙,顯然是讓他又感到陌生人。
但,這個陌生……似乎不像前些日子的陌生。
不得不承認,經歷過重創後,顧北笙,改變了。
慢慢的,陸喬南清淡笑了出來,挑起眉梢道,“你不知道,什麼叫做近水樓臺先得月?”
“我愛棒打鴛鴦各自飛。”撇下一記華麗淺笑,顧北笙優雅轉身。
陸喬南怔怔站在原地良久,漸漸,眼底蔓延上一絲興味光澤,他很期待顧北笙要怎麼跟他競爭,更何況,孔唯已經接受他了……
車內,顧北笙掏出電話,“你以後還敢耍我嗎?”
那頭的於默欲哭無淚,自己只是用別的手段打聽到了孔唯的下落,這怎麼算是耍他呢?是不是失戀的人腦筋都和常人不一樣?
顧北笙淡淡的“嗯?”了一聲。
於默剛忙接過話,“不敢了,不敢了!絕對不會有下次!”
耳邊傳來他一陣舒心的笑聲,這是他從昏迷醒來後第一次笑,於默還怔愣着還沒從他的笑聲中緩過來,就聽到他接着說,“將功補過的機會來了。”
“顧大少有事您吩咐。”
顧北笙握着電話,一字一頓地說道:“我把我所有錢財轉到你名下。”
陸喬南提醒了他,絕不能讓他們倆人單獨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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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喬南提着東西回到公寓裡,孔唯望見他,走過去接過一些東西,隨口問道,“你在下面幹嘛,怎麼會這麼久?”
“在下面遇到一個熟人,說了幾句話。”陸喬南面色不改的顧北笙歸爲“熟人”一欄。
“你在這裡也有熟人?”孔唯挑了挑眉,拿着東西往房間裡走。
陸喬南腳步跟上她,“嗯,可能他路過這裡吧。”
她把新買的衣服放到衣櫃裡,扭頭瞥他一眼說,“那你怎麼不請他上來坐坐?”
陸喬南倚在門邊,聳聳肩,“他說不用。”